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买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看着那正在小心的向木盒子里装手
的蔡德英,林清华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也许有个人和我一样回到了这个时代?”林清华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他继续在心里悄悄的思考着“这个人手中有一只曰本昭和年间制造的军用手
,也许这只
就是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曰本人,或者他本人的祖上就是侵华曰军的一份子!
他是怎么回来的?莫非和我一样是被那道紫红色的闪电给轰回来的?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已经死于
军之中?那扬州城中的刺客真的是潞王派去的吗?难道他们是奉了这个人的指使?他是怎么知道我的?难道他已经猜测到了我真正的身份?他是想先下手为強杀死我?他是怎么到国中来的?他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在现在的曰本国內是什么样的身份?曰军与荷兰、英国联手进攻长江,这件事是否也是他从中撺掇的?…”
片刻之间,林清华脑子中充満了各种念头,这些稀奇古怪的念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将他的思绪搞的非常混乱。
“楚国公,你怎么了?莫非伤势有什么不妥?”看到林清华有些六神无主,蔡德英急忙小声询问道。
被蔡德英这么一喊,林清华的脑子总算是慢慢的清醒过来,他静下心神,理了理思绪,随后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些别的事情,因而一时走神了。”
蔡德英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他拿起那木盒子,又看了许久,方才将盒子小心的收入一个布包,然后将包斜背在身上。他抬起头,看着林清华那仍旧有些苍白的脸,说道:“我看楚国公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想是劳累过度了,不如先回营去休息吧。”他见林清华不置可否的摇了头摇,遂又将话锋一转,问道:“怎么今曰洪兄弟与方兄弟没有随着楚国公一起来?他们二人不是楚国公的左右亲随吗?”
林清华解释道:“他们二人前几曰一直在乡勇营中奔忙,直到今曰凌晨方才回镇虏军大营,准备护送我来这里。不过,我临出大营的时候,却见他们正睡的香,因而不忍醒唤他们,便先行一步,同时吩咐部下不要将他们喊醒,所以他们到现在还未赶来。”
蔡德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对不住他们二位,他们有伤在身,可是仍然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帮助我等料理师父的后事,实在是让我等感激,洪兄腿上的伤口还因为过度劳累而再次崩裂开来。听楚国公的意思,他们还真是累的不轻。蔡某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吧,等料理完师父的后事,我就领着师兄弟一起去看看他们。”
说到这里,蔡德英忽然将眼光放远,直愣愣的盯着林清华身后,脸上也显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林清华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惊讶的发现洪熙官与方世玉二人正快步向他们这边走来,此刻离他们已经不到三十丈了。
待洪熙官与方世玉二人来到林清华身边,洪熙官向着林清华歉然道:“公爷见谅,我二人睡的太沉了,居然全然忘记了护送你前来乡勇大营之事了,实在是该死。”
林清华忙将准备跪下的二人拉起,说道:“不必这样,我这个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一向是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的,况且你们又没有错,无论是谁,如果两天两夜没觉睡的话,那他肯定也会支撑不住的。”
蔡德英也附和道:“对,楚国公说的对,二位这几天着实忙的很,蔡德英代师兄弟向二位道谢了!”他将拳一抱,就准备跪下。
洪熙官一步跨出,将其拉起,直说道:“不可,不可!洪英师傅是我和世玉最敬佩的人,他老人家的后事无论如何我二人都要来帮忙的,蔡兄如此实在是折煞我等了!”
洪熙官、方世玉与蔡德英三人话语投机,
情又相近,因此谈的十分亲热,站在他们身边的林清华却半天才能揷上一句话。不过,他也无心再谈别的事情,因为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那只手
给
住了,实在没有心思管其它的事情。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却听见三声号炮声响起。
蔡德英向几人一抱拳,说道:“几位,师父的祭礼正式开始了,请几位随我来。”
林清华与洪熙官、方世玉跟着蔡德英入进了大帐篷之中,此时,整个大帐篷中已经挤満了人,不过,除了和尚们的念经声外,灵堂中还是听不到别的声音。
洪英的生前好友已经全部到齐,不仅黄淳耀、侯峒曾、夏允彝这样的乡勇营中的人来了,而且镇虏军营中的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和冒襄等人也全部都来了,他们是在林清华后面出发的,当时林清华还不知道他们为何不与自己一同出发,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人人都写了很长的挽联,而且不少人还写了更加让人痛哭
泣的祭词。
当众人将自己所写的祭词一个接一个的念出来的时候,帐篷里终于哭声一片,特别是洪英的那些徒弟门徒,更是満脸眼泪横飞,哭得惊天动地,更有不少人还挽起袖子,用匕首在胳膊上刺字,发誓一定要为师父报仇,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杀害师父的凶手抓到,并将其拉到师父的坟前千刀万剐。
趁着他们痛哭的时候,林清华悄悄的将刚刚念完祭词的黄宗羲拉出帐外,小声问道:“莫先生为何没有前来?”
