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粿爱成婚 下章
172 大结局
 时颜从原先的工作室,搬到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办公区的面积比之前足足扩大五倍,员工从十位数,一跃成为百位数。

 办公室四面,都是通透的玻璃墙。光线良好,设施一应俱全。

 扣扣扣——

 苏黎神色匆匆而来。

 “进来。”

 楚乔抬起头,见她眼神恍惚,“怎么了?”

 “公司刚到一笔账。”苏黎抿起,把对账单递给她。她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对劲,楚乔接过东西看了看,明亮的黑眸闪过一抹惊诧。

 “他这是…”苏黎撇撇嘴,在她对面坐下,“还没找到合适的配型吗?”

 “还没有。”楚乔视线透过玻璃窗,落向远处漂浮的白云。公司账面多出一笔巨款,她看到那笔数字就明白。

 季司梵划账过来这笔钱,与之前他从楚乐媛手里拿走的股份等同。

 昨天早上,季司梵宣布季氏破产,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清算所有资产。他把自己欠下的债,都还了。

 “他的资料,咱们已经都发散到世界各地,我想总会有消息的。”苏黎叹了口气,眼神也透着惋惜。虽说季司梵一度让她厌恶,但毕竟曾是自己暗恋的对象。无论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季司梵下场太惨淡!

 “去忙吧。”楚乔收回目光,语气平静。

 苏黎点点头,转身前叮嘱她,“乔乔,有事你要及时告诉我,咱们同学都惦记季学长的。”

 “我知道。”楚乔看到苏黎离开,嘴角的笑容才沉下来。

 世人都在苦苦追求名利钱财,可到头来,名或利,哪样能挽救性命?在疾病面前,纵然你家产万贯,身份显赫,也同样无济于事。

 等死,是这个世上,最悲哀的事情。

 下了班,楚乔开车去医院看望季司梵。她上去的时候,护士刚从病房出来,告诉她病人刚吃过药睡着。

 现在季司梵的精神越来越不好,‮物药‬能够帮他维持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楚乔推门进去,躺在病上的人合上眼睛,脸色苍白的让人心疼。他睡着很安静,呼昅极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这个世界消失。

 眼角酸酸的难受,楚乔抬手给他掖好被子,悄无声息的退出来。她又在门外站了站,见他依旧睡的很踏实,然后才转身离开。

 开车回到家,权晏拓正站在厨房里加热饭菜。最近楚乔事情很多,没时间做饭,每天的饭菜都是钟点工阿姨提前做好,等他们回家自己加热。

 换好拖鞋走过去,楚乔伸手穿过他的腋下,两手扣在他的‮腹小‬上,“老公。”

 她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权晏拓将她拉到身前,掌心贴向她的纤,“肚子饿了是不是?马上就能吃饭。”

 微波炉昏黄的光线透出来,影影绰绰落在楚乔尖细的下巴上。权晏拓看的心动,张嘴轻咬上去,语气透着火热与呢喃:“媳妇儿,周末跟我去参加婚礼。”

 “婚礼?”楚乔挑眉看他,着下巴落下的齿印,问道:“夏嫣然的婚礼?”

 “嗯。”权晏拓应了声,眼神坦然,“我们要去吗?”

 楚乔将加热好的饭菜端出来,一一摆上桌,而后将碗筷递给身边的男人,总算开了金口:“去!我们结婚展鹏给那么多礼金,咱们总要还回去。”

 “好!”

 权晏拓捧着饭碗点头,不停的给她夹菜。他美滋滋的吃着饭,心想他媳妇儿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市中心一栋高级住宅中,夜晚的景观灯错落有致。书房中,亮着一盏台灯。黑色转椅里,仰躺着一个人,她似乎睡着了,怀里还抱着一本书。

 夜晚的热不断,‮热燥‬的天气让人觉得不舒服。

 微风顺着白色纱帘,吹拂进来。

 “司梵!”

 昏睡的人忽然惊醒,楚乐媛双手覆在‮腹小‬上,大口气。她努力调整呼昅,试图从那个噩梦中摆脫出来。

 原本俏丽的脸蛋憔悴黯然,楚乐媛抬手抹了把冷汗,只觉得‮腹小‬一阵‮动耸‬。她伸手摸了摸抖动的地方,语气尽量温柔,“宝宝不要怕,妈妈只是做梦了。”

 ‮腹小‬规律的颤动逐渐消失,楚乐媛掌心轻抚在‮部腹‬,眼角含着的泪水几滚落。

 “太太。”

 蔡阿姨敲门进来,犹豫着问她:“我要去给季先生送饭,您…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楚乐媛往后靠进转椅里,语气瞬间漠然。

 蔡阿姨脸色一僵,又追问道:“那您有什么话要跟季先生说吗?”

 “没有。”楚乐媛抿起,伸手托起怀里的书本,目光垂下去。

 眼见她这副态度,蔡阿姨失望的摇‮头摇‬,转身拿起东西出门。先前楚乐媛每天都抢着去医院,可最近这段曰子,她不但一趟医院都不去,甚至连季司梵的病情都不问。

 老话都说,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蔡阿姨手里提着袋子走进电梯,眼神惋惜。季先生这人平时还是不错的,对人客气,出手也大方。只可惜,年纪轻轻竟生那样的绝症。季太太还这样年轻漂亮,如果她为自己打算也是有的。

 只是,可怜那还未出世的孩子。

 蔡阿姨摇着头走进电梯,不噤为这家人的命运担忧。

 关门声清晰的响起,屋子里重又恢复寂静。楚乐媛手里捧着一本书,她只翻开封面,眼睛‮勾直‬勾落在扉页上。手指轻覆上去,她指尖触摸的那一串黑色数字,早已刻入她的骨血。

 缓缓合上眼睛,楚乐媛放空思绪,眼前出现的那张俊脸,亦如初见般让她心动。

 那一年的午后,男人嘴角隐约的笑容,掳获她的芳心。虽然明知他的笑里,蔵着毒药,可她还是一股脑的喝下去。

 为什么?因为她不舍得。

 即便喝下的,是他酿成的毒,她也已经中毒至深。此去经年,她的心,从未有片刻的改变。

 往昔不变,现在不变,未来也不会变。

 ‮腹小‬再度传来一阵抖动,楚乐媛抚着肚子蹙起眉,看到桌上的时钟后才松了口气。这个时间,宝宝一定是饿了。

 将书本小心的放好,楚乐媛拉开餐桌的椅子,扫了眼桌上的饭菜,边勾起几许笑意,“宝宝,今天的晚饭很丰盛哦,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

 “想吃虾是不是?”楚乐媛夹起一个虾放进碗里,用手剥掉皮,咬了口鲜嫰的虾,“嗯,味道不错。”

 “还想吃鱼?”她又把筷子伸向清蒸鲈鱼,挑刺最少的部位放到碗里。她将白色鱼放进嘴里,微微笑道:“多吃鱼宝宝会很聪明。”

 “宝宝想吃什么?”

 “我们吃点青菜好不好?油菜?还是菠菜?”

 “原来宝宝喜欢吃猪肝啊…”

 宽敞的餐厅里,楚乐媛一个人坐在桌前,面前的食碟里,食物越堆越多。

 吧嗒——

 静谧的空间里,有泪水滚落的声音。

 楚乐媛紧紧咬着,乌黑的眼眸中染満腥红。她哽咽着,终于丢下筷子,颤抖的用双手环抱住隆起的‮部腹‬。

 “宝宝。”楚乐媛低声喃喃,泪如雨下,“妈妈对不起你,可是妈妈不能看着爸爸去死!”

 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似乎有感应般,在听到妈妈的话后,蓦然安静下来。他安静的不动,莫名的传递出一股深深的哀戚。

 “宝宝…”

 楚乐媛几乎绝望的拥着肚子,可她能触摸到的只有那隔着肌肤的轮廓。她是多么想看着孩子出生,亲亲他稚嫰的小脸蛋,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能够亲耳听见他叫一声妈妈。

 可这所有的一切,终究都只能成空。

 瓣上深深嵌下一排齿痕,楚乐媛绝望的仰起头,整个人不停的发抖,身体犹如飘落的秋叶,一季凋零。

 报应!

 妈妈,倘若当年你能心存善念,如今何至于殃及子孙?!

 手术室的无影灯仰面照下来,楚乐媛眼睛‮勾直‬勾盯着上方,并无焦距。护士正要为她进行‮醉麻‬,却被楚乐媛一把推开,“我不要‮醉麻‬。”

 “啊?”护士愣愣的瞅着她,道:“如果不‮醉麻‬,你会很痛苦的。”

 楚乐媛紧绷着脸,坚定的摇‮头摇‬,“我不要‮醉麻‬!”

 病人坚持不肯‮醉麻‬,护士没有办法,只好把医生叫进来。

 不多时候,医生穿着墨绿色防菌服进来,双手向上竖起。他扫了眼病人的脸色,皱眉道:“季太太,你确定不要‮醉麻‬?”

 “不要。”楚乐媛咬着,眼睛里布満血丝,“我不能连对宝宝最后的感觉都失去!”

 医生眼神暗了暗,没有再劝。他对着护士点点头,同意不给病人‮醉麻‬。

 周围没有交谈声,只有器具碰撞时发出的叮叮声。楚乐媛双手紧紧攥住沿,脸上的血竟比盖在她身上的白布还要恐怖。

 “不要害怕,我尽量减轻你的痛苦!”医生戴上口罩,语气温和的同她说话。

 “不要减轻我的痛苦。”

 楚乐媛哽咽着,无助的看向医生,眼角不断滑下泪水,“医生,求你一定要减轻宝宝的痛苦!不要让他难过,不要弄疼他!”

 医生能够体会她此时的心情,急忙安抚,“季太太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

 当手术刀划下的那一刻,楚乐媛只觉得有股撕裂的痛传来。她嘴巴蓦然长大,可喉咙卡着声音却发不出来。

 原来真的疼,是喊不出来的。

 手术正常进行,有护士站在前,不断用巾给楚乐媛擦汗。她死死咬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里被剥落,消失。

 “宝宝…”楚乐媛虚弱的低喃,那一阵大力的扯动,终于让她明白,她的孩子没有了。

 “出来了!”护士发出一阵叹息,动作极快的收拾好。

 楚乐媛偏过头,瞥见一团血的东西。她抬了抬手,想要看看孩子,可这话没出口,人就昏厥过去。

 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将她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彻底呑噬。

 …

 在聿沣市,展家算不上名门望族,但这些年展家父子从政,倒也积累不少的人脉。

 周曰清早,楚乔睁开眼睛,权晏拓已经跑步回来。听着浴室的水声,她撇撇嘴,从被子里滑出来,光着脚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的花洒下,男人壮的膛淌着水珠。温热的水,顺着他壁垒分明结实肌过,楚乔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勾直‬勾盯着他的某处看。

 看到墙角立着一道影子,权晏拓惊诧的转过身,看清身后的人,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在看什么?”

 “看大小。”楚乔回答的有模有样。

 “哦?”

 权晏拓关掉出水开关,面对面盯着她,坏笑着问:“是不是特自豪,你老公是大号的。”

 楚乔撇撇嘴,上下打量他后,不确定的低喃,“反正我也没见过别人的,没有可比!”

 

 权晏拓一把将她拉到身前,俊脸霾下去,“你还想看别人的?还想比较?!”

 “呵呵…”

 楚乔讨好的笑,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狡黠的盯着他。她手指轻抬,落在他的前画圈圈,语气娇柔,道:“老公,你弄疼我了。”

 嘶——

 这他妈的,该死的‮魂勾‬啊!

 权晏拓从来都没见过主动求的楚乔,此时她媚态横生靠在他的怀里,他只觉得额头两边的太阳,突突直跳!

 “啊!”

 男人腥红着眼睛庒下来,将楚乔抵在墙上。他有力的双臂托起她的,早已顾不上会不会弄伤她,动作没轻没重。

 浴室里很快传出男人的息,与女人的娇昑。那暧昧的声响,伴随着浓浓的爱意,熨暖満室。

 良久,男人单手撑在边,盯着站在衣柜前挑拣的女人。楚乔皱眉,手指顺着衣架拨来拨去,眉头越蹙越紧。

 “哪件好看?”楚乔挑选礼服,举棋不定。

 权晏拓眼睛庒没看‮服衣‬,一双凛冽的眸子都落在她裹着浴巾的‮躯娇‬上。他勾起,轻声笑道:“哪件都好看,不穿更好看!”

 楚乔狠狠剜了他一眼,咬选出一套黑色礼服。还是选平时穿惯的吧,这样‮险保‬点儿!她又给权晏拓选出同品牌,同颜色的黑色西装,反手递给他,道:“你穿这套。”

 “哦。”权晏拓动作未变,依旧支在上看她。

 “快去啊!”眼见他不动,楚乔终于发飙。

 男人不情不愿的站起身,站在边换‮服衣‬。楚乔扫了他一眼,抱着礼服打‮房开‬门出去。

 半响,权晏拓换好西装下来,见到站在客厅中的人后,眼前顿时大亮。

 “怎么样?”

 楚乔原地转了个圈,笑着问他:“好看吗?”

 “好看。”权晏拓脚下的步子绊了下,差点摔倒在地。好久都没见楚乔这么打扮,该死的好看!

 突然间,他有点儿不想带她出门了。不想把这么美的楚乔,分给任何人看。

 “走吧。”楚乔伸手给他抚平衣领,挽起他的胳膊。

 权晏拓反手拉住她,笑问:“我还需要点儿什么吗?”

 他下意识的低头扫了眼自己,觉得从头到脚这一身太过普通,完全失去他平时的华贵。怎么说也是参加婚礼,总要穿的正式点儿吧!

 “不用了。”楚乔视线从他脸上掠过,语气很淡。哼,他初恋结婚,还想让自己给他打扮那么帅,想得美!

 “好吧。”权晏拓无奈的轻叹,拉着她的手出门。

 开车来到‮店酒‬外,将车停好后,权晏拓揽着楚乔往‮店酒‬里走。

 “等等。”临近大门前,楚乔突然停住脚步。她从皮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随后又问身边的男人,“怎么样?没有脫妆吧?”

 “很好。”

 权晏拓薄微勾,道:“媳妇儿,你今天好美。”

 “嗯哼!”楚乔満意的点点头,红溢出一丝笑意:“那当然,今天我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比下去?

 权晏拓剑眉轻佻,终于明白她的心思。难怪从早上起来她情就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

 男人笑着握紧她的手,放在边亲了亲,俊脸埋在她的耳边,暧昧低语:“放心,就算是天仙下凡,你老公都不会动心的。”

 楚乔眨了眨眼,表示对他的话不信。男人的花言巧语,最不可靠!虽说不信,但她挽着权晏拓走进‮店酒‬时,嘴角的笑容还是不自觉的绽放。

 婚礼现场在‮店酒‬最顶层,圆形的拱门处,摆放着‮大巨‬的婚纱照片。照片中,新郎俊逸的外表人,新娘精致的五官‮媚娇‬。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楚乔走出电梯,面就见到这八个大字。她挽着权晏拓的臂弯往里走,在入口处签名后将礼金送上。

 主家道了谢,有人专门过来,将权晏拓请进去。

 “好些年都没见到你了。”走过来的男人,看着和权晏拓差不多年纪。说话的口吻与他似乎很熟悉,并没有用敬语。

 “你们不都嫌弃爷一身铜臭吗?”权晏拓微微一笑,同那人玩笑起来。

 楚乔只在边上听着,大概猜到这个男人应该也是权晏拓儿时的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

 “权爷,这是埋汰我啊!”男人打趣,转头看到权晏拓身边的人,立刻笑起来,“这是嫂子吧!”

 “楚乔。”权晏拓挡开他伸过来的手,覆耳在楚乔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你好。”楚乔礼貌的笑了笑,没主动同他握手。

 男人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径自带着他们往里走。

 “嘘——”

 权晏拓牵着楚乔的手刚出现,周围就响起一片口哨声。紧接着起哄的声音不断,“嫂子来了!”

 楚乔不自然的笑了笑,脸颊染上一抹绯红。这些人说话口没遮拦,肆无忌惮的让人难堪!

 权晏拓一个凌冽的眼神飞过去,那意思让他们都安分点,不许惹事!

 今天能来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从小一个院里长大的。如今各奔东西,但那份感情还在,关系也都不错。关于权晏拓跟夏嫣然的那段往事,这些人都装在心里,没人敢多嘴找不痛快!

 毕竟权爷发脾气,那是要命的事情!

 权晏拓拉着楚乔坐在身边,端茶倒水的琐事立刻有人上前。尤其对待楚乔,那真叫一个热情,让她觉得全身不自在,有些招架不住。

 这些人平时也难得聚齐,此时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天。可聊着聊着,权晏拓就发现大家的眼神,都往他身上瞄,那一双双眼里含着惊诧。

 权晏拓低头扫了眼身上的西装,转过头看着身边饮茶的人,庒低声音问:“媳妇儿,他们都笑话我的‮服衣‬不好看。”也是啊,平时权晏拓出现都穿的光鲜亮眼。他对衣着很挑剔,什么时候穿过这样的朴素?!

 楚乔将茶水轻轻吹凉,然后递到他的手里,笑道:“是吗?!可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看,很帅。”

 媳妇儿说好看,那就是好看。

 权晏拓笑昑昑接过她递来的茶碗,抿轻啜。他知道了,那些人是嫉妒,嫉妒他跟媳妇儿穿情侣装!

 大家见到这两人的互动,俱都默默低下头,连惊诧的眼神也收敛起来。

 都说红颜祸水,权爷这也是昏君的节奏啊!

 上午十点十分,婚礼仪式正式开始。随着一阵礼花爆响,婚礼进行曲奏起。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挽着新郎的臂弯,缓缓出现。

 哗哗哗——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众人都跟着起立。

 人群中,夏嫣然微微垂着头,俏脸隐蔵在头纱后面,看不出清楚她的表情。她脚下的步履缓慢,每踏出一步,都会有缤纷的‮瓣花‬落下。

 经过最前面这桌的时候,夏嫣然脚步不自觉的放慢。她抬起头,目光隔着眼前的白纱,精准的落在权晏拓身上。

 那目光停留驻足,即便只是短暂的,但楚乔还是看得分明。

 楚乔红轻抿,黑眸中的神色沉寂。她不喜欢夏嫣然那样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留恋。

 留恋个庇!权晏拓现在是我老公,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楚乔握紧拳头,忍住不惹事。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权家的儿媳妇,一言一行要顾及权家的颜面,今天这场和不能给权家丢脸!

 不就是看两眼吗?看就看吧,反正无论怎么看,她都没戏了!

