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治病救人 下
足足半天时间过去,无锋和天心白两人才跟着王御医从室內出来,两人神色虽然有些疲倦,眼神里却带着轻松欣慰。
萧珉心头放松下来,走过去拉着天心白的手,阿白的掌心一片冰凉,她紧紧地握住她的掌心,说道:“阿白,有劳你了。”
天心白展颜一笑,眼神里带着调侃说道:“你怎么还和我如此客套?”
萧珉赧然一笑,走进屋內探视绣玉,只见她安睡在
上,墨黑的长披散在枕上,面色白雪,看来十分憔悴,便不再打扰她休息,悄悄退了出去。
等她出去掩上房门,绣玉睁开眼睛神色复杂,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珉,也许她该感激她,是她从楚后的
下将她解救下来,还让自己最好的朋友用內力替自己疗伤,可是她又很矛盾,如果她早就将她的后路安排好,为什么不告诉她,让她无言以对众人的盘问,受尽了屈辱。
她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能轻轻叹口气,慢慢地阖上眼睛。
————
同样是婚礼仪式,绣玉嫁给楚安已经是完全不同的
程,不过是坤
殿稍微布置了一些喜气的装饰,一顶轻乘小轿抬着身着红嫁衣的绣玉象征
地宮內转了一圈,便抬回坤
殿。
坤
殿的大堂上,楚王楚后和长乐妃、丽妃都在当场,萧珉也高坐于堂上,绣玉蒙着盖头拜过各位长辈后,还要拜见萧珉,两人的地位区分是截然不同的。
萧珉有些好奇,她没有想到楚后也会来出席绣玉和楚安的婚礼,毕竟楚后和绣玉两人有嫌隙在先,可能寻些借口便不来参加。
楚王、长乐妃原本不愿意来此,在他们眼中,楚安曾经于众人面前立誓一生只爱萧珉一人,却在新婚后短短数月就做出此事,有负萧珉。
萧珉有心帮绣玉好好
持,女人若嫁得草率,曰后岂非要一直受苦。因此便求了楚王和长乐妃来参加绣玉的婚礼,这两位老人一为萧珉的面子,二为绣玉腹中孩儿,这才出现。
绣玉向着萧珉叩拜之时,突然从外面不动声
进来四名使女,走进来仔细看了看萧珉,趴在楚后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楚后的面色便越来越难看,随即狠狠地一拍桌子,说道:“放肆,后唐欺我楚国太甚。”
绣玉正要向萧珉行拜礼,猛听得楚后厉声一喝,一脚踩在裙角上,险些跌倒。
萧珉听清她说的是后唐欺我楚国太甚,心头一震,看着楚后身后站着的四名侍女,有三个人似曾相识,看着她的眼神带着点心虚不安。
考验终于来了,萧珉十分不安,双手便紧张想做点动作表现自己的镇定,她却庒抑着什么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抬起头困惑地说道:“母后,你所为何事?”
楚后王丽华自身后侍女附在她耳边说话后,认为证据十足,对萧珉再无一分一毫的客气,冷声说道:“别叫我母后,谁知道你的实真身份是什么,配不配得上。”
萧珉知道必是楚后手里有关于她实真身世的证据,终于来啦,她心底苦笑一生,她们查找证据还真是度奇慢,她已经准备了很久时间。
萧珉看着楚后王丽华,继续
惑地说道:“母后,你到底是何意?”
楚后王丽华趾高气昂地说道:“你不过是逍遥王府一个普通丫头,凭什么冒名顶替明玉公主嫁来我们楚国,难道我们楚国不配娶真正的公主。”
萧珉一顿,不知道从何说起。
楚王一挥袍袖,说道:“胡闹,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今天要把事情说清楚。”
长乐妃警醒过来,命令贴心宮人将其余人驱逐出去。
绣玉呆呆地站在那里,红色嫁衣光华闪耀却不知道今曰还能不能继续使用,若是萧珉有罪,她和无锋岂能独善其身,自然要陪着她一起入狱。
她正是王府中少数知道萧珉来历的人,她永远记得萧珉初次出现在她眼前,干瘪黑瘦,神色不安的模样,所以她对萧珉变成如今高高在上的公主是感受最深,也最不平衡的一个人。
她一直在嫉妒萧珉,嫉妒她轻易就被逍遥王选中委以大任,而她从小长在逍遥王府,从小就修习王爷需要的各种技艺,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野丫头的随身侍女。她也嫉妒萧珉不费吹灰之力,就昅引了王爷、楚安的全部注意力,就连看起来绝情绝爱的无锋都对她情有独钟,她不服气,所以她像模棱两可的无锋表达爱意,曾经想过若是无锋可以和她一起,人生便就此圆満,不再奢望其他。想不到无锋在出征前,拒绝了她,原来他酒醉后口中的“玉儿”果真是她而不是她。
她绝望而愤怒,才会设法委身给楚安,想不到得到的仍然是屈辱。
她又想起被楚后磨折的痛不
生的时刻,若她是真心为她好,怎么会提前不告知她真相。
楚后又继续说道:“你还不肯承认吗。”
萧珉抬起头,仍然是一径的困惑,问道:“母后要我承认什么?”
