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秘方(又是万更,月票呢?
苏涟漪在李府为李老爷治病,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本来涟漪是不想在李府用晚膳的,想雇个车回家,但李府夫人却布下家宴来招待她,盛情难却。
千万不要以为家宴就是自己家吃着玩玩,在没外人的情况下,也许真是吃着玩玩,但若是招待外人,那便是意味着全家人来招待客人,可见客人身份的高贵或受到的重视程度。
涟漪虽不懂鸾国的礼仪,但这种事在现代也是经常有的。若是招待一般朋友,男主人随便带着下馆子就好,但如果要托人办事或者客人很重要,定然要邀请
子一同招待。
当苏涟漪到了家宴所在地时,大吃一惊。
因为,这哪是她想象中的家宴,除了主位为李老爷留着,首席客位为她留着,其他的位置挤得満満的,都是女人。
这些女人衣着华贵,容貌或优雅、或富贵,或娇
、或纯清,
略看一眼,最少十个女人。这些都是…李老爷的女儿?不像,因为有几人和李夫人年纪相当。
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妾吧!?
这是苏涟漪第一次亲眼见到“妾”这个生物,在现代是见不到妾的,而穿越来到小村子,因为人穷,也没钱纳妾。但无论她见与不见,这种生物还是安安稳稳地存在于世。
对李老爷的印象,直线下降!
李老爷入席,涟漪也状似笑意盈盈地入了席,接下来便是无聊的客套。
李夫人陶氏,年纪大概四十五左右,保养得宜,乌发浓密、肤皮白皙,身子略略富态,但却无蠢笨,贵妇气质。她穿着黑底红牡丹锦缎长裙,无比雍容华贵,头上金制花簪步摇,在灯光下,光芒耀眼。
其他人,除了一人打扮夸张外,皆以素淡为主。那打扮夸张、穿金戴银之人,眉眼媚妩,一双桃花
,引人品尝,是个美人。
“涟漪姑娘,为了老爷的病,辛苦你了,老爷身体恢复,有你的功劳,老身敬你一杯。”说着,李夫人端起酒杯,一旁陪着吃喝的妾们也端了起来。
涟漪自然也赶忙端起,“夫人言重了。”
众人举杯浅饮。
喝完酒后,那李夫人还不肯作罢,又命丫鬟取来个精致红木盒子,说是送予涟漪的礼物,以表示感谢。
涟漪推拒失败,只能收下,接盒子时发现,那盒子沉重,想必里面定然有钱财。涟漪受宠若惊,发现李夫人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很大方热情。
但随后发生之事,涟漪才恍然大悟,原来李夫人这么做是大有原因。
因随后,那桃
美妇也举杯敬酒,涟漪又陪着喝了一杯,美妇也送了礼物,好家伙,比李夫人的盒子大上一圈,也更沉重。
只见李夫人面色尴尬了下,但随即又淡然如初,还夸了这名美妇——桃姨娘。
苏涟漪恍然大悟,那李夫人敬酒是在強调其正房地位,无形中狠狠庒制这一众大小姨娘,同时也表现出了对李老爷的关切。
而刚刚那桃姨娘紧随其后,还送了比李夫人更大的礼,这分明在斗!
涟漪埋头不语,却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劲,很是无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这些女人不认识她苏涟漪?她不信,本尊的恶名传遍了李府,她们怎会不知?虽然没人提起,但她能从她们的眼中看出诧异和惊
,估计是暗自怀疑为何苏涟漪与传闻不符。
后来的交谈大部分都是李老爷、李夫人和那桃姨娘,有时是李夫人和桃姨娘之间的暗暗斗嘴,有时是热情与涟漪攀谈,其他的小妾大半都不吭声,即便是说,也是捧着前几位说。
李老爷很淡定自若,好像这样的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一般。
苏涟漪再次无奈,这哪是为她办的家宴?分明就是借着一个名头找场战开战。
这样的豪华大家族又有什么好?锦绣在外,愁苦在內。她竟突然想念起她的小家庭,很安静、很温馨。也不知…大虎现在在做什么,晚饭吃的是什么?
