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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青华甲
 那群被像‮口牲‬一样驱赶的小童,约有十五、六个,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三、四岁,不论‮女男‬,都**着身体,没穿衣物,在外面的一双双小脚丫,给地上的尖石跟竞技,刺得血泡肿块,満目苍夷,惨不忍睹。△↗,

 每个小童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金色的项圈,上面刻着简单的数字。

 他们不是用走的,他们是四肢着地,像动物一样爬行的,他们蓬头垢面,目光呆滞,神情嬉戏,队伍后面的几个年纪小的,还在草丛里,翻找蚯蚓生呑,爬的慢了一点,金面怪人无情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

 唐诗、宋词、元曲,三个婢子看得怔怔的发了呆、发了傻。

 但冷若颜却为之气结,她气得几乎为之气绝,她的玉手在发抖,戟指那金面怪人,忿而怒叱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待孩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金面怪人一勒金丝缰绳,那头金大马就辄然止步,就听那金面怪人反吼道:“老子养的孩子,老子想怎么待,就怎么待,关你这个臭娘们庇事?!”言罢便待就此鞭马驱童而去,把冷若颜主婢等人置之不理。

 冷若颜怒喊:“就算是你的儿女,你也不该这样拿他们不当人待,你再不收手,便关姑娘的事!”

 金面怪人马上停止推进,他回首瞪视着冷若颜,手捋金须道:“看你这小娘子有几分姿,庇股又大,不如跟着本王回‘万花谷’生娃娃吧!”

 “万花谷?”冷若颜道:“那里不是沉中侠的老情人花牡丹的地盘吗?你又是谁?”

 “我沉中侠他八辈祖宗!”金面怪人吹黄须、瞪金眼,张着金色大板牙,破口大骂道:“花牡丹是我段兴智的老婆,‘温柔乡’原来就是本王的‘行宮’,被沉中侠用计赚了去,而今一年期満,沉中侠那老兔崽子,还有颜面霸占着谷里的女人不还我,本王就阉了他的卵蛋!”

 震惊良久,冷若颜才问:“尊驾就是‘大理’王爷段兴智?”

 望了冷若颜一眼,金面怪人傲慢的点点头。

 冷若颜的柳叶眉皱了起来:“花牡丹是你的老婆?她不是沉中侠的相好么?”

 皱眉的若颜,气质好看到了极致。

 “是,”金面怪人段兴智自豪的道:“本王跟沉中侠共用一个老婆。”

 “什么!?”

 “共用一个老婆!?”

 “天了噜!”

 唐诗、宋词、元曲,纷纷叫了起来!

 “一人轮换享用花牡丹九姐妹一年,一年曰期一満,不管女人地盘,都换班易主。这叫一女二夫,其乐融融。”段兴智意兴大发的侃侃而谈。

 “那…这些可怜的孩子…”冷若颜指着在泥杂草里打滚玩耍的小童,迟疑的道。

 “当然是‘万花谷’那些女人生的,不过时间久了,本王也记不清,哪几个是本王的骨、哪些个是沉中侠的儿女了?左右是生出来给本王当耍物、解闷打发无聊时间的,管他们呢!”

 说罢,段兴智打马催逐着童子们而去。

 “这些小孩儿,好可怜啊…”已经身为人母的宋词,不噤想起丢在“湖南”老家的儿子思傲(参见《欢喜佛》卷第一章),眼圈都红了。

 “姑娘,要不要帮帮那些可怜的孩子?”元曲不忍心的试探着询问姑娘的意思。

 “沉中侠和‘毒王’唐少,都在附近,他们都是极难应付的人物,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冷若颜叹了口气:“前途凶险未卜,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挥挥手,一主三婢,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都是杂草和石、毒蛇和怪禽,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谷深,月寒。

 风劲,旗动。

 主婢正翻越上一座怪石嶙峋的陡岗,向“万花谷”里眺望——

 看到了!

 她们终于看到了人烟。

 那是一座花屋,屋前屋后屋左屋右,种満了各式各样、五颜六的鲜花。

 牡丹、芍药、兰花、梅花、‮花菊‬、桃花、荷花、虞美人、栀子花。九种花争奇斗,赏心悦目,令人眼前一亮!

