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提亲
此刻,內心焦急的不仅仅是那些参加试考的士子们,李福家的也在焦急的等太太的答复。
张氏抿了一口茶,虽然她很想答应李福家的,但是这件事毕竟要问当事人的意见,便让韩嬷嬷去汶水房內叫秦秋雨过来。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秦秋雨刚来的那一天,李福家的去裁
家定做全家的舂装了,这是一件大事,身材寸尺虽然是裁
来量的,但是服衣料子、款式却不能轻视,尤其是老爷太太和大少爷的服衣也在其中。交给别人办李福家的不放心,便亲自到裁
家走了一遭。
等从裁
家回来,李福家的便得知府上又添了一个绣娘,而且月钱银子是每个月五两。
这个月钱是一个大项,快赶得上姨娘的月钱了,李福家的自然要打听清楚,因为这不仅是单单每个月发放月钱的问题,府里的服衣吃食份例什么的又要按哪个规格算,李福自然也是想弄明白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太太花这个大价钱。
当得知是慧娘的徒弟,来府中教两位姐小刺绣时,李福家的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微词,毕竟惠娘拿得工钱才是五两银子,她的徒弟小小的年纪难道能够赶上师傅的手艺,不过是打着师傅的旗号罢了,但毕竟是张氏的决定,李福家的虽然有些不満,也是每个月按时发放月钱。
那一天,她去后院拿服衣,却看见秦秋雨也拎着一桶脏服衣和负责浆洗服衣的小茗边洗边聊。不由得皱起眉,这丫头知不知道绣娘之所以金贵全在一双手上,别人保护都还来不及了,她却要泡到冷水了,府里又不是没有浆洗的婆子。
便忍不住走过去说了。
“我和她一样,也是丫头,这样的活儿我一直从小做到大。”秦秋雨指着小茗说。
“可你现在是绣娘,该干的不是这样的活。”
“绣娘就是比别人的手巧一些罢了,我的手巧,就能做更多的活,现在姐小还小,每天只学半天的女红,剩下的半天难道我就要闲起来吗?再说,我洗得仅仅是我自己的服衣,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李福家地无语了。虽然听韩嬷嬷说这丫头淳厚善良。当时并不以为然。从那件事之后。李福家地便注意起了这个秦秋雨。
想到府里对秦秋雨每个月五两银子月钱羡慕嫉妒地丫环婆子不是一个两个。便暗暗替她担心。这丫头在金织坊呆久了。那里虽说有些勾心斗角地事情。但是主要地还是靠自己地手艺。哪里晓得什么是人心险恶。以为自己真诚待人别人起码不会害自己。此后。李福家地多少有些回护她地。
爱里劳苦功高地丫环婆子很有几个。这些人有地是在主子面前伺候了一辈子。也有聪明伶俐心思手巧地。也不过熬到每个月二两银子月钱地份上。却被一个新来地秦秋雨生生打了脸。焉能不嫉恨。但这些人也眼皮子活络。很快就看得出李福家地偏护着秦秋雨。虽不忿。也偃旗息鼓了。只有那个琉璃。李福家地始终防备。幸亏不久。李惠水就将琉璃借走了。李福家地这才送了一口气。
在花园又遇到秦秋雨。秦秋雨向她微笑着行礼。秦秋雨自然看出李福家地对自己地照顾。感念不已。李福家地打量着她。秦秋雨眼帘低垂。纤瘦地身段上著一袭象牙白色衣裙。衣裙料子普通。上面却绣着精致地兰花图。穿在她身上更显得飘缈幽然。足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图案与衣裙上搭配。一样也是兰花。在她穿来却又有种说不出地谐和。在这秋天地季节。如同一朵盛开地兰花。
回家后。李福家地和丈夫商量要收秦秋雨为干女儿。李福一听。:“我一直以为你是相中那个秦秋雨做媳妇地。怎么是干女儿?”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岂止我这般想,恐怕全府的人都是这般想的。”李福洗好脚,用一块布边擦脚边说。
“李华今年十七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当娘的上心他的婚事了,也就没管,感情我们两下误会了。”
“没有误会没有误会,”李福家的连忙头摇,一想到有秦秋雨这样的人做她的媳妇,也是一件好事,
出笑容:“等明天我就去求太太说亲去。”
正房张氏面前,李福家的恭敬的陪着笑:“太太,李华这孩子您也是在身边看着的,现在也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伺候,好不好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夸,起码吃喝嫖赌样样不沾,不会祸害了人家姑娘。这亲事,太太,您看…”
“这秦秋雨为人不错,又有手艺在身,李嫂子真真是好眼光啊,只是李嫂子你也知道,秦秋雨不是咱们府里的奴婢,本是自由人,如果她本人不愿意,我可不能一定強迫她呀。”
“这是自然的,我只是想求太太帮李华做个媒人,这样去说亲也是体面的事情。”
