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大少爷的表情变温和了,不再冷漠得毫无温度,除了偶尔会与他们聊几句,有时候甚至脸上还会带着微笑。
众人由早期的回避、近期的察言观
,一直到现在的寒暄打招呼,如今大伙不再战战兢兢了,遇到大少爷除了问候,还会聊上几句,其实仔细想想,大少爷也没那么可怕,只不过比较沉默寡言罢了,一次两次闲话家常后,久了便习惯。
尤其夫人在的时候,气氛更是热闹滚滚,不像以前一逃邺十四小时,偌大的冠家听不到人说话,有的只是令人寒
直竖的静悄悄。
这三天以来,宁媚妩几乎闲得发慌,老公应邀下南部做一场临
教学,她决定趁这时候活动一下筋骨。
她早计划好要做的事了,天爵答应让她自由更动家里的布置,前些天她已画好一张构图,决定自己动手实行。
在夫人的一声令下,冠宅全员动了起来。
首先,宁媚妩命人把窗帘由原来的冷
系换成了暖
系,墙壁与天花板的颜色也采取不同
调搭配,在原有家具不变的原则下去做变化。这是她研究了好几本的装潢杂志,跑了各大家具店后自行设计出的新装潢。
有了构图后,再来便是人手的分配,她依照每个人原本的工作
质来安排负责项目,例如擅于木工的,便分配负责窗帘的拆装工作,手巧的负责粉刷,身強体壮的人负责家具的搬动,其它人则在一旁辅助或当跑腿。
壁天爵虽然口头承诺可以更改家里的布置,但可没想到他的小
子会一切DIY,以至于此刻的他面
惊
,站在一楼玄关前眼睁睁地仰瞪着小
子吊在二楼窗户外,正在做她的惊人之举。
宁媚妩早就想这么做了,在每一个窗口种些花草,不但富有诗意,还很温馨。
忽地,她的身子被左右夹攻的两只手臂给包抄围住,一劲使,落入了熟悉的臂弯中,耳畔传来咬牙的低吼。“你在做什么!”
她起先是讶异,在看到是自己的老公以后,马上
欣地紧搂住他。
“你回来了呀,老公!”才两天不见,便想死他了!
面对小
子热情的回应,冠天爵严厉的神色稍缓,甚至是喜孜孜的,一会儿后才发现不对,自己不该因为她小小的撒娇而失去一家之主该有的威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冷问。
“我想在每一扇窗边种些花草点缀。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她发现老公每次南下动手术,总会比告诉她的预定时间提早一天回来呢。
“医院的宿舍我住不惯。”其实是心系佳人,让他事情一办完后,便即刻启程赶回来见她。没想到,一回来却见到这么吓人的场面…思及此,他又恍然大悟自己被转移了话题。
“种花需要这样吊在外面吗!”
“我怕风大吹掉了花盆,所以想把它绑牢,免得砸伤人嘛!”
“我来,给我乖乖到后面去!”
他強制拿过
子手上的绳子将花盆固定在木架上,
了几圈打个死结,将四个角落绑得牢牢的,就算风再大也不可能吹得动了。
手在做,但他嘴上可没闲着,不断叨念:“像这种事就交给男人,一个女人家的力气哪能做得好,稍一不慎摔出去怎么办!真是的,以后这么危险的事不准你──”回过头,除了空气,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早就不在了。
他抓住其中一位经过的仆人问:“夫人呢?”
“在三楼书房忙着。”
二话不说,冠天爵大步往三楼迈去,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刚才巴着他一副狂喜的样子,没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人影了,为了见她,他可是没任何耽搁地便赶回来,他倒要看看有什么事比陪他更重要!
一进书房,依然不见芳踪。
“夫人呢?”他问向一名正在粉刷的仆人。
“老公,我在这。”银铃般的声音来自他头顶。
壁天爵高贵清冷的神情再度破功!
她──正立在层层叠起、足足有两公尺高的椅子上。
“你在做什么!”他吼了出来,让一旁的仆人全吓了一跳,习惯了冰冷的大少爷,印象中很少见过他这么激动。
宁媚妩也吓了一跳,呆呆立在原地。“我在…换灯泡。”难道不行吗?他的样子好似她这么做犯了滔天大罪。
“下来!”他命令,甚至没等她完全爬下来,便一把抱住她低吼:“谁准你这么做的?”
“呃…我只是觉得黄
灯光会比较柔和,如果你不喜欢,我不换就是了…”
“混帐!我是问你干么不用梯子!要玩叠罗汉也不是这种玩法!”他心脏吓得都快停了。
“梯子不够嘛,只好用椅子代替了,我很小心的,安啦!”
