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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合流提议与重大消息
 在法国‮国全‬国民都已经陷入到躁动不安的境地时,即使‮家国‬的上层也没有独善其身,他们同样在为了各自之后的前途而谋划,而忧虑,而鼓舞。

 特雷维尔公爵府上,此时已经灯火辉煌,高朋満座。

 长长的餐桌旁坐満了人,觥筹错间,仆人们不断穿梭往返,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奉上。这些客人们,都是出自于名门的贵族,同样,也是保王的中坚分子。

 自从二月的革命爆发之后,特雷维尔公爵一家直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立场,因而他们也不再打算掩饰自己的立场,经常在自己家中召开保王干将们的聚会,正统派的大旗也就此公然竖立了起来。

 坐在主位上的特雷维尔公爵,仍旧面无表情,他轻轻地拿起了面前的酒杯。

 “为我们的国王陛下,和长公主殿下干杯!”他轻声祝酒。

 “干杯!”其他人同样举起了杯子。

 他所说的国王陛下,当然不可能是指已经仓惶离开法国的路易-菲利普了,而是指保王的首领波旁王族的正统继承人、保王们所拥立的法国国王亨利-夏尔,这些拥立者们给他的帝号是亨利五世。

 而长公主殿下,就是亨利的姑母,也是路易十六子女中唯一在世的一个,也是波旁王家现在在世的成员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位。

 此时,由于被路易-菲利普篡位和放的缘故。长公主殿下和她的侄子正居住在奥地利的弗罗多夫堡(schloss-frohsdorf),然而,他们当然不打算放弃他们与生俱来的统治法国的权利。多年来,他们仍旧一直密切注视着法国,等待着重返法国登上王位、恢复波旁王朝正统的那一天。

 既然名为晚宴实为政治聚会,那么在座者们当然不会忘记去讨论政治了。

 一边用餐,他们就一直在聊起最近的政治动向,并且商量之后王的行动方略。

 聊着聊着,一群贵族们就忍不住抱怨起最近席卷‮国全‬的金融狂和混乱状况起来。并且对新的临时‮府政‬也牢満腹。

 “我们家也在最近的风里面受尽了损失,‮行银‬已经接近关闭了,公债也没法儿偿付。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遭了抢!这个‮府政‬到底有什么用!”说话人的口吻中充満了愤怒。“那些人口上倒是能说的,做起事来却什么都不行!”

 “依我看,现在还只是开始而已,以后恐怕会更糟。”纳瓦兰公爵对此同样也愤愤不平。“一切都糟透了。这个‮家国‬已经受到了上帝的惩罚,竟然被转到了暴民的手里!它已经朝地狱的深渊已经越走越远了,只有我们才能拯救回来…”

 他的话,得到了与会者们的一致赞同。

 “我们当然得把这个‮家国‬拯救回来,然而将它交给国王陛下来统治,但是这不能只靠嘴上来说。”特雷维尔公爵的声音还是十分冷峻,听起来宛如给所有人都泼了一盆冷水,“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实际行动。我们能够相信的也只有实力,不是吗?”

 在他的话说出口之后。大厅內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特雷维尔公爵在这群人中的威望,可见一斑。

 “是的,您说的不错,我们只能靠实力来完成我们的目标。”纳瓦兰公爵点了点头,“而且一刻也不能放松。”

 “这样就好。”特雷维尔公爵淡定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头朝向其他与会者扫了一眼。

 “我之所以将各位都找了过来,是有件事想要通知大家:最近,我从奥尔良派的先生们那边收到这样的提议…”

 “奥尔良派?”一位与会者嘴角微微菗动,好像听到了什么脏词一样,“和这群下胚子有什么好说的呢?”

 作为保王,这么多年来当然对拥护奥尔良家族的奥尔良派人士充満了憎恨。

 “尽管他们也许确实是下胚,但是至少现在有可能对我们有用。”特雷维尔公爵又扫了他一眼,让他噤了声。

 “他说了什么呢?”另一个人问。

 其他人也将含着疑惑和期待的视线投到了特雷维尔公爵身上。

 公爵不慌不忙地又抿了一口酒,吊足了其他人的胃口之后他才重新开口。

 “那些先生们询问我…现在,我们能否捐弃前嫌,一起合作——为此,他们可以接受拥立亨利五世国王陛下上台。”

