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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寻补 下
 172、寻补下

 一席话落地,一半左右的人朝前迈了一步。

 夏晓雪并不多等,只是两三秒而已,便道:“十四个。”

 虎子当即示意其余的人出去。

 左边第一排两个、右边第一排一个、右边第二排一个,这四人犹豫了一些、慢了一点,此时看虎子开始清人,到底往前蹭了上来。

 却已经在“十四个”之外了。

 所以虎子转头以目光询问夏晓雪。

 夏晓雪略一‮头摇‬,虎子当即将这四个也请出去了,而后掩上门回来。

 祁栋曾经参加过面试、也给人面试过——他头一回做面试官是武术‮趣兴‬小组招成员——但没见过这么快、这么残酷的。故而祁栋暗道“可惜”觉着那四个慢了一两秒便被淘汰实在有点冤。不过他是看客,所以只剩一言不发,只是喝茶、瞧热闹。

 走了一半之后,客厅下首空了许多。

 虎子示意他们站开一些;而后虎子跨立在他们前方,肃然将人扫视了一遍:“脫脫了‮服衣‬。”

 掷地有声,人人听得清楚。

 祁栋几乎呛着。老四咬牙。夏晓雪微微失笑。

 祁栋強自顺过了气来。

 这真没什么

 征兵体检多严肃多神圣的事儿,也得脫呢

 问题是,当‮央中‬的正主儿、今儿面试的老板,是个女人

 娘儿们

 而这挑的人,全都是男人

 个个年轻健壮、模样少说也是端正

 所以…

 男人们挣扎了。

 有的是装模作样,有的是恼怒羞愤。

 一时间,有打量夏晓雪的,也有打量祁栋的。

 只是,前两拨的教训明晃晃摆在那儿——犹豫不决、踟蹰不定的,出去

 所以他们能挣扎的,也就是几秒种的时间。

 右边第二排右数第一个看看夏晓雪,开了口:“要不还是…回避一下?”

 虎子冷哼一声,没回答。

 这人出列:“那我放弃。”走向了门口。

 又有两人先后走了出来。

 这三人神情间失望、释然、鄙夷、忿然,什么都有,复杂得很。

 而祁栋放下茶碗,搁下一句:“去个洗手间啊。”也跟着逃了出去。

 夏晓雪与老四望着祁栋的背影乐了一回。

 而后夏晓雪问老四:“那个哪家的小崽子?”

 老四无奈:“老庄的人,说是堂侄。找了永哥出面托,实在却不过。”

 其实“出去”固然有很广阔的天地,但站稳脚跟也极不容易。想想“对外劳工”就知道了,那些在‮洲非‬的、南美的、中东的、曰本的、欧洲的。

 这些也是类似。有一技之长的还好;若是卖体力的,哪怕后面可以渐渐学起一手本事,起步阶段,却是道不尽的辛苦。

 而夏晓雪这儿招的人,就要好得多:过去直接有落脚点;老板是老乡,小有口碑;提供正规合约。

 所以抢手。

 不过托人情仅仅只能换到一个机会,过不过,还是要看自己。

 …

 夏晓雪摆摆手没在意:“老永身体还好吧?”

 “不错。比先前好多了。”

 “那些东西,你看着给他带点儿过去。”

 老四动容:“雪姐…”

 夏晓雪看看老四:“好啦。你自己的,大半已经替我做了人情了,对吧?我也不常回来,派个土特产有什么。”

 老四讪然,却也坦,承认了:“瞒不过您。”

 …

 他们说话的时候,没走的十一个开始下拉链、解衬衣、脫T恤。

 到底年轻,虽然做了决定,大多依然抹不开脸,磨磨蹭蹭;只有三四个,动作还算利索。

 虎子冷眼看着。

 这些人时不时觑向夏晓雪。有羞愤的,有不安的,有乖巧的,有能维持平静的,也有骨的。

 夏晓雪与老四聊谈之间,偶尔一眼扫过去,饶有兴致。

 左边人少,第一排走了两个,此时只剩下一个平头了。那平头面色变幻不定,先红又黑,十分精彩。他站的地方既好又不好,此时前面也没有个榜样示范“拖”字决,回头看显然是不行的,结果平头脸颊微菗、眯眼一狠,刷刷脫了衬衣与背心,往脚前一扔,接着探手去解皮带。

 他动作极快,后发而先至,竟然第一个了上身。

 虎子眼看着平头打开了扣儿,悠然道:“上衣就行了。”

 这话一出,余下十个动作都快了;平头愕然,旋即大怒,狠狠剐了一眼虎子,却没吭声、更没做什么,只是兀自咬牙。

 他飞快扣回皮带,站在那儿一时间没事干,脸色慢慢红到了脖子

 夏晓雪莞尔瞧了平头一眼。

 老四挤出四个字:“没个样子”骂完却掌不住失笑。

 夏晓雪一派欣慰:“消消气——他会幽默了哎。”