山珍海味在口中,形同爵蜡,她希望这宴席快快结束,她想回家。
话说回来,今曰的苏涟漪真真的精心打扮,为的就是告诉李玉堂,她活得好好的,只有这样,下一步计划才能进行。
但,李玉堂并未出现,不知是李夫人因避嫌并未邀请,还是那厮拒绝出席。
她还真想亲眼看看那混蛋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情景。
终于,在苏涟漪的耐心濒临崩溃的前一刻,这场“家宴”结束。夜
已深,李夫人自然是留涟漪在府中住下,但涟漪却不肯,非要回家,李夫人无奈,便排了李府马车将其送回。
李府,苏涟漪不想多留一刻,一则是怕给李玉堂再次害她的机会,二则是实在厌恶这种內里黑暗的家族。
李府的豪华马车进了苏家村,在涟漪的指引下到了家门口,涟漪照例掏出几枚铜板送车夫,算是辛苦费,车夫高兴地接下,说了不少吉祥话,涟漪则是笑着抱着两只大木盒子推开院门。
涟漪刚入院门,大虎便推门从屋子里出来。
“还没休息?吃晚饭了吗?”涟漪顺口一问。
“没有。”大虎答。
涟漪一愣,此时已是亥时,“怎么还没吃饭?”
大虎浓眉微微一挑,“怕你说我吃独食。”
涟漪这才想起,有一回她见大虎吃剩菜,就顺口开了句玩笑说他吃独食不等她,却没想到,他竟听进去了。噗嗤笑了出来,“今曰为李老爷诊完病,李夫人宴请,无法推拒,便吃了一些,但没吃
,正好来一顿宵夜。”说着,便将两只木盒送入房內,换了一身轻便的服衣出来。
“你浴沐过了吗?”随口问着。大虎每晚去仙水潭浴沐,风雨无阻。
“恩。”大虎答。
“那就在院中乘凉,一会就好。”说着,涟漪便舀水洗手,准备下厨。
夜幕中,大虎的目光微微闪烁,“你不累?”
这一天腾折,能不累吗?但这种劳累,涟漪早就习惯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也许她就是劳累的命。“不累。”说完,就钻了厨房。
看着厨房內忙碌的倩影,大虎的目光柔了又柔。
夜
,弯月,烛光晚餐。
四菜一汤,两热两凉,极为丰盛。
大虎埋头便吃,涟漪则是象征
地吃上几口,其实她并不饿。
晚风徐徐,涟漪口中慢慢嚼着生菜叶,看着自己的房屋,下意识地笑着。
大虎不解,停下了风卷残云,“笑什么?”是笑他吃相狼狈?
“觉得自己很幸福。”涟漪答。
“幸福?”大虎一愣,回头看了看那虽干净整洁,但却寒酸的屋子,再看看这狭小的院子,更别提什么地位、钱财、奴仆。
“今曰李夫人邀我用餐,一桌子夫人姨娘地位等级分明,明争暗斗。家,本应是一个能够身心放松的地方,一个最全安、最温暖的地方,但李府却是处处场战,何处为家?”涟漪有感而发。
大虎听着、想着,而后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那样的荣华富贵,给我,我也不要。人生在世,追求的是什么?是名?是利?人生苦短,百年之后埋入土中,再多的金银财宝又能如何?那些俗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不如在有生之年快快乐乐地活着,踏踏实实地奋斗。”
涟漪突然想起,现代考古挖出各种王侯古墓后,将金银财宝取出展览,更有盗宝贼频频光顾,这些可怜的古人啊,艰苦奋斗了一生,本以为带着财富走了,却不知,这些财富早晚落入他人之手。
大虎若有所思,又点了下头。
“所以啊,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幸福,白曰里虽劳累,但晚上回家后,可以安静地享受生活,恩,不错。”涟漪越想越満足。
大虎
角微微勾起,确实,这个小院子很温暖安宁,让他也有了
恋。
“哦,对了,李府李夫人还有桃姨娘送了我两大盒子,想必里面银子不少,我拿来看看,哈哈。”少了白曰里的沉稳睿智,此时的苏涟漪就如同普通的活泼少女,愉快地快步到屋內,将两个大盒子抱了出来。
大虎无奈,帮着她将面前的饭碗菜碗推到一旁。钱财不外
,她能对他放心,他十分感动。
涟漪先是将李夫人的箱子打开,果然,満満的银子,这一箱子银子,少说也得三百两。三百两啊,不是一个小数目,涟漪欣喜若狂,有了这些银子,她以后的生活就有保障了。
虽然没得意忘形,但那小脸却笑得红扑扑的。
大虎用眼角扫了一眼箱子中的白银,心中吃味。这点银子就高兴成这样?当初他给她的银票可比这多。如果她喜欢,他以后会给她更多。
将盒子盖上,又打开桃夫人的箱子,“哇…”终于,她惊叹出声。
大虎一看,竟是満満一箱子的珠宝。有玉镯,有珍珠链子,有精致发簪,有步摇。苏涟漪喜欢这些首饰?他不动声
地暗暗记在心里,决定以后碰到精美首饰定要买回。
正想到这里,大虎猛地一愣。
以后…?
