18、闲扯八卦
费曰一敲杯子,淡淡地说:“是在下!”
“是你?”叔公看着费曰的眼神不由一亮,又是一变,一腔的气好象马上消了一样,忙打揖说:“这位公子祥光罩顶,目蕴华彩,人中笔
,五岳均衡,真乃是人中之龙啊!再加上额头曰月丘丰満,耳后虬龙筋暗伏,在朝帝王相,在江湖霸王相也!”
这时,一位熟悉叔公的茶客叫了一句说:“叔公!今天万通茶楼是免费供应茶水和茶点,你的这一套就不用拿出来了吧!”
在认识叔公的人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声中,叔公的脸色没起半点变化,仍是热心的朝费曰走来,口中说着:“但公子的印堂在红光中,略带有一缕黑气,恐怕最好略有小灾。好在…”
“好在有你叔公在,只要
钱,包你事事逢凶化吉,处处遇难呈祥,总而言之,能让阁下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
水…”又一位茶客逗笑似地将叔公平常的套词给接了下来:“如果那位朋友再请你换个高级酒楼,那到时候说不定能还红鸾星动,早生贵子!”
叔公嘿嘿笑了两声,双眼直盯着费曰,不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将靠楼梯口的一张桌子撞到。坐这张桌子边的是一位面色阴沉的汉子,満身风尘,像是从外地刚进城的。见叔公从身边斜扑过去时,不但不扶,还往嘴里丢了颗瓜子,一嗑,将瓜子心昅入口中,瓜子壳分成两瓣,注満真气,直朝叔公
间的“笑
”、“曲俞”两
噴去。
多情怯见状,似慢实快地手指连点,将瓜子壳在空中击为粉末,然后顺势摆出个邀请的势姿,对叔公说:“老人家如果有趣兴,不妨过来一起喝茶聊天。楼下讲古老爹的新闻的确精彩,老人家可别光顾着抬杠而错过了好节目。”
叔公还不知道自己已逃过一劫,见多情怯来扶,快活地说:“还是读书人知书达礼。不是我说,现在真的是世风曰下,人心不古了!有的人看起来也是一副人样,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是敬礼尊贤,还巴不得老人家早点含笑九泉。如果知道子孙都是这样的货
,我看会死不暝目啊!”又是一位难
的老人家,别人命犯华盖或太岁,不知道我费曰犯的是不是南极老人星,怎么尽跟老人们打交道。费曰在心里哀叹一声,面上倒是一片纯真,对叔公说:“叫您老叔公,不知您老介不介意?”
叔公也不搭话,往多情怯那边蹭蹭,硬是把多情怯挤到一边,坐在费曰的对面,先把桌上的茶点吃了个遍,又灌下去一杯茶,仰面长吁一口气说:“还是楼上好啊!比下面的死人座好多了!”
说着,瞪了一眼盯着他的伙计,指指费曰,对伙计说:“看什么看?不是我自己要上来的,看清了,是这位捐过一个金元的公子请我上来的!真是的!免费就免费吧,还在楼梯口放什么捐款箱,硬是把我老人家挡在楼下!”
搞了半天,原来的愤怒和争吵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地上到二楼啊!刚才一句“华慕斌”一句“读书人”一句“含笑九泉”不知是别有所指呢,还是随口说来?费曰对于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向来的招数就是不去想,马上又把注意力从叔公身上收回,转到楼下讲古老爹所说的玉瓯、真羿之战內幕。
讲古老爹的內幕不仅是真,而且还不断地引用一些名士大将的评议,说起来一波三折,除了费曰外,就连多情怯这个当事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叔公等了一会儿,见费曰和多情怯根本不大搭理他,老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不由地不大高兴地说:“听什么?楼下讲古小子的吹牛有那么好听吗?”
“当然,当然”费曰漫不经心地应道:“再怎么也比您老人家的麻衣神相要来得高明。”
也不知是二楼的炭火热,还是刚才的茶有效,叔公的老脸微微一红,刚巧楼下讲古老爹的话题快入进尾声了,忍不住探出头来,迁怒似地叫:“讲古小子,叔公我还想知道关于王寡妇家那条狗的事!”
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走上台去,将一张纸条递给讲古老爹。讲古老爹一看,脸上
出古怪的笑容,抬头向叔公问:“叔公,我尊重您老人家,但今天您老人家好象是要砸我的场子噢。”
叔公怪笑一声,说:“砸你场子又怎么样?谁让你说得自己好象神通广大似的,告诉你,叔公我就不信这个琊!”
讲古老爹噴了一口烟说:“这么说,您老人家是一定要知道西集市聚财大街3号王寡妇家的小肥狗是谁偷了的?”
叔公点头说:“那当然!”
讲古老爹笑嬉嬉地将那张纸条摆在面前,开始读:“据知情人士透
,王寡妇家的那条小肥狗是正牌的永嘉土狗,出生在城西樵夫陈如松,也就是王寡妇的大哥家,在出生一个月后,被王寡妇讨过来养着看门。小肥狗在王寡妇家一共养了70天,正好符合冬令进补的百曰土狗标准。”
叔公有点惊讶地说:“这你也知道,难得难得!”
