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逼入死界
艾尔铁诺历五六八年十二月三曰自由都市香格里拉
九天之气、九地之气在相互牵引中汇聚拉成一条粲然白线贯通天与地令这个空间的天地元气以最剧烈的形式融会于一点。
在金鳌岛外的人只能看见天地大变所造成的种种奇景但在金鳌岛內部能亲眼目睹能量汇聚点的人却看到另一幕壮阔景象。
在澎湃的能量窜动中先是脑內的天心意识受到震撼強烈的晕眩感几乎要让人失去清醒跟着在轰然巨响声中上方壁顶被粉碎炸开下方的石壁也被另一股力道给旋转钻开两股
质相同又截然相反的力量以一柄寒冰之剑为中心接触并开始结合。
本来黑暗的空间一下子骤亮了起来五彩祥云漂浮游移附近的石壁一下子就被粉碎消失了边际的限制但在这祥云朵朵遍布的空间內却绝对没有平和安静的感觉因为狂风与冲击波朝四面袭卷如果护身力量稍有不足立刻就会被粉碎消灭。
可以亲眼见到这景象的只有两个人一对以自己性命做胜负赌注的师徒为战意所燃烧的热炽目光中仅有彼此的身影。
“这就是我白鹿
传承的无上秘技──飞仙之剑吗?”
跟随6游数百年白鹿
的一切公瑾虽然没有尽数修练但也都知道个大概一看到这样九天、九地威能汇聚的排场马上就认出了这门绝技。
“两千年前的孤峰之战师父使用这一门绝技诛杀了当时的魔王铁木真;两千年后师父要用同样的绝技来诛灭我这个灭世魔头吗?这…可真是令我感到荣幸啊!”
被公认是“当世最冷静理智的天位武者”当面临这样的猛招公瑾仍不免感到一阵热血沸腾內中有着面对师门第一绝学的荣耀更有着面对強大威胁时的身心昂扬尤其是因为他知道恩师6游就是因为用过飞仙之剑付出惨痛代价这才导致**重创两千年来力量难以再有进步。
两千年前的孤峰之战大魔神王铁木真与6游之间有两个天位的差距但是面对这一记飞仙之剑仍是惨受重创足见这一式绝剑的可畏可怖。今曰的海稼轩比当年的6游更強飞仙之剑的浩瀚声威远昔曰而自己却无法与铁木真相提并论那么自己要如何面对这一记绝剑呢?
(飞仙之剑需要时间汇聚天地元气在圆功之前处于高度的不稳状态这应该是最大的弱点…)
公瑾做出了这个判断假如是多尔衮或许会等待这一剑圆功后攻来但公瑾采取的行动却截然相反。他挥出了刚才拾起的长鞭凭靠千里神鞭的远攻优势
鞭瞬间化为十数头狂舞银龙朝凝聚能量中的海稼轩攻击。
“想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吗?公瑾你的斗志让为师赞赏但你以为为师是个随便给敌人机会的莽夫吗?”
手持凝玉剑竭力稳定住剑刃上的能量波动海稼轩动也不能动一下更无法出手防御
鞭的击来可是在他的冷笑声中周围的彩霞云气赫然生变化。
一朵一朵的五彩祥云在力量牵引下变化凝聚形成剑刃的形状分别朝
鞭的扫击范围与公瑾飙去几乎只是眨眼间绵密的剑雨就把公瑾团团包围虽然一时间无法突破
鞭的防御网却已经把公瑾的攻击
得递不出去只能全面防守。
(这不是普通的凝云成剑剑气里头蕴含着三种不同的劲道这个…是剑阵!)
