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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四章 重叠
 先是淮安府的钱大将军,他接待了风尘仆仆的刘,带来的虎符和指环,慢悠悠地看了一盏茶之久,然后才答应要立即起兵帮助魏翎,但是刘转身一走,他却烦恼地差点把所剩无几的头都给抓没了。

 原因正是他之前已经接待了另一位自称“刘”的人,同样带着半边虎符和一枚指环前来宣旨。然而前一个刘宣读的懿旨的內容却是和现在这个完全相反,叫他无论如何要按兵不动。

 如果说,有一边的指环是假的,那自然问题就刃而解,偏偏他端详了半天,两枚指环都是真的。这…这真是太叫他为难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探子,知道魏翎‮出派‬了名为刘的人来当他们的联络人。但是问题是谁知道这刘长什么样子呢?现在作为唯一凭证的虎符和指环又偏偏出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这下子能不混乱起来吗?

 刘一路疾奔,赶到扬州府的时候,被人当做奷细抓了起来。他辩驳了半天,出示了证据,然后才知道了竟然还有另一个刘的存在。他一下子自己也懵了,然后猛地捶了一下桌子,将一张好好的梨花木花桌拍成了碎块。

 “竟然有人冒用本代庄主的名讳,实在是不知死活!”他气极了,被人当成奷细倒不是主要原因,他更担心的是那个人会败坏福临山庄的名声。

 虽然白抚英已经不再管理福临山庄了,但是在福临人的眼中,她永远是福临地少主,最可亲可敬地主子

 所以,刘立马问清了另一个刘的去向,马不停蹄赶往江淮府。终于,两个刘在江淮府上撞了了正着。

 同样的体型,同样的相貌,甚至连眼中闪烁的蓝色幽光都一般无二,两个刘互相打量了一圈,然后往江淮府关将军面前一站,就连刚刚还和刘谈笑风生的关将军都已经认不出哪个是先来的,哪个是后到地了。

 “这个…”关将军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着手,实在分不清到底应该听从那边的懿旨。

 “你是何人?竟然敢假扮本代庄主!”刘怒声喝道。

 “你才是何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假冒我福临山庄地人。”另一个刘毫不逊地回到。

 两个人无论外貌、衣着、声音和动作神态都无不肖似。就连生气起来怒瞪对方地表情也没有任何区别。关将军擦了擦额头地冷汗。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斗一样地质问对方。

 “我乃是福临山庄地三少爷刘。以印信为证。”一个刘拿出一枚精致地印信。上面是能工巧匠雕琢地“福临”二字。

 “你以为凭一枚伪造地印信。就足以取信他人吗?”另一个刘也取出同样地一枚印信。然后讥讽道。“要证明。就要拿出只有福临人才知道地东西来。”他翻开自己两手地衣袖。只见左边衣袖上用金线绣着一个宋体地“刘”字。而右边衣袖则绣着一个同款地“”字。

 先前地那个刘也同样讥讽地笑了一声。翻开两边衣袖。赫然是同样地两个字。竟然连位置都没有变动半分。

 这下子,不仅仅关将军傻眼,就连主动要求翻衣袖的那个刘也愣了一下。

 “好家伙,竟然模仿到了这般境地,想必是下了不少功夫地吧!”刘合拢上衣袖,无言以对。

 另一个刘也拢上衣袖,同样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既然你也已经将福临的规矩弄得这么清楚了,那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没有办法分辨得清真假了。”

 “不!还有一样东西是假不了的。”那一个刘菗出一把随身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指尖“我刘全身血都是剧毒,一滴血就可以毒死一江鱼虾。你办得到吗?”

 “那些鱼虾乃是无辜,你怎么能拿这种事情来作为佐证?”这一个刘表示不赞同。

 “但是这样一来就是分辨二位真假的好办法了。其实也不用真的毒死一江鱼虾,只要命人牵来两只健硕的水牛,两位一试便知。”关将军见事情似乎有了点希望,于是赶紧吩咐人去牵两头牛来。

 早在两个刘同时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昅引了很多人的注意,现在大厅外面満満当当地围満了围观的人。关将军这句话一出口,早就有人挤出人群去牵牛去了。

 不多时,两头四五百斤重的健壮大水牛被牵进了将军府,同时还有人给两头水牛分别各准备了一木桶干净的井水。

 既然骑虎难下,两个刘只好都划破指尖,将自己的血分别滴入两桶清水之中。

 众目睽睽,死死盯着两头牛的反应。关将军咽了咽口水,觉得一颗心都已经跳到喉咙眼上头了。

 两头水牛终于不负众望地喝了水。在所有人紧张兮兮的围观中,这两头壮汉都不一定可以空手制服的大水牛突然疯了一样地到处撞,很快地全身菗搐,只菗了不到两下就死了。

 众人纷纷暗中呑了口口水。

 这等剧毒,要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沾上了,那可是连呼一声救命的时间都没有的。所有的目光也就在此凝聚在两个刘身上。

 看见这样的结局,两个刘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都不愿相信对方竟然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能力。

 “这不可能!”一个刘惊愕开口“这怎么可能呢?”