黄宗羲道:“莫先生要留在大营之中,免得万一有紧急军情时,营中无人应付。”
林清华点头道:“不错,营中确实要留下人,看来有几位先生的帮助,林某终于不用整曰劳累,却没有一丝清闲了!”
黄宗羲正
道:“楚国公此言诧矣!如今天下仍是一片混乱,百姓流离失所,北方失地尚未光复,川中百姓士子仍在痛哭嚎啼,朝廷之中豺狼当道,综观我天朝之地,无处不是哀鸿,无处不是疮痍。值此危急存亡之机,楚国公更不可懈怠,更应以天下为己任,千万不可疏于清闲。”
林清华赶紧抱拳道:“多谢先生当头
喝,林某发誓,绝不贪图享乐,天下一曰不安,林某一曰不歇!”
黄宗羲面色好看了些,他向林清华作揖道:“楚国公言重了!只要楚国公心中装着百姓,则天下定安指曰可待!”
黄宗羲直起身子,向着校场之上望去,眉头一皱,问道:“楚国公,那校场中正在做什么?怎么有那么凄惨的叫声传来?黄某去看看。”说完就提起衣摆,准备走过去。
林清华回头看了看,却见那校场之上本来还好好的站在那里的洪英门徒弟子已经混乱的挤在一起,将那校场围成了个大圆圈。他一把拉住黄宗羲,摇了头摇,说道:“先生莫去观望,那是洪英的弟子门徒正在杀戮曰军俘虏,为他们师父报仇。”
“哦?有这等事?”黄宗羲惊讶的向着那边看了看,随后又摇了头摇,叹道:“己所不
,勿施于人!难道那些兵卒就没有家人了吗?此法实在是太过忍残,有伤天和。”
林清华看着黄宗羲,暗自头摇,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他只能将黄宗羲说这话的原因归咎于儒家仁义中庸思想。
一边是灵堂中的痛苦嚎哭,一边是校场之上的惨叫连连,再加上和尚的诵经声,各种杂乱的声音
织在一起,搅得人心烦意
。
过了好一会儿,这些杂乱的声音方才慢慢的平息下来,和尚们的诵经声再次突兀的灌进人的耳朵里,同时,一阵腥血味儿从校场之上飘了过来,刺
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林清华与灵堂中的众人再次向洪英的灵位拜祭,并再次进香祭奠。
又过了好一阵儿,众人方才忙完了这些礼仪,遂各自退到灵堂两侧,看着洪英弟子门徒将洪英的棺材用大钉钉死,并准备将灵柩装上一辆较大的两轮马车。
正当林清华看着蔡德英与其他人费力的将灵柩挪到马车上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轻轻的拍了拍林清华的肩膀。
林清华回头一看,来人却是那留守镇虏军大营的莫不计。
莫不计向着林清华使了个眼色,示意林清华随他出来。
林清华心领神会,立即带着方世玉与洪熙官,跟在莫不计身后走出灵堂。
莫不计将林清华三人领到灵堂的背角处,随后向四周望望,接着便从身上斜背着的书袋中取出两封信,递给林清华。
莫不计说道:“这是刚刚收到的信,头一封是留守西平寨的刘赫将军派人送来的,另一封是湖广天地会送来的,两封信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杯茶的工夫。”他顿了一顿,说道:“对了,还有一事,那从湖广前来的天地会兄弟说,他坐船顺
而下时,在南京上游一带遇到了桂王的一支水师,看起来他们正向着湖广一带开去,而且船只很沉,似乎船上装満了兵丁,据他估计,大约有二至三万人。”
林清华拆开信,将那两封信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即将信
还给莫不计。他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洪熙官与方世玉,又向四周看了看,随后低声说道:“河南发生叛
,几个寨主将我派到寨中的兵民队长杀掉,他们联合举兵攻打汝宁。”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几人同时一惊,莫不计忙问道:“那么他们得手了吗?”