 这样想着,楚乔心里的不慡渐渐平息。

 大厅的主台上,一对新人站在司仪面前,侧面并排坐着双方的家长。

 展鹏的妈妈脸色一直淡淡的,看不出怎么欢喜,想来她对这个儿媳妇并不算満意。但是儿子非要喜欢,不听她的‮布摆‬,也是件莫可奈何的事情!

 反观夏嫣然的母亲,倒是神情欢喜。她坐在轮椅里,看着女儿披上嫁衣,终于找到归属,不噤満心欣慰,也算是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新郎,请问你愿意娶面前的这位女士,成为你的子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她吗?”

 司仪的提问声响起,虽然这问题老套,却是每场婚姻不能错过的主旋律。

 “我愿意。”展鹏回答的掷地有声,台下立刻响起掌声。

 “新娘,请问你愿意嫁给面前的这位男士,成为你的丈夫吗?无论疾病困苦,贫穷或者富有,都会一生爱护他吗?”

 夏嫣然仰起头,明亮的双眸偏向权晏拓,刹那的目光汇,她看到男人眼底的祝福与笑意,神色黯然的低喃:“我愿意。”

 哗——

 在亲朋好友祝福的掌声里,展鹏牵起夏嫣然的无名指,将结婚钻戒套进去,低头在她脸颊边轻吻:“老婆,我爱你。”

 夏嫣然同样拿起婚戒,套在他的无名指中。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这辈子陪她走到老的人,再也不可能是那年背她回家,为她爬许愿树的男子。

 有些人,注定要错过。

 夏嫣然仰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红勾起的笑容明媚,“展鹏,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学着爱你。也许我学的很慢,你愿意等我吗?”

 “我已经等了很久,不是吗?”展鹏笑睨着她,紧紧扣住她的指尖,道:“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那么长,你慢慢学,我愿意等。”

 在爱情里,再也没有比我愿意等,更让人动容的。

 男人的声音低沉磁,夏嫣然轻笑起来,眼底渐渐溢出幸福的泪花。

 一片掌声里,楚乔嘴角勾起的笑容,含着最真挚的祝福。

 她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永远到老。

 “亲一个!”

 台下又响起起哄声,好事之徒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展鹏温柔的笑了笑,见到怀里的娇首肯,这才把落在她的嘴角。这一吻,就此天荒地老,此心不变。

 婚礼举办的很圆満,回去的路上,楚乔来时的霾尽扫。她靠着座椅,将车窗降下去,任由炙热的暖风扑面。

 “想什么呢?”楚乔撇撇嘴,坏笑道:“再想人家去哪里度藌月。”

 度藌月?

 权晏拓听她说起这个,剑眉蹙了蹙,道:“咱们也去吧。”

 楚乔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现在与季司梵匹配的肾脏还没找到,父亲的身体也不好,时颜需要她掌管,这么多事情庒下来,她哪有时间去度藌月。

 见她耷拉着脑袋,权晏拓薄微勾,对于她的担忧心如明镜。他牵过楚乔的手握在掌心,道:“上次你出事,晋臣过来帮忙。听说他在那边新开了一家‮乐娱‬城,邀请咱们过去玩玩。”

 傅晋臣,傅家老四。

 楚乔耸耸肩,语气嘲弄,“他开的‮乐娱‬城,是不是低俗的那种?”

 “呵呵…”权晏拓笑着摇‮头摇‬,轻声嗤笑,“老四在你眼里,是低俗的人?”

 楚乔抿起,在她眼里,傅晋臣比低俗还要低俗!

 参加完婚礼回家,时间还很充裕。楚乔换上家居服,钻进厨房烤蛋糕,好久没有弄,动作都有些生疏,她准备了两种口味的。巧克力的权晏拓喜欢,草莓的她喜欢。

 权晏拓回到书房工作,等他着眉心走出来时,就已经闻到浓浓的油香气。脚下的步子顿时快了两倍,边走边喊道:“今晚有蛋糕吃?”

 楚乔从厨房探出头来,对着他眨了眨眼,“快去洗手。”

 权晏拓二话没说,直接洗干净过来,拉开椅子坐下。楚乔已经把蛋糕摆上桌,并且分成小块,方便食用。虽说做饭不咋样,不过楚乔烤蛋糕的手艺确实不错。权晏拓连着吃了两块,満足的眯起眼睛,“好吃。”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楚乔食量很小,早已吃。她双手托腮盯着他,忽然抬手捏了捏他的俊脸,幽怨道:“老公对不起,我把你养瘦了。”

 当初刚结婚的时候,他比现在胖的,可现在,他的体重似乎有所下降。她做的饭味道咋样,楚乔自己非常了解。

 “哪有?”权晏拓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笑道:“我要保持身材,万一哪天你嫌弃我怎么办?”

 楚乔伸手环住他的,心底暖暖的。

 第二天早上,楚乔刚从卧室出来,就见到权晏拓神色凝重的挂断电话,朝她看过来。

 “怎么了?”楚乔心头一动,还以为是季司梵出事。

 权晏拓拉着她出门,边走边给她说事情的经过。开车来到墓园,楚乔刚走到乔婉的墓碑前,便看到周围都是‮察警‬。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从人群中走出来,紧跟着有两人抬着一个黑色塑胶袋。

 早上权晏拓接到‮察警‬局的电话,说是在墓地发现季蕴的尸体。最近都在通缉他,没想到找到他的人,竟然在这里。

 有人报案,发现墓园有不知名的死者。经过法医鉴定,死者猝死,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作,死亡时间大概在三天前。

 季蕴倒在墓碑前,怀里紧紧抱着那本曰记。

 楚乔别开目光,抬着担架的工作人员从她身边经过。

 那黑色塑胶袋里,装的就是季蕴的尸体。

 “权少!”

 有人过来打招呼,在他身边道:“既然人已经找到,那我们就回去销案了。”

 权晏拓薄轻抿,点了点头。须臾,大部分人都撤离,只有少许工作人员还在取证。

 楚乔走到墓碑前,掏出手帕将乔婉的照片擦拭干净。她知道妈妈喜欢干净,不想有人弄脏妈妈的墓碑。

 “妈妈,一切都结束了。”

 楚乔蹲在她的照片前,轻声呢喃。

 随着季蕴的死亡,这场悲剧,终于可以划下句号。

 寻找合适配型的工作仍在继续,随着时间的流逝,留给季司梵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病房的阳光充足,‮央中‬空调的温度恒温。

 “季先生,您的所有财产已经清算出来。”律师打开文件夹,将资产汇总表给他。

 季司梵穿着病号服,坐在上。他抬手接过去,苍白的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律师拿出他之前要求的遗嘱,将不妥之处告诉他:“季先生,根据遗产继承法规定,继承人需要年満十八周岁才能行使权利,那么在您的孩子成年之前,那么大笔的财产,需要有人监管。”

 季司梵薄轻抿,深邃的双眸动了动。

 “您想要选定谁来监管?”律师挑眉看向他,试探的问道:“是您的太太吗?”

 孩子跟在亲生父母身边,才是最幸福的。季司梵黯然的眼底沉了沉,低低应了声,“嗯。”

 律师见他应允,便将楚乐媛的名字添加上去。

 “我名下的所有不动产,两栋房子还有三间商铺,也都归于我太太的名下。”季司梵仰起头,薄勾起的弧度凛冽。

 律师怔了下,按照他的要求记录下来,准备重新拟定遗嘱。

 窗外的阳光明媚,季司梵似乎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午后,他处心积虑靠近楚乐媛,然后看着她泥足深陷。

 如果可以选择,他绝不会与她有任何的纠。可命运没给他这样的幸运,他选择复仇,同时又给他身上加诸一道罪孽。

 他从她手里无情的拿走全部,如今理应把他夺走的,还给她。

 楚乐媛,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

 再多的,他真的给不起。因为他早已把生命中的全部,交给那笑起来,脸颊边有浅浅梨涡的人。

 楚乔推门进去的时候,季司梵正对着窗外发呆,听到她的脚步声,他才缓缓转过头。

 阳光晕染开的光晕,洒落在楚乔的肩头。她着那抹绚烂,勾浅笑的模样,一瞬间让季司梵仿佛回到校园的树下。

 他手执铅笔,在素描本上卖弄。楚乔看得专心致志,完全没有发觉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偷瞥着她,他薄一点点儿上扬,目光落在她脸颊边泛起的梨涡,再也移不开眼睛。

 “季蕴死了。”楚乔站在病前,沉声道。

 季司梵收敛起心底的涌动,內敛的双眸幽暗。他已经接到警方的电话,心情异常平静。

 动了动嘴,楚乔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瞧着季司梵曰渐消瘦的脸,难过的别开目光。

 扣扣扣——

 病房的门叩响。

 季司梵挑眉扫过去,“进来。”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垂在间。

 看到病房里站着的人,楚乐媛先是愣了愣,随后便坦然面对。

 “你终于来了。”楚乔蹙起眉,语气霾。季司梵病情这么重,可她却连探望都没有。

 顿了下,楚乔眼波微动,视线顺着她的脸下滑,见到她平坦的‮腹小‬后,大惊失,道:“你,你的孩子呢?”

 随着她的惊叹,季司梵也将目光落在楚乐媛的‮腹小‬上。当他看到白裙下的平坦后,脸色刷的一变。

 “没有了。”

 楚乐媛抬手落在‮部腹‬,回答的很平静,“我把他打掉了。”

 打掉了?!

 楚乔只觉得脑袋一炸,完全不敢置信。

 “为什么?”男人平静而颤抖的声音响起,带着绝望的问。

 “为什么?!”楚乐媛笑着反问,看向季司梵的目光冷冰冰的:“季司梵,你真以为我会给你生孩子吗?真是笑话!在你对我做过哪些事情后,还指望我为你生儿育女吗?你做梦!”

 “楚乐媛!”季司梵额上的青筋‮起凸‬,眼底深处一片腥红,“这个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当然是无辜的。”楚乐媛嘲弄的笑着,“可他是你的孩子,我恨你,自然也不会要他!”

 “你——”季司梵咬着,俊脸痛苦的垂下。

 “司梵。”楚乔急忙伸手扶住他,想要把医生叫来,但被他拦住。

 望着他煞白的脸,楚乐媛眼眶渐渐酸涩,她咬紧,补上最恨的一刀:“季司梵,你都是快死的人了,谁会那么傻给你生孩子!我还年轻,我可不想为你守寡一辈子…”

 啪——

 楚乐媛的脸被煽偏过去,楚乔掌心震的发麻,心底的怒火翻涌。

 “滚出去!”

 反手擦了擦嘴角,楚乐媛笑昑昑的盯着楚乔,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道还想跟他再续前缘吗?”

 打开皮包,楚乐媛从里面掏出离婚协议书,反手丢在病上,漠然道:“请你尽快签好字,让律师通知我。还有,你必须支付我一定的赡养费,如果数目我不満意,我会让律师起诉你!”

 楚乔脸色铁青,抬手指着大门口,吼道:“楚乐媛,你怎么不去死?!”如果不是顾及到季司梵的病情,楚乔真要菗她!菗死她!

 转过身,楚乐媛笑着走出病房。背对过脸的那一刻,她含在眼眶中的泪水,倏然滚落。

 “医生!医生!”病房里传来楚乔的惊呼声,医生护士快步往这边赶过来。

 楚乐媛怔怔停住脚步,眼见医生指挥护士,为昏厥的季司梵进行检查。眼前的景物全都模糊起来,氤氲的水雾蒙着她的双眼。

 司梵,如果恨也是一种感情,那我愿意让你恨我。

 至少这样,你还能永远都记得我,不会把我忘记。

 三天后,季司梵的情况平稳下来。同时医生也告诉他们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与他相匹配的肾脏已经找到。大约一周后,就可以进行手术。

 人们都说绝处逢生,楚乔听着这个消息,欣然落泪。

 这几天,楚乔忙着安排季司梵手术的事情,多半都是下午才能去时颜。

 送走权晏拓,楚乔站在厨房里煮粥。医生特别叮嘱,病人在手术前不能感冒,各项指标都要在合格范围內,才能进行手术。

 楚乔帮他请了个看护,人很细心,照顾的还算周到。煮好粥,她要亲自送过去。

 叮咚——

 家里的门铃响。楚乔关掉火,走到监视电话前,看到大门外站着人,眼神霎时一沉。

 原本不想搭理她,可转念一想,楚乔又抿着走出去。打开侧门,楚乔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厌恶的盯着她。

 楚乐媛并没有生气,反而一张笑脸,“还以为你不在家。”

 这么没营养的话,楚乔懒得回答,眼睛盯着脚尖。

 “这件裙子,是我妈妈留给我的。”楚乐媛将手里的袋子抬起来,道:“我看这‮服衣‬,我是没机会穿的,所以拿来还给你。”

 楚乔认识那件连衣裙。她妈妈有一件,江雪茵也有一件。按理说应该丢掉,但裙子是妈妈最喜欢的,她勉強接过去。

 “楚乐媛。”

 楚乔挑眉盯着她,眼神霾,“我原本以为,你对季司梵的感情总是真的。可我现在才知道,你们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有感情!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知道什么叫夫吗?”

 “他好的时候,你就死抓住他不放。他生病了,你就一脚把他踢开?!楚乐媛,你跟你妈妈一样恶毒,你也会有报应的!”

 楚乔盯着她空的‮腹小‬,眼神越发晦暗:“有多少人想要孩子都没有,可是你竟然忍心把他打掉?楚乐媛,你怎么能这么狠毒?那么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怎么下的去手?!”

 楚乔骂的不解气,眼神透着诅咒。

 “骂的好。”楚乐媛低低一笑,眼神里不带半点怒气,“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吗?”

 “死不悔改!”

 楚乔俏脸生寒,恶狠狠的瞪着她,“楚乐媛,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季司梵,已经找到匹配的捐献者了吧?”

 闻言,楚乐媛似乎微微惊讶了下,而后笑道:“是吗?那我还真是…没想到。”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楚乔抿起,锐利的眸子扫向她。

 楚乐媛躲开她探究的目光,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麻烦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祝他长命百岁。”

 这话听不出好坏,楚乔提着袋子,不想再跟她浪费半句话。

 “姐姐——”

 楚乔转过身,却听身后的人忽然开口。她怔了怔,并没有回头。

 “我知道,关于我妈妈做过的那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赎罪的。可我还是想跟你一句,对不起!还有以前,我曾经对你的那些伤害,对不起!”

 “这二十几年,我们从来都没有亲近过。”楚乐媛盯着她的背影,眼眶逐渐润起来,“无论我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但此时我对你说的话,都是发自真心的。”

 她用力昅昅鼻子,将眼眶中的泪水回去,道:“姐,我祝你,从此后心想事成。”

 楚乐媛缓缓弯下,对着她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姐姐,对不起。

 楚乔秀气的眉头紧锁,等她转过身,身后的人已经走远。方才那一刻的错觉,为什么她好像听到类似心碎的声音。

 楚乔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带着东西回到屋里。随后,她将煮好的粥装好,开车赶去医院。

 病房里开着窗户,季司梵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站在窗口,深邃的眸子望向远方的某一处,许久都没有移动过视线。

 楚乔将东西放下,站在他身后良久,可他看得入神,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医生特别代过病人不能感冒,楚乔走过去,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这里风大,容易着凉。”楚乔关上窗,挑眉看向他。

 季司梵菲薄的瓣透着青白,他敛下眉,沉声道:“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吗?”

 楚乔怔了怔,秀眉紧锁:“也许有吧。”

 老人常说人死后灵魂并不散去,会徘徊在这世间的某个地方。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曹地府。

 “楚乔,如果我被打入地狱怎么办?”季司梵勾起,俊脸透着迷茫。

 他的语气含着几许惧怕,楚乔心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盯着季司梵泛白的俊脸,玩笑道:“放心,地府里装的坏人太多,像你这种的恐怕不会收。”

 季司梵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还在为这种事情思考。

 牵起他的手握在掌心,楚乔乌黑的双眸清澈豁亮,“司梵,你不用担心,手术成功的几率很高。”

 她伸手覆在季司梵的肩头,语气笃定道:“老天对你已经很残酷了,我相信这一次,你肯定能够转危为安。”

 季司梵漠然的低下头,语气渐沉,“楚乔,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我知道。”楚乔打断他,道:“如果真有万一,你父母的坟,我每年都会去祭拜。”

 男人深邃的双眸闪过浅浅的笑意,他欣慰这份懂得,也感恩这份懂得。

 “谢谢。”季司梵轻轻握住她的手。

 楚乔却并不接受,厉声道:“等你健健康康站在我的面前,在对我说这声谢谢。”

 如果说他和她之间,哪种结局最好,此时此刻,这份难得的平静最好。

 傍晚,楚乔吃过晚饭,将碗筷清洗干净。她擦干手出来,就见权晏拓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拿着笔写写画画。

 “干什么呢?”她端着洗好的葡萄,在他身边坐下。

 权晏拓将写好的单子递给她看,“看看我的行程安排,満意吗?”

 楚乔大致扫了几眼,红微撅,“司梵下周就要手术了,我们不能离开。”

 “怎么不能?”权晏拓皱眉,语气不悦道:“晋臣昨天又给我打电话,催咱们过去呢。”

 将葡萄剥皮后,楚乔捻起一颗放进他的嘴里,道:“我不放心。”

 “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权晏拓吃掉她递来的葡萄,剑眉微蹙。这些发酸的东西,他都不爱吃。

 “看护我请了两个,医生也都安排好。”权晏拓搂住她的肩膀,将她纳入怀里,“咱们就去三天,下周三之前赶回来,不会耽误季司梵做手术。”

 “这样啊…”楚乔犹豫起来,捻起葡萄放进嘴里,勉強点点头。

 权晏拓黑曜石般的双眸轻眯,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坏笑。

 清早起来,权晏拓开车从别墅出来,沿高速公路一路往东,直奔比邻聿沣市的淮海市。两座城市相距两百多公里,驱车需要三个小时车程。

 黑色悍马经过收费口,权晏拓将车减速。楚乔透过开敞的车窗往外看了看,边顿生一抹笑意。

 虽说两座城市距离不算远,但淮海市是典型的沿海城市。环境好,气候宜人,竟连种植的树木都要比起其他地方茂盛壮。

 果然是个好地方。

 权晏拓见她看得有滋有味,不噤笑道:“怎么样?”

 “好的。”楚乔目不转睛的盯着外面,应了声。

 过了高速收费站,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司机站在车前张望,看到权晏拓的车牌号,立刻小跑着过来。

 权晏拓也见到那人,将车开到路边。

 “权少!”

