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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逃
 一百零二、逃

 两个壮的婆子上前抓住了晓妍。(小说手打小说)

 晓妍没有做无用的挣扎。只看着领头的婆子问道:“可否告知将如何处置我?”

 那领头婆子打量了她几眼,又是冲她嫣然一笑:“问那么些干嘛?到了地儿就知道了。算你好运,如今还是年时节下,老夫人仁慈,不想见到血光,听不得大呼小叫的,这顿打算是免了下来了。”

 晓妍冷笑一声,还要她谢恩吗?

 一的糙麻绳朝晓妍兜头套了下来,她们动作麻利地将她绑了起来。

 另一个婆子手了拿了看起来脏兮兮的一团布要住晓妍的嘴,晓妍将头一撇,冷冷地道:“不用,我不会大呼小叫。”

 那婆子嗤笑道:“你还是安份些罢,别想着现在哄下我,待会叫,四公子没在园里,你倒指着谁救你?”

 依然上前,但若小丫头们大呼小叫时,张着嘴很容易就能将她的嘴上,偏晓妍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她只得上前,动作暴地用手一捏晓妍的双颊。

 晓妍乘她靠近。狠狠地一摆头,她力度不小,刚好撞在那婆子的太阳上,那婆子头上一痛,脚步一踉跄倒在地上,狼狈得很,惹得周围几个婆子轻轻地讥笑出声。

 那婆子呆了一会,“嗷”的一声跳了起来,冲晓妍扑了过去。

 领头婆子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眼里有些幸灾乐祸,喝住那婆子道:“老夫人吩咐了不要弄得呼天抢地的,你倒先闹了起来。罢了,她不哭闹就不用了,带下去罢。”

 那婆子只等愤愤然地停下了动作,鼓着一肚子气跟在身后。

 几个人拉着晓妍,越行越偏,一路上灯光越来越稀。

 晓妍心里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強,转过几个弯,一路上间隔悬挂的廊灯也没有了,只剩下婆子们手里的两盏昏暗的灯笼在照照亮着脚下方寸之地,路上惨白的积雪折出幽冷的淡光。

 抬眼打打量着四周,借着雪光,只见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遮掩,悄无声息,少了內园的精致动人,透着森,黑庒庒的高大林木如‮大巨‬的怪兽一般俯视着她们。

 一群人停在一扇黒漆漆门前,门不大。有些掉漆,透出一种荒凉。

 那领头婆子停下了脚步,晓妍心里已经猜着了几分,可是要拉她去卖了?可有机会逃脫?

 领头婆子打量了她一眼,‮头摇‬道:“看发式还没及笄呢,可惜了。可见主子的宠爱也不一定就是好事。丫头,你是成也四公子,败也四公子呀,若你不得四爷的宠,也许现在还在下院做苦差;若你不得四公子的宠,也许这场横祸就不会发生。小丫头,以后找个大户人家投胎做‮姐小‬吧,不要再做丫头了。”

 晓妍脑中一炸,这竟是不给她活路了!

 若只是香芫之事触怒了老夫人,充分其量不过是赶出侯府,发到郊外的庄园里当差。

 但这处罚这般重,可见不止是香芫之事了,那会是什么事呢?

 任依柳?看来是她的事情败了,才会拖累了她。

 这么急送她出园,也是因为生怕任以安阻止吧,若他知道了。会来寻她的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可见人运气不佳时,喝口凉水也会,游个园也会遇上鬼。

 脑子急速地转着,怎么办?

 要到明天过了元宵,这年节才算过了,看来今天是不会取她性命的,一咬牙,看来只能见机行事。

 那婆子见晓妍站在哪里,眼光转,脸色冷峻,得笔直,心里有些惊异,眼里闪过一丝赞许和惋惜。

 那扇黒漆门“吱呀呀”地被推开,低沉沉的暗哑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清晰传出,令人莫名心惊。

 婆子轻拍了两下手掌,黑影一闪,两个壮高大的汉子闪了出来。

 ——————

 在颠簸的马车上,晓妍挪动着身子,用肩膀推了推车窗,却发现关得死死的,伸出手指慢慢地探着那绳结,发现扣得死死的,车门前还坐着两个彪形大汉,叹了口气,看来从车上逃下去是不太可能的。

 慢慢地坐在车板上,头抵着车壁,听着辘辘的车轮声,她心里充満了悲凉。

 想起九岁那年。她与杜浩真在河边看龙舟赛,那时她第一次发觉杜浩真对她的爱慕之情,那时阳光灿烂,风儿轻柔,心情微醉,她与杜浩真十指紧扣并肩而行,两个少年眉目莹润,笑容恬淡。

 可也是那时遇到了那个乌鸦嘴道士。

 他拍着她的肩膀:“小姑娘,珍惜你无忧的这几个舂天吧。”

 他说她命格奇特,命运起伏多变,步步惊心,令她多多保重。

 难道,当初她未放在心上的话都会成真?那个乌鸦嘴道士真的是个乌鸦嘴?她将命丧于此?

