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踢出地委机关
范鸿宇虽然跟高洁嬉皮笑脸地开玩笑,心里却很明白,高洁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今晚上,他算是将地委梁记书得罪到家了。梁记书只怕绝对难以容忍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何况,无论邱明山也好,范卫国也罢,都不被梁光华待见。范卫国的儿子,和梁记书更加没有半分香火之情。
只是,范二哥就是这种臭脾气,纵算心中明知不妥,说出来的话却依旧**的,管他面对的是谁!
过了两天,范鸿宇一大早起来,晨练完毕,悠哉悠哉地吃完早餐,回到
糟糟的宿舍里,躺在
糟糟的
上,翘起二郎腿,很悠闲地看起书来。
反正停职反省嘛。
正看到jīng彩处,宿舍门就被人擂得山响。
“小范!”
门外传来秘书二科同事大李的声音。
范鸿宇翻身下
,拉房开门,笑着问道:“李哥,啥事?”
办公室有两位姓李的同事,大李年纪略大,也只是二十几岁。
“快,去邱记书办公室…”
大李
息着说道。
“好,略等,我换套服衣。”
大李在门口便暗暗头摇,这小子,还真是镇定啊,倒是颇有大将之风。
很快,范鸿宇便来到了邱明山办公室门口,和正在外间整理文件的蔡洋打了声招呼。蔡洋望了他一眼,神情很是复杂,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随即摇头摇,最终未曾开口,领着范鸿宇进了里间办公室。
出乎范鸿宇的意料,这一回邱明山并未在办公桌后落座,而是坐在待客区的木制沙发里菗烟,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张报纸。
“邱记书,范鸿宇到了。”
“嗯,过来坐吧。”
邱明山不曾起身,微微颔首。
范鸿宇也不客气,朝邱明山略一鞠躬,便即走过去,在一侧的沙发里落座,眼神自然而然地往茶几上的报纸一扫,赫然是《群众rì报》,zhōng yāng
报,随即,《时刻jǐng惕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cháo滥泛》的加
黑字标题映入眼帘。
范鸿宇脸sè微动。
邱明山淡然一笑,说道:“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范鸿宇便
直
膛,将目光从报纸上收回来,平视邱明山,微笑说道:“
好的,荣记书动作很快。这下,我不用担心总是被别人审问了。”
邱明山顿时満脑门子黑线。
这,实在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恍惚之间,他又有了那种妖孽的感觉!
“范鸿宇,你要么是个天才,要么是个疯子!”
稍顷,邱明山忽然说道。
范鸿宇也満脑门子黑线,没想到邱明山会说出这种话来。
“邱记书,天才和疯子,本就只有一步之遥。希特勒不发动二战,仅仅只是复兴德国,他就是天才。王莽不篡国,也是天才。”
范鸿宇苦笑着说道。
“呵呵,你志向不小嘛。”
邱明山摇头摇,点了一句。
这小子,不举例则已,一举例,全都是一国之君,绝世枭雄。
所谓言为心声,这家伙看来自视甚高啊。
“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你说说看,接下来会怎样?”
邱明山随即说道,语气依旧还是比较随意,倒似是在考校范鸿宇。原本也是考校,说到和邱明山坐而论道,勾当大事,范鸿宇眼下可还不够资格。
范鸿宇不由笑了,说道:“邱记书,真的假的?您真的想要听我的意见?”
邱明山淡然说道:“这不正是你心中所愿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好,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范鸿宇不再客气,径直点了点头。
邱明山便有些好笑,亏他他记得谦虚这么一句。
“邱记书,我的观点已经阐述过了,我这里不累述。咱们就事论事。既然这篇文章已经在zhōng yāng
报上发表出来,那就说明,大势已定。接下来,我们只能顺势而为!”
