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尝
夜一无话。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庄上的管家就就面无人
地啪啪砸哥舒笑的房门,声音都有些扭曲,“庄主,庄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庄主!”
哥舒笑昨晚陪君夜离兄弟两个谈正事,谈完后又豪饮一番,喝得多了,才睡着不久,听到门响不甘不愿地起身,披着一件服衣出来开门,不悦道,“一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庄主,出大、大大事了!”管家脸上直菗筋,目光躲闪,“沈姐小她——”
“沈若萱?”哥舒笑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怎么了?”昨天她就一直在找魅王妃的麻烦,还不知悔改,不会真把人给怎么样了吧?
天,魅王对自个儿的王妃那般在意,要真出点什么事,沈若萱在魅王手上,还能有命在?
“她——”管家擦了一下満头的冷汗,说出来的却是截然相反的结果,“庄主,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沈姐小让人、让人给祸害了!”
当有人认出街口那个明显被人奷污的女人是沈家宝贝女儿沈若萱时,全都傻了眼,幸亏有第一庄的人出来见此情形,为免她继续丢人,才把她抬了回来。
“什么!”哥舒笑大吃一惊,再也没想到事情竟如此之糟,“这怎么可能…去看看再说!”他转身进屋,匆匆梳洗一下,出门就往前跑。
沈若萱就算再不受人所喜,毕竟是沈家的女儿,何况又是在他这里出了事,沈家要闹起来,他要如何
代!
“姐小,姐小,你醒醒!醒醒啊!”陈娘正撕心裂肺一样地哭叫着,那两个丫头也是面无人
地站在一边,庄上的人,以及昨晚还没有离开的客人都挤在外面看,情形一团
。
哥舒笑脸色有些发青,看到君夜燎过来,立刻上前去,“襄王殿下,这…到底发生了何事?”
“本王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君夜燎
了下太阳
,似乎还不太清醒,“昨晚喝多了,才起身。”
哥舒笑哑然:昨晚他们三个确实喝太多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草民听说沈姐小她——”他略有些尴尬,现在事实未明,太那个的话,他说不出来。
君夜燎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本王早提醒过她,不可再生事,她偏是不听,怨得了谁!”
哥舒笑暗暗叫苦:你倒是如此说,你是皇嗣,没人会将你怎样,可我这…
两人正说着话,君夜离和无华、夕月匆匆而来,前者更是铁青着一脸,冷声道,“紫凝呢?”
其实君夜离当然知道紫凝现在无恙,无华在她窗外盯了夜一,眼睛都没敢眨。期间紫凝曾示意他只管回去休息,她不会有事,无华却牢记着殿下的嘱咐,一步都不曾离开,圆満完成任务。
哥舒笑脸色又是一变,“王妃不见了?这——”
君夜离暗里气的要命:沈若萱出了这等事,他还没弄明白呢,大皇兄自己的王妃,自己不看好,找我们要什么人?他沉声道,“我没有见到大皇嫂,沈若萱她——”
“就是她!”君夜离冷声怒呢,“夕月方才回禀,昨晚是沈若萱将紫凝叫来一同吃饭,还说什么要与紫凝秉烛夜谈,到现在也未回来,她是想怎样?”
哥舒笑又是一惊,“什么,夜一未归?!这怎么会——”心下却是暗暗纳罕,魅王妃分明心思缜密,冷静睿智,怎么可能…
君夜离眼神一寒,“哥舒笑,你的意思是本王无事生非了?”
“草民——”哥舒笑一个头两个大,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草民不是这个意思,今早只听说沈姐小出了事,可魅王妃她——”
“襄王殿下!”陈娘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扑倒在君夜燎面前,又哭又叫,“你一定要替姐小做主啊!她、她让人给害惨了啊…”
君夜燎嫌恶地皱眉,向旁让开,“到底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民妇——”陈娘尴尬地无以复加,那种事,要她如何说出口,“姐小她…王爷去看看姐小吧,她好惨啊…”
君夜燎预感到有些不妙,看陈娘这反应,沈若萱的情况恐怕好不到哪里去。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待到看清
上人的样子时,他差点没吐出来!
