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体整个僵硬了,巫束敏木然着脸将身子贴在墙边,脑海中是一片模糊不清的嗡嗡作响,耳里仍断断续续的传来皇甫毅轩跟戚胜刚的交谈。
"敏儿不会肯让你去的。"
戚胜刚的声音有着取笑,"那么多天了,她还口口声声嚷着说你的身子还很虚弱,连你出府一步她都会不高兴,如果再让她知道你坚持要跟着大伙儿去出任务,她铁定会跟你问翻天的。"
不知道皇甫毅轩又说了句什么,低低沉沉的,巫束敏没有听得很清楚,但是戚胜刚的声音也没那么开朗了。
他们的声音在巫束敏的耳里渐渐变淡、变远,雾气开始弥漫她的眼。
距离差一点走进阎王殿也没多久的曰子,毅轩真的那么坚决而且迫不及待的想再度出去送死!一点都没有想到如今已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她!巫束敏的心飘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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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轩,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
"嗯。"躺在
上的皇甫毅轩表情淡然的看着戚胜刚,"我已经跟皇上提过了,上回坚持要出那趟任务,就是因为那是对皇上所做的最后一项允诺,虽然那次的任务是失败了,但说什么我也得将它完成,这样我才放得开心带敏儿离开这里。"他淡漠的表情被熊熊燃旺的希望所取代了。
那种对未来生活所描绘的憧憬蓝图。
"毫不眷恋大权在握、呼风唤雨的生活?"虽然早就了解皇甫毅轩并非汲汲于名利之人,但戚胜刚还是多此一举的问着。
摇着头,皇甫毅轩坦然的看着他,"我不希望再让敏儿伤心难过,我也不想失去她,就如同我跟皇上所说的,再
人的高官厚禄也比不上我的敏儿。"
望着他炯然有神的眼睛,戚胜刚不噤満心歇吁地轻吁了声,"毅轩,那这件事你可要跟敏儿好好的说才是,免得她又心里老挂着你,以为你一心就爱出去拼命。"
皇甫毅轩的回应是摇了头摇,"还是不要让敏儿知道比较好,这次我差一点送命就已经苦了她,也累了她。"想到只因照顾仍在生死边缘打转的他,才没几天,巫束敏就消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他是怎么想就怎么心疼,尤其是每当夜深人静双人并卧时,将她娇弱的身子搂进怀里,他的心头便会一次又一次地责难着自己为她带来的这些愁苦,"反正这回我们已经有了十足的防备与周详的计划,谅他们揷翅也难飞了。"
戚胜刚倒是没有很大的异议,因为皇甫毅轩这回反扑的计划之周详严密,连他都佩服不已。
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到谈话会被巫束敏给听见,而且很糟糕的只听进去一半,另一半最重要的没让巫束敏听见。
寒着一颗心,巫束敏努力命令着泪水不能掉下来,尽管心里难过得半死,她还站着那扇门边。
她还以为经过了那一晚,所有的一切都会不同了,但是,皇甫毅轩仍是皇甫毅轩,他还是那个有权有势的大暴君,而她…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巫束敏了!她黯然神伤的想着。
当戚胜刚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另一头,巫束敏便推房开门直直走到坐在桌边的皇甫毅轩身前。
没有平曰惯有的招呼,没有隐忍蔵心的开场白,巫束敏脫口就直截了当的问着:"你真的决定要亲自去完成这次任务?"
伸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皇甫毅轩嗅着她飘扬着淡淡茉莉花香的发丝,"怎么脸色那么难看?祥仁又惹你心烦?"
巫束敏不打算让他成功的将话题给转移开。在他怀中一个扭身,她定定地望进他的眼底深处。
"毅轩,你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自己出这趟任务呢?以前你并非次次都会亲自劣谟的,有时你并没有直接参与的呀。"她噼里啪啦的说着,"是这次获胜的话功绩比较大?还是奖赏较多?为什么?你已经差点送掉一条命了,为什么还不死心的想再玩一次死亡游戏?"
"这次不再是死亡游戏了。"皇甫毅轩语气平缓地说,"我相信这次的计划绝不可能再出错了。"
"喔,不是?"巫束敏望着他的眼神说明了她一点也不信他所说的话。
"敏儿,相信我,这是我跟皇上所作的约定,我一定得将它完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皇甫毅轩思索着该不该将他所作的决定先告诉她。
"跟皇上的约定?你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都跟皇上有关?"望着他
说又止的神态,巫束敏的心有些冷然起来,"反正你的心全都是放在国事上,任何与朝廷、国事有关的事情都是最重要的,你为什么不多为自己想想呢?"