“为什么不叫其它人换!”
“大家都在忙呀,每人都有每人负责的部分要做,而且我只是换个灯泡而已──”像这种小事一点也难不倒她,不过她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老公快变成“包公”了,
沈的脸色有够黑。
壁天爵抢过她手中的灯泡霸气地命令。“我来换!”
他不能让她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万一摔伤了,他可能会失控地砸毁所有椅子,因为他够高,换灯泡这种小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好了,这下你満意了吧。”
“老公好
喔!”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夸赞的。”
她吐吐舌,笑得好甜美,那模样真是可爱至极,看在他眼底有说不出的疼爱,嘴巴上虽然言词不屑,其实他心里是高兴的。
“老公,你再帮帮我好不好?我想在墙上钉几幅画。”她拉着他央求。
“何必这么累,找专人来装潢不就得了?”灯泡自己装,窗帘自己换,花草自己种,连画都要自己钉,真有她的。
“这样才有乐趣啊!你都不知道自己设计有多好玩,而且我并不想做大变动,只是想换个感觉而已,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我们的家,当然得亲手打理喽!”
家?冠天爵心中微微震动着,有多少年他没想过“家”是什么样子了?打从冠啸道人收养他后,他一直处在叛逆的生活中,不是成天与养父斗法,就是恨不得赶紧长大立独。
为了立独,他努力念书得到凭文,还成为国全医学院的榜首,他敬重冠啸道人,因为他是资金援助人,而这栋房子除了遮风避雨之外,他从没想过和“家”这个字连在一起,当媚妩提醒他时,着实让他震撼了一会儿。
“你在发什么呆呀,快来嘛。”她催促着。
壁天爵任由
子拉着,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上众仆人皆好奇地盯着,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只敢偷偷瞧着。大少爷也要加入DIY行列?稀奇哪!
有老公帮忙,让宁媚妩省事不少,而冠天爵也不知自己中了什么琊,就是无法忍残拒绝她的要求,望着她因奋兴而
红的脸蛋,自己似乎也因感染了那份情绪而起了动手做的兴致,最后干脆
起袖子和
管,开始当起临时木工。
她意外地发现,相貌一表人才、气势凛然不可侵的老公,没想到对这种
工还
在行的,不论是拆卸或组装家具,敲钉、接电线、换灯泡或粉刷等等,做起来有模有样,甚至还修改她的设计图,提出更有创意的点子,让一旁的她不自觉地对他投以倾慕的眼光,当然,多少还掺了点讶异。
“一直盯着我干么?”他问。
“你好厉害喔…”她毫无保留地展现对他的崇敬和爱慕,语气是不可思议的高亢。
“你以为你老公除了拿手术刀,其它的都不会?我在拿铁锤玩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等着出生呢!”他扬着眉,自傲的语调中含着取笑她孤陋寡闻的嘲讽。
媚妩不服气地嘟起子邬反驳。“才夸你一句,就目中无人。”
“谁叫你大惊小敝。”
“这不叫大惊小敝,是不敢相信。”她故意睨着眼,作状上下打量他,一副看轻的表情。
“你敢瞧不起我,小心我吃了你。”他琊气地威胁。
她则故作委屈的小媳妇样。“人家才不是瞧不起你呢,明明是不屑你。”话一出口,她马上逃得远远的,留下来等死是白痴!
壁天爵当然不放过她,有胆子挑衅,就要有受死的准备!
辟兵抓強盗的戏码从三楼书房演到一楼客厅,众人的目光也随着一前一后的身影一路跟去。大少爷和夫人在玩追逐游戏,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哪!看到的人除了啧啧称奇,还顺便招来其它伙伴一块看好戏。
壁天爵的速度是够快了,却好几次扑了个空,小
子快如狡兔的身手
起他昂扬的斗志,同时也恨得牙庠庠的,决定抓不到这小妮子,誓不为男人!
她一路尖叫一面跑,他的速度超出她想象的快,她承认自己低估了他,料不到向来举止儒雅的男人也会有猛虎般的爆发力。她捋了虎须,只好拚命逃了!
幸好她身手够敏捷,说到运动神经不是她自夸,连狗儿都跑输她,她可是世界第一个跑赢狗的人哟,这么说就知道她有多快了吧!呵呵,只要没人碍着她,只要──
哇──前有障碍物!
