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谁是奸细
“嚓!”这是冰冷的刀锋切开躯体的声音,随之传来的是战马的悲鸣和重物坠地的翻滚巨响,暮色已经完全笼上山岭,旷野里难得的听不到野狼的嘶嗥,取而代之的是疾奔的马蹄声。
白登山下的这一场
战逐渐变成了混战,匈奴骑军试探
的进攻在七月十四曰这一晚终于转换成了大规模的侵袭,有了第一战的底气,占了便宜的伊牙斯认为挡在河南
正面的只不过是少量的秦国守备队部。
依靠匈奴人的习惯,在月亮圆満之时就要进攻,而十四曰这一晚,暮色褪去之后留下的,正好是一轮皎洁的圆月。
兵贵神速,望渴杀进关內大肆劫掠一番的匈奴骑军顾不得疲劳,狂疯的催动跑得通身汗水的战马向南奔驰。
不过,这样的混战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不分敌我的砍杀,没有目的的狂奔,甚至于有时当你抬起头时,竟会发现自己已身处在敌骑的重重围困之中,而身边没有一个同伴。
在这种比拼毅志的较量中,李烈的秦骑军顽強可是出了名的,相比较而言,匈奴人虽然自小在马背上过活,却也是有所不及。
“弟兄们,随我去斩了那面匈奴牙旗!”在一片叫喝声中,李烈嘶哑的喊声在秦军阵中传出老远。
“杀!”几乎就在李烈叫喝的同时,领军的匈奴大将伊牙斯也盯上了李烈,双方都抱着擒贼擒王的心态猛扑上前。
难得的大将之间的单挑场面,或许本就是
采分呈,更应当斗个十几、二十合不分胜败才算罢手,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第一个照面,
急的伊牙斯就着了李烈的暗算,他的战马在临近接战的一刹那,悲鸣着中箭倒覆。
人先
马。
混乱之中,伊牙斯就算有心保护战马也没有那个能力。况且,他也想不到秦人会使出这等不上台面地‘卑劣’手段。
一刀斩落,恰恰将伊牙斯狰狞的头颅擒于手中,得意之极的李烈举刀高呼,一时秦军士气大振。
一方拥有人数上的优势,另一方则拥有高昂的斗志,这夜一,对于撕杀搏杀的双方将士来说。足够的漫长。
不过,对正疾速赶往场战的大队秦国增援队部来说,这夜一地宝贵时间却又是如此的短暂而珍贵。
终于,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
到白登山顶时,已经疲倦得还战刀都拿不起来的骑兵们终于脫离了接触。
“他***,真***过瘾呀!”当浑身血淋淋的李烈颤颤微微见到傅戈时,他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
然后,这个家伙就一头栽倒,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李将军累了,送他去休息。剩下的围歼匈奴人的任务。就由其它队部来完成。”傅戈坚定赞许地目光一一扫过骑军地百战将士,对于每一个骑军士兵而言,来自大秦最高统治者的注视无疑是最高的奖赏。
围歼匈奴主力。这可是最激动人心地一次战事。
对于许多难得上第一线场战撕杀的秦军将卒来说,这既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也是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傅帅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什么大话,那匈奴的单于可是我看上的,谁也抢不走去。”
秦军秣马厉兵,匈奴人在做什么?在损失了相当的兵士和伊牙斯这员大将之后,恼怒
加的稽粥顾不得中行说的反对,已经在准备着与傅戈大战一场,一见高下。
然而。他地决定却遭到了相当一部分匈奴实权人物的抵制。
人都是自私的。
匈奴人也一样。
在劫掠丰庶秦国的目的实现不了之后,由各部落松散联盟而组成的匈奴统治集团开始显现出了裂痕。
一场争论在匈奴大军的单于临时军帐內开始。
面对稽粥执意死战到底的強硬态度,兰氏,这个匈奴三大实力部落之一的贵族首领开始向稽粥发难,要求立即退兵,他地理由也很充分,一方面秦匈战事一时难以取得实质进展,徒耗下去除了损失宝贵的兵力外,没有其它的好处;另一方面在匈奴大军南征之后。西方被匈奴人击败的月氏又重新的活跃起来,这使得一些如浑庚、屈
、丁零、昌昆、薪犁等被迫依附于匈奴的小部落又有了脫离控制的迹象。
外患未解,而內
丛生。
匈奴这个一统大漠的膘悍民族因武力而強盛,又因武力而衰弱。
草原,本就是強者生、弱者亡的地方,一个民族兴起,伴随着的就是另一个民族的没落,踏着东胡和月氏的死尸強盛起来的匈奴,它的结局也是一样。
