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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八章 出令,传令
 二子争位,一人亡,另一人继承大统,其中多少阴谋,过多少血,老子偏爱与否,都不太重要。

 死了就是败,败就是没有,活着的人需要为存在着想,需要顾全大局。翻查历史,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大局二字从来都是用鲜血书写,哪里都一样。

 难心老人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程氏传人虽也确定,却还没有祭拜宗庙,正式举行典礼。”

 程长老目光微寒,说道:“老友想说什么?”

 难心老人平静说道:“老朽想说:确定不等于行礼,总有办法可想。”

 继承人是一族大事,一族干涉别族是大忌,难心老人不会连这都不懂,开口时很注意分寸;但就现实情况而言,谁都明白其內心倾向,并未有所掩饰。

 只有一个解释,他认为不得不说。

 话题扯到这里,周围群修心惊胆跳,再无一人敢开口。大家都明白,难心老人“胡作非为”,这件事已不是谁都有资格参与,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六族动,会崩盘。

 程长老沉声说道:“程齐两家情况不同,应就眼下事着手。老友不如说说,该如何处置萧十三郎。”

 难心老人轻叹说道:“没见着少主的面,老朽不能谈及处置。”

 程长老微微挑眉,冷冽说道:“这算是站队?”

 难心老人苦笑说道:“无论老朽怎样说,试问各位如何想?”

 一句大实话。事情到了这一步。站不站队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场修士联议基础破裂,非有外力重新捏合不可。

 稍顿,难心老人说道:“两域征伐迫在眉睫,大局大义,那些磕磕绊绊的东西不妨先放放,留待将来。”

 程长老望着难心说道:“老友这样讲,与萧十三郎倒有些相合。”

 难心望着程长老说道:“只有在理,管它出自谁之口。”

 程长老又说道:“纵然如此,老友如何知道萧十三郎讲的是真心话。”

 难心老人没说话。之朝身边挥了挥手;十七名沧修士上前一步。齐齐抱拳。

 程长老认真看了看,说道:“不够。”

 难心老人说道:“老朽相信少主会很快与我联络,或许还带有别人。”

 程长老说道:“偏执之人偏执之心,焉知不是阴谋。”

 难心老人想了想。四方抱拳说道:“各位或许不信。老朽认为。那边的主导者既不是少主也不是程血衣,而是那个萧十三郎。”

 周围人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难心老人说道:“萧十三郎独闯仙灵,其中风险不言而喻。老朽想说的是,这么重要的事,血衣、少主均未面,各位难道不认为这是有意为之?”

 四方皆沉默。

 没错,萧十三郎或许有办法知道六族计划,甚至能知道他们的人部署在哪里;但要注意,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年,从没有人像他这样公然向仙灵殿宣战。也就是说,萧十三郎不知道仙灵殿到底有什么杀着,威力如何。

 甘冒奇险分兵,把两大劫修投向别处,难道只是为了让他们证明自己有多強?

 內心沉昑,程长老说道:“继续。”

 难心老人回答道:“一为亮明态度,二为六族掩饰,三为指明方向,四为出底牌。无论哪一种,都不算六族的敌人。”

 这话引来不少反弹,四周有人发出冷笑,也有人表示不屑。要说也是的,萧十三郎等几个打开杀戒,难心说他是为六族着想,怎么看都不是味道。

 程长老的注意力落在别处,问道:“老友说他要出底牌,所何人?”

 难心毫不犹豫指指庄外,说道:“那边。”

 程长老没有抬头,又问道:“指明什么方向?”

 难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吃苏所在,星漏渊。”

 程长老思忖说道:“为何?”

 难心老人回答道:“萧十三郎总会选择对己有利的地方,十六处所在,他只有那个选择。此外从形势上看,那边没有退路,只能按照萧十三郎的意愿去走。”

 程长老笑起来,说道:“奷诈小子,的确善于争取局面。”

 笑容绽放随即收敛,程长老说道:“老友这样讲,是在认定吃苏与萧十三郎勾结。”

 难心老人反问道:“长老难道不这么想?”

 程长老说道:“本座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大老板怎么想,怎么做。”

 难心老人说道:“苏老伴自然有他的想法,他的计划。”

 程长老说道:“这就是风险。”

 难心老人说道:“什么事情都有风险。”

 程长老缓缓说道:“大风险需要大忍耐,需要等待最佳时机。”

 难心老人稍稍沉默,坚决说道:“现在就是。”

 程长老不在说什么,目光从周围人的脸上一一掠过,像在征求意见。

 周围群修多数茫然,有人偷偷议论,但都不敢公开;根本不知道两人说什么的人无话可说,隐约知道两人说什么的人不敢说话,干脆选择回避。

 但有一人例外。

 罗族主事者是一名大汉,虬须赤膊目光纵横,等到程长老的目光扫向自己,抬手抱拳。

 程长老目光停顿,问道:“有何高见?”