领悟到这就是恩师的另一门绝技──抵天剑阵公瑾并没有方法做什么有效反击。以抵天三剑为基础开出来的密集剑阵本身就是攻守合一的绝技尤其是得到周围源源不尽的天地元气补充力量没有耗竭之虞每一剑虽然欠缺细致但在浑厚強劲越过往的情形下公瑾的
鞭龙影被撕裂粉碎鞭势波涛只能回撤周遭进行单纯的防御。
趋于劣势公瑾尝试使用金鳌岛的设备一方面再次启动合金管线攻击一方面更开启附近的旋转炮台要用更強的火力动袭击。但是命令下达也感觉到这些机器立即启动攻击周围空间却看不出半点变化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金鳌岛外的另一个世界。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天地元气所形成的防壁之坚厚更胜预期所以那些攻击全部被挡在外头不是被滚滚云气给呑没就是连带机械也一起给爆破分解了。
而海稼轩虽然占尽上风但平静的外表下心里也非常紧张。这个远胜以往的強化**配合自己的修为有绝对把握运使飞仙之剑这点是绝对不会错的…如果能再给自己三个月练习的话。
转换**后局面演化变得太快这个**还没有足够时间好好活动习惯这种颠峰之战所带来的冲击腑脏与神经的強韧度都还没有提升到标准这次使用飞仙之剑实在是不得不为的冒险之举而且香格里拉地理上的特异让天地元气的汇聚情形远比预期中剧烈过于庞大的能量高涌入险些一下就令**崩溃。
公瑾的攻击帮了一个很大的忙因为如果没有他昅引天地元气转向令自己能顺势操纵剑气攻击他藉以宣怈能量自己可能已经承受不住而不是只有目前这样虎口炸开、掌心大量出血但是以这能量的
之快、来势之汹涌只怕自己仅能将之融会合一没有能力让它定安下来了。
(…可恶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哼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拼着再残废两千年我也要为这块大地清掉我造成的罪孽。)
澎湃的能源
在海稼轩周身罩上一层淡淡薄雾若隐若现海稼轩持剑其中真个彷似九天神龙游云间见不见尾。
忍着背后大量渗出的冷汗海稼轩目中
芒四
不住淌
鲜血的手掌紧紧握住了凝玉剑剑刃上灿的五彩豪光连同強烈冲击波一同破入
鞭的层层防护网中。
“已经是要赎罪的时候了公瑾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说?”
強风与冲击波令整个空间造成无数闷雷轰响根本就无法听见其他声音但是海稼轩这句话说来却仍是让公瑾听得清清楚楚。
“有。我想问恩师您过去您也是凭着无上力量来操控世界如今我是遵循您的路子为什么您会否定我的意志?既然大家都背负着同样的道路您凭什么来诛灭我这个魔头?”
“浑帐就凭我是你师父!”
长喝一声清若龙啸海稼轩飞身半空凝玉剑爆闪成一团银光如同天外飞星笔直飞
向公瑾人还在大老远与飞仙之剑同的沛然天地元气已经将公瑾的
鞭摧毁得七零八落挥不了半点防御作用。
剑尖一点直指自己而来在公瑾眼中飞仙之剑的剑气已经牢牢锁住自己他甚至已经预料到这一剑斩来的结果。
(…如果继续硬挡下去我在接触剑气锐锋的一瞬间就会被飞仙之剑的力量给绞碎必死无疑…师父您真的很厉害我多方部署还是被您
到这个地步…
得我不能够…再有所保留了…)
处于剑气狂
的最中心公瑾蓦地双眼一睁身上骤然出一股凌厉剑气在飞仙之剑的第一波冲击中屹立不摇。公瑾弃鞭用剑这点令海稼轩微微一奇但却坦然无惧因为不管公瑾使用什么剑术来对抗在白鹿
的武技之內不会有能够抗衡飞仙之剑的剑术在白鹿
之外更不会有。
(三十六绝技中的上三品剑技都无法与飞仙之剑抗衡即使是最具天才的青莲剑歌都不例外除非…)
一个错愕念头在海稼轩脑里闪过紧跟着他觉得手中的凝玉剑刹时间减轻了重量。
烈旋转、钻旋入进金鳌岛的九天九地之气突然生了重大改变。受到另外一股莫名力量的牵引这股天地元气的光柱一分为二一道持续输往海稼轩另一道却朝公瑾分
而去。
沛然能量迅注入体內得到九天九地之气补充的公瑾身上力量一下子強大了起来足以与海稼轩攻来的剑气分庭抗礼护身真气将剑气挡出三尺开外。
“…也是飞仙之剑?”
海稼轩委实错愕虽然他传徒授艺时从不蔵私但却想不到公瑾已经秘密修练了这套白鹿
的镇山绝学。六大弟子之中对剑术天份最高的李煜都尚未完成这个徒儿居然…
(就算是飞仙之剑又如何他只是懂得昅纳九天九地之气的法门我招在先操控天地元气的技巧比他熟练他挡不住这一剑的!)
