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的幸福是一种境界
抖落一身因
望而生的焦虑与苦闷之后,猪的幸福,成为一种境界。
猪是幸福的。猪的幸福是一种大混沌。庄子愿为一滩涂小鱼,拽尾而游,即是在追求一种大混沌。大混沌是一种大幸福。说老庄思想生发于猪,应该没啥亵渎之处,而倒过来猪又是最得老庄思想
髓的大智者,是老庄思想最強有力的践行者。诸多物种之中,难得猪与人相近,相亲,甚至有言猪之器脏可代人体之官器,其境界之高低,自然与人有莫大关系。
有人说,猪的幸福,是建立在衣食无忧之上的,须以丧失自由为代价,为人圈养方可得。窃以为,无
无求,要自由何用?庄子曰“放心”,即便身处樊笼,也可思接千载,心极万仞。有何人可束,有何物可牵?无求乃大,无
则刚,一切外物皆难撼动猪之优哉游哉。庄子推崇无为而治,猪连治的念头都无,实乃大无为。人类为坚持信念而竭尽心力,猪自自然然就做到了。就这一点而言,猪之境界,庄子不及。
然猪之幸福,实非我辈自号为万物灵长之人类的终极幸福。古人云,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陶公渊明,隐名扬千古,却是三者之最下者。隐于野,若衣食无忧,则无妨;若是衣食无着,恐只能消灭于人世了,又何须隐?陶公追求猪之幸福,却缺了猪之物资保障,故而找来的实是“不幸福”“悠然见南山”之“悠然”,实乃苦中作乐。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实不当与猪完全一致,而当追求一种更加有內容的幸福。如此,方不白来人世一遭。但借之鉴之,于当猪时猪之,却是可行的。知不可而为之,是大气概;知不可而避之,是大聪明。谭嗣同“仰天大笑出门去”固然可敬,东坡先生“此间有什么歇不得处”却是可学。谭公一腔热血换一段悲壮,于自己,却是痛苦的无奈;而苏公一生在出世入世中来去,心无羁绊,虽历大苦痛,心终归逍遥,实为仙人。他在朝野间悠然来去,为事颇多成就。大成可乐,小成可乐,无成亦可乐。成固欣然败亦喜,实是乐趣横生。
猪的幸福是一种境界,人之于生,是应该有一点猪
的。但不应该完全为猪
所没,还应该保留人
。东坡先生看透尘世,却不弃世,所以他比陶公要幸福。
2005年1月10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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