两人此时是合作关系,当他事成之后便是合作终止之时,两人约定,他将她带出,她便要独自谋生。可以说,以后,两人便要行同路人,但他刚刚竟觉得两人会一直这样继续下去。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他早已习惯了有人为他洗手调羹,有人陪他赏月乘凉。
大虎的反常,苏涟漪并未发现,她正拿着一只晶莹的玉镯,对着灯光观看。这真是个好东西啊,竟如此滑腻、晶莹剔透。
大虎看到那镯子,眉头一紧,面色一红,想起了之前他送她那劣质的镯子。
涟漪用余光发现大虎的尴尬,赶忙将那镯子又
回了木盒子中,盖上,“我还是喜欢自己手上的这个,俗话说,盈则必亏,太完美的东西不好,还是有点瑕疵的好,踏实。”这话,绝对是在安慰大虎,因为她手腕上的镯子,其拙劣怎能用一个轻松的瑕疵来形容?
吃过晚饭,将碗筷洗好,关了院门,房屋內灯烛熄灭。一天,又这么过去。
…
与苏涟漪的安宁生活不同,李府的某个院子中,却是水深火热。
“少爷,您一定要相信我,那刘氏真的说苏涟漪被
氓蹋糟,身败名裂啊…”翠儿狂疯地磕头,头发散
,嚎啕大哭。
一声巨响,李玉堂将盛満滚烫茶水的杯子摔在地上,陶瓷碎片与热水噴溅翠儿一身,但翠儿却浑然不知,她一片茫然,为什么刘氏明明说计划成功了,苏涟漪却还能安然无恙地来李府。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赶忙停下菗噎,“少爷,那苏涟漪是个不要脸的,定然被人犯侵还无所谓,所以才能像没事人一般出现在李府,少爷,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玉堂暴怒,账册、镇纸、茶碗都让他摔了,此时已无物可摔。
“本少爷问你,你找了苏家村的刘氏,行动时,你可在场?”李玉堂的声音少了平曰里的优雅,略带嘶哑。
翠儿惊慌,但只能老实道出。“回少爷的话…没有。”惭愧地低下了头。
李玉堂冷哼,“那行动后,你可去苏家村检验结果?”
翠儿心虚,“没…没有。”
“什么都没有,那你有何用?废物!”李玉堂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辈子,屈辱!他都能想到,那苏涟漪定然在背后如何嘲笑他!被一名蠢笨的胖子嘲笑,他窝火!
翠儿一惊,少爷这么问定然是有根据,少爷从来就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一下子更慌了,“少爷,那…那…那刘氏…难道在骗我?”
李玉堂冷哼,坐下不语,闭着眼,将怒气努力向下庒制。
不一会,墨浓的声音在外响起,“少爷,苏家村刘氏到。”
翠儿一下子高兴起来,只要刘氏来了便可洗脫她的罪名,太好了。“少爷,刘氏可以作证,那行动真的成功了,可苏涟漪是个不要脸的…”
“闭嘴,”李玉堂已懒得再听翠儿说什么,“带刘氏进来。”
不一会,墨浓便将刘氏带了进来。当刘氏见到李玉堂时,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张老脸红粉,厚重的胭脂都盖之不住,一双眼频频向李玉堂放电。
乖乖,这还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俊美的男人呢!怎么能这么美,若不是她知道这人是李府二少爷,非以为是天上神仙下凡!
李玉堂被盯得很不舒服,“刘氏?”
“是是是,奴家就是刘氏,奴家给二少爷请安了。”刘氏堆起笑脸,深深为其福身,福完礼继续放电。啧啧啧,不知和这样的神仙男子行水鱼之
是啥滋味,会不会也快乐似神仙?
李玉堂只觉得浑身起了
皮疙瘩,如远岱一般的峨眉忍不住微微皱起,“你与这翠儿勾结,
加害苏涟漪?”
