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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零章 齐小侯爷
 底下人答道:“倒不曾听说齐侯爷也进京,按理说这次也该来,可能是有事耽搁下了,晚些时候再进京。”

 雪香则笑道:“这话却说不通,他一个小侯爷能有什么天大事,便是有天大事,也不该由着老祖母一个人进京,祖孙二人怎么也该一同进京才是,倒真是件奇怪事。不过,想那小侯爷年纪,也已然不小了,该不是成亲被拌住了吧。”

 李嬷嬷则道:“这也说不准,这次如此重大祭祖事件,长公主不来,别人没有资格来参与了,说不得真是子嗣之事呢,所以只好长公主一人前来,不然断没有不老祖母跟前孝理。”

 一席话,倒引得众人一片唏嘘。

 要说当下,皇族中为风光尊贵,莫过于建安长公主了,却也是命苦一个人。

 建安长公主乃是当今皇上长姐,庄氏一族前朝世代镇守一方,太祖是曾任过节度使一职,建安长公主也算是将门出身,既有女子贞静之美,又有武将虎女英姿,故太祖便主将她许给好友——同为武将齐家为媳。

 既是世家之好,又门当户对,夫也着实恩爱,然而前朝皇帝昏庸无能,又偏听偏信,由着那些佞臣们陷害忠良,一次齐家父子回京述职时,也不知怎地就被参了个卖国通敌之罪,竟被问了斩,且要株连其九族,连姻亲庄氏都得了不是,要一同问罪。

 幸好庄家一门忠烈,有目共睹,得众人求情,才只被降了职。将一家子都发到别处戍边。

 而齐家数被拿问了斩,太祖虽心里着实疼爱这个长女,却苦于自身难保,此时也顾不上她了,因为是罪臣不敢久留京师,可怜当年竟连为她收尸人都没有,也不知葬到哪个坟岗子里。

 直到多年后,那些奷臣们见庄家有东山再起苗头,怕将来遭了他报复,再一次下手陷害。却不知太祖早就防备着,不曾中招,反因此拉了“除佞臣,清君侧”名义起了事。

 不过那时人来看,这就是明晃晃地造反。前朝皇帝也急调各处兵将前去围剿堵截,当时战况极为险峻。太祖两个儿子便是那时折了去。排行老三当今皇上还只是个十几岁少年,就他父子二人求生无门之时,却忽然有一队人马赶来击退了朝廷军队,将他们险险救回。

 这带队之人正是建安长公主。原来当时齐家被问罪时,长公主因怀了身孕,没有一同进京。出事后,长公主知道自家是被冤枉,自然不甘心赴死,不甘心丈夫百年后竟无祭祀之人。于是使了个金蝉脫壳法子,带着那些忠心家将,悄然隐遁而去。

 幸而生下一个儿子,她心中稍慰,认为天不绝齐家,于是一边伺机为齐家伸冤,又一边悄悄地招兵买马,以备不时之需,因怕走漏风声,便狠心瞒着父母多年。

 后来见皇帝越来越昏庸,长公主已经不再对他抱有希望,她倒也想着起事,好为齐家一门报仇,只苦于实力不济,况且一个女子也实难当此重任,只好寄希望儿子身上。

 这一等就是多年,当得知父亲起了兵,她这才带着儿子赶了过来,不想就救了父亲及弟弟性命,于是也就早就了太祖顺应天命拯救万民伟业。

 可惜长公主命运实是苦,好容易儿子长大,也建了诸多功劳,还娶生子,庄氏眼看着也得了天下,却又一次战斗中,儿子为救当今皇上性命,不幸中了矢而亡。

 长公主痛哭一场,只道:“这是我命不好。”便带着孙儿回到了齐家祖籍,守丈夫坟前,不再过问世事。

 太祖心疼女儿,特将那里做为女儿封地,还封了当时不过周岁齐东福为国公,长公主接受封地,但孙儿国公之位,被长公主以折福为由坚拒,后来皇上即位,心中愧疚,几次亲去看望,但凡有什么赏赐,她祖孙二人皆是上上等。

 长公主许是看到孙儿健康成长,心里有了寄托,倒不似从前那般避世,后只帮孙儿求了个侯爷位子,好让皇上心里好受些。

 楚嬷嬷也叹道:“阿弥陀佛,真是如此,长公主看着曾孙,也算是不枉她苦了一生。”

 沈秋君默然不语,想当年齐东福确实是随建安长公主一同进京,因着贤王殷勤小意,倒与贤王关系不同一般,今生竟然不曾进京,真是怪事。

 之前她倒是想着出手,只是因为六皇子大功大过,她一时不敢贸然行动,这些天被困府里,倒让她急得直上火,心里还暗自祈祷,他夫二人就这么被关上一年才好呢。

 如今事情竟是这个样子,难道是老天开了眼,暗地里助了他们一把?

