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章 风雨多,明媚少04(50
他们到了拍卖行。咣玒児伤
其实酹月也是刚才偶然才想起这件礼物的,她前几天看电视新闻的时候,说是这边的拍卖会正要拍卖一幅当代书画家肇源先生的作品《念奴娇?赤壁怀古》,想着她自己的名字就是从这首词里来的,酹月知道父亲一定是非常喜爱这首词,如果是肇源老先生亲自写的,那这无疑就是最好的生曰礼物了,因着自打酹月有记忆以来,父亲就一直很欣赏肇源先生的字,说他的
笔字磅礴大气,苍劲有力,倒有几分军人的气魄。
肇源先生的《念奴娇?赤壁怀古》这幅字在业界想当地有名,父亲曾一度想要亲眼看看这幅字,但都没有机会。如果他们能帮父亲完成这个心愿的话,不就是最好的生曰礼物么?
听酹月提起,修良也才隐约记得父亲的确是很喜欢肇源先生的字的,没有想到,酹月离家三年,关于父亲的一切竟然记得比他更深刻,想来在酹月心里,她其实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父亲的关心,即便在那三年她是真的恨过父亲。还好,这一切总算是过去了!
一听说他们是要想要来咨询肇源先生的《念奴娇》,拍卖行的小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韪。
会客室里,他们依旧没有办法看到真品,只能看电子图片,但是这并不影响酹月欣赏那些龙凤凤舞的
笔字,一笔一划,都看得出一种傲然的气势,而这种气势却又不让人讨厌,看到最后,反而显出一种洒脫之感,果然是一幅好字。
“哥,父亲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这副字的!”酹月赞道。
“姐小,这幅《念奴娇》可是我们这次拍卖会的庒轴蔵品呢,如果您有趣兴将这幅字买下来送给令尊的话,千万不要错过我们的拍卖会!”小高热情地说着珥。
“拍卖会是什么时候?”修良问。
“今天下午一点钟,我们会在展厅举办当代字画的拍卖会,这一副《念奴娇》也会被拍出,价高者得。”
酹月的笑僵在脸上,她一门心思想着这幅字父亲会喜欢,一时间倒是忘记了钱的事情。
酹月在心里估摸着,以肇源先生的名气来看,怎么着,也得百来万了吧?
百来万,她多少年的工资也没有百来万呢!
酹月与修良对视一眼,修良亦是一笑。
又聊了一聊,酹月与修良才说要离开。
两人一起走出了会客室,冷不跌的,就听见有人叫她“宋太太!”
印象中,酹月听得最多叫她这个称呼的人,是衍希!
但这声音这语气,分明不会是衍希。
那人一身黑色的西装,已经笑着走了过来。
酹月定睛看去,是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和冯巩真的有几分神似。酹月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他,因为实在是太眼
了。
“你是…”
他微微弯了
,“我叫龚泽,是宋氏的技术总监,上次在宋氏的新品发布会上,我们见过的,宋太太!”
酹月这才恍然,可不就是吗?那天她还凑在衍希耳边说这人长得像冯巩呢!原来她真的见过他!既然是宋氏的人,酹月心里免不了就会多了一股亲切感,她回笑着,“你好,龚总监,真是很巧,你也在这儿!”
“我是受朋友之托来这儿要一些古董资料的!”
“宋太太?莫非,您就是宋氏总经理宋衍希的夫人么?”小高睁大双眼,他亦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接待的,竟然是宋氏的女主人!
小高一副看到了金子的表情,可是酹月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有点狐假虎威的意思,她是什么都没有,但因为和衍希在一起,所以走到哪儿,都能沾他的光。但再怎么样今天她也不能沾光一下就有资本将那幅《念奴娇》给买下来,还是另外选礼物好了!
“宋太太,您是准备参加今下午的拍卖会么?”龚泽问道。
小高立刻抢答:“宋太太对肇源先生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很感趣兴呢!”
龚泽点头,“原来如此!”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要先走了,时间允许的话,下午我会过来看看的!”酹月干笑着,觉得自己这样的说法还是
不错的,至少,没有丢衍希的脸啊!好让人家都知道,她不是没有钱,她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那您慢走,宋太太!不管您是否有时间,我们都会为您留下座位的!”小高更加热情了。
酹月对着龚泽点了点头,同修良一起才离开拍卖行。
上了车,酹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哥…”
修良刚系好全安带,就听见她抱怨的叫唤声。
“嗯?”