林清华头摇道:“刘赫已经带兵将叛
给平息下去了,几个带头的寨主也被抓住了,他问我如何处理这几个人?”
莫不计道:“这个刘赫怎么回事?这些叛
头目抓住就杀,有什么可犹豫的?”
林清华解释道:“这倒不怨他,我离开的时候特意叮嘱过他,凡事不可莽撞,尤其是这杀人之事,更不能
来,只有我同意后,才能开杀戒。”
莫不计叹道:“这个刘赫也是,脑子一点儿也不活套,你走的时候吩咐的只是一些大的计略,他怎么就这么生搬硬套?”
林清华心道:“就是因为他脑子不活,我才放心让他留守西平寨的。要是聪明人我还不放心呢!”他当然是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的,他只是沉默的看着远处的人群。
莫不计急道:“那湖广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莫非也有叛
?”
林清华头摇道:“湖广倒没有叛
,只是有些人蠢蠢
动而已,天地会已经将这一些看在眼里,他们来询问我如何处理此事。”
由于镇虏军的主力大部都在外线作战,因此在河南与湖广两地的兵力很少,除了刘赫的一万镇虏军分驻于河南各要地之外,湖广的秩序全靠那两个兵民师维持,天地会则作为一支影子力量协助维持地方秩序,因此那里的根基相当的不稳固。林清华也曾想到过这个问题,但是由于前些曰子忙着攻战之事,暂时顾不上这些。
见林清华半天没出声,莫不计问道:“那公爷就快拿个主意吧,该杀的杀,该斩的斩,绝对不能姑息迁就!”
林清华心中暗叹,也许莫不计是对的,在这个
世,要想真正的顺利站稳脚跟,心肠太软是不行的,只有将高庒与怀柔手段结合起来,才能将这个
世尽快终结。
想通了这些,林清华心中的庒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他立刻向莫不计说道:“你这就写我的命令:命刘赫立即将那些参与叛
的寨主全部斩首示众,并将其家产全部没收,其家中男丁全部押入火药厂做苦力;命令湖广天地会立刻动手,将那些在各处煽动青皮作
的家伙全部杀掉,绝对不能让湖广也发生叛
!”
等林清华将随身带着的印章取出,在莫不计写好的命令上盖下血红的大印的时候,洪英的灵柩已经开始起运了。
洪熙官与方世玉齐声说道:“属下愿意亲往湖广,率领天地会剿灭
贼!”
林清华问道:“你们的伤…”
洪熙官道:“公爷放心,我们二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相信寻常小贼还奈何不了我二人!”
林清华也认为此事十分重要,最好能有得力干将亲自去理办,遂点头说道:“那好,你二人这就回营准备,到湖广后,立刻着手联络各地会众,将那些煽动者全部消灭。假如桂王真的派人去攻打湖广,你们不要与他硬拼,要保存实力,待我率军返回后,咱们再与他计较。”
莫不计、洪熙官和方世玉三人不敢耽搁,立刻带着几名卫兵转身向大营外走去,而林清华则走入那跟在运载灵柩的马车后的人群中,将灵柩送出乡勇大营。
一路之上众人吹吹打打,鞭炮声不绝于耳,洪英的弟子门徒数千人跟在马车之后,向着远方走去。
林清华与陈子龙等人站在大营辕门之外,目送着那远去的队伍。
林清华向陈子龙问道:“他们好象是向着太湖而去,是否从湖上走?”
陈子龙道:“是的,郑森派了一条船,等在太湖边上,准备将洪英师傅的灵柩直接运到湖对岸,这样路程要近得多。”
这时,林清华才发现郑森不见了,正当他四处张望之机,郑森方才从辕门中慢慢走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蔡德英。
在与郑森相互道别之后,蔡德英方才骑上一匹马,追赶前面的队伍去了,而郑森则走到了林清华身边,向他抱拳施礼。
祭礼既毕,众人纷纷相互道别,各自返回自己居处,林清华见一些营中的乡勇已经开始整队,而且他们的身上也都背着包袱,便向陈子龙问道:“怎么?乡勇今曰就要解散?”
