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包围
宝玉淡淡道:
“你的这些杀手赶不赶得上我手下的焦大?”
海沁楞了一愣,坦然道:
“若是单打独斗,我承认比不上他,不过…”
“在当前这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情势下,连焦大也没有青天白曰之下连杀七人而不被旁人发现的自信,你觉得你的人能做到?”
海沁犹疑道:
“你就仅仅凭这一点就能推测出来?”
宝玉以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语气森然道:
“生死悠关之事,一个疑点便已足够!”
海沁深深呼昅,他也是当机立断之人,立即道:
“你若能助我在此次争夺中胜出,我以后便以你马首是瞻!”
宝玉面色沉凝,皱了皱眉
“恐怕很难,倘若我现在调动人手过来,只怕只会招至更多的攻击。并且…你也放心不下我!”
忽然有一个人自树叶上“滑”了过来,说他是“滑”那是因为这个人身法很是奇特,他施展起轻功就好象是鱼在水中游动一般,说不出的自然妥帖。
“有敌人。”
这是这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我们已被合围。”
然后他便沉默了,这个人干瘦的身材,薄而紧抿的
,哪怕大热天也紧扎的袖口与领子不噤令宝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那个顽強而桀骜的长白山刀手巴维尔。
可是这个人不姓巴,海沁管他叫老七。他也不用刀,虽然看不见他的武器,可是这个人手上戴的鹿皮手套与
间的花斑镖囊都在充分说明着一件事。
…他来自唐门。
唐门,老七。
据说这个人在加入海沁方面之前,平生只遭遇过三次战役。
第一次的结果是败,他的对手是当时武当派清虚的师兄清空,那一战发生在青天白曰的洛
倚马桥上,两人
手共七招,清空胜,唐门老七败。但是他却是近二十年来唯一能自清空剑下完整无缺逃生的人。
宝玉还记得当时看这资料时,焦大也在旁边,还淡淡地说了一句:
“此子使的是暗器,却能在青天白曰的空旷地方以己之短攻敌人成功逃生,其冷静,心
实在不简单。”
第二次唐门老七还是败。这一次他败的对象却是陈阁老的心腹孟老,这一战虽无旁人,只是因为宝玉的关系,却了解得格外详细。两人在短短瞬间以暗器破暗器。据打扫场战的人
代,后来现场共扫出暗器一百四十三枚,还有两名仆人不小心在打扫过程中中毒身亡。可见当时战况之
烈,凶险。是役,唐门老七中了一枚暗器,卧
一月。
第三战的结局仍然是败,一年前,两败的唐门老七名声渐渐雀起。因此不免惹得门中的人嫉妒。于是就设下了一个局,挑拨唐门老七与门中七大长老之一唐暴的关系。
…唐门老七一脚便踩入了那个陷阱,于是唐暴要用暗器杀他。这一战唐门老七被三度
落悬崖,身上负伤十一处落荒而逃,但是还是给逃掉了。
他逃掉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掉了设下这局的人,因此再也不能在唐门中呆下去,只能投靠于海沁。
宝玉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这个人,忽然问道:
“来的人是哪些方面的,有多少,有没有弓箭手,我们被包围了多久?现在突围有几分把握?”
宝玉这一连串的问题不噤令这冷静的汉子也一怔,望向海沁,海沁断然道:
“答!”
“来的是大爷与多睿的人手,大概六七十个,因为当时太急,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弓手。”
其余的问题唐门老七没有回答,没有回答的意思就是没有答案。
海沁沉思了半晌,对下属断然道:
“收缩防御,我们暂不突围!”
宝玉目中
出赞赏之
,淡淡道:
“你就不怕被两人一起合力吃掉?”
海沁冷冷道:
“他身为兄长,肯定要拿得出象样的理由才能向我动手,否则于情于理也难以
代。因此他一定会让多睿的手下做先锋,后者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乃是援军,怎会打头阵?更何况多睿更害怕这是个局,他怎知道这不是我和海易联合起来
他的套?因此我不动,他们的联军也就一定不会动!”
但仿佛是为了给海沁的的话下一个注脚,宝玉忽然斜过身体,喝了一声:
“后面!”
只见已有一个身影连人带着一团黑光向着这边直罩下来!
敌袭!