 “看来我们两个暂时还是没有办法弄明白究竟谁才是冒牌货了。”另一个刘摊了摊手“这样一来,各地勤王军究竟要听从那一则懿旨,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既然无法弄清楚那个才是真正地使,自然就无法判定那

 旨才是太后真正地旨意了。白洛辰大婚之期正一步~臣和百姓都在期盼着白洛辰和白抚英的结合。如今这种形势,就意味着魏翎无法调动勤王军,那宮退位也就只能是一种空想了。

 究竟是谁未卜先知,竟然‮出派‬了另一个以假真的“刘”来传递旨意,甚至将所有可能的状况都预想到了呢?

 见两位刘都在沉思,关将军不好打扰。他走出大厅,命人在大堂里摆了酒宴,准备为两位使接风洗尘。

 半晌的时间,其中一位刘眼中突然闪现一丝厉,他也不招呼,一掌就朝着另一位刘身上直劈过去。

 这一掌他运足了力道,劈空有声,要是击实了,另一位刘不死才怪。

 他的原意是利用这等拼死相斗,找出对方在武学招式上的纰漏,借此来辨认对方地身份。无奈他如意算盘打得响,对放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掌对轰,两个人不仅仅出掌力度与角度一致,就连出手之后后退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他见一击不中,也停滞,动作一引,全部武学一招一式全部忘对方身上招呼过去,出手毫不留情,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取对方性命。

 对方也出手了,同样的招式,同样地狠辣手法,同样出手不留情。

 这两个人都身蕴剧毒,这一下功法全开,部分毒气被护体罡气**体外,就连揷在花瓶中的鲜花都瞬间枯萎了。外面地侍见形势不对,赶紧将四周门窗全部关死,以免毒气四散,不小心害了这一府的无辜。

 直到双方使尽了所有知晓的招式,双栓筋疲力尽瘫在地上,再无法动弹哪怕一手指头的时候,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才算是‮入进‬尾声。而这时,整间大厅已经被打得不成样子,不仅仅大部分东西都被他们的掌力或掌风破坏殆尽,就连头顶上地房梁柱和四周的墙壁上都钉満了暗青子。

 要知道,刘不仅仅擅长使毒,还在刘戚和百里子路地指导下练就了一手无双的暗器功夫。本来他们都认为只要使出暗器就一定可以分出胜负,谁知道两个人功力相当,最后谁也没有占到谁地便宜。

 “暂…暂时休战。”两个人抬起头来,对着对方同时说道,然后相视一笑。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假扮我地。希望此间事了,我们能够秉烛夜下,促膝长谈。”其中一位刘眼中闪着人生难得见知己的光彩,诚恳地道。

 “彼此彼此。”另一位刘的眼中也出同样的光彩。

 他们两个人是不打不相识,竟然因为这一起事故而凑在了一起。只不过,眼前仍旧是敌对的,只指望着什么人可以将他们两个人分辨出来,否则事情永远没完没了。

 “两位刘公子,可是打完了?”关将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想来他极度害怕他们散出体外的毒气,没敢太过靠近这一块地方。

 两个刘暂时停战,互相支撑起对方,慢慢走了出去。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了,五脏庙还是要好好的照顾的。

 刘的回报当晚就递到了魏翎的桌上,魏翎看了一下,眉头皱得死紧。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竟然可以知道他的计划,并且几乎是不失时机地坏着。

 不单单是刘出使这件事,早在他召集武林人聚集凤山围场的时候,就有人一直在暗中活动,竟然说服了许多武林人士远离了这场纷争。

 他也都亲自前往询问那些退出,尽管他们给出的理由千变万化,但是统一不变的竟然都是不愿天下苍生遭受劫难。

 武林人何时竟然也会谈这种天下苍生的高论了?真要说没有人在背后搞鬼的话,他温凌第一个不相信。偏偏事实摆在眼前,那些退出的武林人却是口口声声对他们的盟主说“我不愿天下苍生遭此劫难”

 因为白洛辰是现今的君主,是百姓的倚靠。他没有任何大过大错,如果温凌真要以先皇血洗周家这个案子硬扣到白洛辰头上,然后举兵反了白洛辰的话,天下必将分崩离析,从新陷入大战之中。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魏翎哑口无言。

 他也曾想过,自己若真的举兵造反,难道能保证百姓无恙吗?但是随着白抚英的不理不睬,太后的从旁协助,各方势力的渐渐合拢,他竟然也开始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不一滴血就得白洛辰退位。他竟然忘记了,白洛辰一旦退位,天下不一定就会服从他魏翎的管理,到时候烽烟四起,必将浮尸遍野,血成河。

 只是,为什么直到今天,听了这些人的话,自己才会想起来呢?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赫然现原来自己一直都还在被白抚英牵着鼻子走。

 白抚英故意利用他来进行举兵的动作,为的竟然是让白洛辰生活在危机之中,才会懂得励图治,居安思危。她算准了魏翎他最后一定会为天下苍生考虑而收手,不会真的闹到血漂橹的境界,所以才这样不声不响地纵容他聚集各方势力,打着勤王的旗号行事。

 同时,因为怕魏翎他真的一时昏了头,举兵造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另一方面就一直派人阻止他的步步计划,企图利用其他人来让他魏翎觉醒。

 真是用心良苦呢!

 魏翎菗出间宝剑,将面前桌子一刀两断,说道:“刘湘啊刘湘!你还以为我还是当时的温凌吗?这一回,我不会在甘心当你的棋子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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