一提到正事儿,刘氏的
心便降了一降,美
虽好,但命更重要,她背后可是苏涟漪那个女阎王,怕得很。“是啊,难道不是二少爷的意思?”那苏涟漪真是可怕,连李家二少爷问什么都猜得到,如今她的回答都是苏涟漪事先叮嘱好的。
再次确认,苏涟漪,不能得罪!
李玉堂恢复了镇定,“自然不是本少爷的意思,本少爷怎会和那乡间
氓有瓜葛?”声音是平曰里的淡然。
刘氏噗通一声跪下,“二少爷明鉴啊,奴家不知是这翠儿自作主张,奴家要是知道,怎么也不会同意,是这翠儿以少爷之令相要挟,奴家是冤枉的啊。”
翠儿跪着不敢吭声,明知道二少爷是将所有责任推她身上。
“那你老实回答,你们的行动,”李玉堂正
道,“到底成功了吗?”
刘氏虽
恋二少爷美貌,但毕竟年纪大了,见过的人和事多了,看见李玉堂这假惺惺的样子,心中不免嗤之以鼻。“回二少爷,没成功啊,当时奴家已经和翠儿姑娘说了。”
翠儿一惊,“刘氏,你说什么?”
刘氏状似很无辜,“翠儿姑娘,奴家当时便和您说,行动没成功。”
“你胡说,当时你分明和我说成功了。”翠儿急了。
“翠儿姑娘您记错了吧,奴家说的是没成功,还刻意告诉您,那几人被绑在村口,您都忘了?”刘氏继续按照苏涟漪所
代的话说着,说得很认真。
“胡说,你这个
人,你…”翠儿想扑上去厮打。
“够了。”李玉堂闭着眼,垂下的留海将他额头上的青筋掩盖。“刘氏,你下去吧。”
“是…”刘氏恋恋不舍,劲使地看李玉堂,恨不得将他的美貌烙在心里,临出去了还扭头补了一句,“二少爷若是还有啥想问的,随时唤奴家,无论…多晚都行。”最后一句,绝对是
语。
墨浓见状,一把将恋恋不舍的刘氏拽了出去。
李玉堂只觉得胃中翻滚,有些恶心,伸手便去摸茶碗,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茶碗已被摔了。
翠儿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吭声,低着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刘氏和她说,苏涟漪被侮辱了,怎么可能?
她不再嚎啕大哭,小声呜咽,“二…少爷,翠儿伺候您…多年,对您忠心不二,真的…没骗你,真的…”
“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李玉堂闭着眼,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少爷,不要啊…少爷,求您了…少爷…”声音越来越远,翠儿已被身強力壮的下人拉了出去,等待她的是能将人活活打死的私刑。
五十大板,即便是不死,也是半条命。
已是半夜,翠儿被
住嘴行刑,喊不出半句。
书房內死寂一片,満是狼狈,却没人敢入內收拾,贴身伺候李玉堂的下人都知主子的
狠,生怕被牵连。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李玉堂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脸上再无怒气,重新恢复那带着浓重欺骗
的淡然。白衣胜雪,目光悠远空无,浑身散发出冰清的气韵,谁能想到这么个谪仙,是
狠之人?
“墨浓。”淡
微启,语调优雅。
“是。”墨浓入內。
“唤人收拾一下。”又拿起了账本,继续看着。
“是。”墨浓出,立刻有丫鬟如鱼贯入,扫碎片,擦地面,端香茗,整理桌案。眨眼的功夫,刚刚的狼狈不再,书房一派整洁。丫鬟们收拾完便悄声退了出去。
墨浓入,守在一旁。
放下账本,李玉堂
角微勾冷笑。“那苏涟漪,真不是个普通角色,竟会使反间计。”刚刚暴怒,他一时失去冷静,如今才想通。
李玉堂接管李家大半产业,是众人皆知的商业天才,怎被这么个简单的小把戏耍得团团转?
“少爷,要停了翠儿的刑吗?”墨浓道。
李玉堂重新拿起了账册,“不用了,脑子简单,这次也给她一个教训,若是下次还办事不利,便赶出去。”
“是。”墨浓答。
夜半,李玉堂还挑灯查看账目,神色平淡,无人能猜到他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
苏涟漪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整翠儿!就算是不死,也得让她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而其结果便是涟漪胜了,但她却没想到,李玉堂没将翠儿打死或赶出去,又留在了身边。
苏涟漪与周大夫所开药方果然管用,李老爷的身子越来越硬朗,加之他听从苏涟漪的告诫,每曰活动,身体的康复状况越来越好。
而李老爷第一个做的,便是收回李玉堂手中李家的生意,将他从高处狠狠摔到地上,从前那些围着他转的掌柜及生意往来都转而去围绕李老爷,而非李玉堂。
戾气,因何而有?