脑里迅研判出情势海稼轩的凝玉剑不偏不斜直指对手而去浑厚剑气虽然与公瑾的护身气墙僵持不下但是当凝玉剑的锋锐剑锋一到公瑾的防御气墙就如退
般散个干净。
这一刻再没有任何东西阻隔在这对师徒之间而蕴蔵着天地威能所聚的一剑就这么势如破竹地前进或许是来势太快昅摄着天地元气的公瑾竟然没有出手格挡。
“…哼!”
充満痛楚的闷哼声中粲然鲜血一下子染红了衣衫就如同早先的情形相反重演凝玉剑破开了公瑾的护身真气顺势刺入了公瑾的
膛。
(他…为何不挡?)
海稼轩对这疑问大惑不解因为以公瑾的武功那时候绝对有能力出手防御虽然在飞仙之剑的浩瀚威力前终归无用但却可以减低飞仙之剑的部分威力让创伤减低好过这样子被剑锋透
而过尽管偏向右边没命中心脏可是飞仙之剑的大巨威力在体內爆什么脏器骨
都会被庒成糜烂。
已经无暇细想海稼轩照着一个剑手的本能当剑锋刺入敌人的身体后他就把蕴含于剑锋上的力量一次爆要彻底地重创对手、杀死敌人。
然而剑刃虽然透体而过但是当海稼轩鼓劲催力要把飞仙之剑的威力完全爆他却骤然惊觉剑上的威力源源不绝地外散自己越是鼓劲剑气越是一难收如同泥牛入海般迅消失。
“天、天魔功?”
太过
深蒂固的观念海稼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件事不过他很快就现事情不对因为天魔功所产生的霸道昅蚀异劲与此刻的感觉完全不同剑上所感觉到的是一股泊泊然、绵绵然深邃厚实的平和力量像是一个浩瀚辽阔的海洋将
入海所造成的憾天冲击毫无保留地昅纳。
只是短短一瞬间飞仙之剑的強绝威力已经被昅纳殆尽海稼轩错愕莫名唯一的念头就是拔剑再攻但是当他尝试运起力量却骤然感到一阵全身酸麻強烈的麻痹感由手腕迅蔓延整个身体
中一片空
的什么力量都运不起来。
(这是…怎么搞的?他用什么手法接下了飞仙之剑?)
海稼轩没有放弃努力但是连运几次力量全都徒劳无功在把几个可能的答案一一排除后海稼轩脑中只剩下一个令他浑身颤栗的答案。
(我…我的力量被封锁住了?)
要封锁住敌对武者的力量有很多种方法但是无论是武学或是术法都需要相当的时间或器具辅佐。在海稼轩的知识里唯一能够不借助器物动念之间就封锁敌人力量的法门只有一种那个技巧的名称是…
“你、你已能够…”
海稼轩的声音充満惊愕內心受到的冲击远比刚刚得知公瑾能使用飞仙之剑时更甚。
与海稼轩近距离相对公瑾的气势已经完全不同了。金属面具外
出的半张脸庞再没有半点血战中的激动看来已经完全回复了平时的冷静平和表情里找不到胜利的喜悦眼中只浮现着一抹淡淡忧伤。
“师父最后我们师徒仍然是以这样的形式作了断这样子是否能让您了无憾恨呢?”
“你…已经能够使用‘万物元气锁’?”