“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呢?人家既然是拍卖会,那东西自然就不会便宜,我居然还痴心妄想要买那副字送给父亲,真是石头脑袋啊!”她嘟着嘴,开始对自己的智商表示怀疑,衍希说她迷糊,还真的是没有说错啊!
修良宠溺地望着自家妹妹,说道:“待会儿我们还是可以过来看看的,五十万左右,我还是有能力的!但以肇源先生的名气,恐怕这个价格,有点悬…”
“肯定悬!”酹月摇头摇,“而且就算我们买到了,以父亲的脾气,他应该也不会高兴的,你知道,他从小就在我们耳朵边上说要节约节约,要是知道了价钱,他没准儿还会生气,骂我们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修良赞同地点头,“月月,你果然最了解父亲!”
酹月并不这样认为,“要是了解的话,我们今天就不会买不到礼物送给父亲了!”
“我们还有半天的时间不是吗?”修良笑。
是啊,现在才是中午,他们的确还有半天的时间,如果半天不够,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呢,这样一想,酹月又有了精神,“哥,我饿了,我们现在去吃饭,我要边吃边想,我们一定会买到一份特别的礼物给父亲的!”
“嗯!”这样的月月,才是修良最想要看到的!
刚吃完饭,衍希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酹月对着机手屏幕笑了笑,赶紧接了电话。
“衍希,你吃饭了没有?”他一工作起来就是工作狂,这点酹月再清楚不过了,酹月总是会担心他中午一忙就连午饭也不吃了,所以有时候,她会发信短,催促他赶紧去吃午饭。
“嗯!”
“那就好,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的!”
“酹月?”
“怎么了?”他的语气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肇源的字有趣兴的?”电话的那一端,宋衍希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眼望去是高楼林立的大厦,时值正午,阳光很灿烂,照得大厦金光闪闪的。这样炎热的天气,她竟然会想着要去拍卖行!衍希以前倒是不知道她对艺术这么有追求,以至于刚才龚泽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宋衍希还不大相信,难道,是这几年间突然转
了?
衍希怎么会知道这个?他在工作不是吗?疑惑过后,酹月想到了龚泽,他们刚刚恰巧在拍卖行碰过面,想必是龚泽回公司的时候跟衍希提起过。酹月心里清楚,如果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衍希,那么不必她说衍希也一定会帮她把那幅字给拍下来,只是确实太贵了,父亲真的不会喜欢的!“我…我哥今天恰好有空,所以我们一起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修良无奈地头摇。酹月这样闪烁其词,他闭着眼睛也能听得出来她是在撒谎,这么浅显的反应,想必电话的那一头,宋衍希也应该心中有数吧?
“随便逛逛?”宋衍希反问。
“当然,你家太太想要提高一下艺术修养,难道宋先生也这么意外吗?”某人又开始厚脸皮起来。
“宋太太原来这么好学,要不要宋先生今晚上奖励你点什么呢?”
今晚上?
酹月脸上一红,“那个…衍希,你工作也怪忙的,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我就挂了,挂了!”说罢,酹月以最快的速度摁了挂机键。酹月不是不想跟衍希打电话,她只是不想让衍希知道这份礼物是打算送给父亲的。
宋衍希站在办公室里,一只手握着机手,不用亲眼见到,他就完全能想象酹月此时此刻撒了谎之后的困窘模样,她的这点小骗术,宋衍希还是听得出来的。他转身,走到了办公桌前,打了公司的內线,他想,过不了十分钟他就能弄清楚酹月为什么想要买《念奴娇?赤壁怀古》那幅字了!
修良用咖啡勺缓缓地搅拌着咖啡,这才开口:“你是怕衍希会出钱买下那幅字,对吧?”
酹月点头,“当然,凭借的衍希的能力,这对他来说也许算不得什么,但那始终也不是笔小数目,而且,父亲会真的生气!”
“你对我说的这些很有道理,只不过…月月,你刚才在电话里对衍希说的,很没有说服力!”他笑。
酹月不擅长撒谎,但有的时候又必须撒谎,每次无疑都会弄得她很不自在。酹月先不去理会这个说服力的问题,因为当前,她还是想着送什么礼物比较实在。放下了机手,她双手以手托腮,陷入了沉思。
“哥,你在取笑我…”她脑子这才后知后觉。怎么,她想要提高艺术修养这个理由,那么差劲吗?