张氏一想也是好事,起码秦秋雨出嫁了还是在李家,但这个媒人却不好做,必须要一做就成,要不然被秦秋雨驳了面子会下不来台的。
想到这里,边笑着说:“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听说秦秋雨还有父母在,我们不如先打听一下她父母是否为她许过婚配,如果没有,我们在过去也不晚。”
因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张氏就将李福家的打发出去了。让她回去等消息。回头便命韩嬷嬷去找秦秋雨探听她的心意。
韩嬷嬷走后,张氏喝了一口茶,由李华身上想到自己儿子李卫身上,话说李卫只比李华小一岁,今年也十六岁了,也该考虑婚娶之事了,张氏暗骂了一声自己疏忽,看来,从今天开始也要留意各家闺秀,为儿子选一门好亲事。
此刻的李卫没有想到母亲大人替自己打算婚事了,他现在忙着跟山西来的货商谈价钱呢。
自从入秋以来,原本该是各种干果上市的季节,往年这时候价格会大幅度下跌,正是五芳斋大量进货的机会,可是今年,干果的价钱不但没有降,有几种还有上涨的迹象。
李卫快急白了头发,这段曰子,徐州城又有一家干果铺子开业,李卫马上赶到了竞争的庒力,虽然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留住了一些客户,但如果干果的进价已上涨,五芳斋就没有盈利的空间了。
五芳斋的帐房郝先生看到少爷愁眉苦脸,知道少爷正为价格伤脑筋,想起一个主意,就对李卫说:“少爷,还记得咱们店核桃热卖的事情吗?”
“记得,那是因为咱们有核桃夹子,可是干果有很多没有带壳的,单单一个夹子不起什么作用。”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一般人买干果很少能够直接吃的,我们向那核桃一样都稍微加工一下,相信有人会为了省事,而多购买的。”
李卫摇头摇“平常人买干果不多,一般的干果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像核桃这样的东西不多。”
郝帐房
出笑容:“一般人是买的不多,不在乎我们加工不加工,可是,有些人购买的多,如果我们能够将这样的买卖揽过来,那岂不更好。”
“什么人买的多?”
“徐州有不少点心铺子,上个月,周记点心店还来店里定了一批核桃,用来制作核桃酥。徐州的点心铺子不少,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几家给他们长期供货,岂不更好,这样,从山西商人那里进的货多,也可以将价钱砸下来,如果能够从供货商那里也找一个长期稳定供货的人来,就更好了。也更有底气和那两家干果铺子竞争了。”
李卫一想确实可行,便派伙计打听徐州的点心铺子,待打听清楚后,再亲自上门和他们的掌柜的谈这笔生意。
晚上,韩嬷嬷回来向张氏禀报,她去这个秦秋雨家里了,秦秋雨还并没有婚配,家里有父母亲,还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负担比较重,当她向秦秋雨的父母提出李府的管家想向秦秋雨提亲,并将李华的相貌品行夸了一通,秦秋雨的父母听到李华一家在李府很有体面,便満口的答应了下来。回来时她又去了秦秋雨的房间,向她说了这件事,秦秋雨并没有拒绝,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看样子有几分愿意。
张氏听了说道:“李福家的为了这个秦秋雨很是上心,早在几个月前就打基础,都在一个府上,秦秋雨又是见过李华的,秦秋雨答应下来也是正常,只是无论如何也要问问她的意思,这女儿家嫁人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韩嬷嬷劝说道:“太太只需做这个媒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李福家的
心,太太管的太多反而显得不好。”
张氏点点头“等到卫哥儿娶亲的时候,我想嫌麻烦将事情卸下来给别人也不行的,自然现在要省些心。”
不一会儿,李洵回来了,韩嬷嬷便退下,李洵问张氏在谈论什么,张氏想了想,就将李福家的来请她做媒人的事情说了,又将话题引到李卫身上。
“是到该给李卫说媳妇的年纪了。想当年他刚刚出生时,小办膊小腿的,转眼就这么大了。”李洵心生感慨。
张氏陪着丈夫回忆了一会儿儿子小时候的趣事,见天色已晚,便安歇下不提。
第二天,张氏将秦秋雨叫到亲自询问她的意见,秦秋雨自从昨天韩嬷嬷问过她后,就想了夜一,觉得李华还算是良配,今天见太太问自己,便含羞的答应了。
张氏大喜,忙让人将李福家的叫过来,说了这件事,李福家的便张罗着下定的东西,等下午的时候,张氏亲自陪同李福家的去了趟秦秋雨的家,和秦秋雨的父母将婚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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