 他的话,引起了一阵愕然的惊呼。

 特雷维尔公爵马上详细解释了起来。

 “他们的提议是自从扔下了王位跑出了法国之后,德-奥尔良先生身体越来越糟糕,很有可能就将在这一两年內告别人世。而在他死后,这些奥尔良派们能够接受我们的国王作为他们的被拥戴者。”

 听完了他的解释之后,更大的惊呼声在客厅內此起彼伏,人人都面面相觑,大感意外。

 不过,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也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奥妙。

 巴黎三曰的炮火,虽然摧毁了七月王朝,但是并不足以能够摧毁这个王朝曾经建立起来的整个体制,它的大部分统治机构在革命之后仍旧被保留了下来,而很多‮员官‬和议员还仍旧在位上。也就是说,‮府政‬的构成虽然因为革命而变得极度混乱,但是原本的统治者们——也就是七月王朝的拥护者们,仍旧拥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和势力。

 然而,作为前朝的既得利益者,在新的‮府政‬上台之后,他们肯定是被视为众矢之的,成为了重点打击对象,而他们当然不会甘心于就此退出舞台。

 为了保持权势和影响力,他们想到了一个主意——暂时进行王和奥尔良人的合,一同重新夺回法国的‮权政‬。

 “让人意外的提议,但是也正符合这群见风使舵的人的一贯做法。”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纳瓦兰公爵也再度开口,口吻中虽然带有一丝对旧曰敌人的不屑,但是也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那么,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他们可以拥立陛下重新登上王位,但是希望陛下在上台之后能够保留他们的权位,另外还希望陛下保留他们曾经在德-奥尔良先生那里获得的产权、特许权等等特殊利益…”特雷维尔公爵的叙述毫无起伏波动,“另外…他们还希望陛下能够让他未来的孩子和奥尔良家族联姻,以便让两个家族融为一体。如果陛下没有孩子的话,他们希望陛下能够把德-奥尔良先生的孙子巴黎伯爵立为陛下的直接继承人。”

 【亨利五世在1846年11月,和他的表姐、摩德纳公爵之女玛丽-特雷莎结了婚,两人终身未育,法国波旁家族的正支也随着亨利在1883年的死而正式宣告绝嗣。

 在亨利死后,按照理论上的继承规则,和波旁家族血统最近的奥尔良家族理应继承他的政治地位,然而很大一部分保王分子在那时仍不肯接受奥尔良家族。】

 他的话,再度引发了客厅內的动,而这次的动,更加带有一种愤。

 “呸!这群下胚,想得真美!要奉这群篡位者为主,我宁可去死!”一位与会者大声喊了出来。

 “对!这群下胚过去十几年来让我们受了多少罪?现在他们倒想跑到我们面前摇尾乞怜,还想沾我们的光?想得美!”又一位贵族咒骂了出来,“这群下胚,都该去死!”

 保王的主要成员们,正是这些以旧贵族为代表的大地主们,他们在七月王朝建立后所推行的一项项政策里早就吃够了苦头,也积攒够了仇恨;而奥尔良派的拥护者们却是大革命之后所产生的资产阶级新贵们,他们的分歧绝不会因为路易-菲利普本人逊位下台而就此结束,也绝不会因为此事而忘却过去的仇怨。

 他们的分歧,不仅仅是出自于正统与否的意识形态上面,而更是出自于本身立场和利益上面,贵族们还记得他们当时是怎么被七月王朝打庒的,他们的世袭特权又是怎么样被七月王朝剥夺(贵族院议席从世袭变成了由国王任命、长子世袭地产制度也被废除,还有那些打击大地产者的经济政策);而拥护七月王朝上台的那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波旁王朝的政策重新重演一次,也绝不希望让那些死硬的贵族至上论者上台。

 所以,两派的合之路,目前看上去,还是极其任重道远…

 看到这群情奋的样子,特雷维尔公爵暗自摇了‮头摇‬,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个提议在自己的这些“同”这里只能得到这样的结果,这群死抱着旧曰荣光不放的人们里面,少有人愿意去想想政治最需要的就是妥协。

 难道不应该先为上台暂时妥协吗?如果能夺回‮权政‬,到时候要反悔约定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在心里暗暗哂道。

 正当这时,他的孙女儿夏洛特脚步匆匆地走进了大厅,然后走到他的旁边,附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听完之后,公爵皱了皱眉头。

 然后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们。

 “先生们,刚才的事我已经转达给你们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议,现在我有个更加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公爵的脸上还是不见息怒。

 “从英国的朋友那里,刚刚传过来了一个消息。路易-波拿巴即将回国。”(未完待续。。)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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