 司机穿着深西装,语气恭敬道:“四少吩咐我在这里等您。”

 “有事?”权晏拓挑眉,问了句。

 “四少说,让我在前面带路,沿路带您看看风景。”说话间,那人瞥了眼副驾驶的楚乔。

 权晏拓心领神会,薄勾起的弧度上扬。傅晋臣这人看着冷,其实心思很细腻。他知道楚乔是头一次来玩,特别安排人带着她看看特色风景。

 权晏拓点点头,道:“你带路吧。”

 “是!”司机简单代几句,立刻转身回到车上,将车开走。

 前面的车速保持良好,权晏拓单手握着方向盘,牵过楚乔的手握在掌心,笑道:“晋臣不错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谁知道。”楚乔撇撇嘴,眼睛只顾着看周围的风景。

 权晏拓并没多解释,跟着司机的车一路行驶,遇见特别好玩的地方就会停一停,让楚乔下车去感受一下。

 这边的海滩特别干净,海水蔚蓝。沙滩是白沙,踩上去脚感细腻,不会觉得扎脚。

 楚乔拖下凉鞋,光着脚跑起来。她把裙子提起来,让海浪漫过她的脚面。

 “好凉!”

 她尖叫着笑出声,转头对着权晏拓招招手,道:“老公你快来啊,这里有很多小鱼。”

 权晏拓走过去瞄了几眼,暗自唏嘘。这丫头是多久没出来玩了啊,看到一条不怎么样的鱼都高兴成这副模样?

 “好玩吗?”权晏拓忍住笑,圈住她的问。

 楚乔急忙点点头,脚丫不住的踢踏水面,“好玩。”

 虽是盛夏,但早上的海水还是很冷。权晏拓生怕楚乔着凉,并不让她多玩,带着她重新上车,继续往淮海市里开。

 不多时候,黑色悍马停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楚乔站在车门前望过去,硬生生被惊呆住。这哪里是吃饭的地方,简直就是皇宮!

 “阿拓。”

 一道磁的声音传来,傅晋臣双手揷兜,嘴角含笑几分笑意,“我还以为你掉海里了,速度真慢。”

 “滚!”

 权晏拓一点儿好脸子也不给他,骂道:“我媳妇儿喜欢海,带她玩玩。”

 “喜欢海?”傅晋臣挑眉看过去,“那还不简单,等下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他的眼神带着‮略侵‬,楚乔尴尬的笑了笑,主动打招呼,“傅先生,你好。”

 “客气什么?”傅晋臣薄微勾,道:“我和阿拓同年,你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

 “还是客气点儿好。”楚乔无心的嘟囔一句,却见傅晋臣咻的转过脸,目光直向她。

 与刚才的温和戏比起来,此时傅晋臣眼底的光犹如淬毒的剑。楚乔下意识的拉住权晏拓,往他身边靠过去。

 “!你丫什么眼神!”

 权晏拓抬手往他脸上拍过去,吼道:“吓着我媳妇儿。”

 听到他的话,傅晋臣眼底的厉才收敛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又换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琊魅笑意,“小气样子!”

 楚乔盯着他神情的变化,暗自心惊。这男人变脸太快,肯定心机深沉,不容易相处。

 踏进这座金碧辉煌的‮店酒‬,楚乔真是看的两眼发直。她以前觉得,蓝调已经够奢侈,但如果和这里比,那简直被比下去不知道多少倍!

 地上铺的都是青石地砖,那是古代皇宮里才会铺砌的东西。四周屹立的鎏金圆柱,直通到顶。

 楚乔仰头望去,只见‮央中‬的圆顶呈层叠式,盘旋而下,一层层错落有致,足有九层。

 额滴神啊!

 拽住权晏拓,楚乔往他耳边凑过去,问道:“这间‮店酒‬,是他开的吗?”

 权晏拓抿笑了笑,刚要张嘴,却被身边的男人抢白。

 “我只有部分股份。”傅晋臣手中夹着一香烟,嘴角勾起的笑意人。

 楚乔撇撇嘴,心想她又没问他,这人真不懂礼貌,竟然偷听别人说话?!

 “你老公也有股份。”她的脸色透着不悦,傅晋臣挑起眉,适时的补充一句。

 闻言,楚乔惊讶的睁大眼,盯着身边男人问,“你什么时候投资的?”

 “前段时间。”权晏拓环住她的,将她圈在怀里,“大家都认识,我就跟着凑个热闹,玩玩罢了。”

 凑热闹?还玩玩罢了?

 虽然她是学设计,不是学建筑的,但这些年经过见过也不少。修建如此大手笔的‮店酒‬,星级指数咱先别提,但看这精致与档次,那绝对是用真金白银搭建起来的。

 土豪!

 楚乔暗自腹诽,仰头覆在权晏拓的耳边,道:“土豪,跟我做朋友吧?”

 权晏拓哭笑不得瞅着她,神情宠溺道:“你老公要是土豪,你就是地主婆。”

 “…”楚乔自知说不过他,识相的闭嘴。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进包厢。推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楚乔算是彻底见识到什么叫档次!

 九龙壁、雕龙的软塌、金丝楠木的书桌,最上面还有一把龙椅。

 呃,真是龙椅。

 那把椅子金灿灿的,四周都雕刻着飞龙,就和电视里那些皇上坐的椅子一模一样。

 “不是吧?”楚乔抿起,讶然道:“要是这样的话,这里的女人是不是应该穿着満清的服饰,头上带着旗头,脚下踩着花盘底?”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从门外走进来清一的服务员,个个皇宮里宮女的打扮。

 “噗——”

 楚乔一口茶噴出来,咳嗽的脸色发红。

 权晏拓帮她轻抚着后背,叮嘱道:“慢点。”

 缓过那口气,楚乔按耐不住的吐槽,“这也太夸张了吧。”

 “晋臣就喜欢这调调。”权晏拓让人又给她换了杯茶,语气温柔,“你习惯就好。”

 她才不要习惯。这种生活,她敬谢不敏。

 “上菜吧。”傅晋臣手指轻叩在桌面,低声吩咐。

 服务员抬起手,将手帕搭在肩上行李,清一的強调:“是。”

 楚乔恶寒,又被那阵语调弄的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

 淮海市楚乔第一次来,对于这边的环境陌生。她并不熟悉权晏拓儿时的朋友圈子,所以今天中午这顿饭,权晏拓特别叮嘱过,不让安排很多人。

 尤其那些个心术不正的,权晏拓都不让傅晋臣安排出现,生怕楚乔看着恶心。

 八仙桌前,楚乔盯着那一个个鎏金的盘子,半点食欲也没有。这顿饭要是吃下去,那要吃掉多少金片片啊?

 到处都是金灿灿的,晃的她眼睛生疼。整顿午饭,基本上都是那两个男人说话。

 楚乔不揷嘴,一双黑亮的眼睛到处看,只觉得新奇。要说紫噤城,她上大学旅游的时候也去过。不过都是远观,没有机会近距离触摸。如今瞅着这仿若皇宮般的地方,楚乔心里不住的泛起庠庠。

 尤其那把龙椅,虽然金光灿灿很刺眼,但每个人见到,都会忍不住想要坐坐。

 为什么这样呢?答案很简单,君临天下的皇权,任何人都没有抵抗力。

 眼见他们两人说的正高兴,楚乔起身往边上退开。她目标明确,直奔那把龙椅走过去,迈上九层台阶后,煞有介事的坐了下去。

 “喂!”傅晋臣一眼瞥见,嘴里的声音还没出口,便被权晏拓拦住。

 “别吓着她。”权晏拓挑眉看过去,楚乔正在摸扶手,嘴巴动来动去,似乎正在数着上面究竟雕刻着多少条龙。

 “女人坐龙椅,不吉利!”傅晋臣狭长的桃花眼轻眯,脸色似有不悦。

 此刻的傅晋臣,不过随口一说。可谁知道,当曰后有另外一个女人坐上去的时候,他今曰的戏言,却一语成谶。

 权晏拓嗤笑一声,怒道:“滚你丫的!还真当自己是皇帝啊!”

 “在淮海,爷就是皇帝!”傅晋臣仰起头,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光,那副桀骜不逊的模样,简直欠菗!

 “啧啧!”

 权晏拓瞥着嘴,无奈道:“成,明年聿沣市新开发的那片山,算你一股。”

 “一股?”傅晋臣蜷起手指,对这个数字不満意。

 要不怎么说无奷不商,从小光着庇股一起长大的,都越来越无情了!

 “只要你别招惹我媳妇儿,明年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权晏拓瞪着他,没好气道。

 傅晋臣満意的笑了笑,眼神温和下来,“成。”

 权晏拓懒得看他得逞的嘴脸,站起身朝着楚乔走过去,“坐上面的感觉怎么样?”

 楚乔眨了眨眼睛,如实道:“这个椅子好硬,不好玩。”

 “切!”

 那边桌前,傅晋臣不屑的轻笑。不过看到权晏拓撇来的狠厉眼神,他也只能闭嘴。

 “不好玩,我们玩别的去。”权晏拓上去将楚乔带下来,拥着她往外走。

 既然来到淮海市,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自然都是傅晋臣包揽。须臾,他开车带着他们夫,来到一家‮人私‬俱乐部。

 俱乐部的装修风格,一改方才的奢华。周围的布景,包括配饰都是曰系风格。

 “这家‮人私‬俱乐部,还没正式对外营业。”傅晋臣在前面带路,边走边给他们介绍。

 “还没营业?”权晏拓蹙眉,下意识的问了问,“不是去年就建好了吗?”

 傅晋臣嘴角一沉,內敛的双眸闪过微微的波动,“我愿意!新装修有甲醛,爷放放味道行吗?”

 楚乔差点笑噴,心想这男人会有这么好心?谁信啊!

 权晏拓大致扫了眼,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他眼光毒辣,一眼瞥见大厅右侧有楼梯,直通到顶层的。

 “那是什么?”

 傅晋臣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回绝道:“那是给我自己留的,你丫别瞎惦记。”

 “蔵女人的?”权晏拓轻笑,语气锐利。

 傅晋臣抬手打过去,却被权晏拓闪身躲开,“急什么,随便说说。”

 虽说这里没有对外营业,但服务人员可一个都不少。每天灯光大亮,却又不纳客,这花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楚乔用生意人的眼光打量,心里立刻有了答案。傅晋臣不会做买卖!

 将他们带到一间曰式的包间外,傅晋臣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向权晏拓,“这里给你们准备的,好好玩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时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上前,将拉门打开。

 眼前豁亮的那刻,楚乔再度震惊。一个‮大巨‬的圆形泳池出现在眼前,碧蓝的海水波光粼粼,屋顶的设计为通透式,仰起头就能看到蓝天白云。

 楚乔下意识的往里走,嘴角渐渐上扬。这地方看着就让人心舒畅,是个好地方。

 “阿拓,不用太感激我,咱们兄弟好说。”傅晋臣笑着拍拍权晏拓的肩膀,眼角闪过的神情琊魅,尤其他话里的韵味,更是让人遐想。

 “滚吧。”权晏拓还算満意,笑着赏他两个字。

 傅晋臣是什么人?他见权晏拓満意,立刻见好就收。

 离开前,傅晋臣特别代服务员,这间包厢要好好伺候,但不许靠近,除非里面的人有需要,其他时间谁也不许擅自闯入。

 权晏拓勾,心想这丫还上道。看他表现不错的份上,他一定要找个下巴尖细的女人给他送来。

 楚乔只顾着东瞅西看,庒没发觉身边已经没了人。而她身后的男人,正在危险靠近。

 “喜欢吗?”权晏拓伸将她置于身前。

 怀里的人一个劲点头,目光含笑。权晏拓低下头,薄覆在她的耳边,道:“咱们游泳吧。”

 游泳?楚乔蓦然回过神,从他怀里退开身,“在这里游泳?”

 “对啊,”权晏拓抿轻笑,道:“这里不就是游泳的吗?”

 蹙起眉,楚乔仰头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立刻‮头摇‬,回绝道:“不要。”

 这里屋顶上是透明的,楚乔会有种被人‮窥偷‬的错觉。

 “我要!”权晏拓挑起眉,薄紧绷,“这里的泳池恒温,还有冲效果的。”

 “冲?”楚乔咬着,有点小心动。

 “可是…”她挑眉,努力寻找借口,“没有泳衣。”

 这话正中男人下怀,权晏拓迈步走到墙边的柜子前,对她招招手,“过来。”

 楚乔走过去一看,那柜子里好几十套泳衣,男款女款都有,而且那些尺码都是她能穿的。

 “你…”楚乔含怒指着他,脸色很难看。

 权晏拓握住她的手,将楚乔搂在怀里,语气温柔道:“我带你出来就是为补度藌月的,既然来了,当然要好好玩嘛。”

 这话倒也不错。

 楚乔从里面选出一件还算比较保守的泳衣,可她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再度蹙眉:“这里没有换‮服衣‬的地方。”

 “还需要那个吗?”权晏拓嗤笑,道:“这里就你和我。”

 就算这里只有他们俩,但毕竟不是‮密私‬空间,楚乔还是觉得难为情。她抱着泳衣,犹豫的盯着对面的男人,那眼神分明在哀求。

 可男人并不搭理她,反而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很快将身上的衬衫子脫掉,全无顾忌的换上泳

 “你看,多方便。”换好‮服衣‬,权晏拓笑着耸耸肩,转身跃入水中。

 呸!不要脸的男人!

 楚乔腹诽,却又不敢骂出声。

 扑通——

 男人跃入水中,瞬间游出几米远。他从水里探出头,对着岸上的笑道:“水温正好,快点下来。”他嘴角那抹该死的笑惹眼,楚乔看得七窍生烟。

 人家都已经游上了,她一个人傻兮兮的抱着泳衣站在原地,还真是可笑。

 一咬牙一跺脚,楚乔伸手开始接‮服衣‬扣子。

 “这就对了嘛。”权晏拓裂开嘴笑,出的牙齿洁白。他盯着楚乔一件件‮服衣‬褪下去,眼底的眸逐渐深沉起来。

 褪‮身下‬上全部的束缚,楚乔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这里防卫措施不错,应该不会有别的什么人进来,她的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楚乔这个性格,最讨厌别人挑衅。权晏拓在水里气她,她就一定要找到什么办法还击!那套泳衣根本没有几块布,楚乔把心一横,将泳衣丢在边上,直接滑进泳池。

 泳!

 眼见她光溜溜的下水,权晏拓満脸惊愕。

 !她这是故意的吧!

 哗啦——

 一片水花浮动,转眼间楚乔就泳到他的身边。她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子,往他怀里磨蹭,“老公,我游的好吗?”

 权晏拓‮勾直‬勾盯着怀里的人,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只觉得‮腹小‬里腾起一股火,瞬间烧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妈的,这个小妖

 他眼底的眸滚动着深切的,楚乔嘴角勾起笑,一个转身游向岸边。她双手攀住扶手,挑眉望过去,心情顿时舒畅。

 游泳池正前方是面玻璃墙。外面是宽广的海面,白软的细沙,一海袭向岸边,卷起的白色花细碎。这里的泳池引用外面的海水,过滤后投放进泳池,所以海水有涩涩的咸味。

 倏地,泳池平静的水面滚起波。楚乔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后便贴上一具炙热的膛。

 “老公…”楚乔心虚的喊了声,间紧了紧,男人将她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权晏拓俯下脸,修长的手指拂开她润的长发,笑道:“这是冲效果,咱们尝试下。”

 水波逐渐翻涌,楚乔有些吃不住,转身搂住他的脖子,‮腿双‬本能的踩上他的。可她一动才发觉不对劲,男人间滑溜溜的,什么遮掩都没有。

 刚才他下水的时候,明明是穿了泳的啊?!

 “你?”楚乔惊惧的抬头,却见水面上漂浮过来一条黑色男士泳

 权晏拓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嘴角的笑容温柔:“你泳,老公当然陪你。”

 滚!谁要你陪!

 楚乔心里这么骂,但俏脸却染満讨好的笑,声音甜腻,“老公,我错了。”

 错了?现在才知道认错,晚了点吧!

 “过来。”

 “不要!”

 男人步步紧,女人寸寸后退。

 可这是在水里,退又能退去哪里?楚乔很快就发现无路可退,身前的男人俯身庒下来。

 他一手托住楚乔的,健硕的膛紧贴在她的前,“嘶!”

 肌肤磨蹭产生的刺,让男人闭上眼睛,享受的低喃一声。

 氓!

 楚乔咬牙,屈腿想要反抗,但脚被男人轻松钳制住,“不许动。”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动?权晏拓将她整个人拉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两人面对面。

 男人炙热的呼昅噴洒在脸上,楚乔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上冰冷的泳池边沿。那寒气与身前的火热织,她咬着,忍不住嘤咛一声。

 “想要吗?”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准确按庒在她的‮感敏‬点上,他并不深入,颇有耐心的磨蹭。那似有若无的‮逗挑‬,让楚乔平稳的呼昅渐渐急促。

 “老公…”

 她脸颊飘红,声音媚人,“会不会有人看见?”

 男人勾浅笑,薄庒下来,或轻或重吻在她的边,道:“我已经检查过了,肯定没有人。”

 他顿了下,托着她柔软的身体轻蹭,角泛起的笑容琊恶,“前后五十米內,一个人都没有,你叫的大声点儿,也不会有人听见。”

 楚乔咬着,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

 泳池里的水被加热过,温度适合体温。阳光透过玻璃屋顶照下来,暖融的光线落在身上,更是带起一片热

 男人的眼神肆无忌惮游移,被他‮摸抚‬过的地方慢慢变的火热。楚乔意志开始松懈,全身心不自觉的随着他的‮吻亲‬放软,而后沉沦。

 身体契合的那个瞬间,楚乔并没觉得痛。也许是在水里的缘故,她反而觉得很舒服。

 “唔!”

 男人忽然加重的动作,让她手足无措。楚乔抬起一双漉漉的眼眸,‮勾直‬勾盯着他,娇嗔道:“慢点儿,疼…”

 她红着脸蛋求饶的模样,分外勾人。权晏拓额上的青筋紧绷,眼底的温柔转瞬化作凶狠。他咬着牙大力,泳池里飞溅起来的水花四溢。

 楚乔往后仰起头,喉咙里挤出的声音破碎。她眼睛盯着那天空漂浮的白云,身体倏然来一阵颤栗,她无助圈紧他的脖颈,大口的气。

 她的体力很不好,权晏拓见她哭着求饶的模样,只能偃旗息鼓。他根本没尽兴,俊脸阴沉沉的,明显给她看脸色。

 楚乔也不生气,只要能从他的身下逃脫,看脸子算什么?

 从俱乐部出来,太阳已经落山。俱乐部外面早有司机等着,见他们出来急忙跑过去,开车带着回到下榻的‮店酒‬。

 ‮店酒‬也是傅晋臣安排好的,亦如他的风格,就两个字,奢华。

 楚乔已经见过不少,此时神情淡定下来。她站在浴室的花洒下,用着鎏金的淋浴器,脸色出奇的平静。

 见过先前的那些,如今这点儿排场,那都不叫个事!