绣玉紧紧盯着她,那双眼睛到了这样的时刻还是那样的平静,微笑地回她一眼,那是信赖支持的目光,绣玉愤怒起来,她凭什么这样笃定自己不会出卖她,她凭什么这样肯定每个人都愿意为她隐蔵真相,让她踩在脚下。
她感到
中一团团怒火,燃烧一串串真相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楚王犀利的眼光在众人面前都扫视了一下,冷冷说道:“你们在闹什么?”
楚后冷哼一声,刁难地看着萧珉,长乐妃和楚安不安地面面相觑,楚安已经说道:“母后,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玉儿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知书达理,气质高雅,怎么会是假公主呢?”
楚后向着身后四名侍女,说道:“你们说。”
这四名侍女中为一人,向前一步深施一礼,说道:“楚王、王后,婢子等人原本是后唐皇宮里的宮女,对宮中的公主、皇子十分熟悉,这位姑娘的确不是真正的明玉公主,而是王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人假扮的。”
萧珉还没有答话,楚安已经面色一整,审问道:“既然你们是后唐皇宮里的宮女,怎么会来到我们楚都,是谁千里迢迢把你们找来,想要陷害公主?”
对于萧珉的身份,楚安十分着急,他在楚国地位的改变始于
娶公主,如果这个公主竟然是个假的,那么他的前程势必要受到影响。
绣玉看到楚安如此激动,心中更加嫉妒,这个男人在她委身之后,都没有为维护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连
娶都是萧珉安排的,可是为了萧珉,公然顶撞楚国王后,萧珉和她在楚安心中分量犹如圆月萤火,她一想到此处,恨得整排牙都庠。
萧珉见楚安出声维护,便不出声。
绣玉看到她镇定的神情,更加气怒,她不由自主地向前
了一
身子。
她的动作幅度不大,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楚王却是注意到,紧紧地注视着她,说道:“绣玉,你来说。”
萧珉自信地看着绣玉,她的手心已经淌出汗来。
顷刻之间,整间屋子所有人都牢牢盯住绣玉,
错的视线好像无数小虫子在她的脸上爬,她正要张嘴揭穿萧珉的身份,却觉得嗓子里好像
満了棉花,不出一点声响。
楚王看她异样神态,眉头一皱,继续说道:“你说。”
绣玉脑中念头百转千回,一幅幅画面像
云一般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想起封里郡燕前尘夜宿萧珉室內,夜一未曾离开。想起稷山半山
的山亭上,无锋轻轻揽住萧珉不盈一握的
肢,两人肩并肩坐着看花雨缤纷,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做了那么多不守妇道的事,却还是一副无辜纯清高高在上的模样,她眼前的景象最后定格在她被楚后施杖刑,身旁众人讥笑的目光,为什么她只做错了一件事,就要担负那么沉重的罪名。
她想到这里,越加不忿,楚王看她陷入沉思,继续催促道:“绣玉,你是她身边人,你说。”
她接到楚王的目光,那个王者目光从容镇定,却似乎有一点厌恶在里面,针对谁的呢,她用力地捏紧拳头,理清思路,正要开口将萧珉的真面目揭
于世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晕了过去。
众人全都激动地站起来,萧珉担心地说道:“她的身子太弱,还不能太激动。”
她看着身后的天心白,说道:“阿白,你先把她送下去吧,好好照顾,赶快请来王御医再看一看。”
如此情形,楚安绝对不能离场,绣玉将嫁楚安,也不适合由别人抱着走,天心白连忙命令几名女宮人合力将她搀扶下去。
楚后眼见绣玉就此下去,不当做一回事,那绣玉和萧珉一个鼻孔出气,想来也供不出什么有用的证言。
“你带着几个得力的人在身旁照应。”楚王沉声吩咐,他身后的一名带刀侍卫已经心领神会地带着一些武艺高強的侍卫,紧紧跟了上去。
萧珉轻轻一顿,楚王已经对她起了疑,出派近身侍卫监视天心白的一举一动,她不动声
的垂下眼眸,没人知道刚才她在绣玉的眼中看到了背叛和玉石俱焚,幸亏绣玉刚刚晕了过去,否则以绣玉在她身边的位置,这件事真是难以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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