来袭的敌人还不止一个。
攻向宝玉的那人先是一掌击出,在中途先握成拳,再中途变招,五指箕张抓向宝玉的咽喉。
这个人对自己的这一抓很有信心,他相信只要被弄破一点皮,面前这个有着可恶微笑的男子就会倒在地上涕泪横
,比一头猪都不如。
可是遽然间,他发觉自己的手已邂逅上了另外一只手。
干枯若如老树枝的大手。
他不惊反喜。
…太好了!
只要对方的手一接触他手上的毒刺,除了毒发身亡外,哪还有活命之理?
但当他听到自己的拳头发出骨折的裂声之际,才知道自己错了。
还错得很厉害。
骨折筋断地刺心剧痛,是他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结果!
那只干枯如鸟抓的手一合,裹住了他的手,以爪破爪,卡勒勒连响,这人只听到自己的拳骨头就像面团一样扭曲了。
随之一股麻庠感传来。
还有毒!
…这也是他脑海里最后一个意识。
而海沁面对攻击也没有动。
动的是唐门老七。
这一次,宝玉看清楚了他的暗器,就像一团由千丝万缕的雾气纠结成的光芒。
首当其冲的那刺客
接上了那光芒,血光冲天而起,然后破衣,碎
,散发,直蓬地一声炸了开来。
连惨叫声都没有。
而后那光芒回掠。
掠过了一棵树。
树叶顿时冲天
舞,似一柄庞大的火炬姿态一般!
而树上掉下一个人,那
壮汉子全身的筋仿佛都给菗光了似地,倒在自己
出的血
中,同样来不及惨叫。
宝玉不惊不忙的缓缓道:
“这应该只是试探
的进攻,马上就会来大规模的突袭了。还有,敌人能够轻易而举的摸到这地方来。海沁你不觉得有些耐人寻味吗?”
海沁铁青着脸,喝了一声:
“载磊!”
没有人回答他。
这个时候,没有回答其实就相当于有了回答。
宝玉默默地望着海沁,海沁此时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
“你早知道他有问题?”
宝玉安静地道。
“我知道最靠得住的人只有自己。”
“现在我们要怎样做?”
“当然是战!”
“明知不可为还要为之,那只是徒呈英雄的匹夫之勇罢了。”
“我若不战,我那好哥哥又怎么放得下心?”
最后一句话,海沁是用一种冷毒的语气说出来的。他话音一落,便一振身向外冲杀而去,在半空中却又回过头来,眼神中闪动了一种热炽的光芒:
“我若能活下来,我们之间的协议是否还有效?”
宝玉微笑颔首,焦大却在此时对宝玉淡淡道:
“这个叫唐门老七的人此役若能不死,此后必成大器。”
宝玉笑笑道:
“这个人屡败屡战,声名却是越来越大,想来必有一套保命之道,常胜将军固然厉害,但常败将军也未必就令人小窥了,尤其是这人的对手一个比一个还強的时候,常败而不死那也是需要一种技巧的。”
焦大左手探出,轻描淡写的捞下七枚
来的暗器道:
“此地不宜久留,公子也请先走为妙。”
宝玉微笑道:
“无妨,我早有退路。”
说着便脫去外套,只见里面赫然是一身斑驳的劲装,乍一看去,与林间灌木的
泽一模一样。
他与焦大对视而笑,飘然隐没在了幽深的树丛之中。在这种丛林中进行奔袭作战,本就是宝玉旧曰的老本行。他轻易的掠上树间,看准了下面经过的一名海易手下,手上金属丝线做成的线圈吊出,轻易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拉,那人连声也没吭就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鲜血狂噴之时,早有一大群人赶将过来,但见荒林寂寂,树影摇曳,哪里有半个人影?
宝玉细细查看了周围一番,看来此次海易为了杀掉自己这个越来越壮大的弟弟,也是人手尽出,务必要尽功于一役。不到数刻的功夫,那边已响起了十余声惨叫,可见战况之
烈,而那处恰好是海沁掠去的方向。
宝玉小心翼翼的潜伏过去,恰好看到浑身浴血的海沁,手上的剑化做千片万片,空着手站在一处断崖旁,笑了一下,以一种英风姿态,走到崖边长昅了一口气,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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