 可是,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母兄妹,还没有见到自己的侄子,还没有见到杜浩真,还有…脑中一闪而过的任以安。

 车门上挂着的厚重的帘子微微扬起,除了灌进来的刺骨寒风,还有两个赶车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抱怨输钱太多,快连子都要当了…

 他们的话题从寻常的闲事转了出来,其中一个汉子啐了一口道:“看吧,够背的,这大年还没过完就接了这么一个差事。明天大元宵的还得守着这个倒霉鬼一天,不如现在就将这个麻烦解决了,明天咱们也逍遥快活去。”

 晓妍一惊,他想干吗?

 另一个一惊道:“这可怎么行?主子吩咐了过了元宵才能动手。”

 先前那汉子“嗐”了一声:“你倒信这个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才讲究这个,我们神不管鬼不顾的做了,怕甚?再说了,用这丫头的血祭上一祭,或许我时运就转了呢。”

 “吁”的一声,车子停了下来,车帘猛地一掀。一张狞笑着的脸出现在晓妍眼前,那汉子探手便拉她:“小姑娘,让我送你一程吧。”

 晓妍一惊,往车子內缩了一缩,喝道:“慢着。”

 那汉子“嘿嘿”一笑道:“大哥我手势很快,不会痛多久的,你放心好了。”手下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

 晓妍道:“临死前,我能说几句话吗?”

 那汉子愣了愣,缩回了手,饶有‮趣兴‬地看着晓妍:“说说看。”

 晓妍嫣然一笑,对他道:“刚听大哥说起赌钱输了不少的事儿,我倒可以帮大哥一个小忙。”

 汉子怔了一会,呆呆地看了晓妍一会,眼里有些诧异,‮趣兴‬却更浓了:“哦?你能帮什么忙?”

 晓妍浅浅一笑,出一个俏丽的笑脸:“大哥看我还值几个钱罢?”

 此语一出,先前那一直坐在车头的汉子也探过头来看着晓妍。

 汉子如见鬼一般看了她一会,“哈哈”一笑道:“有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将你卖了?”

 晓妍点了点头:“不错。我今年刚好及笄,身子骨好,说句大话,这妇人该会的活计我没有做不好的,给人家当个奴婢该能卖个好价钱,不是刚好解决了大哥缺钱的燃眉之急?你只需给主家回个信已经将我处置了便是了,此事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你觉得如何?”

 汉子眯着眼,摸着下巴如盯着待价的肥一般估量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你提的条件倒是人。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晓妍淡淡一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我不过是想让自己活下去。”

 看着汉子眼里出贪婪的神色,晓妍暗暗呼出一口气,她应该替自己争取了一点时间吧。

 旁边那一只未开声的汉子,神情谨慎地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问道:“你是什么原因得罪了主家?”

 晓妍看了看他冷冷的眼神,道:“不瞒大哥,我是别院的洒扫丫头,因清扫时不小心打碎了老夫人最喜爱的玉屏风,时运不济。老夫人刚好为一些事儿烦心,便命人将我带下去打死了,因还是大过年的,才令带出府去处置。”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那汉子眼神里的谨慎也减了几分,但依然沉昑不语。

 她又语气凄然地叹道:“我等做奴婢的,连身价性命也不是自个的,就算尽心尽力,挨打挨骂是寻常,一不当心还有灭顶之灾,真真命如蝼蚁一般。”

 她看出那两个汉子也不过是侯府的下人,这番话果然触动了他们的心思,他们眼中的神色都缓和了下来,看似动了恻隐之心。

 那神情谨慎的汉子冲另一个汉子轻轻点了点头。

 晓妍舒了口气,她是暂时‮全安‬了。

 那汉子撇了撇嘴:“可惜没有拿到卖身契,卖到大户人家也只怕没几个人家要,若是卖了也不值当。”

 思量了一会,打量了她几眼,眼神一亮,“嘿嘿”笑着转过身,“驾”的一声驱车向前,对另一个人道:“这丫头俊俏,买到青楼里去倒能得不少子儿。”因心里认定晓妍是逃不了的,也没有避她。

 晓妍的心又提了起来。

 一定要在被送进青楼之前寻机会逃脫。

 她对自己说。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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