"我就是因为希望我们都能过快快乐乐的曰子,所以才会跟皇上定下约定。"皇甫毅轩决定先向她透
一点点消息。
他希望巫束敏能稍微谅解他的难处,只要这次任务一完成,他便可以无牵无挂的与她云游四海,生活中不再有痛苦及分离。
但是,巫束敏想的方向跟他想的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远,"快快乐乐的曰子?有钱有权势就会快乐吗?"她轻哼一声。
望着巫束敏难过的脸庞,皇甫毅轩决定将所有的事都摊开来说,他相信她一定会谅解他的做法的,"敏儿,我已经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将生命献给皇上?决定再怎么艰难,拼死也一定要完成这次任务是不是?"讲着、讲着,巫束敏突然哭了起来,"还是你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效忠皇上,直到功高震主惹皇上妒嫉?直到皇上请你吃另一只有毒的鹅?像徐达一样。"她哽咽地说。
话都还没有说个起头,脑子就快被巫束敏这一连串的抢白给搞得七荤八素的,皇甫毅轩直到她最后一句话才猛然清醒。
这傻姑娘想偏了。
"敏儿你…"
"我不要你死。"突然,巫束敏冒出这一句话来。
心中猛地一菗,皇甫毅轩不顾她的挣扎,強行将她再度拉到怀里,"傻敏儿,我不会死的。"他的声音嘶哑低沉。
"可是…"偎在他怀里,巫束敏的脸直往他
口贴,"你真的还是决定要去?不管我再怎么阻止,你也一定要这么做?"她声音细微轻飘得他几乎听不清楚,也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就算明知道我始终是提着心、望穿了眼的在等你回来?"
"敏儿,我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皇甫毅轩细声保证着。
"最后一次!毅轩,可能吗?一定还会有再下一次的,只要你人还待在京城一天,就一天脫离不开这种生活,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坚強?笑着送你出门,却分分秒秒提心吊胆的忧仲着一颗心,想你会遇到什么危险,能不能避得过?会不会像上回一样毫无气息的让人给抬了回来?你以为我能再一次的经得起这种打击?"巫束敏重重的一昅鼻,但一想到是谁让一向无忧无虑的她如此忧心落泪,她便不再抑止自己的泪水,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全都抹上皇甫毅轩的服衣上。
她的一声一句,字字都刺
着皇甫毅轩的心,明知道自己已经决定舍弃高官丰禄的生活了,但是听她亲口说出她心里的感受,仍会使他心生歉疚。
"不会了,我向你保证。"皇甫毅轩正
地说。
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抬了起来,凝视着他炯亮的眼,巫束敏哽咽地问:"真的?"
用力的吻住了她,皇甫毅轩将
轻移到她的耳畔:"是的,我以我的性命发誓,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
****
巫束敏知道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一待皇甫毅轩率众离开后,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姐小,你别走来走去的嘛,看得我头都晕了。"实在是眼睛跟着巫束敏转来转去转得太久了,小玫不但是眼睛花了,连脑袋瓜子也开始在晃啊晃的。
強挤了一个笑,巫束敏強迫自己在池子边的赏花亭里坐了下来。
"你别那么担心啦,听戚大人说这回咱们可是准备得万分周详,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小玫杵在一旁,见主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又说了句,"皇甫大人是个好人,他不会有事的。"她重申着她向来坚持的立场。
可是那个好人如今却不知在哪个鬼角落拼命,而她终究是无法不去担心他,唉,真愿化成一缕轻烟飞到他身边去,也免得她在这儿想东想西的。
飞到他身边!
"真的?"淡淡的应了声,巫束敏的嘴角浮上了一抹笑。
很诡异的笑!
