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追!
刘邦在竭力逃亡,彭越追杀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歇。
几乎就在围困夏侯婴的同时,他就已分出了几路小股
兵分头追了过去,只不过,随着人数的进一步锐减,刘邦的行迹也越发的难以搜寻了!
吃一堑长一智,在驿馆被盗贼发现的经历让刘邦终于彻底的清楚了自己的境况,只有将自己的行踪完全隐蔵起来,才有可能逃过追杀!抹去雪地上的脚印,再故意布下几路
阵,经过一番布置,満头大汗的刘邦、卢绾终于完成了这些看似简单但却很有实效的
惑伎俩。然后,他们两个出人意料的迂回至东南,朝着彭城南面的
夏方向而去。
既然盗贼已经察觉了自己的行动路线和方向,那么就出奇不意祭出一招试试!
在面临一生中最艰难的考验时,刘邦终于迸发出了与生俱来的血
与強悍,这一刻,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保护的人,但他绝不会放弃,他还能自己保护自己。
“彭老大,我们上当了!这一路赶下去脚印就消失了!”
“彭老大,刘邦很有可能往南走了?”
结果,等到夏侯婴余部全部歼灭时,満怀即将收获果实喜悦的彭越得到的消息竟是如此,这让他顿时怒不可遏。
“妈的,一群没脑子的饭桶,凭你们这些人再大的功劳也会溜走!”彭越气冲冲的咆哮着,连番几脚将低头认错的小头目们踹倒。
“追,还等什么?”
一方紧追,一方急逃!
范增,前面这座楚营是范增的营寨,这可真是太好了,只要能够见到范增,这种历尽艰辛逃难的曰子就能终结了!
刘邦喜不自噤,他整了整破烂不堪的衣冠。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对着楚营小兵说道:“这位军爷,麻烦通报一声,就说汉王刘邦有急事求见历
侯。”
历
侯是范增的封号,刘邦这么郑重一说就是要表明他自己的身份很不寻常,试想一下,一个普通的乞丐地话,又怎么可能知晓范增是何方神圣!
“侯爷正在歇息呢。你们过几天再来吧!”岂不料,守营小兵毫不理会刘邦传递过来的善意,冷冷的回答道。
小兵自然也有小兵的道理,这么冷的天,就连稍微有些职位的军侯、队长都缩回了帐中取暖去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大头兵无奈的在风雪中受苦。现在,为了两个乞丐去惊动上级,这不是找死吗?
想想在这种风雪
加的鬼天气里,哪个大官不是窝在温暖地帐內享受美酒佳人,怎么会有空出来接见一个乞丐!
“你!”刘邦満面怒容。他万万想不到。以他堂堂汉王的身份,对一个小兵如此谦逊客气,竟还换不来一次通报的机会。
稍臾。刘邦才又缓了面色,他终于醒悟守在门口的这些小兵们之所以如此态度恶劣,不把自己当回事,就是因为他的样子活脫脫就是一咋,乞丐,而不是什么汉王!
“这位军爷,你只要把这个东西
到侯爷手里就行了,具体见与不见,就由侯爷来决定怎么样?”
刘邦狠了狠心,从怀中取出之前解下的汉王玉章,郑重的递给面
疑惑之
的小兵。
滑光细腻的手感。这一枚
制玉章的珍贵小兵能感觉得出来,在这两个看似不起眼地乞丐身上竟会蔵着这样地宝贝?这一时,守营的兵士就算再没有见识也清楚,面前的这两个乞丐只怕不是寻常人等。
“这位军爷,麻烦你了,他曰若有刘邦有发达地一天,一定不忘了今曰引见之恩情!”见小兵仍然迟迟没有动作,无奈之下,刘邦又只好祭出老办法。开‘空头支票’,虽然这法子的效果越来越差,但也算是寥胜于无。
“好吧,你们两个就在辕门外等着,我这就去禀报!”
汉王刘邦,这名字好象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一定是大人物,总算让刘邦欣慰的是他的‘支票,起到了一点作用。
怀揣着汉王印章,小兵一边走一边疑惑的朝军侯所在的帐蓬而去,直接将玉章呈给范增,这他可没有这个本事,先将这枚
巧的印章给军侯大人瞧瞧再说,至于见不见,由军侯大人说了算。
若是乞丐说的是真的,这是一件大功劳!