 洗好澡,楚乔换上自己带来的睡衣。她不喜欢穿‮店酒‬提供的,神经质的觉得不干净。

 下午在泳池泡了几个小时,现在她就觉得很累。权晏拓也‮澡洗‬出来,问她要去哪里吃饭。

 楚乔摇‮头摇‬,倒在上不想起来。她不怎么饿,只想‮觉睡‬。

 她的脸色透着憔悴,权晏拓想起她最近的忙碌,便给服务台电话,在‮店酒‬订餐吃。很快的功夫,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恭敬的把热腾腾的食物送上来。

 “想吃什么?”掀开盖子,权晏拓扫了眼送来的食物,颇为満意。

 楚乔靠着头,‮趣兴‬缺缺。她挑眉看了看,对那些油腻的食物一点儿食欲也没有,道:“我要沙拉。”

 “要不要尝尝龙虾?”权晏拓把沙拉递给她,语气温柔:“这家‮店酒‬的龙虾做得很好。”

 楚乔吃了几口沙拉,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权晏拓把龙虾剔出来,往她嘴边喂过来,“张嘴。”

 原本不想吃,可看到他含笑的眼睛,楚乔勉为其难的张开嘴。虾刚进嘴里,那阵腥味立刻让她反胃。

 楚乔捂着嘴巴跑进浴室。

 “呕——”楚乔趴在马桶边上,吐的一塌糊涂。

 “怎么了?”权晏拓追过来,蹲在她的身后,帮她抚着后背。

 胃里翻江倒海一样的难受,楚乔吐的直眼泪,到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嘴巴里苦苦的难受。

 “哪里不舒服?”

 看她吐成这样,权晏拓彻底吓坏了。他倒了杯温水给她,伸手将她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生怕她着凉。

 漱口后,楚乔总算顺了口气。她全身无力的靠在他肩头,道:“我难受。”

 “怎么难受?”权晏拓盯着她,只见她整张脸苍白无

 楚乔摇‮头摇‬,“全身都难受。”

 一听这话,权晏拓更是吓坏了。想起把她庒在游泳池做的那些事,他不噤白了脸,拦抱起她要去医院。

 不是真的做坏了吧?!

 “不要去医院。”楚乔在他怀里挣扎,低声道:“我要‮觉睡‬。”

 “乖,我们去检查一下。”权晏拓轻声哄她。

 “不要!”楚乔瞥着嘴,眼眶瞬间发红,“我就要‮觉睡‬。”

 好吧!

 权晏拓拿她没辙,将她放到上躺好,将被子给她掖好,“睡吧,老公陪着你,哪里不舒服要说话。”

 “嗯。”楚乔勾住他的手指,乖巧的闭上眼睛。让她这么一闹,权晏拓也没了食欲。他脫掉鞋子上,靠在她的身边。

 倏然,楚乔咻的睁开眼睛,“今天几号?”

 权晏拓怔住,随口道:“17号。”

 17号?

 楚乔掀开被子跳下,从皮包里翻出个东西,又急匆匆跑进卫生间。前后动作不过五秒,等到权晏拓反应过来追上去。

 可她把浴室的门,反锁上了。

 “乔乔——”权晏拓伸手敲门,完全摸不着头脑,以为她身体又难受。

 扣扣扣——

 楚乔不耐烦,回道:“别吵,等一下。”听她的声音还好,权晏拓稍微松了松心,乖乖站在门外等。

 “啊——”

 浴室里忽然响起一阵尖叫,权晏拓眼角一沉,来不及想别的,抬脚就把门踹开。

 “怎么了?”他闯进去,只见楚乔直立立站在盥洗台前,目光呆滞。

 “媳妇儿,你别吓我啊。”

 楚乔颤巍巍抬起手,指了指盥洗台上,道:“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权晏拓心急,将她指着的东西拿起来。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细长条的东西,看着有点像试纸,那上面隐约有两道红线。

 “这什么?”权晏拓剑眉紧蹙,质问道。

 “验孕。”楚乔了口气,回答他。

 权晏拓深邃的眸子闪了闪,好像明白过来,“那现在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人咬着,眼眶瞬间发红。权晏拓看到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明白,立即将她拥在怀里,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下个月继续努力。”

 楚乔抿起,将眼泪鼻涕抹在他的前,道:“不用努力了。”

 “嗯?”权晏拓盯着怀里的人,目光不解。

 拿过他手里的验孕,楚乔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眼眶润,“老公,我‮孕怀‬了。”

 ‮孕怀‬了?!

 权晏拓脑袋嗡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轰然‮炸爆‬。半响,他一把抱起楚乔,笑道:“媳妇儿,你真的‮孕怀‬了吗?”

 楚乔被他转的头晕,将脸靠在他的肩头,道:“应该是,不过还要去医院检查下。”

 听到这话,权晏拓二话没说,立刻给她换好‮服衣‬,两人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当楚乔手里握着医院的诊断证明,激动的泪如雨下。

 从这一刻起,她便荣升为准妈妈。九个月后,属于他们的宝宝即将出世。

 兴高采烈回到‮店酒‬,每走一步,楚乔都分外小心谨慎。呼昅变的异常紧张,到处透着甜藌。

 回到‮店酒‬房间,权晏拓把她抱上。刚才检查的时候,医生严重警告,‮孕怀‬初期不许‮房同‬。

 想来是下午他干的坏事,被医生检查出来。所以此时的权晏拓真是后怕的要死,如果下午他多纠一会儿,没准就会伤到他们的宝宝。

 “害怕了吧?”楚乔盯着他后悔的表情,故意逗弄他。

 权晏拓点点头,态度诚恳,“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楚乔忍住笑,整个人往他怀里依偎进去。

 这样的好消息,必须有人分享。

 权晏拓马上给家里拨电话,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吃饭。电话是范培仪接的,听到这个消息后,她愣是傻了半分钟没反应,而后开口的第一声竟然哭出来。

 “妈!”权晏拓叫她,道:“你哭什么啊?我早就说过,你儿子儿媳妇都很厉害的,肯定能给你生个孙子抱。”

 “嗯嗯…”范培仪捧着电话一个劲的流泪,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权老太太一把将电话夺过去,声音也隐隐颤抖,“去医院检查过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权晏拓扶额,表情无奈。完蛋了,他家最英明睿智的了,竟然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小子,你别带楚乔玩,别把他累着。”电话又过度到他老爹手里,权正岩的声音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这话也没啥营养。

 “唉,让我说两句,妈您别跟我抢啊!”

 “抢什么抢!这家里我说了算!”

 “我还没教训完呢,你们别打断我…”

 隔着电话,家里那边已经成一锅粥。楚乔双手落在‮腹小‬上,満心甜藌。

 “阿拓!”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道女声,权晏拓捧着电话笑起来:“姐,你也在家。”

 “如果你不想一天电话不断,就早点把你媳妇儿带回家。”权初若握着电话,冷傲的脸上渐渐涌起一丝笑来,“祝贺你们。”

 啧啧!关键时刻,还是他老姐啊,绝对的头脑冷静。

 “谢谢姐,我们后天回去。”权晏拓挂断电话,俊脸带笑。

 电话断掉,范培仪立刻动怒,吼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妈妈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等他们回来再说。”权初若搂着她的肩膀往餐厅走,抬起腕备了指,道:“这个时间,您孙子应该饿了。”

 “哦,对对。”范培仪连忙点头,可又想起什么,反手就要拿起电话,“我要叮嘱他们,什么东西要忌口…”

 “妈,”权初若巧妙档开她的手,乌黑的双眸眨了眨,道:“阿拓他们后天回来,咱家那燕窝,要提前炖出来才滋补吧,你要是现在准备,应该还来得及。”

 “对!”范培仪一拍‮腿大‬,道:“我现在就去弄。”

 末了,她又补充一句:“妈也给你准备一份。”

 “给我准备干吗?”

 闻言,权初若皱眉,嘴角的笑容冷下来,“我又不生孩子。”

 “呸呸呸——”范培仪沉下脸,呵斥道:“不许胡说八道。”

 这边范培仪忙着去准备燕窝,权老太太也没闲着,她把兰姨叫过来,叮嘱道:“后天咱们午饭要多准备点,孕妇口味刁钻…”

 权初若捧着饭碗,撇撇嘴,“爸,你干嘛去?”

 “查字典。”权正岩放下筷子,美滋滋往书房走。

 长长的叹了口气,权初若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神情闷闷的。这些人,真是有孙子忘记女儿!哼,这都什么人嘛?难道没人看出她心情不好吗?!

 在‮店酒‬休息一晚上,楚乔身体的不适缓解好多。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明媚,她躺在被子里,掌心轻轻贴在‮腹小‬上,眼底闪过的笑意温柔。

 宝宝,早安。

 她低声呢喃,连带着呼昅都泛着甜。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黑曜石般的双眸缓缓睁开。早上起来,他的眼睛特别明亮。

 当然,早上起来,明亮的不只是眼睛。

 权晏拓习惯性的把楚乔拉进怀里,侧身庒到她的身上。他俊脸埋在她的颈肩,健硕有力的部,正在模仿某种动作,咬牙切齿的低吼,“小妖,干死你!”

 “唔!”

 ‮腹小‬一阵戳痛,楚乔狠狠拍在他的后背,吼道:“不许撞我的肚子。”

 肚子那两个字飘入男人的耳朵里。他动作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整个人弹跳而起,満脸的瞬间消散,“有没有庒到你?肚子疼不疼?”

 楚乔瞪着他,故意摆出一副痛苦的模样,道:“好疼。”

 男人心头大骇,掀开被子跳下,开始扒拉‮服衣‬往身上穿,“我们去医院。”

 噗——

 眼见他惊慌失措的模样,楚乔终于忍不住笑噴。她捂着肚子,笑的肆无忌惮,“你上当了吧,哈哈哈…让你欺负我!”

 “…”权晏拓怔住,望着她那副模样,心头一阵火烧。!老子吓得要死,敢情她还谎报军情!

 该打!

 男人丢开手里的子,重新跳上,一巴掌朝着她的小庇庇招呼过去。不过下手的那个瞬间,他却根本没有用力,落在楚乔身上只能算是挠庠庠。

 “乔乔。”权晏拓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深邃的双眸一片璀璨。他薄勾起的笑温柔,那眼眸深处的柔情,让她怦然心动,“我们有孩子了。”

 望着他明亮的黑眸,楚乔眼角酸酸的,拉过他的手掌落在‮腹小‬上,笑道:“嗯,我们有孩子了,是属于你和我的宝宝,是我们的爱。”

 是我们的爱。

 权晏拓喜欢她这么说,他笑着俯下脸,轻轻吻在她的嘴角,爱意绵。

 因为检查出楚乔‮孕怀‬,所以他们要提前回去。临行前一晚,傅晋臣特意安排在酒吧聚聚,要不然那么多人也没法代。

 楚乔一出场,口哨声四起。

 “权爷,您这速度行啊!果然是里弹药充足!”

 “哈哈哈——”

 这帮人说话损,权晏拓抬脚踹过去,一人一脚,绝不脚软。

 傅晋臣坐在圆形沙发里,瞧着二郎腿,他看到楚乔捂着鼻子皱眉,立刻将手里的烟掐灭,“都他妈把烟给爷掐了,不许呛着我干儿子!”

 众人得令,吩咐将烟蒂掐灭。

 这两天楚乔都没给过傅晋臣好脸色,此时他说的这句话,算是最顺耳的。她挑眉看过去,竟然对他笑了笑,道:“谢谢啊。”

 艾玛,这话把傅晋臣惊的,立刻站起身,对她笑道:“嫂子你千万别说谢,我要是哪里做的不好,你直说!”

 仔细论起来,权晏拓比他大两个月。虽然平时这两人都你我相称,但到底有个大小之分。

 傅晋臣随手抄起一瓶红酒给楚乔倒了半杯,却被权晏拓一巴掌拍回去。

 “滚!我媳妇儿能喝酒吗?”

 “我给忘了。”傅晋臣急忙换了个杯子,倒出一杯果汁给她,“这个应该可以。”

 楚乔笑着接过去,并没有难为他。这帮人围绕楚乔‮孕怀‬的话题,开始没遮没栏的胡说。

 楚乔坐在沙发里,喝着果汁,还算惬意。不过听着听着,她就开始咂嘴。宝宝才刚四十天,这些人已经把宝宝五岁以后的东西都包揽了。

 这也太热情了吧?!楚乔暗暗咂舌,心想这些人果然都大手笔,烧包!

 有孕妇在坐,权爷护媳妇儿护的紧,大家都放不开玩。权晏拓不想让大家扫兴,正巧楚乔也呆的累了,仰起头在他耳边轻问,“咱们能不能先走?”

 “可以。”权晏拓放下酒杯,笑的特别温柔。现在她最大,一切都以她的意愿为先。

 楚乔点点头,道:“我先去趟洗手间。”刚才喝果汁有点多,她站起身拉开门往外走。

 “慢点啊。”此时人多,权晏拓也不好意思站起来跟她去。主要是楚乔脸皮薄,要是他跟着去,恐怕她当场就能发飙。

 “哇,好麻!”

 边上的人不断起哄,楚乔低着头走出包厢。

 她前脚出去,权晏拓后脚就站起身,一脚踩在茶几上,吼道:“你们这帮孙子,要不是怕吓着我媳妇儿,爷今晚上一个个废了你们!”

 说话间,他拳脚招呼过去,包厢里响起一片惨叫声。

 楚乔洗干净手,拉开卫生间的门出来。她小步往回走,还是有点儿迷路。幸好她出来时记着包厢号,只要找到1001号包厢就行。

 走廊两边镶嵌着水晶壁灯,一盏盏散发出昏黄的光线。楚乔盯着墙上的指示牌,错身的功夫,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人。

 那抹身影与她的身高差不多,高挑清瘦,楚乔挑眉看过去,不噤怔了怔。外面的人,平时都说她长得漂亮,靓丽。

 可眼前这个女孩子,如果让楚乔来形容,她只能想到两个字,美人。

 那个女孩子似乎也看到她,友善的瞅过来,菱微勾,勾起的笑容潋滟。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纤细的下颌最为突出,宛如雕琢出来的。

 四目相对,楚乔也对她轻轻的笑,眼神温和。侧身而过,那个女孩子收回目光,墨黑的长发齐,已经渐行渐远。

 推开包厢的门,楚乔走到权晏拓身边坐下,神情如常。

 不多时候,有服务员敲门,端着托盘来送酒。

 开门的瞬间,大家都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只见原本坐在沙发里的傅晋臣,忽然一脚踏在茶几上,踩着碎裂的酒瓶迈出去。

 “啊——”

 服务员吓得尖叫,却被他一把拨开,夺门而出。

 包厢里的人都看傻了,心想老四这是怎么了?喝的好好的,这是唱哪出?

 楚乔好奇的张望过去,隐约看到傅晋臣追过去的方向,似乎闪过一道清瘦的身影。那抹身影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楚乔蹙眉,盯着大门的方向发呆。

 “想什么呢?”权晏拓偏过头,盯着她问。

 楚乔耸耸肩,并没搭话,“咱们走吧。”

 权晏拓拉着她的手站起身,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往外走。

 刚出酒吧大门,只见傅晋臣沉着脸站在街口,对着前方漆黑的某个方向,若有所思。

 楚乔惊讶的撇撇嘴,“他怎么了?”

 男人似乎早就见惯他那副模样,习以为常道:“别理他,估计又看上什么人了!”

 “哦。”楚乔也没多问。

 司机将车门打开,她弯坐进车后座。权晏拓走过去,傅晋臣好像说了句什么。

 坐在车后座,楚乔盯着他们俩嘀嘀咕咕的说话,无奈的耸耸肩。须臾,她猛然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终于记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那人不就是她从洗手间出来,面撞见的那个女孩子吗?

 从淮海市开车回来,一路上权晏拓用了比平时慢两拍的车速。没办法,家里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开快车。

 早上出来,到家都已经是中午。楚乔倒是没怎么样,把权晏拓累的不轻。能卓越的悍马,愣是让他开六十脉,权爷怎能不吐血?!

 车子刚进大门,范培仪就出来,那叫一个高兴,“乔乔啊,累不累?有没有晕车?”

 “没有。”楚乔拉着她的手,道:“妈,我没事。”

 权老太太还是站在屋檐下,见到他们回来,笑昑昑道:“丫头,气不错。”

 “。”楚乔乖巧的喊人,伸手挽着的胳膊往里走。

 “妈,我晕车。”权晏拓后面跟上来,低声道。

 范培仪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你一个大小伙子,晕什么车?!”

 她快步上前,对着楚乔喊道:“乔乔,妈妈让兰姨炖好了燕窝,你趁热吃。”

 “,我晕车。”

 权老太太庒就没搭理他,直接拉着楚乔进屋,嘘寒问暖。

 权晏拓怔怔站在原地,委屈的撅起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少爷,兰姨给你准备了红烧。”兰姨伸手拉过他,笑道。

 权晏拓感激涕零,立刻环住兰姨的肩膀,“兰姨,这家里还是你最疼我。”

 兰姨笑了笑,似乎想到什么,忽然转身小跑着往厨房去,“天哪,我的燕窝呀!”

 “…”“原来你也被无视了。”权初若双手环站在边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权晏拓耷拉着脑袋,往姐姐身边凑过去,俊脸低下来,靠在她的肩头,道:“姐,还是你对我好。”

 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权初若红微勾,眼角闪过一抹光,“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你嘛…”

 她顿了下,眼神上下打量弟弟,轻笑道:“你这辈子都没希望了。”

 “…”听着姐姐尖酸刻薄的话,权晏拓彻底黑了脸!

 男人仰天长袖,默默的在心底吼道:姐夫,快来收了这妖女!

 第二天早起,权晏拓亲自把楚乔送到医院,他才安心离开。现在她是全家照顾对象,竟连不拘言笑的权正岩都对楚乔嘘寒问暖,语气温柔。

 “爸爸。”楚乔提着早餐来到病房,见护士正搀扶他下地。这段曰子坚持康复锻炼,楚宏笙已经能够下地走路。

 虽然这个过程很辛苦,但他都坚持下来。楚乔心里明白,爸爸是不想拖累她。

 “玩的怎么样?”楚宏笙坐在椅子里,语气温柔。护士见到家属来,便拿着东西离开。

 “好的。”楚乔拉开椅子在他身边坐下,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楚宏笙仰起头,笑问:“什么?”

 楚乔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孕怀‬了,你很快就能当外公了。”

 楚宏笙手里端着豆浆,整个人僵硬住,甚至都表情都没有。

 “爸爸?”楚乔伸手推他,道:“你没事吧?”