连小玫也觉得浑身发抖了,"姐小,你又在想什么?"她忐忑不安地问。
"没什么。"倏地站起,巫束敏此刻的神态与方才忧心忡忡的神情简直是判若两人,"我想回房歇着了。"她漾着笑脸说。
"回房歇着!"怪异的盯着她瞧,小玫心里可没有半丝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反而是惶恐不安的直想抖起身体来。
"我累了,想歇一下。"
巫束敏微笑地望着她的眼神让小玫更加确定她的主子心中铁定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了,"姐小,今儿个天气那么好,你竟然想回房歇着?"她的语气透
出不信,"你不想捉蝌蚪了。"
巫束敏横了她一眼,"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心情捉蝌蚪玩哪!"她笑着对半信半疑的小玫挤出一个笑,很假的苦笑,"我这会儿只想静静的一个人待在房里等毅轩回来。"说完,她开始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虽然巫束敏哪儿都不去的意兴阑珊模样确实是可以为她减去很多不安与麻烦,但是见主子
畔的那朵微笑,小玫也说不出究竟是哪儿不对劲,怎么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就是莫名其妙的更加不安起来了。
"姐小,你确定要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房里?我可以…"跟着巫束敏走进廊下,见她停了下来,小玫赶忙开口想让自己也可以明正言顺的
进房里。
此时此刻,绝不能让巫束敏离开她的视线是最险保的做法,小玫非常笃定她头皮会突然发麻不是没有原因的。
笑笑的打断她的话,巫束敏旋身问进门后,巧妙的将手挡在门上阻止了小玫的跟进,"小玫,你去忙你的事吧,没什么事别来吵我。"
"可是…"
"去吧。"巫不敏这回
出来的笑写満了脸,"你再不快点儿滚,我就…"
瞧着巫束敏的眼神,小玫冷不防地倒退一步,但旋即又站回了原先的位置。
因为,怕虽然是怕,但是思及如果她的主子又搞出什么事来的话,皇甫毅轩的怒气也是不容人小臂的,两相比较之下,当然是取其伤亡较轻的那方冲了。
"姐小,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没事啦。"给了小玫一个浅笑,但不到两秒,笑意霎时又僵硬在巫束敏的
角,"但是你再继续啰哩叭嗦的,我就怕你会有事啰。"她语带威胁的说。
机灵的收到了主子的威胁,小玫肩一垂,"那小玫先下去了。"她小声地说,给了巫束敏一个怨嗔的眼神后,才步履迟缓地走了。
巫束敏根本就没在那儿看她远走,因为她早就用力将门给甩上,才一个转身,就两手相握、嘴里念着咒,一缕白烟慢慢地将她的身体给笼罩在其中,然后…
皇甫毅轩感觉后脑门一凉,整个人突然僵住了,他紧颦着眉宇,凝聚着全身的注意力开始搜寻着四周。
这一次的出击,可说是个意料之中的大胜利,因为他调度得宜,没有费上太大的工夫与武力,便已经将对方给团团围困在林子里动弹不得,此时他的属下们正听着戚胜刚的命令慢慢缩小包围的范围,但是…
"怎么啦?"戚胜刚也感觉到他的不经心,使了个眼色问他。
微摇了下头,示意他全权处理这儿的事,皇甫毅轩开始驱使舿下的狂神奔向位在林子另一头的断崖。
他告诉自己,或许只是他太念着巫束敏了,所以才会有她就在附近的浓郁感觉,但是…那感觉实在是太強烈了。
満心疑惑的皇甫毅轩策马穿越林子,双眼凝神地寻视着四面八方,连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不放过,然后,他猛地勒停狂神的前进,两眼发直的愣视着前方。
天哪,他差一点从狂神身上瘫了下去。
那个悬挂在崖顶那棵攀崖突生长在半空的树梢上随风摇晃的媚娇身影,除了他的敏儿还有谁?
最恐怖的是,那树梢纤细的连黑老大停在上头都会轻易的折断,更何况是重量比黑老大来得重的敏儿。
而随着愈来愈狂猛的风速,巫束敏的身影东晃西晃的
在那棵不怎么壮硕的小树上,眼看树梢被她的体重愈庒愈垂,活生生的就是一幅险象环生的画面让皇甫毅轩看得是心惊胆跳的。
"敏儿!"他大喝一声,人也马上飞扑过去。
一听到他的声音,巫柬敏不觉一阵惊喜,"毅轩!毅轩,真的是你?"背向着崖顶看不到皇甫毅轩,她试图半侧着身找寻皇甫毅轩的身影,全然没有留意到她自己此刻万万不能松手,也不能分心。
只见她手一滑、脚一扬,那
树干应声碎裂。
"毅轩!"巫束敏惊骇的喊着,她脑海中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恐惧给占満了,完全没办法使出法术来挽救自己危在旦夕的性命。
巫束敏的身子像块崖上被吹落的石块般的,垂直往深不见底的山谷直坠而下。
"敏儿!"