 老四睃了夏晓雪一眼,笑得更厉害了,忙转开了身去、整个人直打颤;又碍着正在面试外人,不好纵声大笑,十二万分地辛苦。

 因为隔了段距离,他们这边闲话,虎子那边只能隐约听到。

 结果平头脸更红了;虎子用力清了一下嗓子。

 而后虎子让他们站成一排:“要走随时可以走。”看了一眼平头,缓步踱到了最右边,搭上那人的肩,一抬那人的下巴阖上他下颚…

 ——骤然脫了那人左胳膊

 这一道关,直接有三个人放弃。

 第四个眼看着虎子走到他面前,闭了眼战战兢兢;虎子一搭上他肩膀,他就叫了出来——虎子还没动手呢。

 虎子很无奈,松开手,眼看这人还闭着眼,只得道:“睁眼。”

 结果这一个睁开了眼看了看,再也没勇气尝试,颓然放弃了。

 第五个是被淘汰的。他痛晕了过去。

 夏晓雪意外,当即起身过去。老四与虎子忙把人安顿在椅子里。

 这人不等凉水风油上来,自己很快就醒了——可虎子替他归位时,他又晕了一次

 昏厥是人体面对強烈刺时的一种自我保护。所以,这一个要么娇惯得不行,要么体质比较特殊、对疼痛格外‮感敏‬。

 夏晓雪无奈了,安慰了两句;老四便亲手送了这一个出门,了他一个信封——就是最普通的平信信封,薄得映出了里头票子的‮红粉‬色。

 “喝杯茶庒庒惊,好好休息几天。”

 此时祁栋溜达回来了。

 他刚才在外面走廊里打发时间,听到惨叫声、看见人出去,才知道自己想差了。

 可是这又能怪谁?

 …

 还剩六个。

 这六个里面,有三个狼狈,但不管怎么样撑过来了。

 两个硬气,咬了牙一声不吭,自始至终笔直地站在那儿。

 第六个很轻松——他肩膀习惯性脫臼,再脫一次并不那么疼。

 虎子当即就发觉了:“你这已经成老毛病了啊。”这人自己也知道这不是正经过关,冲虎子与夏晓雪他们三个讪讪然,却并没直接走——等老四的“茶水钱”呢。

 平头属于第二种,左边就剩他了;还有一个硬气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圆脸,脸都没长开,只怕二十岁也不到,看模样儿怎么也瞧不出来。

 夏晓雪点了平头出来,让圆脸到另一边等,又招手叫出习惯性脫臼的那个,对老四道:“不能算过了,可也不是他作弊。你那儿给他个试用吧。”

 老四应了一声。

 夏晓雪瞧瞧余下三个,转头对虎子一乐:“来,说个笑话。”

 老四忍笑。虎子面无表情了片刻,指了那三个人:“你、你,还有你——笑一个”

 夏晓雪莞尔。老四笑了出来。圆脸“扑哧”一声。其他人神经一松,也笑了。

 这三个里面,夏晓雪指了一个左颊上有酒窝、牙齿好的,让他站到平头那边;余下两个,夏晓雪摆摆手,老四就给他们信封,送他们出门。

 而后夏晓雪望向圆脸:“那谁,你凑的什么热闹?”

 圆脸立马哀叫:“我不想去给人当炮灰求你了,小雪姐”他一边说一边一溜儿凑到了夏晓雪跟前,弯着身腆着脸连连拱手,跟个Q版拜年小熊似的,模样儿狗腿得不行:“我什么都能干真的不会的我学起来也很快”

 虎子看得眉头一动。祁栋也是愕然骇笑。老四倒是失笑。

 夏晓雪抬手就摸他头:“嗯——手感不错。”

 圆脸大大皱脸;因为有求于人,不敢逃。

 夏晓雪了两把,一拍圆脸的脑袋,丢开了手,正道:“借你一张船票不是问题。不过,我那儿已经満了,这回招的人给我一姐妹的。丹丹可一点儿也不好惹,她也没时间照顾你,而我嘛——”夏晓雪脸色一肃,目光一锐,直圆脸“你知道的,我不招待你们家的人。”

 圆脸意外一愣,抬头看夏晓雪、上了夏晓雪的目光。

 夏晓雪一弹圆脸脑门:“去我那边,跟这回招人一样,什么都要靠你自己了——你想清楚了?”

 圆脸着额头,小啄米一般点头:“怎么都成总比哪天变成太空垃圾的好”

 夏晓雪听了只是一笑,并不说什么;虎子与老四俱都感慨——少年人,从没离开过家,都是这样儿:只看到家的不好之处,却忽略了家的好处。

 祁栋则是被另一件事昅引了注意力:“小雪,你刚才说——丹丹?哪个丹丹?”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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