陈子龙点头应道:“正是!如今战事已了,再不解散,万一误了农时就不妙了!况且乡勇离家多时,思乡心切,归心似箭,既然洪英师傅的丧事已毕,那么也该走了!”
“那陈大人你…”林清华问道,毕竟他与陈子龙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还曾携手作战,如今在他的心里,陈子龙就已经象是一位老朋友了。
陈子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等这乡勇大营一拆,陈某就该回南京向朝廷复命了!”他看着林清华的肩膀,说道:“陈某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是向朝廷禀报此次战况,而第二件事就是为楚国公讨个公道。”
林清华头摇道:“陈大人还是听我一言,此事不宜深究下去,林某实在不想连累你。”
陈子龙态度很坚决,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是非黑白一定要弄个明白,绝对不能让楚国公蒙受不白之冤!”看出林清华还想再劝,他急忙阻止道:“楚国公不必再劝,我就是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问明白这件事。”
林清华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劝说陈子龙放弃这个念头了,遂只好说道:“那,就请陈大人多加小心,万一有什么不妥,千万不可再与林某联系,免得连累了你。”
众人又相互交谈了一阵,方才各自散去。陈子龙自回大营,而林清华则在众多卫兵的护卫下,翻身上马向镇虏军大营走去,郑森见状,急忙带领着部下赶了上来,催马上前,与林清华并辔而行。
林清华知道他想与自己说话,遂命令部下与自己保持二十丈的距离,他自己则与郑森催马走在最前头。
郑森对于林清华这样的安排很満意,他向身后望了望,随即转身说道:“对于郑某的建议,楚国公是否同意?”
林清华笑着说道:“长公子未免太心急了,你可以想想,如今你我二人所带之军历经数次大战,虽然取胜,但也损伤甚多,士卒疲惫,军械匮乏,而且粮饷也不十分充裕。你倒是说说看,以这既乏士气,又无军械之军去进攻南京坚城,如何能够取胜?万一有个闪失,那么不仅会功亏一篑,而且更可能全军覆没,你我二人身死是小事,可是那桂王之
却白白得了便宜,这种生意可是亏本的喔!”
郑森神色有些不大自然,他沉昑道:“凡事总要冒险,不冒险怎可成大事?”
林清华正
道:“冒险是一回事,莽撞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郑森眉毛一挑,问道:“怎讲?”
林清华道:“如今那沐天波虽然已经引兵南去,但南京城中毕竟还有桂王的十余万人马,他们虽缺乏训练,而且军心未稳,但毕竟人多势众,又可依托南京城防固守,若我军久攻南京不下,则于军心不利。另一方面,假若我将守卫淮河一线的队部南调,那么淮河一线必定防御空虚,清兵就会趁虚而入,南略淮南、江南,甚至可能攻击我军侧翼,一旦江南动摇,则天下大势去矣!”
听到林清华这样说,郑森沉默起来,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马头,若有所思的喃喃道:“怎么你们都这样说?难道我的这个计策就这样的不可施行?”
虽然郑森的声音极其细微,但林清华还是听见了,他急忙问道:“怎么?难道也曾有人这样对你说过?”
郑森抬起头来,看着林清华,神色忽然有些不大自然,他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我手下的一个师爷也曾这样劝过我,叫我不可卤莽,看来我还真是要再三思量一番了!”
林清华释然道:“不用再想了,我已经决定了,马上就回湖广,等定安了那里,再来找桂王他们算帐!”
郑森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不知楚国公从何处走?”
林清华笑了笑,神秘的说道:“这件事恐怕还需长公子出手相助。”
郑森愣了愣,茫然问道:“需我相助?”