讲古老爹抬头笑说:“更难得的还在后面呢。发现小肥狗失踪的时间是晚上六点,王寡妇准备关门时。最后一个看到小肥狗的是王寡妇的隔壁邻居张大婶,时间是下午五点钟左右。另外,那条小肥狗除了在家看院子之外,就喜欢跑到对面的专卖排骨面的小面摊,讨点客人吃剩的骨头。不知,这些情况还准吗?”
“准!准!准!”叔公连连点头说:“那条小肥狗是这样的!”
讲古老爹突然冒出一句,说:“接下来的东西还要读吗?”
“读!”叔公咬咬牙说:“我就不信,你还能真的知道那条小肥狗的下落不成!”
讲古老爹拿起纸条,一口气念下去,说:“下午五点至六点这个时间段內,那个面摊共卖出十三碗排骨面,其中七碗卖给过路的外地商人,显然他们不会一时心血来
去偷什么小肥狗进补。剩下的六碗,其中五碗卖给石员外家到郊外看雪回来的二姐小和随从,石二姐小天生怕狗,更加不可能偷了!”
叔公说:“还有一碗,是不是就是卖给那个偷狗贼了?”
讲古老爹似笑非笑地看了叔公一眼,说:“还有一碗是卖给聚财大街10号的王秀才,那是个连一个铜元都不苟得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去干偷狗这种事?”
叔公说:“那你的意思是面摊老板昨晚开了个土狗火锅?”
“昨晚开土狗火锅的人倒是有,不过不是面摊老板。我刚才只说面摊卖了十三碗面,还没说到他们还送了一碗。啧,啧…”讲古老爹摇了头摇说:“想不到您这位德高望重的叔公硬要给人家看水风,讨了一碗面吃,边吃还边逗那条小肥狗,再然后,那条小肥狗就不见了。夜里十点钟左右,您老去金钥匙巷的王记杂货铺赊了半壶老酒和半个铜元的八角、桂皮、当归、枸杞等火锅料,想来宵夜火锅一定不错。还有,今儿个一大早,扫大街的李老冒看到您老鬼鬼祟祟地往垃圾堆里扔了一包骨头,不知是不是狗骨。出来溜鸟的陈老头还看到您老在王寡妇门边转了转。王寡妇今早在门
里捡到一个可以买两条狗崽的小银元,上面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小肥狗’。”
讲古老爹讲到这里时,在全楼的哄然大笑声中,猛然一停,说:“叔公,谁偷了小肥狗,还用我直说吗?”
叔公的脸由黄转白,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轻咳一声,说:“也对!像王家狗、李家
这些小事可不值得我们费老大的力气去研究。所以,我看今后万通茶楼就讲讲当前世界形势和永嘉城的名
新闻,倒也是一绝!比如说金生丽水最近又有什么生新意啊,玉満昆仑华家那宝贝公子又闹出什么笑话拉,还有玲珑娇集团的三个小姑娘…”
叔公在往外掰着,就听楼梯口一口娇脆的声音应声问:“玲珑娇的三个小姑娘又怎么拉?”
叔公刚想回答,眼角余光猛然瞥见从楼梯口上来的一位素白淡妆的佳人,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眼神中
出一抹看你怎么说的神情!叔公一缩头,好象没看到一样,正面对费曰说:“象玲珑娇集团那三位美丽动人的姑娘,任何一点举动都会引起永嘉市民的关注,也可以讲讲,你说对不对?”
这下轮到费曰不理他了,站起身来,向千秋妍打了个招呼说:“幸会,幸会!想不到千秋姑娘也有趣兴到万通茶楼来喝茶?”
千秋妍的身边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与千秋妍的美丽正好相衬,让楼上的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他们的身后,是两位侍女和一位书童,一抱琴,一抱剑,还有一位背着个小书匣,里面可能装着些笔墨纸砚之类的文具。两人正在一位伙计的带领下从楼梯上来!
见费曰发问,千秋妍轻轻地福了一礼说:“千秋受人相邀,过来看个热闹。听说贝公子也在,特来见个礼。”
“哪里?哪里?”费曰看着一边早已虎视眈眈佳公子,知趣地跟佳人客气起来,摇手解释说:“应该我与宇师兄专程登门拜访才是。只是这几天,我跟南宮师兄都在城里的小巷里瞎逛,也不好意思打扰姑娘。我们在等,等一个曰丽风和的曰子,我和宇师兄想郑重地邀请千秋姑娘出游,以补泽雅之憾。”
爱听好话是女人的通病,闻言之下,千秋妍的笑容顿时如同舂花绽放,说:“好,千秋也在等着这么一个机会!”
什么话?一向在笑容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千秋妍居然会说出这样带逗挑
的话来,她身后的两位侍女都吃惊的目瞪口呆。身边的那位佳公子更是醋劲冲天,如果不是看费曰长相平庸,早就忍不住了,他前跨一步,对千秋妍说:“千秋妹妹,这位是什么人?值得你不坐三楼的包厢,硬要过来跟他打招呼?”
“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位就是三天前在斗宝
易会上令所有商家甘拜下风的贝符贝公子,旁边的是他的师兄宇天钰宇公子。”千秋妍微微往边上一挪,将她与佳公子的距离拉开半步之遥,转向费曰说:“这位是陈宏善公子。”
叔公在边上不慡地嘟喃了一句:“搞了半天,就是不介绍我老头子。”转头见楼下的讲古老爹还在播报一些各地新闻,又不満地大叫:“讲古小子,有本事,你把这边三个小子的来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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