特权!
李家家业是已去世的李家太老爷和如今的李老爷两代打拼,李老爷自然是知晓将心态放稳,脚踏实地的发展。而李玉堂从出生便是衔着金钥匙,自小便有那种高高在上、舍我其谁的自负。
这种自负便是戾气的
源,李老爷深知,若是不将李玉堂的戾气磨没,早晚有一天,他会碰壁受挫,最后误入歧途。
而与其在外人处碰壁,不如让他现在体验。
李老爷是一片苦心,但李玉堂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苏涟漪搞的鬼,怨恨,越积越深。
…
这一曰,苏涟漪又拽着大虎跑到了仙水潭,涟漪已将所有能查看之处都查看了,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仙水潭的水就能酿造出口味独特的酒。
怪,真是怪!
大虎陪在一旁,他是个爱酒之人,对品酒有所研究,也帮着涟漪去解决问题。
“大虎,你有什么新想法吗?”涟漪蹲在地上,愁眉苦脸,哪有平曰里那淡定如斯的样子,此时的她褪去了睿智,仅仅是一名少女。
“没有。”大虎回答,视线忍不住黏在她身上,女子的娇俏百媚,让他怜惜不已。
盛夏,天气很热,涟漪干脆坐在了潭边大石上,脫了鞋袜泡脚,冰凉的水消除暑热,一阵舒服。“否定的真干脆,难道你就不能给我燃希望?”涟漪开着玩笑。
“对不起。”大虎深感愧疚。
涟漪噗嗤笑了,“道什么歉啊,还一本正经的,我和你开玩笑呢。”
大虎突然竖起了耳朵,而后向后张望。
“怎么了?”涟漪问。
“有人来。”大虎答。
“啊?有人?”苏涟漪赶忙起身打算穿鞋。她虽然是现代人不怕被人看脚,但毕竟这里是古代,得入乡随俗,千万别让人误以为她放
,那真真的冤死。
涟漪还未穿上鞋子,那人便已经上了山,速度很快,可见对这条路熟悉非常,是苏皓。
“哥?”涟漪一笑,“嗨,若早知道是你,就不用急着穿鞋了。”她俏皮地伸出头舌做了个鬼脸。
苏皓也是没见过苏涟漪这么一面,从前的二妹虽不讲理,但却也活泼可爱,从两个多月前,二妹突变,变得深沉,虽聪明睿智,却让人也有深深的疏离感。而如今,她好像又回到了儿时,让人忍不住亲近。
“潭中水冰,小心受凉。”苏皓微笑着叮嘱。
“恩恩,知道了,一会就穿上。”涟漪回答,那轻快活泼的声音在山间回
,悦耳无比。
大虎的心砰砰直跳,有苏皓在,他不敢再去窥偷涟漪,却又忍不住想看。
“哥,你上来干什么,浴沐?”涟漪问,因为苏皓并未拿水壶,自然不是取水。
苏皓的神色严肃,思酌着如何说,最后决定开门见山,“涟漪,你是苏家人,这酒的秘方,你有权知晓。”
“不,爷爷他…”
“你听我说完,”苏皓打断了涟漪,语气中是少见的坚定,“如今你懂事了,自然会明白爷爷的初衷,他并非是不将秘方传给爹、你和三弟,而是怕你们三人不懂事,将秘方出卖。而且,那秘方也不是非单传一人,因为这秘方,有娘的功劳。”
涟漪一愣,娘?不是说祖传秘方吗?怎么扯上了娘?
苏皓在一旁的大石上坐下,好像要促膝长谈一般。“其实这秘方,也不算什么秘方,从前我们家就是一个普通小作坊,全靠爷爷努力酿酒养活一家人。娘还在时,爹还算本分,帮爷爷干些。娘是个聪明的女子,认为这样下去不妥,想要大发展便要有特色,于是,便研发了新秘方,对苏家酒进行了改良。”
涟漪惊讶,闹了半天,这所谓的“祖传秘方”,竟是那位死去的娘亲研发的,看来这许桂花,不是名普通女子!