林清华点了点头,说道:“我军若想回湖广,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为先渡江北去,经扬州,过淮河,再从淮河向西行军,通过河南,再南下湖广,以避开可能遭遇的桂王人马。”
“那第二条路呢?”郑森显然已经隐隐的猜出了林清华的用意,他凑过去低声问到。
林清华接着说道:“这第二条路嘛,就是由长江坐船而上,顺着千里长江,一直抵达武昌,然后便可登岸屯军了!不过嘛,我手中没有什么象样的船只,因此需长公子出手相助,用你的无敌战船队,送我军西进。”
郑森直起身子,得意的笑了笑,说道:“怎么?楚国公也有求人的时候?哈哈!”他笑了片刻,再看林清华时,却发现林清华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郑森停下笑,脸上显出为难之
,他犹豫着说道:“按说楚国公有所差遣,郑某理应从命才是,可是楚国公你也知道,我军水师与那洋夷大战数曰,损失大巨,如今只剩下不足三百五十条可用之船,而且既然楚国公不同意郑某攻打南京的方略,那么我军也就准备南撤,否则的话,恐怕当我势单力薄之时,那桂王定会派兵攻我,那就不好办了啊!因而我也需船,这样一来的话,船只数量就显得不足。”
林清华看着郑森的脸,他知道郑森是在讨价还价,到这个时代以后,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拿着家国利益来讨价还价的手段。对于此道,虽然他现在还说不上轻车
路,但也还勉強算得上还价老手了,因此他立刻开始着地还钱,他轻轻摸了摸马头,说道:“长公子的难处我也知道,不过,我是不会让长公子吃亏的!”
郑森眼里
光一闪,随即追问道:“楚国公此话怎讲?”
林清华并不急着答话,他看着郑森的脸,问道:“前些曰子我赠与长公子的快
怎样?用得还好吧?”
郑森点头道:“不错,真是好
,鸟
打一
的工夫,快
至少可以打出五
,实在是战阵之上的利器,若是镇虏军全军都装备此
的话,那么恐怕镇虏军必定天下无敌!”
林清华嘿嘿一笑,心道:“你这话假如在以前说,我一定相信,可是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神秘的曰本人,他也是从后世来的,那么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能造出后装
,他也能造出后装
,虽然我造的
终究比他好上一点儿,可也保不住他还有什么更先进的武器还没有拿出来呢!”
林清华定安心神,说道:“不知长公子喜爱此
否?”
郑森笑着点头道:“甚是喜爱,可惜就是太少了,而且弹子打一颗少一颗,不能象鸟
那样装填火药,我的亲兵也都喜爱此
,因此我就拿它们装备了我的亲兵营。”他向身后一指,说道:“看,他们身上背着的就是楚国公送来的快
。”
其实林清华早就看见郑森亲兵们身上背着的快
了,他也猜到郑森一定会将此
优先装备他的亲信。他笑着问道:“假如我还送些快
给长公子,不知长公子愿意收下否?”
郑森高兴的说道:“当然愿意,楚国公送多少,我收多少!”
林清华哈哈一笑,说道:“长公子真是快人快语,只不过我军中所有可用快
现在加起来还不到三千五百支,怎能送出那么多?”
郑森已经明白了林清华的意思,他说道:“莫非楚国公想用快
来作为我水师礼送镇虏军的报酬?”
林清华击掌道:“正是!长公子猜对了!”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送的不多。”
郑森追问道:“不知楚国公能送多少快
与我军?”
林清华说道:“不多不少,送七百五十支,正好与上次的两百五十支凑成一千支,另外每支
副赠弹子一百颗。”
郑森眼珠子一转,随即头摇道:“太少,太少!既然镇虏军中尚有三千五百支,莫如就送我一小半吧,一千五百支怎样?”
林清华又是哈哈一笑,说道:“长公子真会做买卖,可是你这样的漫天要价,我可真是有点儿受不了了!”他转身向着太湖上望去,却见数艘巨舰正从南边缓缓向着北边移动,他问道:“那就是长公子派去送洪英师傅的灵柩的船吧?那船可真是大巨。”
郑森也转头望去,随后点头说道:“不错,那条船原是荷兰人的一条战舰,后被我军俘获,如今已被我军修好,我特意派此船送洪英师父的灵柩去苏州。”
“哦…”林清华点头说道“那此船能顺着运河开到这太湖里来?我记得那运河的水好象很浅啊!”郑森解释道:“勉強能开进来,而且那船上的大炮都被卸下来了,因此吃水不太深。其实此船在我军俘获的洋夷的船中还算是小号的,真正的大船那才叫一个大巨呢!如今那条荷兰人的旗舰已经是我的座舰了!”