 沈秋君心里到底还是不踏实,到夜里便问六皇子道:“若是此时调动你手中死士,会不会被人发现?”

 六皇子认真考虑了一下,笑道:“若是前几天定然是不成,不过如今京城正热闹着,谁还管咱们,到时让杨远他们想着法子去传个话,应该是不碍。”

 沈秋君忙道:“能不能调几个人去阻截齐小侯爷,让他不得离开封地。”

 六皇子奇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秋君想了想,便瞅着六皇子笑道:“以前和人聊天时,听说齐小侯爷为人自傲,不喜女,有断袖之癖,我很担心你,为免徒生事端,倒不如让他不得进京才好。”

 六皇子哂道:“你们女人家消息倒灵通,隔着千里之遥,他这些事也能被你们聊到,以后皇上只管让你们女人去做细作好了。这种以讹传讹事,你也信!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沈秋君忙笑道:“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又是那样得皇上疼爱,还有建安长公主,别到时坏了你名声,还是防患于未然好。”

 六皇子冷笑道:“他敢对我对什么坏心思,我就敢让他有去无回,到时一丝破绽都不会有,长公主能奈我何”

 沈秋君心里跳了几跳,笑道:“若是能不被发现,还是派人去看看好。”

 六皇子见她坚持,便也只好安她心,让人传信给于叔,去安排此事。

 此时定国公府李瑶琴也得知了长公主未带齐小侯爷一同入京事情,心中也着实奇怪,不为何与前世不同,这其中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瑶琴不由想到,前世六皇子自‮场战‬上灰溜溜回到京城,很是沉寂了一段时间,后来不知怎地,或许是因为没了亲娘,而当年自己对他又亲厚,故开始厚着脸皮,频繁出入贤王府,对自己格外热切起来。

 幸好当时沈秋君不想人说贤王府闲话,多次从中阻拦,摆出嫂子谱来,着实给他几次没脸,这才稍好些。

 本来她心里还对沈秋君有几分感激。当时因为防箭衣‮大巨‬成功,让本就对她有好感贤王越发看重于她,而且随着时曰推移,她也真心爱上了他,就二人感情心甜意洽之时,因着六皇子出现,着实影响了二人情感,现沈秋君为她出头,她自然是感怀于心。

 只是沈秋君也不是省油灯,她一面怒斥六皇子,回过头来又冷嘲热讽自己不守妇道,果然与六皇子有情,倒可以求贤王成全,他也必是乐意:既守了当年承诺,又可以离间六皇子与太子之间感情,何乐而不为?

 李瑶琴当时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没本事抓住男人心,不知反思自己,却只会刁难于她,这样女人活该被男人抛弃。且不说她当时已与贤王两情相悦,只她已经委身于贤王,如何能再出去嫁与别人,况且还是六皇子那样阴险小人。

 俗话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凡事还是自己想法才好。恰如此时,建安长公主带着齐小侯爷进了京,因着齐妃娘娘与齐小侯爷推算起来,还曾是同谱呢,故齐小侯爷与贤王关系非常密切。

 这也因此,让她探知了,原来齐小侯爷是个同恋,总认为女子污浊不堪,不如男子清慡,于是她心中一动,略使小计,让那齐小侯爷以为六皇子也是同道中人,如此一来既能将六皇子那个让人厌没时间来寻她事,也能让六皇子声名‮藉狼‬,消弱太子势力,同时也可使她与贤王和好如初,倒是一举三得事情,这让她很是得意了一番。

 事情倒也是按着她设想一步步进行,就她高兴终能摆脫掉六皇子时,却没想到齐小侯爷却意外暴毙,据说死得极难看。皇上见了,大为震怒,限期令人务必捉拿凶手。

 李瑶琴当时就推测出:定是六皇子做下。可惜死无对证,查无依据,这事情终只重罚了办案人,凶手却仍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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