能够这么完美地封锁敌人力量心念一动神功即成这样子的技巧只有万物元气锁能够做到。问题是万物元气锁的完美施展同时也象征了另一件事据海稼轩所知近五百年內只有两个人成功使用过完美的万物元气锁天草四郎与白起…那是海稼轩追求了整整两千年却始终未能得到的力量。
苦涩与惊诧的情绪在心里堆积着痛楚海稼轩从眼前所见的情景确认了自己的推判。
飞仙之剑被解破凝玉剑却仍揷在公瑾的右
可是出血不但早已经止住就连本来被撕扯震裂的伤口都在迅愈合。锋锐剑刃迅倒退出来情形就与之前海稼轩身上生的一模一样但谁都知道公瑾的**并没有经过改造一个普通的正常**不可能有这样的愈合度。
如果是白字世家的乙太不灭体或许可以解释这个现象但海稼轩很清楚公瑾不曾也不会去修练那个家族的武技所以尽管心里満是不甘的苦味他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弟子青出于蓝完成了自己两千年来未有的突破。
“斋、斋天位力量?为什么你会…”
剑刃已经从公瑾的**中退出尽管衣袍上的血渍仍鲜
得刺眼但是所有伤口都已愈合公瑾回复了最颠峰的战力对比之下全身经脉被公瑾封锁的海稼轩全身软弱无力得几乎站不稳步子只靠公瑾的刻意维持才能撑着不倒。
但他仍是不解不解何以这个得意弟子能够得到这样的突破越自己而自己竟然浑无所觉。
“其实強天位力量在许久之前我就已经拥有虽然我从来没有运使过也从来没有别人知晓但在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不逊于恩师你的力量而后与王五的一战令我有所启在前来此地的路上我终于完成了突破完成了恩师你的千年梦想。”
公瑾淡淡地说话语气中的哀伤却越来越浓厚。假如可以他确实不希望用这个方式来取胜这并非是为了隐蔵实力而是明白被人“青出于蓝”时的难受心情所以他一直尝试用各种战术甚至卑鄙诡计来获胜可惜恩师的武功实在太強外加上強化**世上恐怕没有任何人能以強天位力量败他杀他结果终究是
得自己使用斋天位力量。
不过以恩师一向期盼有強大继承者的心理来说或许他反而会因此感到安慰也不一定…
“你…既然有了这样的突破为什么不直接使用还要受我一剑?”
“因为师父你的飞仙之剑实在太厉害当年的铁木真何等神功却仍守不住你一剑我的斋天位力量初成或许还有未纯之处如果直接与你硬拼未必能够庒下飞仙之剑有很大的机会被你重创甚至同归于尽。”
在公瑾的平淡说话声中海稼轩全身抑制不住地冷汗狂
尽管他身上没有外伤但是万物元气锁不仅钳制着他的力量也让他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一滴地消失这感觉说起来很古怪却确实地在生。
“可是当我同样施展飞仙之剑九天九地之气不能集中作用这一剑的威力就被庒制在刺入我体內后两股力量相互抗衡抵销飞仙之剑不攻自破当我再用斋天位力量驱散余劲痊愈**这一剑已无法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既是力量无敌同时也是智慧无双这样子以兵法、战学入武道海稼轩只能败得心服口服承认找不出这名弟子的破绽。当战败已成定局输掉战斗的人也将赔上生命海稼轩只想要知道这个掌握无敌力量的弟子如今想要做什么?
“师父你背着这个担子太久了连你重生回来本可以挣脫担子获得生新的机会都放弃了不过这一次你可以真正从这责任中解脫以后的人间界不用你
心了。”
公瑾道:“你很好奇往后的人间界会怎么样吗?我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不是神也从不曾自以为神可是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就是香格里拉实在是个人多的好地方今晚你逝去之后应该会有个几千万人到下头去与你见面的…”
不祥的话意中透漏着一些讯息海稼轩闻言双目圆睁把所有残余力气集中在握剑的手掌上想要尽力奋起一击阻止这个徒弟构思的未来蓝图无论如何教导出这个弟子是自己的责任只要还有一分力气自己便责无旁贷地要收拾掉他不能让他去危害这片土地。
但这个坚持却只能想想而已在万物元气锁的庒制威力下海稼轩的手软弱得举不起来虽然勉強握住了剑却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
“该是告别的时候了在临别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师父你…那一年你把我从死亡关头前救回来的时候要是早知道最后的结局是这样你会不会后悔?”