这么久了,她终于反应过来了!
“或许,我们可以去古玩街走一走!”修良还是笑。
古玩街?
她一下来了兴致,“对哦,我怎么没有想到那里呢!”
古玩街虽说是叫这个名儿,但是千万不要把它和真正的古董对等,因为古玩街上十层的商品,半数都是假的,也就是说,很多都是赝品,但图的就是两个字,便宜!当然,这个便宜是相对真品来说的!
二十分钟以后,酹月和修良已经站在古玩街上了,这里出奇地热闹,很多人都在店铺里仔细地搜索着,期待着冷不跌就能遇见一样稀世珍品,但一般来说,这种概率几乎为零。酹月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么大夏天的,又是中午,出来逛街简直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哥,我们先看看再决定买什么吧?”酹月说,虽然阳光火热,但是她的热情丝毫没有减退。
“好!”
在古玩街逛了半个小时,该看的酹月也大致浏览了一下,无非就是字画加上瓷器玉器,而让她最最感趣兴的,却是一方砚台。国中有四大优质名砚,分别是广东肇庆的端砚、安徽歙县的歙砚、甘肃洮州的洮河砚和山西绛县的澄泥砚。酹月看中的这一方砚台,就是属于肇庆的端砚。端砚被称为“群砚之首”,书上说,它是“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嫰而不滑”,具有“面多姿,呵气研墨,发墨不损笔毫”的特点。选这样一方砚台送给父亲,亦是很合适的,想着他平时练习
笔字就要用到这方砚台,也算是很实用的一份礼物。
酹月看中的这一方端砚还有一点,就是这方砚台的寓意也极好,砚台的面上雕刻的是松鹤延年的花样,正适合祝寿。
“哥,我们就送这个好不好,父亲也一定喜欢!”酹月已经不舍得走开了。
修良虽不是行家,但也能看出一点门道,这方砚台的石材以及雕工的确算是不错的,应该是这一两年才制成的,虽算不上古玩,但好歹东西是真的。
“就它吧!”修良道。
大概店家没有见过比他们兄妹俩更好讲话的人了,修良问了老板一个价格,就直接掏出了信用卡,什么话都没有了。于是,转了大半天,其实真正买东西只花了一分钟。酹月手里宝贝地抱着砚台,心里再一次感受到了“礼轻情意重”这个道理。
修良开着车,亲自送她回的姑苏园。酹月抱着砚台下了车,还一脸期待地笑着,说是明天父亲见了肯定高兴,说不定酒都能多喝几杯。修良双手握着方向盘,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身影进了屋。父亲的生曰,修良虽然期待,却也没有像酹月一样那么期待,今天跟她逛了一天,好不容易总算是买到了礼物,酹月的那份高兴和期许,却无形中影响到了修良,现在的修良,心里竟也开始无比期待明天的到来,他和酹月,一起高兴地为父亲庆祝生曰!
进了屋,酹月一眼就见到了衍玉。
衍玉背对着她,正在跟人打电话。
“钧彦哥,我实话实说吧,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了,你也该知道,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博思哥,所以我不喜欢你继续陪在我的身边,我不需要!”
“我会自己负责!”
“不必!”
…
酹月无意于要听衍玉讲电话,她只是恰巧撞见了而已。
她怀里抱着包装好了的砚台,站在那里,很久没有动。
或许是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衍玉转了身子过来。见到酹月,她脸上显出了那么一丝局促,但后来或许就坦然了,她笑了,唤她:“你回来了,酹月姐!”
酹月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还是微笑吧,微笑总是会让人觉得亲切些的,她叫她,“衍玉!”
衍玉并没有解释刚才酹月打电话的事情,她凑了过来,指着她怀里的东西,很是好奇,“这是什么东西,酹月姐?”
酹月也没有多问,很自然地回答她的问题,“这是刚刚我在古玩街买的一方端砚,打算明天送给父亲做贺礼!”
“生曰?明天是阮伯父的生曰吗?”衍玉没有听谁提起过,当然也不知道。
“嗯!我跟我哥两个人今天可是逛了大半天才挑了这份礼物呢!”
“那我哥他知道吗?”
“我还没有跟衍希说呢,你知道他工作很忙的,我…”
“我明天没有恰好不忙,宋太太!”身后,某人的声音不冷不热的响起。
是衍希!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是工作做完了,所以提前下班了?
酹月讪讪地转了身子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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