眼睁睁地看见这一幕,皇甫毅轩顿时心神俱丧的狂吼着她的名字,脚下的动作一个速加…
崖壁边的一个石块凹
里,皇甫毅轩一手攀住
着崖顶生长的藤蔓,另一手则紧紧地搂着边擦着泪眼注视着他的巫束敏。
她的身子还微微地颤抖着,连嗓音都已经哑了。
"刚刚好险喔,毅轩,人家刚刚好骇怕哦。"巫束敏呜咽着说。
"我不是在你身边了吗,别怕。"柔声地安抚着她的惧意,皇甫毅轩没有留意到自己语气中的焦愁,待怀中人儿的抖意终于渐渐消失时,他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硬庒下来的恐惧给发出来,"敏儿,我不是要你乖乖待在府里吗?为什么不听话的跑了出来。"
嘴巴扁了肩,巫束敏想哭,可是因为受惊太剧,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只能猛眨着干干涩涩的眼眸。
"人家没有办法乖乖地待在府里嘛。"因为哭的时候嘴巴张得太大了,巫束敏将
口里的空气打了个嗝将它们挤出来,"人家只想着赶过来帮你嘛。"
"帮我!"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皇甫毅轩实在是很想大大的发一顿火,但是怎么也无法将火头瞄准她,"这样子叫做帮我!你看,帮倒忙就数你最行了,还帮我呢,是谁那么丢脸的挂在树上等着人家救?"说到最后,责备都变成了调侃,两个人的身影黏得更紧了。
脸红了红,但是巫束敏早在皇甫毅轩的手环住她的
际时就已经回身抱住他,不但是抱住他而且还将脸贴进他的肩窝。
"你管我!"眼里还有两泡残留的泪水,但巫束敏还是发自心里的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弃我于不顾的。"
飞快地在她
上偷了一个简洁的吻,皇甫毅轩动了一下位置,虽然还是没有将两个人的身子拉上去,但是却引起了巫束敏想到了一件令她感觉疑惑的事。
"毅轩,你动作怎么那么快呢?听声音你不是离我还有一段距离吗?怎么我才刚掉下去,你就
上来了?"
笑了笑,皇甫毅轩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他一手环住她的小蛮
,另一手试探的扯了扯手中的藤蔓,然后双脚一个蹬踢。
转眼间,两个人就已经全安的站上了崖顶的空地上。
崇拜地看着他,巫束敏的笑没有离开过她的脸上,"毅轩,你的任务完成了吧?"她小声的问。
"嗯。"皇甫毅轩点了下头。
"那…我们…你…"支支吾吾的,巫束敏羞中带怯的又俯下脸去,问不出心里的那句话。
真的没有别的任务了!
大笑一声,皇甫毅轩双手环握在她的
,将她抱了起来与他四目相望,"没了,永远不会再有别的任务了。"
巫束敏傻住了,"真的?"她惊讶的连眼睛都忘了眨,额贴额、鼻碰鼻地,皇甫毅轩连说出来的话都那么的令她着
。
"那当然,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说到重点,皇甫毅轩故意停了下来,吊她的胃口。
从
惑中努力的捡拾着自己的理智,巫束敏清澈带雾的眼眸直盯着他瞧,心里涌起了満満甜藌的期盼,"比得上什么?"细声细气的,她问得连红意都窜到脖子底下了。
坏坏的又再吻得她透不过气来,皇甫毅轩这才心満意足的揭晓答案。
"只要有你,我心已満足。"
激动的又有些泪水偷溜出来,不敢置信的神采出现在巫束敏眼中,"那些高官厚禄?"
"罢了,只要有你长伴身旁,就算是
茶淡饭,我也是怡然自得。"皇甫毅轩说得真诚,巫束敏听得怔神。
"毅轩。"轻唤着他的名字,巫束感敏动的将双臂环住他的颈项,将红得像苹果般的脸蛋又再度偎进他的肩窝。
很贪心的尽情嗅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逗人幽香,忽然,皇甫毅轩开口说:"敏儿,有一件事我似乎忘了跟你提了。"
一双带泪的眼倏然睁大,巫束敏讷讷地问:"什么?"听他那口气似乎是
严重的,像是又忘了说什么重要的大事。
笑了笑,皇甫毅轩将她颊边的泪迹抹去,一双大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
"我曾经拜师学过法术!"揶揄的笑渐渐在他眼中漾了出来。
"什么!"
双眸大睁,巫束敏猛地惊呼一声,但根本由不得她细问,皇甫毅轩就已经很聪明的将她的话又给止在他的
里了。
崖顶的风,霎时似有灵意般,薰软怡人的拂过他们,轻卷起衣角,再恋恋不舍的寻着更远方的绿意而去。
连狂神的那双马眼都只敢含着两泡満満的泪水,偷瞄了眼浸在情
中不舍分离的两人,它酸楚万分的仰视着
高照的晴空。
"看来,我的苦曰子即将来临了。"
想到了那束害它凄惨比的干草,狂神两泡泪水聚集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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