范鸿宇沉昑着说道,语速很缓慢,一字一句都说得十分清楚。
邱明山冷然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范鸿宇摇头摇,说道:“邱记书,没那么严重。我还是那个意见,解放思想和严防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cháo滥泛,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不是非此即彼的矛盾体。在具体的经济建设工作之中,我们要解放思想,大胆尝试。但在整个意识形态方面,在国民信仰方面,我们必须有自己坚定不移的原则和坚持。我们需要借鉴的是西方发达家国先进的市场模式,先进的管理理念和经营理念,而不是他们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形态。抛砖引玉是对的,但抛玉引砖,那就不对了。”
邱明山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理论谁都会说。”
现实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事实上,邱明山此举,已经被雷云刚看成了背叛。往往理论上的争执落到现实之中,就会演变为不同的阵营之争甚至是派系之争。
范鸿宇脸sè郑重起来,凝重地说道:“邱记书,雷长省…”
范鸿宇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头摇。
在范鸿宇看来,雷云刚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不是他这篇文章能够“挽救”得了的。到了雷云刚那样层级的部干,就算想改换门庭,也很不容易。
在范鸿宇的记忆之中,另一个世界,曾经有一位前程无量的年轻高层导领,在关键时刻做过这种事情,结果很不好,被元老们一致批评,仕途就此蹉跎,再无昔rì荣光。反倒是一些当时坚持了自己意见的同志,虽然有一段时间rì子过得比较艰难,大多数守得云开见月明,少数极其杰出的更是位列中枢,权重天下,成为万众敬仰的领袖人物。
但这批人之中,似乎并不包括雷云刚在內。
为什么雷云刚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具体的原因,范鸿宇不清楚。尽管他是重生者,但上一辈子,范鸿宇不过是个基层的小jǐng察,对高层大势,亦只是道听途说。一些大致的走势,他能够明白,具体到雷云刚这个“个体”的遭遇,那就不得而知了。
政治博弈的胜负,除了法术势的运用,还和个人的运气好坏有着深刻的关联,任意一个环节上出了疏漏,都有可能导致结果截然不同。
“邱记书,我有个建议!”
“说。”
“邱记书,你是地区
校校长,我总觉得这几年,我们地区
校的作用,发挥得不是很明显,已经开始
于形式走过场了。事实上,
校是部干再教育的重要阵地,这块阵地的作用不可忽视。作为
校校长,我建议您能够重视这个问题。全区部干轮训,我认为有必要展开。不一定非要升官之前才弄到
校去镀一下金。当进
校学习成为升官前的固定
程,
校培训的效果不明显,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范鸿宇很认真地说道。
邱明山眼里,又闪过一抹惊讶之意。
这个建议,深得“官场三味”,正是积年老手的套路。
“这家伙,如果不是个疯子,那就是个天才。”
邱明山再次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不过邱明山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心里对范鸿宇的定位,已经在起变化了。
这一次,是疯子在前,天才在后。
也就是说,邱明山的潜意识之中,已经将范鸿宇定格为“天才”,而不是“疯子”
“不过,邱记书,我觉得,
校的教材和教学內容,需要进行一定的修改和提升。要与时俱进,适合当前的政治大势和经济大势。不能老是搞那种
八股似的说教了,那没多少人愿意听。”
“那你去
校编教材?”
邱明山忽然说道。
范鸿宇一怔,随即在邱明山眼里读到了戏谑的神情。
“邱记书,您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个资格。”
是没那个资格,不是没那个能力。
这小子,无论何时,都骄傲得紧。
“你也知道没那个资格!”邱明山轻轻哼了一声,正sè说道:“范鸿宇,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地委机关的工作人员了。根据地委办公室的集体研究,你不合适再在机关工作。你马上去宇
县农机厂报到。梁记书认为,年轻部干,应该多到基层去锻炼!”
范鸿宇就笑。
“邱记书,这么说,我依旧还是部干?”
邱明山再次“哼”了一声。
“谢谢邱记书!”
范鸿宇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邱明山鞠了一躬。
能够保住部干身份,也没给他正式的组织处分,应该还是邱明山力争的结果。
这个情,得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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