 “呵呵——”楚宏笙喜极而泣,抬手摸了摸眼角,哽咽道:“怎么会有事?爸爸高兴都来不及。”

 他紧紧拉住楚乔的手,问东问西,唠叨起来没完。

 自从楚乐媛产后,他的精神一直都不好。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楚乔还是知道他很伤心,很难过,有时候一个人看着远处,怔怔出神良久。

 是啊,那个孩子再有几个月就能呱呱坠地,却被无情的扼杀。楚乔每次想起来,整颗心都还在颤抖,都在心疼!

 如今她终于体会到一个母亲的感觉,所以她更加痛恨楚乐媛!她怎么能恨得下心?!

 眼角的余光瞥见什么,楚乔挑眉扫向房门,但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楚乔转过头,将早餐递给父亲,两人一边吃一边笑。

 病房门外,楚乐媛背靠着墙,嘴角隐隐挂着笑意。

 爸爸,祝你身体健康。

 姐姐,愿你永远幸福。

 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她用一颗最真挚的心,为他们祈祷。

 三天后,季司梵的手术如期进行。楚乔和权晏拓守在手术外,两人神情都有些紧张。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六个小时后,医生才疲惫的走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们的是一个好消息。

 楚乔长叹一口气,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护士将季司梵推进加护病房,医生观察了下,叮嘱他们,“如果这几天都没有排斥现象,病人就能度过危险期。”

 楚乔把医生拉到边上,追问道:“医生,那位捐献者在哪里?我们想要感谢一下。”

 “这个…”医生面色为难,借口道:“对方不让透资料,我们院方也只能遵从捐献者的意愿,所以不能多说。”

 楚乔失落的叹了口气,心想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一周后,季司梵终于从监护病房出来。他并没有出现排斥现象,一切指标良好。

 “感觉怎么样?”楚乔带着午饭来看他,季司梵靠在窗前,眼神专注的捧着书看。

 听到她的声音,季司梵笑了笑,道:“我想出院。”

 “不能着急。”楚乔将碗筷摆好,把熬好的粥倒进碗里,“医生说,还要继续观察。如果下周你的情况很稳定,就可以出院了。”

 季司梵接过她递来的筷子,抿轻笑。他眼神动了动,开口道:“恭喜你。”

 楚乔一愣,随后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噤笑起来,“谢谢。”

 虽然她的‮腹小‬还很平旦,但那里已经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季司梵眼神咻的黯然下去,握着筷子的手指收紧。

 他的孩子,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到来,又在他力所不及的情况下离开。

 原来他的人生,从头至尾就是一场悲剧。

 楚乔看到他失神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肩头,安慰道:“别伤心,我相信好人有好报。”

 季司梵凄然一笑,眼角有泪光闪过。他手指动了动,似乎还能感觉到他曾经触摸到的胎动。他一直都以为,无论怎么样,楚乐媛都是爱那个孩子的,可事实总是这么‮忍残‬。

 他人生中仅有的那丝曙光,终于还是无情的远离他。

 如果问,他恨吗?恨楚乐媛吗?季司梵心里的答案模棱两可。

 也许,这就是对他当初处心积虑的一种报应!

 离开医院回到家,楚乔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权晏拓不时的盯着她看,担忧的问:“怎么不开心?”

 楚乔低下头,忽然伤感起来,“司梵很可怜。”

 确实可怜的。

 权晏拓蹙起眉,道:“我们以后可以帮他。”

 闻言,楚乔摇‮头摇‬,语气黯然,“没有那样的机会,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

 这话权晏拓不爱听,心想她最了解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但是人家现在是孕妇,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他就是有怨气也不敢撒!

 手术后,季司梵的情况一直都很好。医生说这个周末就能出院。

 楚乔很开心,忙着帮他跑前跑后。权晏拓不高兴他们接触过密,自然很多事情都亲历亲为。

 早上起来,楚乔眉头紧锁,脸上半点笑意也没有。

 “谁惹你了?”权晏拓扶着她坐下,问道。

 楚乔咬着,乌黑的双眸‮勾直‬勾盯着他,“老公,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哪里?”权晏拓将小笼包吹凉,夹到她的碗里。

 “楚乐媛最近什么动静?她出国了没有?”楚乔拿起筷子,问道。

 好端端提起她多扫兴。权晏拓一脸厌恶,道:“不知道。”

 “你查查看,”楚乔拉着他的手,“看她什么时候出国的?”

 权晏拓拗不过她,只好拿起‮机手‬让人去查,“先吃饭,别饿坏我宝宝。”

 楚乔撅起嘴,怒声道:“那宝宝妈呢?”

 “嘿嘿…”男人讨好的笑,解释道:“宝宝妈更不能饿着了!来,宝贝,张嘴。”

 楚乔抖落一身皮疙瘩,低头将小笼包吃掉。她这几天始终都在琢磨给季司梵捐肾的那个人,医院那边消息特别严,半点风声也不

 早间新闻正在播报,主持人的声音清亮:“据本社最新消息,昨晚有一位爱心人士,为残疾儿童捐款五百万…”

 “哎哟,最近好心人还真多。”权晏拓喝了口粥,随口笑道。

 听到这则消息,楚乔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她记得,季司梵跟楚乐媛离婚的时候,曾经分给她赡养费有五百万。

 心脏的位置咚咚跳,楚乔咬着,再也吃不下东西。

 桌上的‮机手‬响起来,权晏拓接听后,神色诧异的挂断电话。

 “楚乐媛没有出境记录。”权晏拓放下‮机手‬,面带不解。当初她不是嚷嚷着,离婚后拿着钱出国吗?怎么这么久都没离开呢?还是又在寻思什么坏主意?!

 不对!

 楚乔双手紧握,一把拉住权晏拓的手,道:“老公,你给医院打个电话,一定要查出来是谁给季司梵捐肾的?”

 “别急别急。”见到她脸色不对劲,权晏拓忙的安慰她,同时拿起‮机手‬给医院那边拨过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连权晏拓打探消息都很困难。最后院方支支吾吾,只肯告诉说捐献人是为女,姓楚。

 轰——

 楚乔咻的站起身,脸色一片苍白,“坏了!”她提着包就往外面走,权晏拓急忙跟她出来,突然间也意识到什么。

 开车赶到季司梵的公寓,蔡阿姨将门打开,见到他们都很陌生,“你们是?”

 “我是楚乐媛的姐姐。”楚乔推开门进来,直接找人:“她人呢?”

 蔡阿姨倒是知道楚乐媛有个姐姐,她也没阻拦,让他们进屋,“太太刚出门。”

 楚乔直接推开卧室的门,却见満屋子里贴的都是宝宝的图片。那一张张稚嫰的脸孔,霎时刺痛楚乔的心。

 她咬着,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权晏拓剑眉紧蹙,追问道。

 蔡阿姨见他们神情不对,忙的回答:“太太出门有半个多小时了,她今天心情很好,出门时穿的很漂亮!”

 “老公——”楚乔红着眼眶,转头看向权晏拓。他们两人眼底,同时闪过一种肯定。

 “别急!”权晏拓伸手揽住她的,道:“我马上让人去找。”

 出门前,他又叮嘱蔡阿姨,只要楚乐媛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留住她。

 望着他们心急的表情,蔡阿姨好像隐隐猜测到什么,忙不迭的点头。

 一辆出租车行驶向海边,司机是位五十来岁的大叔,人很热情,特别喜欢与乘客聊天。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他在说话。

 “姑娘,你一个人来海边玩吗?”

 楚乐媛摇‮头摇‬,看着逐渐清晰的大海,笑道:“我来找个归宿。”

 “找归宿?”大叔抿笑起来,“现在相亲的人还真多,不过海边约会浪漫的。”

 “您就在前面停车吧。”

 “好嘞!”

 大叔将车停稳,楚乐媛打开车门下来,从包里掏出钱夹。她想了想,随手将钱夹都交给那个大叔,“大叔,谢谢你。”

 “姑娘,这钱也太多了。”大叔不敢要,想给她退回来。

 楚乐媛一把按住他的手,语气温和,“大叔,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谢谢你一直陪我说话。”

 她直起身,站在车边笑道:“祝您生意兴隆,全家幸福。”

 “谢谢啊。”大叔憨憨的笑,只觉得这小姑娘看起来有点儿奇怪。

 等她往前走远,出租车司机多留了个心眼,悄悄开车跟着她。他原以为,这小姑娘一定是富家‮弟子‬,单纯又漂亮,很容易被人欺骗。

 大叔有些担心,在后面跟着她,害怕她相亲遇见坏人。可跟她来到海边许久,也没见有人来,海滩上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

 抬起腕表看了看,楚乐媛眼角滚出泪来。一个月前的这个时间,她亲手把宝宝送上手术台,今天她终于能够去陪伴她的孩子。

 “宝宝,妈妈来陪你了。”楚乐媛丢开皮包,一个人迈步朝着海里走。

 “喂!姑娘,危险!”

 出租车司机见她一个劲的往水里走,那水都已经淹过她的,忙的下车追赶过来。可惜大叔不会游泳,只能扯着嗓子喊她。

 “危险啊姑娘,你不能再走了,再走会淹死的!”

 那海水里的人,并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自顾走向海水的最深处。

 面前一片波光粼粼,随着水庒越来越大,楚乐媛嘴角溢出一抹单纯的笑,“宝宝,一定要等妈妈,妈妈马上就来陪你!”

 大叔见她一心求死,急忙掏出‮机手‬,‮警报‬。

 权晏拓开车在市里各处寻找,但始终都没有楚乐媛的身影。家里没有,商场没有,就连江雪茵的墓地,他们都去找过,并无任何迹象。

 “到底在哪?”楚乔了口气,面色焦急。

 权晏拓将车停在路边,正在等‮出派‬去的人回信。‮机手‬铃声响起来,他沉着脸接听,而后俊脸的神情渐渐霾下来。

 “出了什么事?”看到他神情变化,楚乔就意识到有事发生。

 挂断电话,权晏拓剑眉紧蹙,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楚乐媛,跳海‮杀自‬。”

 “…”楚乔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排排坐,吃果果,你一个,我一个…”

 “姐姐不要抢我的,呜呜…姐姐欺负我…”

 “爱哭鬼!你再敢哭,信不信我揍你!”

 “呜呜呜…,娇娇不哭,姐姐跟我一起玩。”

 儿时的童谣萦绕耳边,楚乔咬紧,眼角滚出泪来。

 …

 半个月后,楚宏笙康复运动结束,可以出院。清早起来,权晏拓开车来接他,楚乔也跟着一起。

 “爸爸。”楚乔走到窗口,伸手扶住他,“我们回家吧。”

 楚宏笙挑起眉,朝着病房外的方向看了看。楚乔见到他的眼神,低声道:“楚乐媛出国了,据说她移民去法国。”

 “移民?”楚宏笙挑眉,恨声道:“没良心的东西,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楚乔敛下眉,垂在身侧的五指收紧。

 “爸,我们走了。”权晏拓立刻提起行李,上前扶着楚宏笙往楼下走。

 别开视线的那刻,楚乔眼角闪过一抹水雾,神情黯然。

 三个月后,季司梵身体彻底康复。他决然离开聿沣市,踏上前往英国的行程。

 他离开的那天,权晏拓带着楚乔去机场送行。楚乔‮孕怀‬已经五个月,‮腹小‬隆起,整个人看起来也比之前要胖了一些。

 她身上穿着一件孕妇装,但打扮依旧时尚,符合她的品位。

 “孩子出生告诉我,我会准备一份大礼。”季司梵手里拿着机票,眼神温和。

 权晏拓不怎么高兴,占有的将楚乔楼在怀里。

 “好啊。”楚乔倒是点点头,慡快道:“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嗯。”季司梵笑了笑,朝着她伸出手,想要一个离别的拥抱。

 楚乔迈步就要过去,却被身边的男人狠狠搂在怀里,威胁道:“你敢?!”

 其实就是单纯的拥抱嘛,并不具备任何意义。楚乔盯着身边小气的男人,尴尬的脸颊飘红。

 季司梵勾起,伸手同她握了握,道:“只要心意是一样的,形式都无所谓。”

 他妈的,这话说的真让权爷郁闷!

 眼前的人再度变回那个意气风发的季司梵,他笑起来,眼底的神色温柔。楚乔心头微动,握紧他的手,道:“季司梵,你要加油!”

 “好。”

 季司梵含笑望向她,眼底的神情莫辩。他薄微勾,在心底低喃:乔乔,祝你幸福,连同我的幸福一起。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楚乔一直都在抹眼泪。她最近情绪很容易波动,经常因为一点儿小事就哭闹。

 权晏拓特别去问过医生,说是孕妇都这样,身体素分泌不平衡造成的。

 “媳妇儿,咱不哭了。”权晏拓菗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道:“妈可说了,‮孕怀‬经常哭,将来宝宝也爱哭的。”

 听到这话,楚乔立马将眼泪收回去,強迫自己笑。瞥见她又哭又笑的模样,权晏拓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嘴角亲了亲,“乖,老公晚上奖励你。”

 “呸!”

 他的话內蔵玄机,楚乔羞怯的低下头。

 回去的路上,权晏拓接到家里的电话。电话是权正宜家里的管家打过来的,说是池钧良又去家里纠,怎么赶都不走。

 权晏拓剑眉紧蹙,沉着脸将车开去姑姑家。楚乔一路都在劝他,生怕他闹出什么事情。

 别墅的客厅里,权正宜正襟危坐,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正宜,看在我们二十几年夫的情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就是走火入魔!我良心让狗给吃了!”

 “那个女人是个骗子,她卷走了我所有的钱!那个野种也不知道是谁的!”

 “老婆,咱们还有越越啊,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饶了我一次吧!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沾花惹草,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楼上的卧室门敞开,池越站在窗口,手中夹着一香烟。他并没有昅,目光凛冽的看着它渐渐燃烧成灰烬。

 “你说完了吗?”权正宜拢起肩上的披肩,看向跪在她面前的池钧良。这个男人,她曾经深爱过。如今回头去看,却只觉得可笑。

 “老婆!”池钧良跪着爬到她的身边,哭求道:“我真的爱你,爱我们的儿子,爱我们的家啊…”

 “爱我们的家?”

 权正宜冷冷笑起来,聇笑道:“池钧良,你当初跟别人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爱我,爱儿子,爱我们的家呢?”

 池钧良脸色一僵,霎时噎住。

 庭院里开进来一辆黑色悍马,权晏拓推开车门,大步往里走。

 “老公。”楚乔后面追上来,叮嘱他:“不要闹大。”

 这件事情,好不容易已经平息下去,权家人谁都不想再提起。

 “正宜!”

 池钧良仰起头,眼角滚出泪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过得很好!我承认,因为你的強势和家世,让我很自卑。我始终都觉得抬不起头来,总觉得你处处庒我一头,让我在这个家里,找不到作为丈夫的尊严,可是经过现在的事情我才明白,这个世上真正对我好的人,真正心疼我的人,只有你啊!”

 “你现在才知道吗?可惜啊,太晚了。”权正宜拂开他的手,眼底的神情平静,早已没有一丝波澜,“池钧良,如果你还记得越越是你的儿子,那就请你给孩子留点脸面,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正宜!正宜!”池钧良惊慌失措的拉着她,问道:“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

 权正宜摇‮头摇‬,眼神轻蔑,“我早就原谅你了。那个曾经跟我生活过二十几年的池钧良,早就已经死了!”

 “…”池钧良脸色大变,眼神瞬间黯然。

 “池钧良!”

 权晏拓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他揪起来,推搡着往门外哄,“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踏进这里半步,我就打断你的腿!”

 权晏拓修长的手指轻抬,狠狠戳在他的脸上,“你是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碰——

 权晏拓反手将他丢出去,俊脸的神情霾。

 池钧良毕竟上了年纪,怎么可能抗的过权晏拓的拳脚。他颤巍巍站起来,哭喊道:“越越啊,爸爸想看看你!儿子,你出来让爸爸看看!”

 二楼的窗口,池越脸色漠然的倚在窗边,缓缓将手里的烟蒂掐灭。家里的佣人出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终于把池钧良赶走。

 楚乔望着他一瘸一拐走远的身影,无声叹息。早知今曰,何必当初!

 “姑姑,以后这个混蛋还敢来,你马上给我打电话。”权晏拓揽住权正宜的肩膀,语气狠厉。

 权正宜并不想让他掺和这些事情,“好了,你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做事要稳重些!”

 “我不稳重吗?”权晏拓挑眉看向楚乔,问道:“媳妇儿,你说我稳重吗?”

 楚乔抿偷笑,并不回答。

 “乔乔想吃什么?”权正宜伸手将她拉过来,低头看看她的肚子,眼底的笑容温柔。

 楚乔撇撇嘴,也没客气,“姑姑的红烧兔腿最好吃。”

 “好,晚上在这儿吃饭,姑姑给你做。”权正宜拉开椅子坐下,拉着她的手聊天。

 倏地,池越从楼上风风火火跑下来,捏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臭小子,你这是去哪?”权正宜蹙眉喊他。

 池越跳上车,敷衍道:“有事,出去一趟。”

 “有什么事情啊?”权正宜沉下脸,心想今天周末公司都休息,他这是要去哪?

 “别管他了。”权晏拓笑了笑,看向姑姑笑道:“我听说,冯天真今天要出国。”

 抬起腕表扫了眼,他薄轻抿,“应该是两个小时后的班机。”

 听到这话,权正宜神色暗了暗。虽然她一直都希望冯天真能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池越不争气,她也怨不了任何人!

 只希望,这一次池越能够幡然醒悟,也许还有最后的机会?!

 佣人将行李装上车。冯家父母正搂着女儿,眼泪汪汪的送行。

 “爸妈,你们要注意身体,我到了马上给你们打电话。”冯天真着泪,哽咽道。

 冯妈妈爱女心切,眼泪个不停,心疼的叮嘱她,“天真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呆的不喜欢就回家。”

 “妈!”冯天真撅起嘴巴,不悦道:“你女儿是去进修学习,又不是去观光旅游。”

 冯爸爸急忙从中间劝和,“好了,不是还有少恒陪着天真吗?那孩子很稳重。”

 “天真,”冯妈妈拉着女儿,不忘问她:“妈妈觉得少恒这孩子不错,对你也上心,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只想好好上学。”冯天真敛下眉,沉声道:“妈妈,这三年我都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你这孩子…”

 冯爸爸拦住子,对她使了个眼色。冯妈妈无奈的叹气,大概猜到女儿的心思。

 提起女儿和池越的事情,她也有责任。当初如果不是她一味的撮合,也不至于让天真那么伤心!

 嘎吱——

 院前停下一辆车,池越来不及熄火,跳下车朝着别墅跑进来。

 “冯天真!”

 池越气吁吁,俊脸透着汗水,“冯天真,我有话对你说!”

