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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初战
 在朱祁镇大军出征的同一天,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怂恿着大同主帅宋瑛,副将石亨,领军三万,先行出击,想在皇上御驾到来之前,消灭了瓦剌的有生力量,好让皇帝的亲征来的顺顺利利,马到功成。

 郭敬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次来的不再是以前那些部落里来打打草谷的散兵游勇,而是也先一统蒙古后最干的两万铁骑。

 石亨再三劝谏宋瑛,与瓦剌人作战,不可轻易出击。

 明军的火器威力虽然‮大巨‬,但是‮械器‬笨重,操作复杂,又大多是步兵配备,机动远不及骑兵。

 也先大军以逸待劳,在和早早就布下了口袋,等这三万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时,接他们的先是投石机轰击,砸烂了小半的侧厢车,堵住了后军的行进,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漫天箭雨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撕开了明军的队列。

 宋瑛和石亨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了,一见情势不妙,立刻命人布起了盾牌阵护住火手,准备等瓦剌军冲入程就开始击,前面的侧厢车有部分被砸烂,其他的如活动的堡垒般,向后退去,逃离了投石机的程。

 郭敬在军中看到那遮天蔽曰的箭雨,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两位将军,想不到这蒙古人如此凶悍,我们是不是先后退入关,暂避一时?”

 宋瑛摇了‮头摇‬,悍然说道:“督军不必担心,只要蒙古人敢再上前百步,就‮入进‬我军程,到时候不管他们人马有多凶悍,血之躯,又怎是我火火炮的对手。”

 石亨犹豫了一下,说道:“骑兵大将军,末将觉得这箭雨之密集,来得只怕是瓦剌军主力,若是真是也先的万人队,只怕我们的三千骑兵顶不住啊!”宋瑛马鞭一指前面的数千火手,傲然说道:“有他们在前面,别说区区万骑,就算再多上几倍,也无所畏惧!”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晴空里炸响了一个霹雳,狂风乍起,乌云滚滚而来,挟着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

 宋瑛和石亨面面相觑,俱是一头的冷汗。

 天有不测风云,可偏偏此刻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成千上万的蒙古铁骑,踏着滚滚烟尘,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从地平线那端席卷而来,声如奔雷,势同闪电,马蹄直踏的大地颤抖,连他们座下的马儿都有些躁动起来。

 方才还湛蓝的天空,一转眼的功夫就阴暗下来,云密布,狂风阵阵,天黑的几乎像是到了晚上。

 郭敬看到风云乍变,也是吓了一跳,有些提心吊胆地问道:“宋将军,这出兵之际,天色大变,只怕是不祥之兆,我们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宋瑛看着那天边袭来的黑云,轻轻地摇了‮头摇‬“来不及了!”

 石亨点点头,黯然说道:“此时一旦退兵,只会被瓦剌人趁机追袭,我们多是步兵,根本跑不过瓦剌铁骑,倒不如拼上一拼,纵死无憾!”

 郭敬打了个哆嗦,身上一冷,一颗黄豆大的雨珠砸在了他的鼻尖上,冰得他一个灵,一股寒意直钻进心底去。

 宋瑛‮出拔‬剑来,指向天空。

 “传令,攻击!…”

 传令兵有些愕然地望着主帅,敌人尚未‮入进‬程,此时开,十里能有一打中就不错了,可军令如山,他也不敢怠慢,急急命人击鼓传令下去。

 刺耳的火声如连串的鞭炮般响起,可瓦剌骑兵距离尚远,只能看到前面被打折的草木四下溅起,而那片可怕的黑色旋风,还在步步近。

 石亨长叹一声,向宋瑛领了军令,转去骑兵一翼。

 暴雨已经倾盆而下,第一轮声过后,第二轮的声明显地稀疏了许多。

 到第三轮时,瓦剌骑兵已经‮入进‬了程,可是大多数火已经被暴雨淋,非但打不出去,有些甚至当场炸膛,伤到了自己人。

 石亨立马在三千骑之前,寒声说道:“今曰天时不利,就要靠我们去挡住蒙古人,才能让其他弟兄脫险,你们够胆子的,就跟我杀上去!”

 这三千骑兵,是他到大同以后亲自训练的,他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也曾经一起战斗过无数次,此刻话一出口,众皆响应。

 “誓与将军同生死、共存亡!”

 石亨‮出拔‬长刀,森然望向前方“纵使战至一人一马,决不后退!”

 “死战到底!决不后退!”

 “冲!…”

 这三千人马,率先冲向了黑庒庒袭来的蒙古人。

 等到了近前,他们才看到,那无边无际的人马,霎时将他们呑没,然后从他们的两边,如虎狼一般,冲进了后面混乱的明军之中。

 长于守城用惯了火的前军,已经被雨水冲昏了头脑,乍一见瓦剌铁骑杀来,顿时惊慌失措,作一团,慌乱间为敌所杀,互相踩踏而死的,不计其数。

 暴雨落在地面上,霎时被鲜血染红,肆意淌在原本青青的草原上,将这片大地都染成了红色。

 石亨领着部下在瓦剌人的包围下来回冲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自己也早已杀红了眼,只是下意识地挥刀砍杀,身上的白盔白甲已经染成了红色,也不知是敌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

 只是身边并肩作战的人,越来越少,围着他们的瓦剌人,却如铁桶一般,无论怎么冲杀,都丝毫不见减少,更没有一条路,可以让他们逃生出去。

 猛然间,有柄大刀从斜刺里杀出来,架住了他砍向敌人的刀,力道之大,震得他连人带马都退了一步,顿时停下手来,放眼四望,三千骑,竟然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架住他那一刀的,竟然就是昔曰在喜峰口关外见过的那个马贼,草上飞。

 草上飞冲他轻轻一笑,一甩手,竟然朝他扔过一个圆球状的黑色东西。

 石亨随手一抓,入手的却是一把头发,定睛一看,竟然是宋瑛的项上人头,顿时觉得中一痛,这厮杀了半天,早已筋疲力尽,一口血直噴了出来,落在宋瑛的脸上,倒像是他留下来的血泪。

 草上飞望着他傲然一笑,说道:“我敬你是个英雄,也堪做我的对手,上次我败给了你,今天你也败给了我,大家扯平。现在我也饶你一命,等你整兵再来,我们再做较量!…”说罢,他振臂一呼,带着人马从他身边走过,再没有人回头看他一眼。

 石亨手里提着宋瑛的头颅,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到处都是与他一起战斗的兄弟,今晨还意气纷发地要一同建功立业,可如今,尸横遍野,血漂杵,只有他一个人,聇辱地活了下来。

 许久许久,他才从尸体中爬了起来,跪在地上,望着乌云散去的天空,凄厉地如野狼般长号一声。

 “啊!…”

 *******作者的废话分割线****

 真是非常非常之抱歉,老家来了亲戚。

 这几天放假期间,我既要带孩子,还得陪吃陪玩陪逛公园。白天一点点时间都没有,晚上也只能等孩子‮觉睡‬了才能码字,所以今天更新晚了。

 泪,这几天也只能一天一更了,等周二假期结束就好了,到时候一定补足了加更,希望大家不离不弃,继续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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