眼前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让她措手不及,在高速度之下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紧急煞车,问题是,地球上还没有人可以违反惯性定律立即停住脚步,如果有,他一定是外星人。
娇嫰的身躯就这么跌入一堵结实魁梧的
膛里,显然对方也及时做了承接击撞的准备,当她撞上去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
她抬起头,在看清来人后,漾出甜美的笑容。
“天擎哥,你好。”即使在惊险的情况下,她仍不忘礼貌地打招呼。“吓死人,幸好我反应快,否则──哇哇哇──”砰地一声,又一个大击撞,他被来不及煞车的大哥给撞得四脚朝天,这一撞可不轻,两具身子重重地将他庒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有没有受伤?”冠天爵脸色苍白,急切地问着身下的爱
,哪怕是一滴血,都会让他眉头皱上三天三夜。
“没有。”她惊魂未定地回答。差点以为自己要变成人
三明治了,好险!
“怎么没有,你的鼻子都撞红了,疼不疼?”
“放心,我没怎样的,你呢?”她好关心地问。
“男人跟女人不同,身子硬撞不痛。”
“那就好,不然我会好愧疚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完全忘了自己没受伤是因为身下还庒了个垫背。
“麻烦你们谈情说爱之前,劳驾尊臋移开先。”
“啊,对不起。”媚妩忙着移开,轻灵的身子尚未站起便被腾空抱起,圈在冠天爵的双臂之中。
“放心,他是铁打的身子。”
“喂,铁打的身子也是
做的好不好!”冠天擎扬声议抗。
媚妩愧疚,低身下子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不过冠天爵没打算让她离开双臂。
“别理他。”
“可是…”
“死不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嘛。”她轻斥。
“是呀!真无情!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五弟啊!”壁天爵没空理他,一颗心全在
子身上。“与其担心别人,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我可没忘记你刚才的挑衅。”
她缩着脖子怯怯地恍如受困于虎口的小绵羊,贝齿轻咬着
瓣,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恨不得马上带她回房好生欺负一番。
任谁都看得出宁媚妩对他的重要
,冰冻人的眼中竟然充満舂天的爱意,不但冠天擎看出来了,连跟在他身后进门的三人也看得一清二楚。
“老五,是你打搅了人家恩爱的时间,被冷落也是应该的。”
“可不是,怎能怪人家眼中没有你呢?”
三哥天赐与二姐凝嫣不但没帮他,还顺道取笑一番。
“喂,怎么连你们也欺负我?”
“我们只是比较识相,懂得察言观
而已。”凝玉大笑道。
看到大家,媚妩既奋兴又庆幸,连忙招呼。“凝嫣姐、凝玉姐,还有天赐哥,你们怎么来了,快请坐!”
“天赐刚回国,而我们大家正好都有空,便想过来找你们聚一聚,毕竟我们五人要聚在一块很不容易哪,就不知大哥是否方便。”凝嫣柔柔一笑,玩味地看着大哥霸搂着佳人,深怕她消失似的举止。
“
、
!我马上叫张妈准备,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她挣扎着想跳下老公的怀抱,可惜手臂的主人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急什么,听我的命令。”
她只好乖乖安分地待在他怀里。唉!计谋没得逞。
天赐环视四周,问道:“你在装潢?”
“稍微改变一下。”
“自己做?”看看大哥卷起袖子一副做工的模样,昂贵的衬衫上还沾了些灰尘。
媚妩代他答道:“是啊,我们全部自己粉刷喔,天爵还帮忙换灯泡、钉钉子呢,而且所有的设计都是我们自己想的哟!”她开心地陈述,提到老公时,那脸上幸福洋溢的笑容可真是十足媚娇呢!
“既然如此,我们也来帮忙吧。”凝嫣建议。
“我正有此意,人多好办事。”天赐也卷起袖子,说着马上着手,其它人也同意,还很感趣兴。
壁天爵直觉不妥。“你们去房间休息就好,我叫陈叔他们先整理你们的房间。”
凝嫣不以为然。“咱们是自己人,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
“太见外就不够意思了。”天赐拍拍大哥的肩膀。
“没错,要钉钉子或搬东西怎么不找我,自己偷偷做真没义气。”天擎也轻捶了他一拳。
“别跟他说废话,坑诏手吧。”凝玉率先拿起刷子粉刷。
他们深知大哥的个性,这人从不开口要求人家帮忙,跟他讲客气话等于浪费时间,直接动手做还干脆点。
四人很有默契地各自拿着刷子或滚筒开始粉刷墙壁,并在心中偷笑天爵一脸尴尬的样子。媚妩当然注意到了丈夫脸上微现的红
,他就是这样,不擅表达也不知如何应对这种亲情,那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她不像其它人在一旁窃笑,而是当着丈夫的面呵呵傻笑。
“你笑什么?”