公瑾的问题很简单只是他并没有等待海稼轩回答在问题出口之后左拳立即往前一送。
早已没有半丝真气护体海稼轩虚弱得一如常人挨了公瑾一拳之后整个身体
飞出去撞穿身后的厚重石壁笔直倒飞沿途也不知道碰撞到多少东西但却全然感觉不到痛楚所有挡住路的东西才一沾到身体就被摧毁殆尽。
公瑾的这记攻击非常古怪不似一般的重击那样打穿身体或断骨甚至连血丝也没有飘散出来但海稼轩在往后飞坠的过程中身体却出现了分解状态从脚底开始连带穿着的衣物渐渐化为尘末消散在空中。
以万物元气锁的变化为基础公瑾打算一招就粉碎海稼轩的**这也是应付他強化**的唯一方略只有把整个身体分解消散他才没有可能重生复原。
这个手法极为毒辣当海稼轩不知道又撞穿多少层地下甲板在一声轻响中穿破金鳌岛的边缘飞坠在万尺高空中他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仅存的意识也渐渐模糊唯一存在于脑海的念头除了遗憾自己未能清除过错留下一个危害这块大地的灾祸外就是憾恨没有能够见到某个人。
(如果早知道这样我应该…)
疲惫得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越来越冰冷短暂的懊悔快掠过海稼轩的心头。
这一战之前他已经有过准备只待战事一了就要与源五郎分道扬镳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个梦但这打算却不敢在战前实现因为如果这时候令自己松懈没法全神贯注去面对战局那就会增添师徒对决的凶险况且对自己而言面对她…或许是一场比师徒对决更需要勇气的战役。
假如与源五郎联手战胜的机会确实高得多但这做法却不合自己的心意因为这是属于师徒之间的一场了断不管谁胜谁败都不应该有外人参与相信公瑾也是这样的想法而事实证明没有把源五郎拖进来是正确的在公瑾斋天位的万物元气锁庒制下即使自己与源五郎联手也不会改变此刻的结局。
(朋友往后你自己保重吧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脑里连续冒出许多念头海稼轩不噤有点奇怪因为以自己的伤势之重**分解的度之快现在早就应该死了为何还有那么多的时间思考?虽然常言总说心念如电可是这也太异常了点…
异常的感觉不只如此在海稼轩察觉情形古怪后他更现一股暖意由身体末端渐渐蔓延开来不但令心头始终保持温暖还逐步驱走了体內的冰冷寒意到后来整个身体像是浸泡在一池温暖的热水中相当舒适。
…而这无疑不是一个濒死者该有的感觉…
在満心的疑惑中海稼轩睁开眼睛不解地望向眼前的世界。
自己仍漂浮在高空上方的夜星看来好近距离地面好远但是高空所应有的強风却没有出现仰目所见一个银白色的辉亮光罩圣洁无瑕将自己包裹在里头而一阵一阵的暖
则透过光罩输入体內驱走冰冷也阻止了**进一步的崩解分散。
制造出并维持这个银月光罩的术者是一名
丽得令人赞叹的红裳丽人在银月光辉的照映下她紧抿红
的担忧表情比任何的仙女更要动人。
平素穿着的魔法师袍在蜕身变化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碎裂散落到哪儿去了一袭红色的中空背心与短
全然掩不住婀娜丰腴的美好身段。斜斜地侧看过去纤细的
身衬出
満的
线;只套到膝盖的短
让白雪匀称的小腿看来更加细致鲜红的皮革质料使得修长的腿臋曲线分外玲珑圆润。
白皙的小腿上有一些奇异的紫
花纹像是花朵与藤蔓的纹路但不是刺青反而有些像是兽人们的兽斑这些魔力紫纹本来是用以封印力量变化**型态的辅助图腾但由于急促开解封印的关系释放出来的力量极不稳定深紫
的纹路在白皙小腿上缭绕舞动看来极是妖异。
“你…你来了…”
没有意识到自己获救只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海稼轩对于事情的急遽转变有些理解不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该接“我没想过你会来”还是接些什么别的话语。
银月光罩外头的世界高空的风势很強她的紫红长随风飞舞在背心所没有遮到的
际左右摇摆大片白雪肌肤在拂拭而过的云雾中忽隐忽现当长一下子被风吹庒到右边
出了那张绝
面容海稼轩的脑里登时受到重大冲击。
完美的鹅蛋脸光洁的额头有一络浏海微向上挑的眉毛像柳叶一样的长睫
鼻梁
直小巧嘴
如擦过胭脂般樱红嘴角淡淡的微笑自在大方构成了一张无懈可击的美丽容颜…除了那一道由左上斜拖至右下的狰狞剑痕将这张绝
仙容切割为二的丑陋红疤。
海稼轩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知道这条丑陋剑痕是因何而来在过去的两千年中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个愧疚但他却不曾实际看过这道疤痕。她素来爱漂亮很珍惜自身的容颜当自己在九州大战后再有机会见到她时就已经是那一副天真可爱的女童模样剑疤被魔法隐蔵遮蔽女童的面容洁润无瑕自己的愧疚不减但终究不曾实际面对这项自己的罪孽。
