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1) 还俗
白云庵静室之中,恒山三定沉默无语,过了好半晌定静师太才赞道:“吴天行武学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是何人教出这样的佳弟子。”
定闲师太颔首道:“这人竟将人人敝箒自珍的武功绝学如此轻易示人,
襟坦
,气度非凡,对我恒山一派实是莫大的功德啊!”定逸师太头摇一叹,向室外扬声叫道:“来人,将仪琳带来见我!”
仍是静室之中恒山三定盘膝而坐,仍是仪琳跪在三人对面洗耳恭听,但是三人说的话可是与上次劝仪琳到见
峰顶修行大不相同了,虽仍是満口的佛谒智理,可那话儿说出来…唉!难怪最牛的就是佛祖,讲经能讲得天花
坠。
定静师太和霭地对仪琳道:“仪琳,掌门和我、还有你的师父商议了一下,既然你尘缘未了,情
未尽,与其強要你留在庵中为尼,不如让你还俗下山”
仪琳瞧了沉着脸的定逸一眼,惶惑地道:“师父…”
定静又笑道:“你不必担心你师父,还了俗,你仍是我恒山派的俗家弟子,想在你师父面前一尽孝道还不容易么?学佛就是在学做人而已。出世是学佛,入世也是学佛,
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只要你心中有佛,还了俗也是一样可以修行的”
定闲师太道:“善哉,善哉,佛不渡无缘的人,不要浪费你的生命在你一定会后悔的地方上,去吧,我想,你的吴大哥,应该就在庵外等你!”
定静看了定逸一眼,轻声道:“师妹,仪琳这孩子最听你的话,如果你不开口,仪琳是不会还俗的”
定逸听了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舍地看了仪琳一眼,叹道:“唉,我本属意你将来继承我的衣钵…,罢了,信佛、学佛,不是为自己,乃是为一切苦海中的众生,这一切总是你前生的因果吧,仪琳,师父今曰允了你还俗,你…还是师父的好弟子!”说到后来,这老尼也不免动了感情,语气有些哽咽。
仪琳抬起头来,双目垂泪道:“师父…”
定逸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向候在门外的秦绢道:“拿进来吧!”随定静下山的俗家弟子秦绢喜孜孜地捧着自已的一套服衣走了进来,向仪琳微微笑道:“仪琳师姐,恭喜你!”
仪琳茫然地看向定逸,定逸的脸上
出一丝微笑,对秦绢道:“带你师姐下去换了服衣,再来见过掌门吧”仪琳依言随秦绢下去换了衣裳,秦绢望着她的样子不噤赞叹道:“师姐,你真的好漂亮,只是换了一身俗家衣裳,就漂亮得天仙一般,难怪那位吴掌门为了你大动干戈,听说已经吵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仪琳一朝换下缁衣,竟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她脫下的不止是一件僧衣,还有她曾经执着追求的信念,她曾以为一生都不会变的生活,这时听了秦绢的话,不噤有些茫然地道:“师妹,我真的漂亮吗?可我觉得自已又瘦又弱,一点都不好看啊”
秦绢抿嘴儿笑道:“师姐,真的好漂亮啊,呵呵,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呀,弱得象柳枝儿一般,嫰得象葱白儿一样,瞧你现在的模样,哎呀,那位吴掌门瞧了还不一口把你呑下肚去!”
仪琳听了秦绢这番话晕生双颊,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那种娇羞之态就连同为女人的秦绢,都不噤为之一呆。她此刻换下了缁衣僧袍,就仿佛脫下了一层拘束,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经意间已
出少女的羞态。
恒山三定看着仪琳微带忸怩地踏进房来,都不由眼前一亮,唉,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仪琳是这样美丽的少女呢,把她留在尼庵之中直至终老,那简直是佛门的罪过呀,我的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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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德在白云庵外一
面,那些武林中人便拥上来看热闹,加上当地的百姓,郑绍祖的游兵散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吴天德独自一人立在紧闭的庵门前,他自信先搞得恒山三定焦头烂额,又送上这样三封信,恩威并施之下,恒山三定必定会放仪琳还俗,是以成竹在
,神色从容。
蓝娃儿望着他的背影无比钦佩地对田伯光道:“先生不但武功高超,而且心计智谋超人一等,我虽不知先生为什么送进去三封信,但我想一定和诸葛亮的三个锦囊一样,逢凶化吉、无所不能。”
田伯光酸溜溜地道:“如果吴老大的三封信真的那么管用,那他就有三个老婆了,唉!后宮佳丽三千人,铁
磨成锈花针呐!”
蓝娃儿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问道:“有三个老婆也不算多呀,真主也允许男人娶四个老婆,先生本事那么大,才三个老婆也不多嘛。还有,为什么你那么笨,要拿铁
去磨锈花针?找
细铁丝去磨不是快多了,要是等铁
磨成锈花针,你还不得七老八十了?”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嘟嘟囔囔地道:“小女孩儿不懂不要
问,唉,当初真不该教给他房中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呀”
蓝娃儿听了忽然向他媚然一笑,她容颜虽娇俏天真,可是这一笑就连田伯光这种花丛老手都不噤心旌摇动,险些不克自持,吓得他骇然退了一步,惊讶地道:“媚术?你懂得媚术?”
蓝娃儿眼波
动,脸上带着
死人的笑意道:“还说不说我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了,哼,我懂得可不比你少,有句话叫真人不
相,懂么?你在吃吴老大的醋,是不是?”
田伯光脸色一变,道:“你…你胡说甚么,吴老大讨老婆,我吃的甚么醋?”蓝娃儿眯着一双俏眼,向他微笑道:“因为你喜欢了先生的大夫人,是不是?”
田伯光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胡说什么,这话要是传到吴老大的耳朵里,岂不令他误会?”
蓝娃儿晒然一笑,嘴角微微上翘,悠悠地道:“你以为没有人看得出来?瞧你望着人家时的目光,恨不得和口水呑下肚去,旁观者清呀。”
田伯光又惊又怕,深埋心底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发了出来,简直就象被光扒了衣裳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吴天德:“我真的这么明显么?那他有没有发现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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