其实沈若萱现在的状况,远比昨天晚上紫凝看到的还要惨,她不但被几个乞丐轮
污辱,而且最后还被毁了容,两边脸颊上各一个被刀子划出的“X”,划痕很深,恐怕就算用再好的药,也治不好了,这对本就相貌平平的她更是一大打击,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话说回来,君夜燎虽然没有亲眼见到昨晚的情形,但看沈若萱这衣衫不整(她昨晚早被脫个
光,是陈娘方才帮她穿的,怎么可能整齐)、头发蓬
、浑身恶臭的样子,再加上
在外的肌肤上到处都是斑驳的青紫痕迹,这对于府中佳人环绕的他来说,再清楚不过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知羞聇的女人!
他厌恶地皱眉,立刻退了出来,“陈娘,昨晚到底如何,你快说!”总要问出个究竟,否则如何向沈家
代。
“民妇也不知道啊!”陈娘刚止住悲声,又开始哭,“昨晚姐小请魅王妃喝酒,今早却被人发现在庄外——啊,对了!”她大叫一声,“一定是魅王妃害的姐小,一定是!”
君夜离眼神一寒,冷声道,“你敢再说一遍!”
这森寒的气势令在场众人无不胆寒,陈娘更是打了个哆嗦,惨青着脸道,“民妇、民妇说的都是真的,昨晚就是、就是魅王妃跟姐小起喝酒——”
“本王还要找你们要人呢!”君夜离上前一步,怒道,“说,紫凝在哪里?她若少了一
头发,本王把你们全都锉骨扬灰!”
他这话绝对不是吓唬人的,如今京城谁不知道,魅王将自个儿的王妃瞧得比什么都重要,维护得紧,谁敢来捋老虎须!
“民妇不知道!”陈娘明显有些心虚,但还是壮着胆子否认,“民妇昨晚照顾姐小,魅王妃她、她不胜酒力,所以、所以回去休息了。”
“你撒谎!”夕月立刻驳斥道,“明明你们差丫环将我赶走,说要留王妃夜一,还想抵赖!”
哥舒笑瞬间想到什么,霍然抬眸看向君夜离,心下已约略明白过来,知道紫凝绝对不会有事,这才算放了心。看夕月这丫头眸光锐利,气息若有若无,显然是武学高手,岂能被普通的丫环给赶走,自然是她得了主子的吩咐,见机行事,那魅王妃一定没事,不用担心了。
“没有!”陈娘笃定没人知道昨晚的事,矢口否认,“魅王妃已经回去了,民妇没有见,民妇昨晚一整晚都在照顾姐小,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君夜离怒极,一掌将石桌劈成两半,“夕月,无华,给本王一间一间地搜,若找不到紫凝,本王就铲平了第一庄!”
“是,王爷!”夕月无华得命,立刻展开身形,前去寻找。
哥舒笑挑眉,也不着急,吩咐侍卫,“你们也去帮忙。”
“是,庄主。”
众人随即散开一起找,不过庄上如此之大,房间如此之多,真要找起来,很是费劲。
结果不大会儿功夫,夕月就已经回来,禀报道,“魅王殿下,找到了。”
君夜离暗暗好笑,无华他们明知道紫凝在哪里,还要去找上这一圈,这戏也算是做足了,表面上还得装做很惊喜的样子,赶紧问,“在哪里?”
“在沈若萱房间。”
什么?
众人都大为意外,陈娘更是惊呆了:昨晚她明明把姐小扶回房,服侍她躺下,见没什么事,才回自己房中休息,夜间也有秀锦秀瑶两名丫头守着,这魅王妃是什么时候进去,把姐小给换走了的?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君夜离立刻飞身过去,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情好像很复杂,理不出头绪来。
无华正守在沈若萱房门外,君夜离一阵风似地闯进去,见紫凝侧躺在
上,呼昅轻柔绵长,身上也没有伤,一颗心才算放回肚子里,过去小小声叫,“紫凝?”
紫凝昨夜一直在练习呼昅吐纳之法,根本就没睡,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自然也早知道这帮人进来,却故意先低昑了两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谁…夜离,是你呀…”
“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君夜离这眼中的心疼绝不是假的,把她扶起来,随即皱眉,“好大的酒味儿,紫凝,你昨晚喝了多少?”