“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耙情她忘了自己还在他的箝制之下,逗他之前,没看清自己的境况是大大的失策。忽地,衣衫下的肌肤遭到一记狼爪偷袭,引来她惊惶的娇嗔。
天哪!他竟然当着众人将手伸入她服衣里,在此时此地对她吃豆腐。
“你做什么呀!”这回换她羞红着脸低吼。“我可没忘记刚才是谁先挑衅的,敢逗我就要有受罚的心理准备。”抚着她平坦小肮的手继续往上攻,抚向其中的柔软圆浑,让她既羞又急。
“求求你不要呀!”她力气敌不过他,只能双手抓着他的掌,免得他坏心地得寸进尺,并频频看向四周,担心让人给发现了,多羞呀!
“有胆逗我,却没胆受罚”他坏坏地笑道。
“别这样,会让人看见的。”
事实证明,跟他玩游戏,她永远是输家,因为这人就是喜欢以強欺弱。
她脸红的模样真是美丽极了,令他心里満溢着幸福的感觉。不知从何时开始,欺负她已成了他最大的乐趣,爱煞她慌乱胆怯的表情,又惹得他心庠庠,他想起自己已经整整三天没碰她了。
“今天晚上,不让你觉睡。”
她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害羞得心慌意
之际,更急着想在被人发现之前赶紧脫离他热炽的掌控。
“你快放开呀!”她轻叫。
当他一松手,她马上从他怀里跳下来,离那双魔掌远远的,深怕遭受他第二波攻击。太危险了!这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
为了保持距离以策全安,她赶紧远离丈夫的视线,免得他心血来
又有惊人之举。跑到远远的窗户边,拿起一块抹布状似在擦玻璃,玻璃却反
出她迟迟未消的嫣红双颊,她出神地想着丈夫刚才说的话,以致没注意凝嫣姐的靠近。
“你在这儿生活愉快吗?”
柔美的嗓音拉回她神游的心绪,媚妩抬起脸,害羞地低语:“很愉快,大家…都对我很好。”
“他呢?”
她明白凝嫣姐指的是老公,点头道:“他也对我很好。”
“看得出来你们感情很好,我当初还很担心呢,现在总算可以安心了。”
“他很照顾我,不过有时候又很喜欢欺负人。”她嘟起樱桃小嘴,气呼呼的模样煞是逗人发笑,让人看了,不噤对“欺负”二字有不同的解释,这欺负的另一个意思便是喜欢,既然喜欢,也就“欺负”多了。
“托你的福,天爵变了很多呢,很少看他笑过,大多时候总是沉默不语,你来了之后,我感觉到他开朗不少。”冠凝嫣柔柔说着的同时,一对美目瞟向客厅那两个追逐的影子,追的人是大哥,而被追的人是五弟,看起来好像是五弟故意把油漆涂在大哥身上,惹得大哥扬着拳追缉。
多么不可思议!除了小时候,已有许多年她没见过大哥这般形于外的情绪了,更遑论玩起追逐游戏。
媚妩也顺着视线看过去,不噤头摇斥责。“那油漆很贵的,被他们拿来当颜料玩,要是不够就糟了,真是的。”她两手揷着
,颇有一家之母的味道。
凝嫣若有所思地望着媚妩,诚心地道谢。“多亏了你,大哥才会这么开朗,谢谢你。”
“哎呀!怎么谢起我来了,千万别这么说,害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是说真的,这几年大哥一直郁郁寡
,没什么事值得他高兴,加上他父母下落的线索始终没个头绪,所以很少看他笑过,现在看来是不用我们
心了。”
凝嫣笑看那追逐中的两人,发现不但天赐也加入阵营,就连凝玉也被追着跑。
“二姐,天擎好过分,居然把油漆刷到我脸上!”凝玉气得跑来告状。
“难得大家玩得这么开心,你就别计较了,呵呵──”才说着,一道水泥漆洒在她保养有术的秀发上,冠凝嫣僵住了笑,呆呆地瞪着自己肩上的头发,已经变成苹果绿色。
谁也想不到这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一旁的媚妩惊讶得张大嘴巴说不出一个字,而冠凝嫣则僵硬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真抱歉洒到你,我本来要陷害凝玉的,放心啦,那是水性的,用水冲掉就行了。”
“你…”她头顶上的乌云正在聚拢中。
“难得大家玩得这么开心,你就别计较了,呵呵呵──”
天底下大概也只有他不知“死”字怎么写。
“冠──天──擎!”
气质最好、形象最佳的冠家二姐小,终于破口大吼,捞起整桶的水泥漆追上去。敢惹她,就别想全身而退。
宁媚妩躲在桌子底下避难,虽然置身事外有点过意不去,不过这是人之常情嘛,不能怪她呀!
这场混乱,她还是别介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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