 花屋之前,立着一旗,黑色的布,红色的字,都像一面招魂幡。

 “温柔乡…”唐诗轻声念着黑旗上的红字,表情不自然的道:“姑娘,婢子总感觉这里面怪怪的…有点渗人…”

 原处的云雾里,有一个野镇,看着近,实则离她们立脚的地方,至少还要有两天的山路要走。

 “按照地图显示,那个野镇叫‘刹马镇’,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货物集散地,附近的土著,都会在那里换食物和生活用品。”元曲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

 宋词耸耸肩,摊摊手说:“据文献记载,‘刹马镇’之名,有唐太宗时期始之,这里是南方边荒最后一座城镇,平时市集热闹,商贾云集,出产矿石草药,也有不少馆、烟馆、赌馆、武馆、饭馆、客馆等销金场所,而今,却不知怎么,都萧条荒凉,零星败落起来?”

 “前面有几座‘镇南军’军帐,我们过去看看。”唐诗用手点指。

 一轮冷月,照在残垣败墙上,仅远处破旧城垛处,还有三、四顶营帐,给回魂似的山风,吹得七残八破,仅剩了个帐骨篷架。

 ——按照“大宋”边军军制,南方边疆界,每一镇都要设藩兵一队镇守,约九至十五人,设正副队目各一名,负责畜牧、修缮、巡防诸事。

 而今,藩兵营帐还在,却空的,残破破的,边防军士一个也不见。

 冷若颜俯瞰,若有所思。

 她的眸子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美丽,哪怕她在对敌人问话的时候,这一点特色依然如是。

 唐诗在偷看姑娘的眼,冷若颜马上就警觉:“嗯?”

 “姑娘,什么事?”唐诗先发制人,抢着反问。

 “你在看我?”冷若颜笑着问道:“有事?小诗。”

 “哪有?”唐诗狡辩道:“明明是姑娘在看婢子。”

 冷若颜这次怔了怔,没想到在这么芝麻绿豆的一件小事情上,这丫头会恶人先告状,她笑了,轻轻的发出一声:“哦?”

 唐诗突然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好美。”

 “什么好美?”冷若颜笑着问:“你这丫头怎么神经兮兮的?”

 “婢子是说,姑娘的眼睛好美,美的像一首诗。”唐诗仍在小声感叹道:“如果婢子不是女儿身,一定娶姑娘为。”

 冷若颜向爱婢左望望、右瞧瞧,侧面端详一下,正面又审视一下,然后拭拭唐诗的额头温度,问道:“小诗你没生病?。”

 唐诗为之气结:“姑娘你——你真是一点诗意都没有!”

 冷若颜媚笑数声,脸色一寒,疾道:“没有诗意,却有尸意。”

 三个婢子也不约而同的发觉不妙,她们同时冲进了几座军帐后面的残垣废堡,里面有许多堆叠起来的灶佰,大概是作烧饭、取暖用,角落处还贮存着大量狼粪、枯草。

 宋词低声向同伴解释:“这些是发现外敌入寇时施放狼烟,传达军情之用。”

 残墙废墟极度荒凉,一个军士的影子也没有。后面又是三所帐篷,冷若颜玉手轻轻一挥,三婢就立刻采取了行动。

 她们几乎是同时分头窜了过去,同一时间拔剑菗刀,同一时间划破了营帐!

 目光落处,帐篷內,果然是堆満了死人的尸体。

 “看他们身上的服饰,可以确定都是驻守这儿的‘镇南军’边军,而且还死了不超过一个时辰。”

 “他们看上去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来,就是‮头舌‬伸出嘴外,蛆虫在眼球和舌进进出出,真恶心!”

 “铁锅里还有煮的野菜汤,大部分的军士手里,还捏着半只硬馍,桌上还有些残骨,刀在鞘里,鞘挂在刀架上,看来,他们死得也很是突然。”

 唐诗、宋词、元曲,将她们各自看到的、想到的,陈述了一遍。

 ——这些戍守边防的“镇南军”藩兵,何以会暴尸荒野?他们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何他们会死得这般猝不及防、如此恐怖?是什么厉害人能使这十多名行伍硬手、边军将士‮夜一‬空营全部丧命?

 “是中毒!”冷若颜直起身来,肯定的道:“他们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

 宋词讶然:“难道沉中侠和他的‘毒美人’蓝凤凰已早一步来了此地!?”

 “‘青华甲’!”唐诗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是‘毒王’唐少的独门奇毒‘青华甲’!”

 主婢闻听此言,便觉山风更劲,夜尤冷。荒山空寂,夜袅嗷哭,旷谷幽幽,幢幢的不知是人影,还是鬼影?绰绰的不知是神迹,还是天意?

 就在三婢骨悚然之际,蓦然一声女子疾呼尖叫。竟从那“温柔乡”花屋內传来。

 呼声危急。

 叫声凄厉。

 惊人的意外,始终在难以预料的时间里,不期而至——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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