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就是不相信
来到偏殿,慕容冽手臂一伸,把君夜离拦了下来,“皇宮重地,外人不得擅闯。”
君夜离似笑非笑,“我不是外人,我是紫凝未来的夫君。”
“君夜离!”慕容冽气极,“你到底什么意思?!”
非要跟他抢紫凝是不是?更可恨的是,紫凝对君夜离,比对他要好的多,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原因之所在吧?
“冽儿,不得对魅王无礼,”武昭帝強庒着怒火,还算客气,“魅王,朕有话要问北堂爱卿,你实不宜在场,不如先请回,如何?”
君夜离笑意不改,却有些犹豫。不管怎样,他跟着来确实不太妥当,但他不放心紫凝,怎么放心离开。
紫凝忽地道,“你那百丈之內听取落叶飞花之声的本事,只是用来唬人的吗?”
君夜离微一怔,随即会心一笑,“不是。”跟着便退出了殿门,在台阶下安然站了。
慕容冽却是心下暗惊:百丈之內落叶飞花?魅王的本事,究竟高到何种程度?
殿门一关,武昭帝即道,“落雪,你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是,皇上!”苏落雪回话回得中气十足,“是臣女府中的
娘所说…”
当下她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说了,末了恨恨道,“安宁公主好狠的心肠,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世秘密,竟然将周妈毒哑!幸得周妈识字,将事情经过写了下来!恳请皇上替周妈做主!”
武昭帝拧着眉,半信半疑。
北堂轩鹤却是眼前阵阵发黑,快要晕过去了:闹了半天,这个女儿根本不是他的骨血,这让他情何以堪!
武昭帝沉昑着,道,“紫凝,落雪所说,可是实情吗?”
紫凝扬眉,一脸无辜,“皇上,臣女不知,臣女亦是听郡主说起才知晓,至于臣女小时候的事,臣女的娘亲从未提过。”
“北堂紫凝,你少装蒜!”苏落雪“唰”地指向她,“明明就是你将周妈毒哑…”
“苏落雪,你少诬陷紫凝!”慕容冽气哼哼地打断她,“周妈所说也没有证据,是她想要害紫凝也说不定,何况紫凝想要她保守秘密,直接杀了她岂非简单明了,又何必毒哑她这般费事,还要给自己留下后患,简直可笑!”
紫凝暗暗冷笑,想不到慕容冽的脑子也有聪明的时候,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不杀周妈,等的就是今天。
她早知道周妈被毒哑后,必定不甘心受这屈辱,一定会将她的身世说给苏落雪知道。
而苏落雪为了打击她,也一定会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毁她声誉,这样一来就可断了慕容冽
着她之心,也可使包括君夜离在內的各国皇子、太子们彻底死心,她也就消停了。
虽说对于女儿家,尤其是未嫁之女来说,身世名誉很是重要,但从两年前死而复生开始,她就再不把这些虚名看在眼里,自己活得痛快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她的目的,还不止于此…
“王爷,你怎么就不相信臣女!”苏落雪又气又急,“北堂紫凝真的不是丞相女儿,不信、不信你问她!”
慕容冽不是看不出,苏落雪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这般胡说八道的,他迟疑着,“紫凝,你…”
“皇上,”紫凝忽地向武昭帝一施礼,“臣女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就让这些人吵吧,与她无关。
武昭帝心绪也有些烦
,挥了挥手,“去吧。”
“臣女告退。”紫凝转身,冷然离去。
北堂轩鹤亦没脸再待下去,何况他也要把这件事查个清楚,随即告退。
慕容冽抬脚就要往出追,武昭帝一声冷喝,“冽儿,你不准去!”
“父皇——”
“朕说不准去!”武昭帝黑着一张脸,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慕容冽只好做罢,心里却是急得要命:紫凝现在肯定伤心莫名,需要人安慰,又白白让君夜离那混蛋捡了现成便宜,可恶!
出得殿来,君夜离上下打量紫凝一眼,见她无事,方才安心,“我送你回去?”
用的虽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紫凝背
得很直,神情也很平静,“不用。”
“那好。”君夜离也不勉強她,“你走吧。”
夕月相当意外,还以为他会坚持呢,原来他也跟那些人一样,现在避姐小不及了。哼,假情假意,亏着姐小没对他动心!
但接着她就发现自己下结论太早了,因为君夜离一直跟在她们身后三丈远,不急不徐,气定神闲。
“姐小,他什么意思?”夕月大为不悦,“属下赶他走?”
紫凝淡然道,“随他去。”他不过是不放心她,变相地送她全安回府而已,何必多作纠
。
“是,姐小。”
果然,待紫凝进了丞相府,君夜离才转身离开,回了驿馆。
在苏落雪有意为之的情况之下,相府嫡女原来是来历不明的野种之事,以旋风一般的速度散遍京城,无人不知。比起苏落雪人前宽衣解带,这件事显然更具轰动
,尤其那些妒忌于她得震王和各国皇子、太子另眼相看之人,更是对她极尽嘲笑,辱骂,以此为乐。
北堂轩鹤这个气呀,先前是两位夫人给他戴绿帽,现在嫡出之女又不是他的血脉,他的运气怎么这么背!
不过,话说回来,想要摆脫这一切,首先就是要确认,紫凝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女儿,如果事实证明,是苏落雪在胡说,那一切谣言不攻自破。
主意打定,他即刻让人将紫凝叫来,要与她滴血认亲。
紫凝昂然而立,不为所动,“父亲既然已经听信了旁人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
北堂轩鹤铁青着脸骂,“孽障,你休想蒙混过关,除非能证明你是我女儿,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能杀了我不成?”紫凝嘲讽冷笑,“再说,我是不是你女儿有什么要紧,反正在你心里,你早当我已经死,不是吗?”
“你——”
“或者你就当我不是你女儿,我无所谓。”紫凝不理他的茬,直接走人。
“你、你…”北堂轩鹤气得直哆嗦,一把扫落桌上的碗,“你这个孽障——”
这种无情无义,不知廉聇,不懂感恩之人,哪里会是他的女儿!
深夜的风已经有了几许凉意,紫凝坐在屋脊上,抱着膝,仰望天边明月,眼神幽远。
蓦地,耳边响起衣袂翻飞之声,君夜离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头摇,“可惜。”
紫凝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对他的话倒是有几分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你没有在哭啊,”君夜离笑得琊魅,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否则它就有了用武之地了。”
不都说女人脆弱的时候,最需要男人宽阔的肩膀吗,可惜紫凝性格坚忍到连他都叹为观止,想看到她软弱哭泣的一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哭?他们不配。”紫凝冷笑一声,
角一抿,慢慢将头枕到了他肩膀上。
鼻子里传来清幽的冷香,君夜离小小惊喜了一下——还以为紫凝会挥学掌叫他闪一边去,看来今晚是来对了。
他小心地挪了挪身体,以让她枕得更舒服些,“是,他们不配,你能这样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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