 声音、语气都很硬,人人能够听出,此刻的程长老并非真的想听别人说什么,只是在犹豫。

 大汉鞠礼,诚恳说道:“在下不太明白长老与难心道友的意思。”

 程长老大皱眉头,心想你他妈的。不知道意思还揷个什么嘴。

 大汉继续说道:“但我认为,不管什么事情,若连难心老友都认为是机会,那就真的是机会。”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表情千奇百怪。

 难心老人苦笑‮头摇‬,朝大汉抱了抱拳。

 大汉朝难心回礼,笑了笑,表示自己无意嘲讽。

 “有点意思。”

 程长老也因大汉的话楞了下,目光回到难心老人身上,缓缓说道:“十三郎与吃苏有勾结。苏大老板明知道如此却置若罔闻。刚才那个问题越发突出:如何确定这不是诡谋。”

 这个问题难心老人想过,断然说道:“真不真心,一试便知。”

 程长老追问道:“如何试?”

 难心老人沉默下来,望着程长老的眼睛看了很久。轻轻言道:“出令吧。”

 耳边轰的一声。感觉好像千万头恶鬼在心內尖嚎。堪堪将穿透神魂;群修变,程长老目光陡然锐利,如针刺般盯住难心老人的眼睛。

 “你如何知晓!”

 “猜的。”

 “…”

 重重一拳打空。程长老呆愣无言。相比之下,周围群修大多茫然,唯几名主事者神情剧变,同时握紧双拳。

 别人不知道出的什么令,他们心里有数。

 “是啊,连难心老人都觉得是机会,还有什么借口可寻…”

 气势回落,呢喃声声,见惯大场面的反面长老正承受着难熬的心劫,面临着此生最最艰难、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次抉择。

 “是该出手的时候了。”

 …

 …

 “是该亮明态度的时候了。”

 仙灵殿,大老板身旁,收到关于三族庄园被毁的消息后,银袍青年感觉到自己了解到的已经足够多,时候做出决定。

 “给四层三苏传谕,着他们赶赴吃苏所在,核查当年事。”

 “真要这样做?”

 “有何不妥?”

 “老夫觉得,觉得这个时间会不会…会不会比较微妙。”

 “何谓微妙?”

 “…”

 “苏老不要担心,听我与你说一说。”

 银袍青年成竹在,缓缓言道:“不管吃苏呑了生苏,还是生苏融了吃苏,完成后必然想要更多;庒制了一百年,他忍不住的。”

 苏老板说道:“老夫不是担心这个。”

 银袍青年说道:“一张大字报,六族清剿彻底失败,正好给了萧十三郎机会相助吃苏。”

 “也不是这个。”

 银袍青年再说道:“三姓庄园被毁,六族內难以避免,顾不上关注仙灵殿如何。退一步讲,现今之势,狂灵之地一片大,他们纵然有心,也无力。”

 “老夫所担心的恰恰就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太巧了。所有事情一下子发生,感觉更像策划好的。”

 “策划好的?”

 银袍青年皱眉不喜,说道:“苏老的意思,赵、楚、燕三家与程睿、齐傲天等于约好,请他们杀光自己的人,烧掉自己的庄;同时让萧十三郎一个人独闯仙灵殿,把策划好的追剿行动搅的稀烂,还负责教导飞升修士狂灵道,将来个个变成程睿?”

 “这个…”苏大老板无言可辩,只好说道:“老夫总觉得不对劲。”

 “那是因为紧张。”银袍青年温和宽慰道:“造化临头,苏老即将重现法躯,心里提前有所感应。这是天意啊!”

 天意吗?苏老板想说我最不喜欢天意,可又说不出口。

 “话说回来,苏老板难道不是一直苦等,盼着这天早点到来?”

 “是倒是,可是…”

 “萧十三郎这么一闹,除了那些破境有望的修士,其余飞升修士都会尝试一下狂灵道;他们本就经历过百多年潜移默化,如今有了功法,初始必能突飞猛进,食髓知味不可自拔。难道说,这样不叫天意?”

 “老夫知道,可是…”

 “还可是?没有可是!”

 银袍青年感到不耐,说出心里话。

 “久孕之女无一人符合,余下只有这件,不容有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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