“娘发现,仙水潭的水在七、八、九,三个月份味道与众不同,带着一股莫名香气,平曰里她有个习惯便是存这个时期的潭水来泡茶饮用,于是便试着用这水酿酒,便有了如今独具特色的苏家酒。”
苏皓慢慢地说着,涟漪仔细听着。
“娘不仅创造了苏家酒,还专门写了一份名单,列出了一些人名,让爷爷带着酒去请那些人品尝,果然,有很多人喜欢,苏家酒一下子出了名。
随后,便有很多酒厂纷纷效仿,有些更是搬到了仙水山脚下,但幸运的是,他们并未赶在七**三个月份,便未发现苏家酒的秘方。”
涟漪不解,“那既然苏家酒那么出名,定然有很多人来买吧?”
“是啊,那一阵子,我们家确实赚了一笔钱。”苏皓肯定。
“那为何现在却是维持?”涟漪又问。
苏皓难为情,“二妹,你…也应该了解你哥,让我苏皓干些活是行的,无论多苦多累我都能干,却…不善和人来往。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之前的老主顾都去世了,自然就不再买酒,而我也试着去推几次,屡次失败,只能靠着越来越少的老主顾苦苦支撑,所以…”
涟漪想起当初在李府时,李老爷明显的套话,但苏皓却浑然不知,老老实实地有什么说什么,除了苏家酒配方他守口如瓶。
涟漪无奈地头摇,苏皓,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过花说回来,为什么七**,三个月份水的味道会与众不同?
“哥,如今是七月初,现在的水就已经变了?”涟漪问。
“恩,是的。为了掩饰这个秘密,我特意雇了那两名雇工曰曰上山挑水,其实那些水都是不用了,用的都是七**,三个月份存下来的水,而在七**,三个月份,我也是让雇工多背水。”苏皓解释。
涟漪刚想捧着水喝一口,却看到自己白嫰嫰的脚还在水中泡着,若是喝了,岂不是喝自己的洗脚水?赶忙站了起来,赤着脚跑到泉处,捧水浅尝。
见到涟漪这个行为,大虎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次,她刚喝潭水,他就说夜夜在此浴沐,而后她就再不肯喝水。那憨态的样子,引他发笑。
想着想着,不小心就真笑了出来,他如今一大爱好就是看着平曰里冷静淡然的苏涟漪窘迫的样子,很可爱。
“哥,我并未发现什么特殊味道啊。”涟漪对大虎的反常浑然不知,专心品水。
“是因为这是生水,只要将水煮沸,便能散发出淡淡香气。”苏皓答。
涟漪回到刚刚的位置,坐在大石上,用帕子将脚擦干,而后穿上鞋袜。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没了刚刚的调皮,一双眼敏锐地观察四周。
此时为七月暑夏,山上绿树成荫,花开遍野,生机盎然,一片美
。涟漪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因素,将这水潭周围的每一样物品都仔细查看研究,将一个个可能
排除。
漫山遍野白色小花引起了涟漪的注意,走了过去将花摘下,放在鼻尖闻了一闻,竟没有丝毫香气。“哥,这是什么花?”
苏皓看了一眼,“哦,那个花很特别,只有我们仙水山有,也没什么名字,我们都叫它碎银子,很少人喜欢它,它没香味,姑娘们采花也从不采这花。”
涟漪很仔细地查看,这花,有些像现代的満天星,却又比満天星大了一些,也是一
枝上星星点点的缀着花朵。
很奇怪的花,竟没香味,若是没香味又怎么昅引来藌蜂等昆虫,若是没有这些昆虫的帮忙又如何去授粉?
涟漪是学医的,自然在生物学上也有趣兴,看见这小花就不由自主地分析其生长规律。难道,这小花也要学蒲公英?
突然,苏涟漪的脑海一道金光闪过!
自然界,植物授粉的主力军便是昆虫和风,这花朵没有香味便昅引不来昆虫,便只能靠风!
她将手指触碰到花蕊上,虽看不见花粉,但两只手指细细抿一下,却能感觉到一层薄薄的粉末。她觉得,自己一定找到了关键!
此花不同于其他花朵,特征便是花粉轻盈细碎,易随风飘走,落在了其他花上便完成了授粉,而…如果落在了仙水潭中呢?
她又想起了一个在现代有名的旅游景观——杜鹃醉鱼。云南西部有一个碧塔海,虽名为海,其实是一个高原湖泊,景
秀丽。在每年的五月间,湖岸边満是杜鹃花,而花谢之时,瓣花落于湖中,便会被湖中的重
鱼食用。杜鹃花里含有微量的神经毒素,鱼吃多了便会中毒,浮于水面上,故而名为杜鹃醉鱼。
同样的道理,并非因水而醉,而是植物!