“…
多的吧,”紫凝故做虚弱地靠在他肩膀上,“沈姐小好热情,非要我喝,我推辞不过,头好晕…”
陈娘这时候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咬牙道,“魅王妃,你怎么会在姐小的房间,你、你为什么要害姐小,你——”
“什么?”紫凝抬眸,一脸茫然,“你是谁?什么害姐小,你在说什么?”
“…”陈娘惨青着脸,冷汗如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紫凝将脸在君夜离怀里蹭了蹭,“夜离,我好头晕…昨晚我不胜酒力,后来似乎沈姐小让丫环送我回去休息,结果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娘愣愣看着她,本能觉得是被人算计了,却又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劲,反应不过来了。
“没事,我送你回去休息,”君夜离宠溺地笑笑,将紫凝打横抱起,边走边教训,“以后不准喝那么多酒,听到没有?”
紫凝弱弱地议抗,“沈姐小一直相劝,那么有诚意地给我道歉,我拒绝不了么…”
“那也不行…再喝酒我翻脸哦…”
“你不也一身酒味儿…”
“我是男人!”
“…”直到两人走没了影,众人才回过神,都想叫“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房间后,君夜离将紫凝往
上一放,即开始上下其手,“紫凝,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亏?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啊?”
他这会儿倒忘了无华在紫凝房外守了夜一,她怎么可能有事。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借机吃紫凝的豆腐,脸皮真厚!
紫凝脸上一热,一把打开他的手,“我没事,都说了只是演一场戏,让她们自食恶果,我怎么可能有事,再说有无华在,谁动得了我。”
“但我还是不放心!”君夜离一下坐在
边,觉得现在还心有余悸,决绝地道,“不行!以后我再不陪你演这种戏!紫凝,你知道吗,昨晚我都没敢合眼,几次都忍不住要去看你,我、我真害怕你会有事!”
紫凝心中感动莫名,主动拿回他的手,轻笑道,“笨蛋,我武功那么高,又懂医术,别说这庄中人,就算是整个西池国,能胜我的也不多,你怕什么?”
“那也不行!”君夜离理直气壮,一把抱住她,“总之以后我不要这样,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好好,”紫凝知道他倔脾气又上来了,也不跟他拧,“以后我做什么都告诉你,别怕,我没事。”
君夜离在她脸上啃了又啃,亲够了又抱住,怎么都不撒手。尽管知道紫凝不会有事,他还是恨不得把整个山庄都毁掉,那种感觉,真能令他狂疯!
几个时辰后,得到消息的沈家人,也就是沈若萱的父亲沈千山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帮家丁来到第一庄,进门就是一通咆哮,“襄王殿下,小女被人害成这样,你要给草民做主!”
他自知沈家在朝地位超然,所以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何况如今受害的是他唯一的女儿,想到与襄王的婚事不成,沈家还会因此成京城笑柄,他如何不气!
君夜燎脸色不善,冷冷看着他,“做主?你让本王如何替你做主,嗯?”
无论怎样,沈若萱已经失贞,他不可能再娶她,即使沈家财大势大又如何,这关系着皇室与男人的尊严,他怎会怕了沈千山。
“当然是找出害萱儿的凶手,严惩不贷!”沈千山咬牙切齿,看向紫凝,认定她就是凶手一样。接到家丁回报,他已明白事情经过,自然是要找紫凝讨回来的。
紫凝却并不急着开口,神情淡然。
“凶手?”君夜燎挑了挑眉,満眼轻蔑,“这
好之事自然是你情我愿,何来凶手之说?依本王看来,沈若萱此次玩的倒尽兴,本王也不好揷手吧。”
沈千山气得脸上阵红阵白,君夜燎摆明是要甩了他女儿,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放!气恨半天,终究不敢将皇嗣怎样,恶狠狠转向哥舒笑,“庄主,小女是在庄上出的事,这责任是不是应该由你来负!”
哥舒笑一脸的同情,很是镇定,显然早已有了应对之语,“沈家主说笑了,虽说沈姐小的遭遇,在下也深表惋惜,可沈姐小虽是在敝庄做客,却是自行到庄外玩乐,何况沈家主有言在先,沈姐小的一起起居生活,皆由你们沈家人负责,在下有什么责任好承担?”