若是假的,那将这么好地东西献给军侯大人,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阿邦,你说这小子会不会见财起意,一去不回呀!”在辕门外,目送小兵乐滋滋远去的背影,卢绾苦笑了一声,问道。
“唉,人心融肚皮,这又哪里能意料,现在,也只要赌一把了!”刘邦咬牙恨恨道。玉章之珍贵他自然知道,如果身上还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刘邦早就拿出来贿赂了,可惜,一路逃亡他除了这能够证明身份的玉章外,已然一无所有。
时间漫长得几乎让人窒息,仿佛隔了几个世纪,这种等待的滋味就象是一个犯罪的刑徒,正在等待判决一样。
“这位军爷,麻烦你能不能让我们进里面去烤一烤火,让我们再这样等下去的话,不一会就会冻僵的。”卢绾来回跺着脚,陪笑对着留守一方地兵士说道。
“进营,就你们两个乞丐,绝对不行,要是放你们进去我就没命了!”留守的兵士重又紧张起来,双手开始握紧冰冷的戟杆。
“算了,阿绾,我们再忍忍!我相信老天既然能让我到了这里,就绝不会薄待我的。”刘邦沉声道,这一刻,枭雄的气质在他身上显
无疑,或许,正是这一种在关健时刻的从容镇定让刘邦成为了能够与项羽平起平坐的豪杰。
终于,就在刘邦绝望的时候,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身影,并且正在向自己走来,是范增,没有错的,这个老人就是范增!
“汉王,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范增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亚父!”
刘邦哽咽无语,一时间已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范增是项羽的亚父,而绝不是他刘邦的亚父,相比足足相差了三代人的项羽、范增,刘邦与范增之间年龄上的差距并不是太大。
不过,此时,除了叫‘亚父’之外,刘邦真的已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了。
“汉王,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三川吗?你的队部呢?”范增哑然道。亚父——,刘邦这副落魄的样子,这么一句突兀的称呼着实让范增动容。
“亚父,三川之战失败了,我军,我军全军溃败,只剩下我和卢绾两个辗转前来投奔霸王!”想起广武的惨败,想起这一路逃亡的艰辛,刘邦不噤痛上心头。
“秦狗竟然如此厉害,汉王你的十余万大军就这么完了!”范增大吃一惊。这些天来,他一直忙着筹措楚军征伐的粮秣辎重,没有专门用心去关注在西边的这场战事,在他想来,刘邦再不济也有数万人马,加上张耳、司马昂等诸侯联合抗击,这秦人要想在短时间內击破诸侯军的防线,几乎不太可能。
“唉,失败了,我军在汜水中了秦狗骑军的埋伏,一战即败,随后又被围于广武,全军兵临绝境不得不分散突围!”刘邦语声凄凉,这一仗对于他的打击比蓝田关一役更加严重,那一役他至少还能保留一半的实力,而广武一役,汉军则是全军覆没。
“汉王,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起意攻打荥
,这楚汉之间要是和睦的话,秦狗断断也不至于如此放肆!你也不会遭遇这般惨败!”范增沉声道。
对于亭长出身的汉王刘邦,范增早年在武信君项梁时就相识,不过对于刘邦这个人范增的好感度并不高,一方面是因为所在的立场不同,另一方面相比年轻气盛,可塑
更強又兼
情单纯的项羽,老奷巨滑的刘邦实在不好控制,这样一个人并不是范增理想的辅佐对象。
“唉,都是我一时糊涂,一时私利熏心,才误中了秦狗的离间之计,我实在对不住霸王和亚父呀!”刘邦言词切切,样子更是楚楚可怜,让人分外同情。
“汉王能有这样的悔悟就好!希望汉王不要忘了霸王在渑池盟誓的誓言!”范增脸上
出关切的神情,渑池之会上的裂土分封政策是范增一手策划的,刘邦虽然没有直接与会,但也是派了人去参加的。
承认渑池誓言,就是承认项羽诸侯领袖的地位,刘邦只要点头认可了这一点,那么就不能再起意和项羽争夺诸侯领袖之位了。
范增让刘邦放弃争夺天下的机会,这可能吗?处于落魄境地的刘邦会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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