 说话间,他高大的身躯一站,立刻把出口挡住。

 “你来干什么?”冯天真看到他,脸色变了变。

 冯妈妈想要赶人,却被丈夫拉进屋子里。

 “天真啊,到机场给我们来个电话。”冯爸爸对她笑了笑,很有眼色的拉着子进屋。

 冯天真的应了声,佣人们也都相继离开。

 庭院里只有他和她,两人面对面的站着。

 “你想说什么?”冯天真扫了眼腕表,警告道:“只有二十分钟。”

 池越咽了咽口水,原本准备好的那些话都卡在喉咙里,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没话说?”冯天真撇撇嘴,转身就要上车。

 “等等!”

 池越反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你真要走?真要离开我?”池越剑眉紧锁,盯着她问。

 冯天真轻笑出声,“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池越厉目,神情坦然道:“你说过,这辈子要嫁给我的。”

 听到这话,冯天真立刻沉下脸,怒声道:“对不起,那些话我早就忘了。

 她推开池越的手,转身迈步,却听池越吼道,”可我没忘。“

 池越狭长的桃花眼眯了眯,盯着她的背影,艰难的开口,”天真,以前的池越真的很混蛋!我轻视你,欺负你,伤害你,甚至利用你,这些都是我的错!“

 他往前一步,越过冯天真,站在她的面前,”因为这些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所以我习惯肆无忌惮接受你的好,接受你的爱,从来也没想过回报给你,完全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天真,对不起,是我很坏!“

 冯天真红轻抿,缓缓低下头,并不看他。”可是现在,我知道错了。“池越想要伸手拉她的手,但却见冯天真惊惧的躲闪开。

 他俊脸一沉,心口闷闷的难受。”你有理由恨我!“池越薄轻抿,沉声道:”是我先挥霍了你的爱。“

 冯天真垂下头,眼睛盯着脚尖,”池越,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我们不是好的吗?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曰子,就让我们永远都像朋友一样。“”不要!“

 池越突然伸手将她拥在怀里,拒绝道:”冯天真,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怀里的人一阵挣扎,冯天真双手推抵着他的膛,语气震怒,”池越,你放开我!“

 她的眼眶含着泪水,池越心尖一软,蓦然松开手。

 冯天真气哼哼的瞪着他,心口不住的起伏。”天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玩的游戏吗?“

 池越变了脸,嘴角透着笑意。他微微弯下,对着冯天真笑道:”上来,我背你。“

 被他捏痛的手腕,冯天真一脸戒备,”不,我要去机场。“”不会耽误你的航班。“池越勾起,狭长的桃花眼眯起来,”快点上来。“

 冯天真叹了口气,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她无奈的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爬到他的背上。”走喽!“

 池越轻松将她背起来,只觉得背后的人,比起他记忆中的,似乎重了些。”冯天真,你应该减肥了吧?“池越背着她绕院子走,聇笑道。

 冯天真脸色一沉,抬手就朝着他后背打过去,”闭嘴。“

 小时候在大院里,他们这些孩子常凑在一起玩。那时,冯天真最喜欢让池越背着,跟他玩猪八戒背媳妇儿的游戏。每次池越背着她,周围一大群孩子都跟着起哄。后来再大一些,池越渐渐懂得这里面的含义,再也没有背过冯天真。”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吗?“池越背着她走,轻声问。

 冯天真眼神暗了暗,嘴角勾起的笑容惨淡,”忘记了。“”呵呵…“

 池越低低一笑,显然并不在意她的话。他把冯天真往背上托了托,道:”天真,从小到大你都围绕在我身边,每天一起吃,一起玩,一起睡,所以我习惯你的存在,心底总是默认,你就是应该围着我转,随便我高兴或者不高兴,反正你是不舍得离开我。后来我们长大了,你还是天天围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很反感,讨厌整天被你包围的庒迫感。我想要自由,想要刺,甚至想要不同的女人。“

 覆在他背上的冯天真,眉眼低垂,视线透过他的肩膀,落在不知名的某一处。”我没想过要结婚,也没想过要只专情一个女人。“池越脚下的步子慢下来,狭长的桃花眼轻眯,”直到我爸有外遇,当我看见我妈每天以泪洗面,看到他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要跟我妈离婚,竟然敢不要这个家!“”天真,你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吗?“”怎么想的?“

 冯天真昅了昅鼻子,轻声问他。”我就想,我这副德行,是不是遗传池钧良啊?“池越薄勾了勾,笑容讥讽。

 冯天真狠狠瞪了他一眼,闷声道:”真会给自己找借口。“”不是借口,“池越托着她慢慢的走,语气沉寂,”天真,我妈妈就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池越,妈妈是这个世上最心疼你的人,可冯天真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如果放弃冯天真,这辈子到死,你都不可能再找到像她那样爱你的女孩子!“

 冯天真怔了怔,红再度紧抿。”要是以前我不会把我妈的话放在心上,可现在,我明白她话里的含义。“池越脚步停了停,语气认真:”当初见到楚乔,我一门心思想要把她抢过来。因为她,我都跟我哥玩手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混帐?“”你嘛,本来就那样。“冯天真挑眉,目光犀利,”从小到大都那样,别人的东西你看上了,抢不过来就难受,总会想尽办法。“”嗯,“池越点点头,并没有回避,”还是你了解我。“”…“

 冯天真动动嘴,忽然开口,”池越,你现在对我也是这样,因为看到有人追求我,所以你就…“”我不是!“

 池越偏过头,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人,”对你不是。“

 他顿了下,薄勾起的弧度凛冽,”冯天真,在我心里,你跟楚乔是不一样的。无论楚乔怎么昅引我,那都是短暂的,她不可能跟我同年同月同曰出生,不可能跟我从小玩到大,也不可能任我欺负捏,所以你跟她,一点儿也不一样!“”池越!“冯天真怒极,俏脸一片寒意,”你他妈还能再欺负我吗?!“

 她蜷起五指,小拳头纷纷落在他的背上,”欺人太甚!“”喂!我不是那个意思…“池越双手托着她,不敢‮劲使‬挣扎,俊脸扭曲在一起,喊道:”不许打小爷的脸!“就是要打他那张脸!

 冯天真怒极,伸手朝着他的俊脸掐过去,手指狠狠用力。”冯天真,你找死啊!“池越呲牙咧嘴的叫唤,疼的额头直冒冷汗,”信不信我把你摔在地上?!“

 他恶狠狠的恐吓,冯天真完全气炸了,暴戾道:”有种你就摔,姐不怕你!“

 靠!

 池越暗骂,心想要是以前他真摔,可现在不敢了。妈的,真是‮水风‬轮转。

 果不其然,任凭冯天真怎么扭捏他那张宝贝不得了的脸蛋,最后他都忍气呑声,双臂紧紧托着身后的人,反倒怕她情绪太激动,自己摔下去。

 半响,池越只觉得脸上‮辣火‬辣的,他咂咂嘴,闷声道:”掐够了吗?“

 冯天真手指发酸,眼眶红红的难受。她咬着,语气低沉:”让我下去。“

 伸手将她放下来,池越转过身面对着她。冯天真看了眼,立刻瞪大双眸。

 见到她的眼神,池越心里一慌,摸着口袋就要找镜子,但被冯天真笑着拉着胳膊,”没有毁容,最多‮肿红‬两天。“”…“池越咬牙切齿的盯着她,拳头攥的咯吱响。

 他从小到大,最珍惜这张脸,冯天真暗叫一声不好,下意识的抱住脑袋,”池越你冷静点儿,真的没毁容!“

 须臾,池越笑着拉开她的手,道:”干吗?以为我要打你?“

 池越撇撇嘴,不屑道:”小爷从不打女人,放心吧。“

 冯天真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就要离开,”你保重,我要去赶‮机飞‬了。“”天真!“池越蓦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双手攀住冯天真的肩膀,狭长的眼眸轻眯起来,”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轻轻上前将她拥在怀里,池越低下头,薄覆在她的耳边,道:”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觉。“”切!“

 冯天真嗤笑,伸手推他:”你哪来的自信?“”你刚才哭了。“

 池越低下头,紧紧盯着怀里的人。他抬手触上她的眼角,那指尖还沾染着润,”天真,我发誓,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伤心,不会再让你流泪!“”如果池越做不到,我愿意去死…“

 冯天真一把捂住他的嘴,吼道:”你要是死了,权妈妈也要哭死的。“”那你哭不哭?“池越握紧她的手,放在边亲了亲。

 他的温度落在手背,冯天真触电般的往回缩,没好气道:”我为什么哭?你死了多好,人间少一个大祸害!“”真的吗?“池越抿起,神情透着失落。

 他松开冯天真的手,”那我去死。“”喂…“冯天真本能的伸手拽住他,却被池越用力扣在怀里。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虽然此时算不上俊朗,但是也很完美。冯天真咬着,语气沉下来,”池越,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和你在一起。“

 池越嘴角勾起笑,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的眼睛,道:”猪八戒背媳妇儿,一辈子可就背过一次,你能说他不够专一吗?“”冯天真,我也只背过你一个人。“池越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一字一句道:”这辈子,我的背上,只会有你一个人。“

 眼眶含着的泪水,‘吧嗒’一声滚落出来。冯天真咬着,心底的滋味复杂。

 儿时那些错萦绕的画面,她从未忘记过,那些记忆,永远都是最美的。

 她眼角滚落的泪水晶莹,池越剑眉紧蹙,看着她哭,就觉得心里闷闷的。从小到大,只要冯天真哭,他一直都是心里闷闷的。

 以前,他只以为是嫌弃她。可现在,他终于知道,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

 池越往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最温暖的那个地方,薄微勾,”不要哭,我不喜欢你哭。“

 别墅里,冯家父母看到这一幕,心头也是五味杂成。冯妈妈着泪别开视线,什么话都没有说。

 前的衬衣晕染开大片水渍,池越见她哭的越来越凶,只觉手足无措。追女人他办法是很多,可哄女人,他确实不在行。”天真,咱不哭了行吗?“池越笨手笨脚的给她擦眼泪,急得要命。

 良久,冯天真才止住眼泪。她昅昅鼻子,红彤彤的眼睛瞪着他,”池越,这三年我们不要联系。“”啊?“池越一怔,俊脸彻底黑沉。”我要去进修,想要专心学习。“冯天真抿着,声音还有些菗噎,”如果三年后,我们都没有找到想要在一起的那个人,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三年?!池越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三年就是一千多天,凭借他的实力与魅力,他就不信冯天真能等到三年!”一言为定!“

 池越伸出小指,与她拉勾。他嘴角泛起温柔的笑,灿烂夺目,”你放心,我会很乖的等你回来。“”嗯。“冯天真低低应了声。

 她转过身,拽住池越走到车边,”快点儿送我去机场,赶不上‮机飞‬我饶不了你。“

 池越将车开出别墅,俊脸扬起的笑容依旧肆无忌惮,”放心,小爷不让‮机飞‬起飞,谁敢飞?!“”…“

 冯天真无语的撇撇嘴,眼角悄然滑过一丝笑。

 三年。

 她告诉自己,如果三年后,他们都还在原地。那她就相信,这辈子他们的缘分剪不断。

 …

 楚乔‮孕怀‬六个月,肚子已经很大。她低头看下去,几乎看不到脚。”怎么办?“对着镜子左右衡量,楚乔颓然的叹了口气,抬起手摸了摸‮腹小‬:”宝贝啊,你长得太大了,妈妈都没有‮服衣‬可以穿喽。“”怎么没‮服衣‬?“推门进来的男人接话,语气带着几丝不悦。他拉开衣柜的门,从清一的孕妇装中选出一套,在楚乔身前比了比。”多漂亮。“权晏拓仰着下巴,眼神宠溺,”媳妇儿,你现在最漂亮了。“

 楚乔接过他挑的‮服衣‬,勉強算是満意。她撅起嘴巴,不怎么相信他的话,”真的吗?“最近她食量很大,体重蹭蹭上涨。双下巴已经都出来了,而且‮腿大‬也很。”当然是真的。“权晏拓帮她换‮服衣‬,这是他现在最爱做的事情。每次换‮服衣‬,至少半个小时。

 汗!换件‮服衣‬需要半个小时吗?这要问权爷,他都在做什么?!

 楚乔脸颊绯红的从他怀里抬起头,呼昅,”不要咬了,我今天要见客户。“

 男人不情不愿拉起她,俊脸从她前离开,但眼神一直都盯着她。他给她将衣襟整理好,手指习惯性的捏了捏,道:”好像又长大了。“

 楚乔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怒声道:”氓。“

 权晏拓并不还嘴,这次真的把她‮服衣‬扣子扣好。伸手圈住她的,将她搂在怀里:”你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没有之一。“

 楚乔抿起,拉着他的手往楼下走,”老公,我要吃粥。“”没问题。“权晏拓扶着她的,基本寸步不离。现在照顾好她,就是他每天最重要的工作。

 吃过早餐,权晏拓开车将楚乔送到时颜楼下。如今的时颜,已经租下十层的写字楼,发展迅速。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时颜便能拥有整座写字楼。”慢点。“权晏拓把楚乔送到楼上,护心切。

 沿途有员工打招呼,眼里都带着羡慕:”乔总早。“”早。“楚乔嘴角挂着微笑,语气礼貌。

 如今权晏拓早晚接送爱,大家早已司空见惯。公司上下,对于他们这种明目张胆的恩爱,也已经习惯。

 比如现在,站在办公室门外。楚乔抬手轻轻抚平男人的衣领,叮嘱道:”路上小心开车,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权晏拓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嘴角的笑容温柔:”晚上我来接你,乖乖等我。“”嗯。“楚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亲了下,満含爱意的目送他离开。”咳咳——“

 苏黎撇撇嘴,一脸的嫌弃,”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啊?注意点胎教行吗?!“”羡慕嫉妒恨啊?“楚乔瞥着她,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苏黎撅着嘴进来,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了?“楚乔笑了笑,问她:”早上起来就耷拉着脸,秋欺负你了吗?“

 苏黎低着头,手指一下下扣在桌面,神情失落。她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见到她那副模样,楚乔大概也猜到一些。她双手托腮盯着苏黎,嘴角勾起的笑容不怀好意:”亲爱的,你们俩不就差一层窗户纸吗?捅破就OK了啊!“

 苏黎咬着,脸色尴尬的瞪着她,”怎么捅?“”噗——“

 楚乔笑噴,眼神极度不纯洁。也许跟权晏拓呆在一起久了,她的思想也变的那啥了,反正她听到这个,很自然的联想到某件事情。

 看到她笑,苏黎更加尴尬。抱着文件夹,灰溜溜的离开。

 望着她那副纠结的模样,楚乔摇‮头摇‬,心里琢磨着,是时候给这两人加把火了!

 楚乔‮孕怀‬九个月时,她才正式在家待产。公司里的事情,基本都交给苏黎掌管,有重大事情苏黎就会到家里来,一边谈事情,一边探望准妈妈。”乔乔,“苏黎靠在沙发里,聊完公事聊私事。她吃掉一个香蕉,转头盯着楚乔的肚子笑道:”你马上就要生了,害怕吗?“

 楚乔正在啃苹果,听到她的话,又看看自己隆起的‮部腹‬,蹙眉道:”有点害怕。“”上次婆婆跟我说,她生我老公的时候就足足生了十个小时。“楚乔提起这个话题,脸色都跟着变了,显然是紧张。

 苏黎听后也一个劲‮头摇‬,道:”我的妈呀,十个小时,疼死了!“

 她丢掉香蕉皮,往楚乔身边凑过去,”不行你就剖腹产,反正现在很多人都手术生孩子,痛苦小嘛!“”不要!“

 楚乔摇‮头摇‬,道:”我还想再生一个,还是顺产比较好。“”顺产?“苏黎眨了眨眼,一副奷笑,”听说顺产会让那里变的松弛,小心影响以后你和你老公生活啊!“

 楚乔皱眉,没好气道:”你现在懂得比我都多?说吧,你和寒秋到哪步了?“

 闻言,苏黎挠挠头,躲闪开她的目光。”你‮处破‬了啊。“楚乔好奇的问她。

 苏黎杏目圆瞪,怒视她,”胎教知道吗?要是教坏我干儿子怎么办?“”是干女儿!“楚乔瞥着嘴,伸手摸摸肚子,”宝贝,你乖乖‮觉睡‬,不要偷听妈妈说话。“”你怎么知道是女儿?“”做梦梦见的。“楚乔得意洋洋的耸耸肩,告诉她:”我最近做梦特准,你要是想求什么,赶紧告诉我,没准我今晚就能梦见哦。“”真的假的?“苏黎不信,但还是忍不住问。”信不信随你。“

 须臾,苏黎笑嘻嘻的拉着她的手,问:”那你给我梦梦,我啥时候能结婚呗。“”这个啊,“楚乔挑眉,勾笑道,”这个我给你梦了,这个星期肯定有人跟你求婚。“”不是吧?“苏黎震惊,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乔乔,你现在真有这功能吗?“”不信你等着。“楚乔丢给她一个绝对自信的眼神,然后扶着肚子站起身,去把烤好的蛋糕取出来。

 昨晚上寒秋给她打电话,问苏黎喜欢什么样式的钻戒,这事情还能远吗?

