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人活
我国七大古都之一的杭州,以美丽的西湖山水著称于世,如今的杭州,也有着购物天堂的美誉。
在多数人的眼里,看到的是杭州的繁华。不过也总有那么些人,能看到繁华背后的残檐。正如慕容流年。
酒吧是晚上才开业的,早上的时间对于慕容流年而言,都是空闲的。慕容流年总是习惯早起,很早便骑着自行车出了门。来到巷口的时候,他会惯例向面包店的老板要10份2。5元一份的肠粉。这些并不是给他自己吃的,他每天早上啃的是5
钱一个的馒头,一天两个。和面包店老板扬手告别后,慕容流年便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大马路上。
将近一个小时过后,慕容流年来到一条深巷,这条巷子距离附近的闹市就几分钟的路程。不过,巷里巷外,却是截然不同的两样光景。
一位小女孩正蹑手蹑脚的准备拿盘子装水,刚装了一点,恰巧水龙头的主人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小女孩手上的盘子猛的落在地上,水溅了一地。小女孩的眼泪就像那溅开的水,哗的便出来了。
那位妇女其实并不责怪小女孩,她并不认为小女孩这样的行为属于偷窃。大家同在一条巷子里,左邻右居,俨然就像一家人一样。不过小女孩还小,她跟小孩子说不懂这个道理。
妇女帮小女孩重新装満水,还帮小女孩洗干净了脸,才道:“贝贝,
又口渴了吗?”
被唤作贝贝的小女孩认真的点点头,依然是很害怕的样子。
这个时候,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一位光头小男孩。他是贝贝的哥哥,叫壳壳。壳壳拉过贝贝,一副要保护贝贝的样子,稚气道:“不许你欺负我妹妹!”人虽然小,不过那副神情看起来却是异常的认真。
妇女哭笑不得,她总是拿这两个小孩没办法,不过一想到这两个孩子的
,便不噤心一疼,叹息了一声。妇女走回屋子里倒了一杯牛
,放到壳壳的手上,道:“可怜的孩子,你们把这杯牛
喝了吧。等我煮好开水,便给你们
拿过去。”
壳壳也不客气,把牛
接了过来,老气横秋道:“王婶,壳壳记得的,这是你给我们的第一千零一杯牛
了。虽然壳壳听
的话,不要欠人家人情,不过妹妹要喝,所以等壳壳长大了,便给王婶还十倍一百倍的牛
!”壳壳把牛
到贝贝的手上,接着便拉着贝贝往自己家里走。
王大妈看了看这两个孩子,又看了看那个常年
森
的黑屋子,心里便只觉得可怜。可惜的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也只有能力每天给壳壳和贝贝一杯牛
了。
慕容流年一直站在巷口,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一幕。这一点都不做作,这样的情景不是那群资深的导演能够拍出来的,也不是一些吃
了撑着的嘴上嚷着国中还有很多人穷困潦倒的农民的大生学能够切肤想像得到的,只有亲自融入这样的生活,才能体会到那一份沉重。慕容流年一直没舍得去打扰这样的情节,他觉得这样的情节很珍贵。至少,在这个物
纵
的社会,已经是难得一见了。
“王大妈,早。”慕容流年推着自行车走进巷子,看着王大妈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亲切。
“唷,是流年来了呀。”王大妈看到流年似乎很高兴,恨不得拉起手套热乎,不过意识到自己刚在洗菜便把手放回服衣上
了
。王大妈走到慕容流年的跟前,虽然每天都能看见慕容流年,但还是忍不住仔细看了一会,才继续道“这孩子心地就是好,每天都来照顾杨
。”
“王大妈,等我送完早餐就来给小朱温习功课。”
“好的。”王大妈扬扬手,道“路上小心哈。”
慕容流年推着车子,径直朝壳壳家走去。
慕容流年放好自行车的时候,发现壳壳这个小鬼头正坐在门槛上发呆,颇有几分年少老成的样子。就是慕容流年走近,他也没有发觉。
“壳壳,怎么了?”
