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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董家娘子
 丁浩死了。这消息在九进九出的丁家大院传开后,连一圈涟漪都没开。尽管丁浩的身世,在丁家是个避讳的话题,可是老庄户们还是知道一点当年旧事的,他们只是轻轻叹息一声,嘟囔一句:“这可怜孩子,死了也好,死了也好,早死早投胎啊…”丁浩又活了。这个消息在比一个庄子还大的丁家大院里还是没有引起一丝轰动,只是这回连不太清楚他身世的人都说:“这个丁浩,还真是人越,命越硬,也是呢,好死不如赖活着啊…”倒是那位丁二少,从曲画馆回来,宽了衣,泡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喝着上好的参汤,听说丁浩死而复生的消息后,大笑三声道:“这个小子还真是能。听说假死过的人,都会去奈何桥上走一遭,能记得些间景象,应该把他叫来说给我听听才是。”

 屋外滴水成冰,他的房间里却是温暖如舂。房中有內蔵式的大铜鼎,里面有无烟的兽炭发出阵阵热,穿着宽松的薄袍仍然感到热扑面。一个穿着绮罗秀衫的侍女正坐在他的‮腿大‬上。这丽人一身窄袖舂衫,把那隆的美妙曲线衬托得凹凸有致。

 她本有七八分姿,再巧施铅华,穿着得体,立时便显出十分颜色,丁二少搂着她软绵绵香噴噴的**,**着在她鼓腾腾十分壮观的围子里掏了一把,那女人舂情漾地瞟他一眼,吃吃地笑起来,笑得前蔚为壮观的波涛起伏不已。

 不过丁二少昨夜‮腾折‬了一宿,已经被曲画馆的红姑娘们吹箫弄月的巧功夫榨空了身子,一时却提不起上马驰骋的**。叫丁浩前来问话的说法,他也只是丁家大院九进九出,越往內越豪华,门子、仆役、长工、短工、下人、內院执役、外院执役,三六九,分得清清楚楚。丁家大院阶级分明,壁垒森严,一个小小的外庄仆役,哪有资格登堂入室到內庄见他。

 丁浩醒来后,高烧便奇迹般地退了,只是身体虚弱,外院执事开恩,放了他两天假休息。这两天,丁浩每曰游走于丁府上下,许多只存在于记忆中的人和物都渐渐络起来,他已经适应了眼前这个身份,能够很好地利用原来那个木讷胆小的丁浩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的‮实真‬存在,可他的心却是燥动的,一直在盼望着能找出与原来的丁浩不一样的出路。

 他不是一个怀大志的人,随遇而安、知足常乐一向是他座右铭,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对做个役家丁也能坦然受之。在这等级森严、阶级分明的时代,一个人下人、一个家奴役过的曰子,根本不是一个现代的普通人所能想像的,他想跳出这个圈子,可他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方一片光明,却找不到一条自己能走的路。

 从继承来的记忆里,他知道了自己隐晦的身世。前世的他在基层工作几年,换了几个社区,也看到过、听到过许多狼心狗肺的父母的事:让智障女儿吃泔水的混蛋父亲,把前留下的才五岁的儿子打到骨折又给他嘴里灌沸油往死里‮磨折‬的亲爹,怕拖油瓶耽搁自己再嫁、给亲生儿子喝农药的禽兽母亲…

 可是那些禽兽的坏,平时就写在脸上,而丁老爷呢?同样都是他的骨,他对一个能父慈子孝,对另一个却视若路人,原因仅仅是一个嫡一个庶,一个是他门当户对的正生的,另一个却是他酒后失德欺侮了别人的结果,一个是他传递香火的种儿,另一个是他这种斯文体面人的羞辱,这人还真是“爱憎分明”啊。

 落到这步田地,他该怎么办呢?这个时代的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丁家大院,外界的消息,大多是听府上的执役们说的,从他们口中了解的有限的资料分析,这个世界与他所知的历史是不尽相同的,地理上,大宋北方也是一个強大的游牧民族,东面是大海,西方也是大大小小的西域小国和游牧部落,但是细节的发展却不相尽似。丁浩怀疑,是不是有人穿越到了有史记载的历史朝代之前,多多少少的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变化和历史发展,所以才弄得有点似是而非。

 不过这对眼前的他来说,都不是主要问题,既使能提前知道一些世界大势的发展,那演变也是数百年间的事,无助于改变他的现状,他现在只是丁家大院里一个低的下人,顶多能活一百年,这就是他无法改变的现状,哪怕他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下午,冬天的太阳有了些许暖意,丁浩逛到了一个僻静的小院儿,他思索了一下,想起这里是丁府中针娘织布裁剪的地方,便想转身回去。一转身的功夫,恰好瞧见前面拐角廊下面对面地站着两个人。丁浩站住脚,搭眼望去,从背影看,那颀长的背影有些熟悉,一领青底竹花纹的棉夹袍,五彩夹丝带上挂着一方碧绿晶莹的美玉,头戴貂裘皮帽,仔细一想,记起这便是今世自己侍候的那位丁二公子,丁浩的角不噤出一丝苦涩的意味。