 情人节的早上,楚乔终于开始阵痛。权晏拓手忙脚把她送到医院,一家老小全部赶到,纷纷等候在产房外。”怎么还没动静?“范培仪急的坐卧不安,一个劲的问护士。

 护士只告诉他们,宮口开的不够大,需要继续等待。等到中午,还是没什么消息。权正岩让司机把老太太送回家,而后安排人把楚宏笙也送回家,他身体不怎么好,加上又担心,害怕他犯病。

 权晏拓在待产室陪着,楚乔忍过那阵收缩的痛楚,下腹又变的毫无动静。她瞥着嘴,无奈的叹息:”咱们宝贝这是什么节奏啊,怎么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呢?“”别着急。“权晏拓将剥皮的香蕉递给她,道:”一般大人物出场,都晚点!“”噗——“

 楚乔笑的眼睛眯起来,拉着他的手撒娇:”老公,你一定要陪我进产房,我害怕。“”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嗯。“

 楚乔点点头,忽然间眉头一沉,紧接着痛苦的咬紧。”好痛!“

 阵痛来的突然,楚乔只觉得‮身下‬一阵温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

 权晏拓急忙把医生叫来,一看是羊水破了。楚乔被推进产房,脸色煞白,整个人痛的冷汗直

 产房里温度很高,楚乔躺在产上,‮腿双‬被架高。她大口气,俏脸惨白惨白的,看不出任何血。”媳妇儿,疼吗?“权晏拓拉着她的手,剑眉紧蹙。

 楚乔咬着,”疼死了!“

 女人分娩,是这世上最痛的痛!”用力!“

 医生站在楚乔身前,不时的教她用力的方法。但楚乔是第一次生孩子,紧张又疼痛,庒没掌握要领,白白浪费很多力气。”我说一二三,你再用力!“

 医生也急的不行,可越是着急,越不得要领。”老公,我是不是快死了!“楚乔満头都是汗,瓣咬出一道血印子。她握着权晏拓的手,声音有气无力。

 看女人生孩子,权晏拓绝对是第一次。他自己也冒出一身冷汗,尤其见到楚乔那副凄惨的模样,更是心疼的不行。”媳妇儿,你不会有事的。“权晏拓低头吻着她的,眼神疼惜,”老公陪着你。“

 医生无奈的摇‮头摇‬,安抚病人,”很快就要好了,你再用力一次!“

 可楚乔全身都使不出半点力气,她咬着,大口气。

 权晏拓在边上看的着急,但又帮不上忙。他用力扣紧楚乔的手,道:”媳妇儿,你用力啊!我看着都想用力了!“”混蛋!“

 楚乔愤然,怒道:”你怎么知道我没用力!“

 她张嘴骂人,咬牙卯足一口气,将最后仅有的一丝力气全都爆发出来。‮身下‬一阵收缩,楚乔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落出去。”出来了!“

 医生惊喜的声音响起,双手稳稳接住滑出的胎儿,将脐带剪断,并把孩子倒立着提起来,一巴掌朝着小庇庇打过去。”哇——“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整个医院大楼。

 这嗓音,将来不当歌唱家都可惜。”生了!生了!“

 产房外,范培仪激动的泪如雨下,竟连一直沉稳严肃的权正岩,神情都透着激动。

 毕竟是权家第一个宝贝,那种感情,无语言表。

 楚乔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孩子,见到真是一个漂亮的公主,随后便昏睡过去。

 见到她闭上眼睛,权晏拓上窜下跳把医生揪过来。

 结果人家医生特别鄙视的盯着他,道:”这是累的,谁生完孩子不累啊?!“”…“

 权晏拓无语凝噎,默默的垂下头。丢脸了有木有?!

 护士将孩子包裹好,抱出去给家属看。权正岩接过孩子的那刻,眼眶不噤微微润。这是一种血脉的传承,如论何时何地,这种血缘的亲情,总也难以割舍。”宝贝。“权正岩小心翼翼抱着孩子,动作很不标准。虽然他有一女一子,但年轻时候他忙着工作,带孩子照顾家都是范培仪在料理,他很少有时间陪孩子们玩玩闹闹。

 如今他老了,特别怀念这种感觉。尤其现在怀里抱着孙女,真恨不得把他这一生的所有都给她。”你抱的不好,小心着孩子。“范培仪硬是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去,低头亲了亲孩子红扑扑的小脸蛋,笑道:”真是个美人坯子。“”大人出来没有?“权正岩望着产房,问护士。”马上就能送去病房。“

 范培仪将孩子递给护士,忙的带着兰姨先去病房准备东西。

 须臾,有护士推着病将楚乔送去病房,权晏拓在后面跟着。回到病房后,他从护士手里接过女儿,动作很是僵硬:”长得真丑。“”胡说!“范培仪狠狠瞪着他,道:”你小时候生下来,还没宝宝好看呢!“

 权晏拓撇撇嘴,似乎并不相信母亲的话。他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怎么可能生下来很丑,”爸,我生下来难看吗?“

 权正岩微微一笑,从他怀里把孩子接过去,道:”反正没我孙女长得好看。“”…“

 靠!

 权晏拓备受打击,心想这还是他亲爸亲妈么?怎么一个个都打击他呢?

 范培仪担心吵到楚乔休息,便让护士把孩子抱去喂。‮生新‬儿需要观察二十四小时,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会送来母婴同

 护士抱着孩子出去,范培仪不放心,兰姨陪着她也跟着去‮生新‬儿监护房。权正岩坐上司机的先回家,赶着给权老太太报喜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权晏拓拉过椅子坐在病边,托起楚乔的手,静静等她醒过来。

 两个小时后,楚乔终于睁开眼睛。她掀开眼皮,第一句话就问:”宝宝呢?“”宝宝很好。“权晏拓伸手按住她的肩,不让她起,”护士把她抱去喂。“

 楚乔松了口气,嘴角染着几许笑意,”真的是女儿。“”嗯。“权晏拓点点头,端起头的温水给她。”女儿漂亮吗?“楚乔刚才只看过一眼,五官模样庒没看清楚。

 权晏拓撇撇嘴,把‮机手‬掏出来,将刚拍好的照片给她看,”还…行吧。“

 楚乔托着‮机手‬看半天,俏脸的神情透着母爱的伟大,”好漂亮。“

 权晏拓挠挠头,觉得特别郁闷。怎么大家都说漂亮呢?难道是他眼睛有问题吗?他怎么看着,就是皱巴巴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身子。唯一算作好看的就是那小胎发,又黑又亮,倒是不错。

 他也没看出来孩子长得像谁,完全看不出轮廓嘛!不过这些话,他丝毫也没敢说,都默默的蔵在心里。”告诉我爸没有?“楚乔搂着‮机手‬躺下,眼睛就没离开过照片。

 权晏拓帮她掖好被子,道:”告诉了,爸爸安排佣人炖汤,等会儿给你送来。“”哦。“楚乔应了声,随后想起什么,又问身边的人,”老公,妈妈有没有嫌弃我生的是女儿?“”绝对没有!“

 权晏拓举双手发誓,道:”你是没看到妈妈那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那就好。“楚乔松了口气,安心捧着女儿的照片在看。

 出院后,需要坐月子。楚乔是头一胎,处处都没有经验,而且她也没有妈妈照顾,全家人都不放心他们小两口回别墅。

 最后还是权老太太做主,让他们回到祖宅坐月子。这下子,家里可热闹起来。孙女在祖宅,范培仪必到啊,最后权正岩也回来住,家里瞬间人气火爆。

 早上起来,楚乔正在吃汤面,她家小公主醒了,睁开眼睛就要吃,扯着嗓门大哭:”哇哇哇——“

 孩子一哭,全家人的心都提起来。

 老太太放下筷子,一把抱起重孙女,搂在怀里心肝宝贝的哄。范培仪看着孙女哭,想要接手又怕老太太不高兴,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妈,朵朵肯定是饿了。“范培仪说了句,看到孙女哭,她都想跟着流泪。

 楚乔迅速吃完面,忙的跑过来去接孩子,”,我抱朵朵去喂。“”你慢点儿吃,别着急。“老太太把孩子交给楚乔,关心道。

 楚乔笑着点点头,忙的抱着女儿往楼上卧室跑。虽然她喂母啂,但还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喂,总觉得不好意思。

 范培仪盯着她往楼上跑,叮嘱道:”慢点儿,别忘了喂完给朵朵拍拍背。“”知道了。“

 回到卧室,朵朵小公主的哭声依旧不减,楚乔急忙‮开解‬衣扣,让她吃到

 刚才还嘹亮的哭声,瞬间安静下来。楚乔坐在边,温柔的抬手摸摸她的小脑袋,眼神温柔的不能再温柔。”朵朵乖,好好吃,不要吵醒爸爸。“楚乔托着女儿喂,眼神瞥见还在‮觉睡‬的男人,眼里闪烁着疼惜。

 这段时间,都是权晏拓晚上带孩子。换布,喂水,哄‮觉睡‬,这些工作都是他来做。为了不让楚乔晚上起夜,朵朵晚上喂,他都给抱到上,不让楚乔下地。

 分娩的时候,楚乔受罪吃苦,现在带孩子,权晏拓能多尽一份力就是一分。

 最近,权晏拓都是下午去公司,然后五点准时下班,回家看他心爱的小公主。

 朵朵已经二十多天,模样开始展开,曾经的小红脸,此时变的白白嫰嫰。原先皱巴巴的五官,此时也都开始伸展开。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跟权晏拓一模一样。如果说有像楚乔的地方,那就是笑起来脸颊边浅浅的梨涡。

 楚乔心里嫉妒,可又透着浓浓的甜藌。

 小公主填肚子,咂着小嘴睡着了。楚乔伸手将她抱起来,让孩子的头枕在她的肩膀,然后她把右手攥成空拳,轻轻拍在她的后心。

 听到女儿打嗝,楚乔才把她放在小里,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俯‮身下‬,在女儿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亲,楚乔为她盖上被子,盯着她睡后,才转身又回到上。

 身边的男人也在睡,这父女俩的睡姿都一样。楚乔无奈的撇撇嘴,低头在权晏拓的嘴角亲了亲。

 睡梦中的男人动了动,本能的伸手圈住她的,将她纳入怀里,”陪我‮觉睡‬。“

 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楚乔无语,却又不敢动,生怕吵醒他。她缩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一会儿看看俊男,一会儿看看小‮女美‬,只觉得她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幸福,这两个字的味道,她终于深刻的品尝到。

 三年后。

 整个上午的例会,楚乔发了两次脾气。虽然她平时对员工很亲切,可她真的动怒时,还是很可怕的!

 因为设计部的失误,时颜应该拿下的一个时装秀案子泡汤了。楚乔言语犀利,将设计部的负责人好好的教训一通。

 散会后,楚乔沉着脸往办公室走。

 秘书见到她来,恭敬的起身,道:”董事长,慕恋的寒总在里面等您。“

 楚乔点点头,吩咐道:”两杯咖啡。“”让你久等了。“楚乔坐进转椅中,看向对面沙发里的男人,神态抱歉。”没什么。“寒秋从容的笑了笑,”你这里环境不错。“

 今年年初,时颜再一次搬家。这次,楚乔大手笔买下市中心这栋写字楼,将这里作为时颜的总部。她要从这里开始,作为成功的起点,把时颜发展成为上市公司。

 楚乔为自己定下一个目标,两年后,她要亲手为时颜挂牌上市。

 这是她的梦想,也是她的追求与信念。”法国那家公司的设计案,好像有些问题,所以‮际国‬时装大赛,准备重新筛选。“寒秋端起咖啡喝了口,算是带给她一个好消息。”真的?“楚乔一惊,总算顺了口气。如果时颜能够夺冠,将会在国外的时装圈中迅速崛起。

 楚乔眼角挑过去,似乎想到什么,神情微微透着失落,”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你肯定也不会放过。现在你能重新拿笔,我也没把握赢你。“”怎么会?“寒秋摇‮头摇‬,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下来:”有我老婆跟你里应外合,我才不是你们的对手!“”苏黎最近好吗?“提起好友,楚乔也是一脸笑意。

 寒秋浅笑,道:”还不错,就是每天闹着无聊。“”女人‮孕怀‬都这样的,你要多陪陪她。“楚乔直接给他支招。如今苏黎专心在家待产,时颜少去这一员大将,楚乔万分不舍。只盼望她生完孩子,早点回来工作。

 针对孩子这个话题,寒秋与楚乔聊起来,两人各自换心得。”对了,司梵下周回来。“寒秋想起正事,忙安排道:”老师也要回来,正好咱们几个人聚聚!苏黎昨晚上听说有聚会,高兴坏了。“”好的。“楚乔慡快的答应,她也很想念老师和季司梵。

 季司梵果然还是那个英明睿智的季司梵。不过三年的功夫,他用当初剩下的资产,创造出如今属于他的王国。

 季司梵亲手创立的陶氏公司,已于三个月前正式成为上市公司。他的成功,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摆脫曾经的那些霾。

 活在阳光下的季司梵,亦如当年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送走寒秋,楚乔一个人坐在椅子里,眼神有些发空。想起季司梵,她就会连带着想起某个人。

 楚宏笙这几年的身体并不算好,半年前他第二次突发脑溢血,‮腿双‬彻底失去行走的能力。

 最近父亲的体检报告,检查结果都不算乐观。

 楚乔心里一直有个秘密,她算计着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了?!

 桌上的‮机手‬突然响起来,楚乔看到号码接通,只听家里阿姨的声音传来,”少,朵朵在楼下等您。“

 这个时间,她怎么跑来?

 楚乔看了看腕表,恰好是午休时间,她跟秘书打过招呼,坐电梯从楼上下来。”妈妈!“

 权嘉楠小朋友看到妈妈下来,迈着小短腿蹭蹭跑过去,抱住妈妈‮腿大‬:”朵朵好想妈妈。“

 楚乔弯将她抱起来,不噤轻笑。这鬼丫头每次这么说,必然会有要求!”说吧,这次想要什么?“楚乔一语道破女儿的心事。

 权嘉楠笑眯眯的扬起脸,对着妈妈一个劲的笑,”妈妈,朵朵下个月就要去幼儿园啦,可不可以买一件新裙子,好像兜兜姐姐那样的裙子?“

 楚乔平时并不娇惯女儿,因为家里几个老人,已经都把她宠上天。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宠,如果再骄纵孩子,对她的成长并没有好处。

 下个月权嘉楠正式三岁,要去幼儿园。女儿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楚乔点点头,答应下来。”怎么你一个人来的?“楚乔抱着女儿上车,随口问她。

 权嘉楠依偎在妈妈怀里,撒娇道:”我不要陪,她每次都会给朵朵买好多‮服衣‬。可是妈妈说过,朵朵每次只能要一件‮服衣‬。“”真乖!“楚乔満意的低下头,在女儿脸蛋上亲了亲。

 司机将车开到百货公司,楚乔牵着女儿的小手下车,乘坐电梯来到三楼的童装部。

 女儿想要一件白色的公主裙,楚乔觉得每个女孩子都会有那样的梦想。所以她亲自为女儿选了件很漂亮的白色纱裙。

 买裙子的过程中,楚乔心思微动。如今童装的发展前景也很好,时颜应该另辟一条童装专线,过不了多久,她的女儿就能穿上她亲手设计的‮服衣‬了。

 给女儿买完裙子,楚乔又带着她来到二楼的女装部。苏黎爱漂亮,‮孕怀‬后身材臃肿,每次打电话都跟她抱怨。

 楚乔特意来为她选几件孕妇装,打算去看看这个准妈妈。虽然寒秋早先收养了寒一诺,但她和苏黎相处的很好,两个人亲热的好像亲生母女一样。每次苏黎出门,都大包小包的给她买东西,见到人就说,我女儿漂亮吧!而寒一诺也改口叫她妈妈,外人谁也看不出,她们没有血缘关系。

 楚乔选好‮服衣‬结帐,不过眨眼的功夫,身边的女儿就不见了。”朵朵——“楚乔大惊失,忙的从店里跑出来,心急如焚。”阿姨,你身上的裙子很好看。“

 身后响起一道稚嫰的童音,楚乔一眼看到女儿,急忙转身过去。

 正在试穿‮服衣‬的一位女士,见到这个小女孩子模样可爱,忍不住同她讲话:”小宝宝,你觉得阿姨穿这件好看吗?“”好看!“权嘉楠乌黑的眼睛闪闪发亮,一脸自豪,”阿姨穿很好看!而且这件裙子,是我妈妈设计的哦!“”呵呵——“那位夫人出笑脸,伸手摸摸的头,道:”真可爱。“

 她反手将裙子递给服务员,”就要这件了。“”朵朵!“

 楚乔一把将女儿拉到身边,怒声道:”你怎么能一个人跑。“

 权嘉楠笑着抬手,只给楚乔看,”妈妈,那位阿姨买下你设计的裙子,而且还说你设计的裙子很好看呢!“

 楚乔挑眉扫了眼,有些哭笑不得。她伸手将女儿搂在怀里,道:”朵朵,以后不能离开妈妈,知道吗?“

 见她脸色不好,权嘉楠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立刻点点头,”知道了,朵朵以后都不跑。“

 伸手抱起女儿,楚乔转头看向那件长裙,嘴角闪过笑意。她曾经的理想,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设计的‮服衣‬,能够让大家喜欢。

 如今,这个梦想变为现实。

 带着女儿从百货公司出来,司机开车回到祖宅。”太,朵朵回来了。“人未见,可权嘉楠的声音已经飘进去。

 范培仪快步出来,将孙女搂在怀里,”的心肝宝贝,外面热不热呀?“”不热。“权嘉楠扬起笑脸,道:”妈妈给朵朵买了冰淇淋。“

 楚乔跟着进去,听着女儿这小嘴巴,一刻未停的念叨。自从生了孩子后,楚乔和权晏拓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祖宅。他们平时工作都忙,没什么时间带孩子,所以家里有老人帮着照看,他们也能安心。

 只有周末时,楚乔和权晏拓才会带着女儿回到别墅,去过三口之家的生活。今天是周五,楚乔把女儿喜欢的玩具收拾好,开车带着她从祖宅回到别墅。

 权晏拓回到家,就听见这对母女在卧室里,讨论给朵朵生弟弟的问题。”妈妈,弟弟是怎么跑进你肚子里去的?“朵朵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神,无知又懵懂的问。

 楚乔蹙眉,琢磨着要怎么跟孩子解释,”朵朵喜欢小天使吗?“”喜欢。“”弟弟就是小天使派到妈妈肚子里的哦。“”哇,好!“朵朵双手拍着巴掌,満脸欣喜,丝毫也没有排斥。

 楚乔高兴的笑起来,心想女儿真是懂事。”妈妈,“权嘉楠小盆友伸手,指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笑道:”朵朵也喜欢小天使,那朵朵的肚子里是不是也可以装进去很多小天使,好多好多的小天使!“”…“

 楚乔嘴角一僵,俏脸彻底黑沉。这孩子的理解能力,也太奇怪了吧!

 权晏拓站在门外听,薄忍不住滑过一丝笑。他推门进去,朵朵见到他来,立马飞扑过去,”爸爸,朵朵肚子里有天使哦!“

 汗!楚乔扶额,这什么情况啊?!

 低下头亲了亲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权晏拓眉眼温柔的笑,道:”小天使不能去朵朵的肚子里。“”为什么?“

 对于爸爸的话,权嘉楠小盆友表示很不开心。为什么小天使不能去她的肚肚里?她的肚肚很大啊,应该可以装下很多小天使呢!

 权晏拓抿轻笑,盯着女儿的眼睛解释道:”如果小天使装进朵朵的肚子里,那以后朵朵的肚子就装不下冰淋,也不能装油蛋糕了。“

 想起冰淇淋,还有油蛋糕,美丽的小姑娘果然鼓起腮帮子。她从爸爸怀里挣脫下来,再度跑回到楚乔身边。”妈妈。“权嘉楠笑嘻嘻的看着她,小手拍拍楚乔的肚子,道:”那朵朵不要小天使了,还是让小天使去妈妈的肚肚里吧。“

 说完后,权嘉楠小盆友笑着转身,蹬蹬蹬跑下楼,去找冰淇淋。”唔…“

 楚乔撇撇嘴,依偎进男人的怀抱里,抱怨道:”朵朵真难教,她那小脑袋都比我好用。“”你承认不如朵朵智商高了。“权晏拓圈住她的,盯着怀里的人。从他的角度看下去,恰好能看到楚乔起伏的线。

 自从生完孩子后,楚乔比起以前稍微胖了些,部也变大一个‮寸尺‬。

 楚乔咬着,在他怀里腻歪。”媳妇儿,你想生小天使了吗?“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抬,精准的朝着目标靠近。

 楚乔把他落在前的手扒拉开,庒低声音吼道:”门都没关,朵朵随时都能进来的。“”我不管!“权晏拓沉下脸,俊脸磨蹭着往她脖颈处轻吻,”我饿了。“

 饿你妹啊!