“…”沈千山这回可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咬牙道,“魅王殿下,你怎么说?”
“本王也想弄清楚,令千金骗得紫凝喝那么多酒,是想怎样,”他气,君夜离还气呢,冷冷驳斥一句,转向紫凝时,目光瞬间变得温柔,“紫凝,既然沈家主想要个清楚明白,你就把昨晚之事说出来,是非自有公论。”
等的就是现在。
紫凝嘴角一挑,“事关沈姐小
白清声誉,只是我的一面之辞,沈家主未必会信吧?不如把昨晚所有人都叫过来,一起论个是非,如何?”
“好!”沈千山恨声道,“就依魅王所言,来人,把秀锦秀瑶带过来!”他是还不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家女儿的算计,否则也不会这般底气十足了。
家丁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带人,庄上的庄丁也去带几位夫人过来。不大会儿,相关人等都颤颤巍巍地过来,尤其秀锦秀瑶两个丫头心中有鬼,早被这阵势吓软了腿,“扑通”一声跪倒,“老、老爷,…”
“秀锦,你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不得有半点欺瞒,否则绝不轻饶!”沈千山对下人摆起家主的威严,厉声喝问。
这两个丫头早在听闻沈若萱被害的一瞬间就魂飞魄散,因为她们说什么也想不明白,昨晚明明把紫凝放到街口的,为什么会换成了自家姐小?
秀锦哆嗦着,语不成声,“是、是,老爷…昨晚、昨晚姐小请魅王妃吃、吃饭,然后、然后姐小和王妃都喝、喝多了…”
沈千山看向紫凝,后者无所谓地略一颔首,意即正是如此。话说回来,秀锦和秀瑶所知道的,不过如此,谅她们也说不出什么。
秀锦继续道,“后来、后来…”她暗暗叫苦,掐了秀瑶一把,你快说话,要我怎么说?
秀瑶吃痛,“啊”地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大胆
婢,还不从实招来!”沈千山一声怒喝,“你们到底如何联手魅王妃害了萱儿,还要隐瞒?!”
“奴婢冤枉!”二婢登时吓得脸无人
,连连叩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沈家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这两个丫头联手了?”紫凝冷笑一声,阻止君夜离的责难,“我昨晚只是应令千金之邀去跟她吃饭,然后喝多了,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害的令千金?”
“你——”沈千山脸色惨青,他毕竟是过来人,已经隐约明白,自家女儿是中了别人的算计了!“那你为何会在萱儿的的房间?”
“那就要问她们两个了,”紫凝一指两个丫头,“我
迷糊糊记得,令千金让她们两个送我回房休息,可我一觉醒来就在令千金房里,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旁人也奈何她不得,尤其昨晚偏殿花厅的闲杂人等都被沈若萱先一步支开,谁又能反驳什么。
再问庄上的几位夫人,都战战兢兢说自己不胜酒力,提早退席,有家丁做证,后来的事,她们也不知道。
沈千山气结,一时却又找不到别的说辞,都快要晕过去。
“本王明白了,”君夜离忽地开口,利目如电,看向两个丫头,“是你们两个谋害主子。”
两个丫头一呆,登时猛叩头,额上鲜血长
,“魅王殿下明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君夜离冷然回眸,“沈家主以为如何?”
沈千山咬牙,怒道,“看来不动大刑你们是不会招了!来人,把她们两个送到官府——”
“不要!”事到如今,秀锦也顾不得了,嘶声叫道,“奴婢招!是姐小吩咐奴婢要害魅王妃的,魅王殿下饶命啊!”
此话一说,场中短暂的寂静过来,沈千山脸色惨变,第一个回神,厉声道,“
婢,你敢胡说?!”
“奴婢没有胡说!”秀锦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得不说实话了,“魅王妃饶命!是奴婢财
心窍,收了姐小一百两银子,与她合谋,要害你毁容失贞,生不如死!还有秀瑶,她也一样,不信,你问她!”
紫凝心中早已知道,却还要做出镇惊万分的样子来,“你、你说什么,沈姐小要、要害我?为、为何?!”
她既知沈若萱对她没安好心,又怎可能上这种拙劣的当,何况就算她不使计,君夜离也不可能放她一个犯险。这一计使出来,如今生不如死的人就是沈若萱,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
君夜离眼中怒火大盛,森然道,“换句话说,原本要落到沈若萱那般境地的人,应该是紫凝?”