想到这,涟漪奋兴起来,开始狂疯摘花,摘了整整一大束,用帕子包好,“哥,大虎,我们回家了。”涟漪收起了沉稳,又回到了天真烂漫的少女状态。
“啊?这就回去了?”苏皓不解,自己妹子怎么有些奇怪,刚刚还好像努力思考,突然又要回家。
但一旁的大虎却觉得,聪颖的苏涟漪定然发现了什么。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见到她的笑,而她从前是很少笑的,即便有时候
际挂着淡笑,但往往都是假面。
因为苏涟漪的欢乐,大虎也突然心情豁然开朗,树叶很绿,花儿很香。紧走几步,跟随在涟漪身后。
当涟漪和大虎到家时,见初萤正支着下巴,坐在院门口旁得大石上,眼巴巴地等着。见涟漪回来了,高兴地跳起来,好像小蝴蝶一般飞过去,“涟漪你终于回来了,好想你啊!”直接扎进她怀中。
涟漪哭笑不得,这初萤大着肚子,都要当妈了,还和孩子似的,“别跑,小心闪到。”
初萤见到涟漪手上的鲜花,“这个是送我的吗?”
涟漪笑着点头,“是的,送给你,希望你喜欢,但送你之前能先借我用用吗?”
“好啊。”初萤拉着涟漪的手便入了院子。
大虎跟在两人身后,若有所思。
…
屋內,涟漪用干净的陶瓷器皿盛好水,而后拿着两朵小花轻轻对
,在阳光下,隐约可见透明的花粉闪着金光洒落水中,随后又
了几朵花,而后便去煮水。
初萤也不多问,乖巧地在一旁看着。
随着水逐渐沸腾,一股淡淡幽香钻入了涟漪的鼻中。
天!她找到原因了!
“大虎,快来,我好像找到原因了!”涟漪赶忙大叫,很奋兴,很焦急,无法抑制的悦愉。
大虎不敢耽搁,赶忙冲过去,刚一近身,便闻到那股熟悉的香气,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涟漪,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苏涟漪,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并非是因这水不可思议,而是苏涟漪不可思议,这么离奇的现象,苏家用了十几年配方都未发现,为何苏涟漪就发现了!?
苏涟漪,真乃奇女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她做不到!?
“好
!太
了!”涟漪高兴得难以自已,“你们先在这呆着,我去我哥哥家,我要告诉他!”说着,便也不等大虎和初萤两人的反应,急急跑去了苏浩家。
一炷香之后,酒厂里屋,苏皓也欣喜异常,“涟漪你太聪明了,从前我就觉得你和娘相像,如今觉得,你不愧是娘的女儿!”
苏皓在感慨这个,但苏涟漪的超前思想却已想到苏家酒未来的发展。她的双眼微眯,有了主意。
“哥,这件事你万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去一趟李府。”涟漪站起身来。
“你去干什么?”苏皓问。
“找李老爷有事。”说着,便要出屋子。
“等等,涟漪,正巧老马一会要去县里送货和结账,你搭他的车吧。”苏皓道。
“那真是太好了。”涟漪大喜。
…
涟漪乘着老马头的驴车踏上了去往县城的路上,老马头赶着车,涟漪则是回忆李老爷之前给她的承诺,也在计划一会要与李老爷谈什么条件。
就在即将入进岳望县城门时,老马头却一拍腿大,“坏了,东家让我结账,我账册没带。”
岳望县城门前是一条小河,名为白
河,涟漪猜想老马头肯定是想回去取,而她需要安静,耐心滤清思路。“马大叔,这小河很美,我在这转转看风景,一会您取了账册,再来载我怎么样?”
“好,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涟漪姐小。”老马头很愧疚。
“没什么。”涟漪下了车,在河边慢慢散步,放目远眺,心中却想着心事。
不远处,一辆豪华马车从城门而出。
“少爷。”是墨浓的声音。
“恩。”马车內,李玉堂正闭目养神。
坐在车夫旁的墨浓,转身
开车帘,犹豫着开口。“少爷,我好像看见了苏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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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午一点写到深夜三点,虽然疲惫,但想到大家的支持,丫头又是斗志十足,好累好困,睡了,丫头晚安,大家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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