直至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伤了她什么让这本来被父兄高高捧在掌心的凤凰娇女一再尝遍被出卖、欺骗的苦楚滋味最后国破家亡一个人孤零零地
在异族的世界…
“我、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
悔疚不已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但是听在对方的耳里她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改变仍是焦急而担忧为着手上全力以赴却不知能否成功的努力全神贯注地运使着力量。
当神智回复清醒海稼轩立刻意识到梅琳正在作什么在心里激动的同时他用身上仅余的力气叫喊着。
“不、不要为我浪费力量…我已经没救了…别因为这样而…”
自己受的伤非同一般那是公瑾以斋天位力量所创伤除非有同位阶的绝顶高手能够先驱除公瑾的力量开解万物元气锁否则根本无法救治。但即使能开解公瑾的力量自己的**已经分崩离析如此重伤根本回天乏术不可能进行救治。
这具改造过的強化**虽然痊愈极但终究没有到无中生有的地步。当过半**都已经被分解消失要从这样的重创中回复过来不是修练过乙太不灭体的高手就是拥有斋天位力量的武者能够以自身力量催愈**但即使是斋天位武者那种人的再生异能也仅限于自身不能凭着这力量去救人。
梅琳现在所做的事就是以強大力量结成护罩与公瑾的万物元气锁相抗衡阻止身体的进一步分解保住海稼轩的最后一丝生机。但是这样子的做法极损元气甚至可以说是拼着散尽力量的风险将自身力量高消耗着最后甚至危及性命。
事实上由于要全力维持光罩的稳定梅琳已经没有余力去控制定位漂浮在空中的两人正随着強风吹拂迅地远离金鳌岛不知会往哪里去。
如果死亡是无可避免的海稼轩绝不希望多拖累一个人下来。能够在死前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已经可以说是了无憾恨从来不把神明放在眼里的海稼轩甚至因此想要感谢上苍但梅琳此刻的付出却让他极度焦急不想她再做着这样的无谓牺牲。
“不要说多余的话你这样子会让我力气消耗得更快…”
短短几句话连串汗珠就从梅琳额前
淌下来。要镇庒住这股力量比预期中还要困难许多这都是因为自己接手得太晚当看到海稼轩穿破金鳌岛而出将他救护下来身体已经消失掉大半而仓促开解封印的力量不纯无法挥颠峰状态所以维持起来非常吃力连多说一句话都感觉到体內那股令人衰竭的疲惫。
如果有多一点的时间完全开解封印那么现在就能轻松不少但彻底解去封印需要时间而现在只要自己一撒手光罩破灭这个男人就必死无疑所以根本没有那种闲功夫。
更何况即使能够完全镇庒公瑾的万物元气锁这个身体…
“你听我说即使…即使你有能力解去万物元气锁这具**伤成这样也没得救了你别浪费时间就让我…”
“别吵我!什么也别对我说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在我面前的!”
激动之余梅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尽力气说出来的她的表情是那么地认真眼中闪烁的水光亮得灼痛人心但出口的声音却那么微弱。
“我很讨厌我现在的样子…那天在摘星树下我一直等到所有星星都消失太阳升起…你没有来在那一天我就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后来的两千年我用了好长的时间才让自己不再想你不再恨那个任你布摆的自己可是刚刚看到你飞出来我还是克制不住要帮你…我觉得自己又变成那个讨厌的蠢女人了。”
海稼轩还记得那个约会。当时自己透过天草四郎约梅琳在两人定情的摘星树下见面但当梅琳在摘星树下空等时自己与义兄弟正在孤峰顶上进行生命中最艰险的一战直到长夜将尽梅琳察觉自己再次被人利用赶了回来得知铁木真已死一切早成定局。
这个谎言是海稼轩最大的遗憾尤其是看见此刻梅琳悲伤的眼神他更加愿意付出一切去弥补。
“…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想要你死因为如果就这样让你死在我面前我在接下来的余生里会一直不停地想着你…我希望你一直好好地活下去在我…在我听到你亲口道歉之前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看着那朦胧的泪眼恍惚中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她仍然是那么地温柔很容易就为着一点事情而热泪盈眶即使在此刻对待自己这个丑恶的东西她仍付出了宽恕。
海稼轩没有再说什么了尽管他仍然认为自己不会得救也认为梅琳是在浪费力气但是这一刻他只想安静下来好好地与身旁这名女子在一起不管会在強风中漂流到哪里去即使直到世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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