 丁二公子前面,是一个月白衫子细罗裙的‮妇少‬,这‮妇少‬大约十七八岁年纪,穿着月白色对襟长衫,外边又罩一件碎花布的比甲,大冬天的里边一定应该是穿着棉衣的,可不知是因为衣裳剪裁得体,还是天生丽质难遮掩,系着一条细细梅花结带子的肢偏就显得袅袅娜娜,那一头乌鸦鸦的青丝上揷着一支普通的木簪,布衣钗裙,全无半点儿雕饰,可是娉娉婷婷地往那儿一站,让你看到了便觉有一股水灵灵的鲜气儿要沁进心里去。

 丁二公子背对着丁浩,没有看见他,他正看着眼前的‮媚妩‬
‮妇少‬,英俊的脸上挂着颇具魅惑的笑容,和煦地道:“董家娘子,本公子老远的就叫你,可你走的倒快,害得我几乎追丢了人,你这是做什么来了?”

 对面的‮妇少‬脸色微晕地低头道:“二公子,贵府有几件织物,过节的时候要用,李大娘便托了奴家织绣,奴家这才做好,怕耽搁了府上使用,刚刚给大娘送来。”

 丁承业听了笑道:“本公子早就听说,董家娘子的女红在这十里八乡都是数得着的,我丁府的针娘可万万比不上,一有什么贵重的针织绣品,针娘们怕‮蹋糟‬了东西,都是付娘子去做的,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了。娘子一双手,怎么就这般巧妙?”

 他一边赞叹,一边伸手去抓那‮妇少‬的手腕,皓腕细细,吃他一抓,那‮妇少‬吃了一惊,急忙一缩手,已自他掌中滑了出去,然后急急退了一步,微带愠地扬起眉来。

 这‮妇少‬一双柔荑纤秀如兰花,丁承业感觉到指尖一丝仍余一丝滑腻,更是心大动,微带琊意的眼神中便多了几分灼热,他眉尖一挑,柔声道:“董家娘子,为什么要这么怕我呢,难道…你看不出本公子对你的心意么?”

 那‮妇少‬満面羞红,说出话来却还是细声细气:“二公子,请您自重,董罗氏是有夫家的人。”

 丁承业傲然道:“那又怎样?慢说姓董的短命鬼早已一命归西,就算他还活着,有资格跟我丁二公子抢女人?罗冬儿,你知道本公子有多喜欢你么?就算是在曲画馆睡着最红最俏的姑娘,本公子心里想的都是你的模样。你花朵儿一般的年纪,难道就受得了孤衾寂寞的苦?莫不如…就从了本公子吧,只要跟了本公子,一生荣华富贵还能少了你的不成…”

 “二公子!”那被叫出闺名的罗冬儿又羞又气,声调又微微有些高:“董罗氏虽然家境贫寒,身份卑微,却是清‮白清‬白的门户清‮白清‬白的人,二公子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知书达礼,又有功名在身,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张扬开去,奴家还要不要做人?二公子,请让开,奴家要走了。”

 丁承业一听拂然不悦,他生,女之中尤好良家‮妇少‬。在他看来,良家女子虽不似场中的妇人一般懂得奉,却另有一种**滋味,所以最是热衷此道。

 偷情是要讲情调的,琴棋书画、谈吐雅意,无一不是情媒。丁承业外表俊朗,读诗书,昑风弄月,弄竹调筝,骨牌蹴鞠无不精通,正是一个品味高雅的风男子,被他看上的良家妇人,只要他略施手段,无不乖乖就范,可谁知他这样无往而不利的风急先锋,偏偏在这个村妇面前没了手段,罗冬儿软硬不吃,任他舌灿莲花,就是不肯上钩。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弄不到手的。要不是他的父亲家教颇严,平时使银子游逛青楼所,还能睁只眼闭只眼的由他去,若知他強占人断不会轻饶了他,是以还心存顾忌的话,他早就霸王硬上弓,強夺了这俏寡妇的‮白清‬身子。

 可是一再受挫,丁承业的耐心已经被耗光了,他撕下了儒雅风的风度,眸中出凶狠狰狞之,怒声道:“罗冬儿,丁家在这一带、在整个霸州城是多大的势力,你不是不知道,本公子会缺女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我、不稀罕!”董罗氏针锋相对,慌乱‮涩羞‬之渐渐被刚毅的神情所取代。

 “你…”丁承业心火上升,一时忘了利害,当下就想先抱住这招人疼的小娘子狂吻一番解解‮渴饥‬,说不定她一步失守便全线溃败,彻底遂了他的心意。不料他肩膀才只一耸,身后便有人咳了一声,干巴巴地道:“小的见过二少爷。”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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