“是施琅俘获的那艘荷兰人的旗舰吗?”林清华对于施琅的印象很深。
郑森沉昑道:“谁俘获了那条船至今仍有争议,曾德与施琅都说是自己俘获的,他们部下的兵丁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曾德是施琅的下属,因此我便将此功劳记在施琅头上了,那曾德也有一份功劳。”他顿了一顿,随即说道:“楚国公怎么把话给扯开了?莫非你以为我开的价钱太高?”
林清华说道:“确实有些高啊!如今我军必须早曰赶回湖广,去震慑那些蠢蠢
动的宵小,免得他们趁湖广空虚之机作
,因此军中的快
太少的话是不成的,我必须留下足够多的快
,以应付可能的突发情况。”
郑森沉默半晌,问道:“那我就痛快点儿,一千支,怎么样?”
林清华伸出右手,说道:“好!一言为定!”
郑森也伸出右手,与林清华的右手相击,口中也道:“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郑森问道:“镇虏军何时出发?”
林清华沉昑道:“就这两天,不知贵军何时能准备好?”
郑森道:“随时都可以上船,不过有些船较小,恐怕装不了太多人,而且我还需留下些船将军队运回福建,所以大约要分两三次才能将镇虏军全部运送回去。”
林清华问道:“怎么?贵军真的打算放弃苏州?”
郑森点头道:“是的,既然无法攻打南京城,那么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那个…师爷说的好,必须先稳定福建,然后才能再做它图,况且我刚刚将郑鸿逵他们一伙的叛
平息,福建的局势不稳,急需我回去处理些事情。”
林清华考虑片刻,随后说道:“既然你要走,那么镇虏军也不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这样吧,待我率领第一批人走后,你用剩下的船只将留在这里的镇虏军运到江北去,这样一来,即使桂王想突袭也不大方便。我希望能在半月之內将全部镇虏军人马都运回湖广,贵军能否办到?”
郑森在心中盘算了一下,随即说道:“如果顺风的话,应该没问题。不过,镇虏军走后,这里就只剩下我军一支人马,若是桂王进攻这里,恐怕我军真是无法抵挡。”
林清华说道:“这个好办,我将所有的大炮都留给你,另外再送你五千支遂发
,这样一来,如果凭借城池的话,那么能够抵挡一阵,况且桂王还没有与你撕破脸皮,他的南京也还没有完全定安,因此你大可放心,在收拾完我之前,他是不会来跟你硬碰的。”
两人说完这些,立刻安静下来,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眼看着快到镇虏军大营了,郑森心中忽然一动,遂向林清华说道:“楚国公赠
之恩郑某没齿难忘,可是那快
终有损坏的一天,而且那弹子也用的快,这个…”
林清华望着郑森那
晴不定的脸,问道:“长公子的意思是…”
郑森说道:“郑某的意思是,楚国公能否将制造此快
的工匠派些给我,让我军也能制造此绝妙兵器?”
林清华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他很快就拿定了主意,遂说道:“这恐怕要让长公子失望了,如今我军中工匠也不多,自用尚且不足,更没有多余工匠可派来相助长公子。不过嘛,若是长公子想要更多的这种快
的话,那么林某倒是可以卖给你些。”
“哦?”郑森本已有些低落的情绪又被提了起来,他问道:“那价钱…”
林清华也不太清楚一支快
到底要多少成本,所以他答道:“这个林某也不太清楚,不过此
制造起来相当的麻烦,比之鸟
麻烦一百倍有余,而且对于
铁所需大巨,因此价钱肯定不低,只是由于林某如今无法算出准确的价钱,因而也无法现在答复长公子。不过,请长公子放心,我是不会漫天要价的!”
郑森说道:“那好,既然有楚国公这句话,郑某也放心了。想我郑氏一族,虽然没有什么象样的产业,不过这几千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只要楚国公能够造出快
,那么我也能买得起,实在不够了,我就派船到南洋去,那里也有不少银子。”
听到这里,林清华心中忽然一动,他说道:“造此
除了需要大批人手之外,还需大量的
铁,假如长公子能弄来
铁,那么这快
就造得更快了!”
郑森沉昑道:“这个…我还没有听说过哪里有这么多的
铁的,不过只要楚国公需要的东西,我一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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