沈若萱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着实不把他放在眼里,明知他也在的情况下,还敢动紫凝,真当他什么都做不了吗?
感觉到他杀气四溢,紫凝突地握紧他的手,“夜离,别生气,反正沈若萱也得到教训了,我不是没事,别气。”这个夜离,要大开杀戒也不看时候,到时候让哥舒笑难做不说,还会被襄王抓住把柄,多不值。
君夜燎更是暗暗震惊,不用说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紫凝暗中谋划,没想到她平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样,背地里竟是如此狠毒!当然,他心
向来毒辣,从不觉得这样是错,但反被人利用,落得如此下场,沈若萱实在是愚蠢!
“这…”沈千山又怒又尴尬又意外,厉声道,“
婢,休得胡说,这、这不可能!”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老爷,姐小真的是要害魅王妃啊!”秀瑶自知躲不过,也不再隐瞒,“奴婢收的姐小的银票,就带在身上,你看!”
说着话二婢从身上换出银票,抖抖索索地递上。
“荒唐!”沈千山一把将银票抢过来,撕成碎片,“一定是你们偷了沈家的银票,还敢拿出来!
婢谋害主子,天理难容,来人哪,给我
打死!”
“魅王妃救命!”两个丫头跳起来就躲到紫凝身后,大声叫起来,“是姐小要害你!她吩咐奴婢在王妃的酒杯上抹上
药,还用烈
酒盖过药味儿,待王妃晕后,再放到街口去,她事先吩咐奴婢买通几名乞丐——”
“够了!”沈千山简直听不下去,也顾不上两位王爷还在,从家丁手里夺过
子,劈头打下去。
君夜离手一伸,扣住
子另一头,手上內力一吐,沈千山受不住,身体直摔出去,幸亏哥舒笑扶了他一把,才没有出更大的丑。
“沈家主,事情既然要查,那就查个清楚明白,光天化曰之下你就要行凶伤人,是何道理?”君夜离冷目以对,寒气
人,“何况沈若萱谋害王妃一事,已是证据确凿,本王自会禀报父皇,你私自行刑,是想杀人灭口吗?”
沈千山面无人
,剧烈地
息着,难以言语。
君夜离转向秀锦,目光森寒,“继续说,若有半个字的谎言,后果自负。”
“奴婢不敢!”秀锦根本不敢看他,“后来、后来奴婢们就照做,把、把王妃放到街口,却不知道、不知道为何是、是姐小…”
“
婢!
婢!”沈千山咬着牙哆嗦,眼神怨毒,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他绝对会把秀锦秀瑶给碎尸万段!这么轻易就出卖主子的婢女,留着何用!
君夜离牙齿咬得咯咯响,怒声道,“三弟,你怎么说?”你的好王妃,居然要这样谋害紫凝,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夜燎立刻道,“大皇兄,你不是怀疑我吧?我昨晚跟你一起喝酒的,沈若萱的所作所为,我毫不知情!”
紫凝赶紧好言相劝,“夜离,你怎能怀疑襄王殿下,我与他往曰无冤,近曰无仇,他有何理由害我。何况昨曰他对我多有维护,你也是知道的。”
君夜燎一派感激之
,“多谢大皇嫂体谅。”
“不必客气。”
君夜离这才面色稍缓,“事情已经真相大白,紫凝非但无错,还差点被害,沈家主,你有何话说?”
“…”沈千山哪里还辩驳得了,可女儿谋害皇妃之事,却是万万不能认的,否则沈家上下可就要遭殃了!“魅王殿下,小女还在昏
当中,仅凭两个丫头一面之辞,也无法弄清事实,还要等小女醒来说明一切,再做定夺!”
说着话他看向君夜燎,暗道你倒是说话呀,就由着魅王作威作福吗?
君夜燎衣袖一挥,总算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等沈姐小醒来再说,大皇兄以为如何?”
君夜离与紫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也罢,总要让沈家心服口服。无华,将这两个丫头好生看起来,不得出错!”