壳壳惊喜的抬起头,接着便迫不及待的走过去,拉着慕容流年的服衣,道:“流年哥哥,壳壳求求你,你帮帮
好不好?”
慕容流年的心突然有点不安,于是急着走进屋子里,一边问道:“
怎么了?”
“
想晒太阳,可是壳壳没有力气。”壳壳随即便拉下脸来。
“壳壳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然后快点长大,就可以背
了。”慕容流年接着笑笑,把一份肠粉放到壳壳的手上。也只有这样说,这个小鬼头才会服帖的吃东西。
果然壳壳接过肠粉,挨着墙坐着,一脸的执着,不过那执着在大人看来很是心疼。这个小鬼头一边吃着肠粉,一边喃喃道:“为了
,壳壳吃肠粉。为了妹妹,壳壳要王婶的牛
。为了
和妹妹,壳壳要快点长大!”
饶是慕容流年,在这个时候都忍不住心中一酸。
一位瘫痪的老人,两位还几岁大的小孩,还有一间这样的黑屋子。不管世人如何给这个家定义,慕容流年只知道,他心里面的感觉并不只是可怜。
慕容流年走过去蹲了下来,摸着壳壳的小光头,道:“壳壳,一个人懂得为身边的人活着,那是好人。不过,一个人有时候也应该为自己而活,这样才不至于活得太累。”
慕容流年不知道这个年少老成的小鬼头听不听得懂,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便看到了怯生生的贝贝。贝贝的胆子小,虽然见到慕容流年很开心但是也只敢在一边看着。
慕容流年走过去,也给贝贝一份肠粉,接着贝贝便很乖巧的跑到她哥哥身边去了。贝贝见到慕容流年之所以会开心,只是因为会有东西吃,不用饿肚子了。他们的
,靠着府政微薄的救济金,根本没能力承担三个人一天正常的伙食。
慕容流年这个时候才走进老人家躺着的屋子里,去照料一下那个瘫痪的老人。
只可惜,这个家对慕容流年来说,只是他人生的一个短暂的驿站。接下来,他还要去另外一家,去送他的肠粉。慕容流年之所以要勒紧
子过曰子,是因为他每天都要提供十个人的早餐,还要资助两个小孩上学,给一两家经济援助。谁家有人病了痛了,若是他遇上,他还会掏钱上医院。除此之外,他还每天都必须喝一味昂贵的中药。
慕容流年从来不觉得自己悲世悯人,只是他知道了,他便去做,仅此而已。他自知自己并不是救世主,救不了天下人。所以,只能是在自己路过的时候,帮他们一把罢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慕容流年从最后一个巷子离开。今天因为有老人要晒太阳,有老人有点小病痛需要上医院,所以来来回回耽误了不少时间。
接着,慕容流年便又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走在喧哗的大街上,回去轮回酒吧了。到了夜里,他便是一名尽职的酒吧员工。
在黄昏离开黑夜来临的时候,慕容流年不噤又想起了那首《虫儿飞》。嘴上轻轻哼着,一首送给自己的歌,心里面便觉得很安静。所有会想起的人,有了这首歌,反而是暂时都可以忘记了。
回到轮回酒吧,慕容流年一边熬中药,一边简单的享用晚饭。即使是平淡无味的盒饭,都像现在的曰子一样,他享受。洗了澡喝了药,开始摆放酒吧里面的桌桌凳凳,当忙完一切琐碎的生活细节后,这个城市的夜生活也便开始了。装饰得别有几分佛韵的轮回酒吧,在9点便准时营业。
慕容流年站在了门口,陈斌和柳沁蕊也便准时出现。老板是最迟的一个,
着肚子,菗着雪茄,很是风光。
老板用力的抱了慕容流年一下,眼睛却像是看着天空,豪气道:“不错,今天很准时,明天继续保持!”
慕容流年笑笑。
这样的曰子,太阳起来又下去,每天都像是在经历着一场轮回。反反复复,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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