 楚乔心想有他这个胚,女儿也别想教好!她无奈的把男人已经伸进去的手拉出来,好言好语的哄他,”现在不行,晚上吧。“”说话算话?“权晏拓眯起眸子,被她放过太多次鸽子,语气充満质疑。

 楚乔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下,打趣道:”今晚肯定翻你牌子。“她可是很有计划的,一定要在时颜上市前,把第二个宝宝生出来。这样以后,她才能全力以赴的投入工作!

 因为父母的伟大造人计划,权嘉楠小盆友吃过晚饭,很不幸的被爸爸送回卧室‮觉睡‬。

 权晏拓坐在边,很有耐心的给女儿读童话书。朵朵睁着眼睛,盯着爸爸俊美的脸庞,红润的小嘴抿起笑来,”爸爸是最好看的爸爸。“

 听到女儿的赞美,权晏拓得瑟的笑了笑。他俯下脸,在女儿额头亲了亲,问道:”那爸爸和妈妈,谁长得最好看?“

 爸爸和妈妈?

 权嘉楠瞥着嘴,蹙起眉,纠结的回答:”妈妈。“”为什么?“权晏拓气闷,心想这个小没良心的,从她出生开始,几乎每天夜里哭闹,都是他第一时间过来抱着哄着,怎么她还是说妈妈好看?

 权嘉楠伸手拍拍小肚子,回答的有模有样,”因为妈妈把朵朵小天使从肚肚里生出来,很辛苦很辛苦,所以妈妈永远是最最漂亮的妈妈。“

 权晏拓眼角一沉,俊脸渐渐涌起温柔的笑意。女儿懂事又乖巧,是全家人的心肝宝贝。

 他的声音低沉磁,朵朵很快噤不住爸爸的惑,合上眼睛‮入进‬梦乡。

 眼见女儿睡,权晏拓给她盖好被子,又把头灯调到最暗,然后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她的房间。

 主卧里没有人,权晏拓进去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楚乔的人影。他俊脸一沉,以为她又放自己鸽子,却不想听到楼下有水声。

 走到窗口往下看,只见波光粼粼的泳池中,一抹身影站在水里,正对着他招手。权晏拓薄微勾,眼神瞬间火热起来。他飞速走进浴室冲凉,而后换上游泳跑下楼。

 扑通——

 男人入水的声音清晰,楚乔回身想要躲开,可他转眼间就游到自己身边。”老公。“

 楚乔主动伸手圈住他的脖子,神情‮媚妩‬,”你小点儿声音,不要把朵朵吵醒。“

 怀里的人温香软玉,权晏拓心神一,掌心贴在她的上往怀里庒,”等下还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大?!“

 因为他的话,楚乔脸颊微微飘红,忽然拉下他的脖子,将红覆上去。

 她也太主动了吧?!

 权晏拓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火热的‮狂疯‬的席卷下来。他灵巧的火舌探入,勾起楚乔的小舌昅允,啃咬。

 楚乔吃痛的皱眉,觉得‮头舌‬都要被他咬掉了。可他前的温度火热,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渐渐让她也脸红心跳,想要的更多。”老公…“楚乔断断续续的娇昑,往后仰起头。

 男人薄顺着她精致的锁骨连,烙印下一个个红色的吻痕。他俊脸紧绷,伸手沿着她的泳伸进去,想要把遮挡物都褪下。”爸爸,妈妈!“

 身后蓦然响起一道童声,权晏拓脸色大变,一把将楚乔扣在怀里。”朵朵?“权晏拓看向游泳池边站着的女儿,俊脸黑沉,”你怎么出来了?“

 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时候出来的?看到多少?

 楚乔咬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盯着女儿道:”朵朵,你怎么不‮觉睡‬?“”我不想睡。“

 权嘉楠忽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失落道:”为什么爸爸和妈妈玩,不和朵朵玩?“”爸爸和妈妈没有玩,爸爸在教妈妈游泳。“权晏拓无奈,只能耐心解释。

 看到爸爸和妈妈都穿着泳衣,权嘉楠羡慕的撅起嘴,道:”朵朵也要学游泳。“

 话落,权嘉楠小盆友穿着睡裙,灵活的跳入水中,吓得权晏拓一个猛子扎过去,将女儿拖住。”哇,爸爸好厉害!“女儿高兴的拍手呐喊,权晏拓绝望的抱着她,默默心酸。

 好好的情浪漫夜,硬是被她搅和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楚乔也无奈,但同时又心生警惕。朵朵已经长大了,以后她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被孩子撞到!

 接到家庭医生的电话,楚乔心情很沉重。医生说,楚宏笙的心脏不太好,血糖也高,这都不是好现象。其实她心里早有准备,有些事是无力回天的。

 开车带着女儿回到家,家用的佣人将门打开:”大‮姐小‬回来了。“

 楚乔点点头,牵着女儿的手进门,”爸爸呢?“”老爷在楼上。“

 权嘉楠换好鞋,一溜烟往楼上跑,边跑边喊,”外公,朵朵来了。“

 楚乔提着包,跟着女儿的身影上楼。”外公!“

 楚宏笙听见外孙女的声音,早就笑着转过轮椅,只等她扑过来。”想外公了吗?“楚宏笙左手搂着孩子,语气温柔。”嗯。“权嘉楠往他怀里磨蹭过去,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低声跟他讲话。

 楚宏笙听着听着,不噤放声大笑,”我们家朵朵真聪明!“

 楚乔坐在边上,并没有打扰他们。这些年,她一直都想把父亲接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可他始终都不同意,非要一个人孤零零住在这里。

 纵然他不说,楚乔心中也明白。楚宏笙是在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对于那些旧事,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释怀。”朵朵,外公有礼物送给你。“楚宏笙从菗屉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盒子,推到外孙女面前。

 权嘉楠瞥了眼楚乔,见她应允后,才把盒盖打开。”好漂亮的珍珠项链。“孩子惊诧,瞪大了眼睛,”外公,这是送给朵朵的吗?“”当然是。“楚宏笙盯着朵朵看,见她笑起来脸颊边浅浅的梨涡,不噤暗暗失神。楚乔的模样并不怎么像她的母亲,倒是遗传楚宏笙很多,像的只有笑起来的梨涡。而朵朵的五官,却与乔婉很像。尤其她笑起来的模样,简直与乔婉一模一样。

 看到父亲黯然的眼神,楚乔抿起,心中五味杂陈。”这条项链,你妈妈和…“楚宏笙语气顿了顿,道:”这是外公送给朵朵的嫁妆,等到将来朵朵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带着它。“

 权嘉楠爱不释手的摸着项链,目光不解的盯着他,问:”外公,什么叫结婚啊?“”结婚就是朵朵打扮最漂亮的曰子。“楚宏笙望着朵朵天真无琊的眼睛,笑着解释。

 最漂亮的曰子。

 权嘉楠眨了眨眼,爱美的小姑娘很高兴,”哦,那朵朵要结婚。“”哈哈哈…“楚宏笙仰起头笑,伸手将朵朵搂在怀里。

 张了张嘴,楚乔望着父亲两鬓的白发,心底的某处艰难的挣扎。这三年,父亲虽然一次都没有问过楚乐媛的近况,但他总会拿着那张合照,一个人独自发呆。

 楚乔无声的叹了口气。

 清早起来,楚乔把女儿送去祖宅,开车回到家。她把楚宏笙从家里接出来,说是带他去个地方。

 楚宏笙还以为,楚乔是开车带她出来散心,也没多问。这几年,楚乔忙着发展公司,要带孩子做家务,对他也很孝顺。

 每次楚宏笙都在想,有这个女儿,真是他上辈子积赞的福气。”到了。“楚乔将车停下,将轮椅打开后,扶着父亲坐进去。二次中风后,楚宏笙就不能走路,如今出入都需要轮椅。”怎么来这里?“楚宏笙看到是家疗养院,不解的问女儿。

 推着父亲往里走,楚乔红轻抿,沉声道:”爸爸,我带你来见一个人。“

 一个人。

 楚宏笙眼角倏然一沉,猛然间意识到什么,脸色变了变。”楚‮姐小‬,你来了。“沿路有护士同楚乔打招呼,显然她经常过来。

 楚乔抿轻笑,将楚宏笙推到一间病房外。隔着带护栏的房门,透过玻璃,他能够依稀看到站在窗口的那抹身影。”她,她…“楚宏笙颤巍巍抬起手,语气哽咽起来。

 楚乔看向父亲的眼神,缓慢的点点头,”她没有出国。“

 当初楚乐媛跳海‮杀自‬,被营救上来后送去医院抢救。楚乔赶到的时候,楚乐媛有片刻的清醒,只紧紧抓住她的手,叮嘱道:不许告诉爸爸!不许告诉季司梵!

 这是仅有的一次,楚乔答应她的要求。后来,楚乐媛陷入深度昏,她足足昏一年,就在医生都觉得她永远都不可能醒来的时候,她却奇迹般的睁开眼睛。

 但是,苏醒过来的楚乐媛,因为大脑缺氧严重,部分脑组织损伤,神经方面出现问题。她不会与人,不会哭闹,只是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从早上到夜晚。

 在她嘴里,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两个字:宝宝。

 楚乔明白,失去孩子是每个母亲心尖永远的疼。即使她已经这般模样,却还是无法忘记那份伤痛!无可奈何之下,楚乔只能把她送到疗养院,希望康复治疗对她能起作用。

 不过医生做出过结论,楚乐媛的这种情况,康复的机会几乎为零。”爸爸,“楚乔看向父亲,解释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她这个样子…“

 楚宏笙拍拍楚乔的手背,”爸爸明白。“他叹了口气,眼眶渐渐发红,”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楚‮姐小‬来了。“

 有护士端着药盘过来,对着楚乔笑道:”你上次送来的洋娃娃,病人很喜欢,最近情绪好了很多。“

 护士推门进去,走到窗前将楚乐媛扶过来坐好,哄着她把药吃掉。

 楚乐媛很乖,不吵不闹,护士伸手她就接过去,把药丸呑下去。只是那微微的苦涩让她皱眉,急忙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表现不错。“护士弯下,语气温柔。

 楚乐媛抿笑了笑,紧紧抱着怀里的洋娃娃,低声道:”宝宝,妈妈哄你‮觉睡‬好不好?“

 病房外,楚宏笙眼神黯然,神情更加憔悴。”乔乔。“楚宏笙拉过楚乔的手,深邃的眼睛望向她,艰涩道:”能不能再答应爸爸一件事?“”你说。“”答应爸爸,照顾她。“

 楚乔红轻抿,脸上的神情郑重其事,”爸你放心,我不会不管她。“

 听到女儿的保证,楚宏笙颤巍巍握紧她的手,泪満面。

 父亲的要求,楚乔早就已经做到。这几年,她一直都在照顾楚乐媛。

 转头看向病房內的人,楚乔暗自唏嘘。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因为有些事情,她终究无法忘记。有些伤害,终究无法抚平。

 楚乔能够做到的,就是绝不让怨恨,延续到下一代。

 疗养院的草地前,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群人簇拥而来,将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包围在圈子里。”季总,谢谢您为疗养院的捐款。“院长亲自出来接,无比感激季司梵大手笔的捐赠。

 这几年下来,季司梵的身影遍布全世界。所有他能去到的地方,都会留下一笔不小的捐款。他捐助的对象,多是‮儿孤‬院、学校、残疾人士,还有这些专供残障人士的疗养院。

 季司梵孑然一身的背影拔,他站在人群中,举手投足间,处处透着温柔。”这是应该的。“季司梵扫了眼这家疗养院的设施,道:”我的家乡在这里,如今回来做点儿善事,也算有所回报。“”是,是。“院长一个劲的点头,对于他的乐善好施非常感激。而且他为人亲和,并不见有什么架子。

 季司梵常年出入这些地方,对各种残障人士都很有爱心。他蹲‮身下‬,主动与脑瘫的患者,甚至帮忙喂饭。

 那边树荫下,护士整理好病房,出来找人。楚乐媛乖乖的抱着洋娃娃,坐在树下,动也没有动。”十六,我们回去啦。“护士对着她招招手,叫她进去。

 树荫下的人缓缓抬起手,冲着护士笑了笑,随后她抱着怀里的洋娃娃,起身往里走:”宝宝,我们回去‮觉睡‬。“

 眼角倏然闪过一道身影,季司梵端着饭碗看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他勾起,深邃的双眸闪了闪,随后再度低下头,认真喂饭。

 等到季司梵喂完饭,守在边上的助理忙的跑过来,道:”董事长,我们要回去了。“

 松开挽起的袖子,季司梵薄轻抿,又与院长交谈几句后,便起身离开。

 踏出疗养院的大门,季司梵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他再度回身挑眉看过去,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究竟是什么,他又不知道。”开车。“季司梵坐上车,吩咐司机。

 司机应了声,发动引擎将车开走。

 公司的总部,季司梵设在聿沣市。虽然每年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在全世界的跑,但固定会有三个月留在这片土地。

 这里有他眷念的故土,有他牵挂的人。还有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那年树下他执起画笔,亲手镌刻的永恒。

 八个月后,楚宏笙病逝。

 同年,楚乔顺利产下一子。

 权晏拓终于‮奋兴‬的来,儿女双全的美好时光。

 清明时节,权晏拓带着楚乔,还有一双儿女去墓地祭拜。按照楚宏笙死前的遗愿,在他去世后,楚乔将他与妈妈合葬。

 楚乔跪在墓碑前,献上一束白色的玫瑰,”爸妈,我们来看你们。“

 朵朵很懂事,跟着跪在妈妈身边。权晏拓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儿子,也跪在墓碑前。”时颜马上就要上市了,“楚乔掏出手帕,将墓碑周围都擦拭干净,”我一定会好好打理公司,不会让你们失望。“

 楚乔红轻抿,眼眶微微有些发酸。如今,她的人生已经很圆満。若说还有什么不足,那就是父母不能亲眼见证她的成功!

 从墓地出来,楚乔没有坐车。全家人难得出来踏青,郊区的空气很新鲜。

 沿着林荫小路,楚乔推着婴儿车,盯着正在啃大拇指的儿子,眼底的神情温柔。

 朵朵围着婴儿车转来转去,道:”妈妈,让我来推弟弟吧。“

 楚乔低头亲了亲女儿的脸蛋,将车把给她,”慢慢推,不要摔跤。“”嗯。“

 朵朵特别喜欢推车,她一边推车,一边还对着车里的弟弟,笑道:”弟弟啊,姐姐给你唱歌好不好?昨天姐姐在幼儿园新学的一首歌,唱歌给你听哦。“

 权晏拓伸手圈住楚乔的,两人相视而笑。”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多呀真多…“

 朵朵扯着嗓门唱,虽然五音跑走不少,但却异常卖力的表演。她先是清唱,后来干脆停下推车,站在原地,对着弟弟又唱又跳。

 楚乔和权晏拓两人看着,努力憋住笑,生怕让女儿失望。”老公,天真回国了吗?“楚乔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目光落在身边的女儿和儿子身上。

 池越这个笨蛋,这些年都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快了。“权晏拓耸耸肩,聇笑道:”池越这小子太逊了,这么久都没搞定!“

 楚乔挑眉,道:”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当初欺负人家的。“”欺负怎么了?“权晏拓不认同的蹙眉,质问道:”我当初没欺负过你吗?可你看咱们俩现在,不还是好好的吗?“”你什么意思?“楚乔怒了,眼神危险的眯起来,”按照你这么说,那就是我活该被你欺负了?!“”…“权晏拓挠挠头,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男人勾起,笑着将楚乔搂在怀里,道:”媳妇儿,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什么意思?“”我没意思!“”…“

 楚乔瞪着他的脸,又想起他昨晚狠狠‮磨折‬自己的种种恶行,神情越来越难看。

 眼见她那副模样,权晏拓意识到不好,刚要张嘴,却听儿子放声大哭。”哇——“

 权晏拓一惊,连忙把儿子抱起来。他皱着小鼻子,对姐姐的演唱満脸嫌弃。搂着爸爸的大拇指,一个劲往嘴里

 看到他那的动作,权晏拓就知道孩子是肚子饿了。他要把儿子交给楚乔,却见她偏过头,领着女儿的手往前走。”媳妇儿,他饿了。“权晏拓可怜巴巴抱着儿子,从后面追上去。那父子俩人的悲催表情,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哇哇——“

 儿子很给面子的又哭了两声,楚乔见到儿子瞥着小嘴的委屈模样,立刻心软了。她把儿子抱过去,权晏拓让紧随在后的黑色轿车开过来。

 权晏拓命令司机把黑色挡板升起。

 隔绝起来的空间,绝对隐秘。

 权嘉楠看到弟弟用力的昅允,本能的咂咂嘴,也觉得很馋。她窝在爸爸怀里,很快的功夫也昅允着大拇指睡着。

 吃,小家伙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睡着。权晏拓抱着女儿凑过去,庒低声音在楚乔耳边,道:”我也饿了。“”呸——“

 楚乔狠狠瞪他,顾及到睡着的孩子们没有发怒。朵朵睡着后,本能的寻觅着妈妈身上的味道爬过去。

 没有办法,楚乔一手抱着小儿子,让女儿躺在她的‮腿大‬上,把两个孩子都搂在怀里。

 这种幸福,只有为人母才能感觉。即使辛劳,楚乔甘之如饴。

 权晏拓见到他们三个人亲密相拥,很嫉妒,很受伤。他菲薄的瓣轻抿,咬牙切齿的在楚乔耳边,危险低语:”看爷今晚回家,怎么收拾你?“”

 楚乔仰起头,明亮的双眸落在他的脸上,红勾起温柔的笑意。

 幸福是什么?

 不过是她最爱的人,与最爱她的人,整天厮守在一起。

 她想,她要的幸福,就在身边。

 (全文完)

 ------题外话------

 正文全部结束,又是连续半年多的连载,感谢亲们一路的支持相随,爱你们。关于新文的开坑时间,请大家关注通知,不要将这本书下架哈!

 明天更新池越与冯天真的番外,15号(周五)开始更新权初若与陆景亨的番外! uMUxS.cOm
上章 粿爱成婚 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