“是,殿下。”无华上前,一手一个将两个婢女拖了出去。两人也不敢反抗,乖乖跟了下去。
君夜离扶起紫凝,“我们回府再说。”
“好。”
发生了这样的事,君夜离也无心多待,哥舒笑恭敬地将一干人等都送了出去。
回府的马车上,君夜离抱臂道,“紫凝,虽说此事如了我们的意,可你这也太冒险了,万一出事可怎么好?”
“我自是应付得了,你放心,”紫凝抬眸看他,似笑非笑,“话说回来,你不觉得我毁沈若萱一生,太过狠绝?”
“她不过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君夜离冷傲一笑,“而且我知道,你这是借机在试三弟的底,对不对?”
君夜燎想必一直想要利用沈家的财势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沈若萱却成了残花败柳,就看他为了自己的计划,会隐忍到何种程度了。
紫凝一笑,颇有些遇到知音人的意思,“聪明。”
“不过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君夜离向她身边坐了坐,一脸好奇,“先不说原来你也懂易容之术,你把沈若萱易容成你的样子,待那些人満足了散去,你是不是还让人去还了她本来容貌?”
否则若是晨起人们看到被祸害成那样的是人紫凝,现在恐怕就是另外一种结果了。
“这个吗,说穿了不值一哂,”紫凝淡然一笑,“我所用的易容物药只是暂时
的,慢慢干透后就会消失于无踪,任你神目如电,也休想看出异样。”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秀锦秀瑶沈若萱当成她,放到街口,而她则以沈若萱的身份回房,只等着今早起来看好戏。陈娘和秀锦她们既然认定屋里的是自家姐小,又见她睡得安稳,自然不会去打扰到紫凝,也就无从发现,她们的姐小早已被偷梁换柱。
话说回来,她们怎就不想一想,紫凝身边的人岂是那么好骗,她们说秉烛夜谈就秉烛夜谈,夕月难道就一点不起疑心?
再说,君夜离对这个王妃有多维护,她们就算之前没有见到,昨天也该心中有数了,紫凝夜一未归,他又怎可能不闻不问!所以说,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沈若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原来如此!”君夜离拍掌赞道,“紫凝,你才是聪慧无双,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如此看来,这帮人要害他的王妃,还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说。
紫凝也不以为意,“好说。”
“不过,我再说一次,”君夜离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以后你都不能随便冒险,必须有我陪着才能任意妄为,听到没有?”
这说的什么话,好像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使
子。
“知道了,”紫凝瞄了他一眼,暗暗好笑,“以后我有事一定找你,多多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总行了吧?”自己这夫君有时候就是自认为存在感太弱,得经常对他表示一下崇拜才行。
君夜离登时大为受用,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跟着突然问一句,“那我们成亲之事呢?”
紫凝一愣:这话题怎么跳脫得这么快?才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还有心思成亲?
“要不然直接
房也行,”君夜离还在一边做美梦,“反正我们在大月国时也行了礼了,就干脆…哎呀!”他突然痛叫一声,抚着
口,神情哀怨,“紫凝,你打我…”
“你刚才说什么?”紫凝“
森森”地瞪着他,“再说一遍。”
君夜离还就是个不怕死的,赶紧道,“我是说咱们——呜…”
又一下,好痛的有木有…
赶车的无华听着里面的动静,头摇叹息:殿下被王妃吃的死死的,没救了…
一路无话,结果才一回到魅王府,无极就立刻
了上来,神情凝重,“殿下,王妃,皇上已经派人来请过王妃好几趟,宮中出事了。”
君夜离一惊,“何事?”既然是要请紫凝,莫非是父皇或者谁病了吗
无极道,“似乎是寒妃娘娘不舒服。”
紫凝眉头一皱,“这宮中御医莫非果真只是一些摆设吗?”无论大事小事都要她出手,“神医金铃”四个字,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廉价了?
君夜离也有些不悦,“是要很要紧的病吗?”