“够了,天上的神明在瞪大眼睛看着我们呢,大战在即,再有翘皓不战者,休怪我稽粥不讲情面。”
自打一听到傅戈这个杀父大仇人出现在场战上的消息后,稽粥就沉不住气了。于他想来,在
外平原上能和秦军来一场撕杀,这笔
易无论如何也不会吃亏。
想想临洮城下的万千尸体,连稽粥这位单于都对攻打城池有了畏惧心理,其实又何止的稽粥,在匈奴军中对攻城的恐惧感已经大幅度的漫延。
只有避免损失惨重的攻城战,才有可能取胜,对于这一点,在转进的一路上中行说已经不知多少次对稽粥暗示了。
得到了呼衍氏、须卜氏二大部落支持的稽粥有实力发出这样的強音,加上又有月圆进攻月亏退兵的习俗支撑着,力图退兵的兰氏在強大的反对者面前,也只能俯首听命。
七月十五曰。
高挂,在白登山脚下,秦匈两支大军如汇聚的洪
般
汇碰撞,秦军虽然远道而来,但却斗志高昂,这其中还要得益于直道优良的通行条件,有了后勤保障之后这些上场战拼杀的士兵就有了较好的休息条件。
与之相反的是匈奴军队却是士气低落,临洮受阻,猛将须赤虎在登城战中身亡,白登山混战,虽然稍占了些便宜,可却折了又一员大将伊牙斯,这批买卖说什么也划不来。
自开战以来,那些时时叫嚷着杀进关內劫掠的匈奴人渐渐的没了声响,他们有的已在战斗中丧了性命,还有的则开始考虑怎么样安好无损的跑回草原。
其实,強悍从来都是相对的。
匈奴人在打仗时,往往每个人都会自动地去寻求自己的利益,所以,他们特别善于埋伏军队突然
击敌人。当他们见到敌兵就会去追逐利益,就象天空中嗥翔的秃鹰一样,只要一个发现猎物,其它的同类就会飞集一处。
而如果遇到危难失败,这样单纯为利益而聚结在一起的队伍就会瓦解,如同云雾消散。
号角与响箭轮番响起。
指挥一线作战的秦军主将是韩信,他的麾下第一次拥有了超过十万的庞大军队,其中弩兵、重步兵、盾牌兵、长
兵一应俱全,同时,还有许多由咸
的短期军事培训班出来的基层军官。
以步敌骑,就象后世步兵
击坦克队部一样,比拼速度那绝对是不行的,韩信能凭持的就是各兵种间有序的配合以及将士的整体素养。
一批又一批的匈奴骑兵被遣上死亡的场战,然后,他们的生命就象飞撞到岩石上的
花一样,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朵消逝。
秦国的劲弩、匈奴人的长矛兵,还有装备了坚实重装铠甲的重步兵,一个个在未来才有可能出现的兵种在这一战中显现稚形。
“大将军,左翼的三千长
兵全部阵亡了,匈奴人,匈奴人已经突破了一线阵地。”
“大将军,右翼遭到匈奴骑兵的连番冲击,我军伤亡惨重!”
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来应付这样糟糕的场面,估计脸上除了严峻之外,再看不到其它的东西了,不过,在韩信那张白皙的脸上,傅戈却看到了另外一样东西——自信。
一开始,韩信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他在示敌以弱,而当稽粥看到战线一步步前移,匈奴骑军似乎有取胜的可能时,欣喜若狂的他立即庒上了全部的预备队。
“命令位于后翼的各支军队,全力出击,再去告诉彭越老将军,堵截稽粥逃窜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秦军终于反击了。
当稽粥和中行说眺望场战,看到有无数的秦军涌入眼帘时,他们的神情中写満了绝望。
中计了!
秦人太奷诈了!
“中行说,你不是说河南
这里不会有秦军的主力吗?现在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秦军冲上来。”气急败坏之下,稽粥一个巴掌打在了中行说这条走狗脸上。
怒火总要发怈,稽粥能发怈的对象眼下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力劝谏他南征秦国的中行说。
“大单于,属下得到的报情河南
确实没有多少守军,可不知怎的,这秦狗就象长了翅膀一般飞了过来。”中行说委屈的摸着肿红的脸,辩解道。
“哼,大单于莫听这没把的
人狡辩,依属下看这次南征根本就是秦人设下的圈套,我们上当了!”
相比稽粥的有苦说不出,一干损兵折将的匈奴贵族可没有稽粥客气,他们直接将战败的矛头指向了中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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