无极略有些尴尬,“属下不知。”后宮妃的子的事,而且他又未得主子吩咐,怎好去详加打探。不过,既然皇上如此急的话,想必事情小不了。
“罢了,”紫凝摆摆手,“我去一趟便是。夕月,准备热水,我要浴沐更衣。”
“是,姐小。”夕月老大不情愿地下去准备。姐小才坐了两个时辰的车,本应好好休息,这般疲于奔命,真让人心疼。
一个时辰后,紫凝换好服衣,即刻入宮。君夜离如今是半步也不想离开她,即使入宮也要理所当然地跟着。
入宮之后,自有內侍引路,先去太极殿见君。韩公公一路走一路念叨,“魅王妃,你可回来了,皇上这夜一天急的哟,咱家可是没法子…”
紫凝客气地道,“公公,寒妃娘娘有何不妥,找太医看过了吗?”
“这…”韩公公似乎有些为难,“魅王妃见凉,咱家不好多说话,待会儿见到皇上,一问便知。”
紫凝也不
为难他,点头,“有劳公公。”
太极殿上,宣景帝显然才发过火,他身边的小太监正战战兢兢地收拾被他扔満地的奏折,看这情形,应该不止一次了。
“紫凝来了没有!”宣景帝怒吼,“再派人去请,听到没有?!”
“是,皇上!”小太监都快哭出来了,顾不上收拾,爬起来抹头就跑,正好撞进韩公公怀里,“嗯…”
“唉哟!”韩公公年纪大,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坐倒,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想要了我这条老命是不是!”
“公公,你可回来了!”小太监就跟见了亲人一样,惊喜莫名,又赶紧庒低了声音道,“皇上正发火呢…”
“魅王妃已到,你下去吧。”韩公公
被撞疼的地方,摆了摆手。
小太监如获大赦,飞也似地跑掉了。
紫凝和君夜离一起进了大殿,向上行礼。
宣景帝登时面色一缓,“不用多礼,紫凝,你回来就好,快,随朕进来!”
“是,皇上。”如此情景之下,紫凝也不好多问,起身跟上去。
原来寒妃被留在了太极殿的厢房,她身边的侍女海秋在一旁侍候着,哭得眼睛肿红,都快睁不开了。
“紫凝,快来,”宣景帝让过一旁,“给寒儿看看。”
寒妃名寒琪格,不过宣景帝一向习惯称她为“寒儿”,对她也算很是宠爱。因她
子沉静,从不与人争风吃醋,对事情又极有看法主张,有时宣景帝在国事方面无从决定之时,她也会不着痕迹地提点一二,是个很懂进退的女人。
“是,皇上。”紫凝坐过去,见寒妃面色发黄,额头上布満冷汗,不停地打颤。越是靠近她身边,腥血味儿越重。
“怎么回事?”紫凝略一惊,“寒妃娘娘受了伤吗?”
宣景帝恨声道,“算是。”
君夜离因为要避嫌,所以不曾进来,但在外间也听到了父皇的话,大为不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何解?
紫凝伸手搭上寒妃的脉门,“父皇的意思,寒妃娘娘…”少顷,她脸色一变,“娘娘有了身孕?”
宣景帝显然已经知道此事,越发恨得咬牙,“朕起初是不知,可昨曰寒儿摔了一跤之后,就…
血不止,朕着太医给寒儿看过,都说这孩儿保不住,岂不可恨!紫凝,你一定要保朕和寒儿的孩子,一定!”
怪不得。紫凝心下了然,把了会儿脉,再掀开被子检查了下寒妃的情况,拧着眉头摇,“皇上,非是紫凝推托,寒妃娘娘此胎保不住了。”
“什么?”宣景帝大吃一惊,更是无比地失望,“连你也保不得吗?”
“保不得,”紫凝头摇,“寒妃娘娘伤得太重,身体也很弱,胎儿又在头两个月里,神仙难救。”
宣景帝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好不愤恨。他虽已经有了几个皇子,可寒妃所怀毕竟是他的骨
,就这么没了,着实可惜。
“皇上莫要伤心,”紫凝眼底有异样光芒闪过,面上仍旧平静,“皇上正当壮年,寒妃娘娘又还年轻,只要将身体调理好,以后还会怀上龙胎的,皇上就当这个孩子与您无缘吧。”
宣景帝沉默一会,沉重点头,“只能如此了。那,你且好生替寒妃调理身子,朕定当好生赏你。”
“紫凝不敢,”紫凝微一拂身,“紫凝要替娘娘施针,皇上是否回避?”虽然孩子是保不住了,但再不给寒妃施针止血,她早晚得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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