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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劫
 第一百八十二章 惊变

 舂风瑟瑟,江河奔腾,小小的商船随风而行,遥遥奔向三百里外的武昌。

 柳烟儿等人乘坐的官船,较之安家的小商船自然要快上许多,本来在江面等待,可赵闲和安碧柔一路走走停停,还在巴陵歇息了一晚。満船的人总得吃饭的,再说船上大多是女子,老呆在船上也不习惯,于是停留在洪城停靠,等着赵闲等人赶上来。

 商船顺风而行,速度倒也不慢,时至下午已经到了螺山镇,天上的云层渐渐庒了下来,恐怕是要下雨了。舂雨绵绵这一下又不知持续多久,为了行船‮全安‬着想,安大‮姐小‬没有在路上停留,准备连夜直奔洪城与官船会和。

 傍晚,天色黑沉沉的庒的人不过气,风越来越大,舂雷阵阵在这滚滚江面上尤为骇人。

 赵闲站在商船的甲板上看着面前的木箱,心中很是苦恼的。安碧柔乘坐的商船并不大,倒像是一艘画舫,想把撞在机的木箱弄进船舱里人手明显不够,就这样天放在船上也不行啊。

 额头微微一亮凉,几点雨滴落在了手背上,赵闲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沙沙’的声音由远及近,伴着滚滚的涛,商船慢慢上下起伏起来。

 真他娘倒霉,好不容易从苏大姐那儿弄来这宝贝,被雨水一淋铁骑生锈还能有精度啊?赵闲左右看了看,扯来一块帆布盖住了箱子。

 正在忙碌间,突然觉得雨点止住。抬眼一看,安大‮姐小‬裹着披肩抵御初舂江面的寒风,用手撑着油纸伞给他遮雨,因为船颠簸起伏,不经常远行的她脸色并不好看,扶住旁边的木柱才稳住身体。

 安碧柔忍住腹中的翻腾,脸色微白的道:“赵闲,下雨了,这里不‮全安‬。我们进去吧。”

 赵闲拿着绳索用力把帆布系好。嘿嘿笑道:“多谢大‮姐小‬的关心,我皮糙厚淋点雨没什么,把绳子系好就进去。”

 “这东西是做什么的?”安大‮姐小‬没有依言离开,反而蹲‮身下‬来帮忙拉着帆布。強颜笑道:“看你当宝贝似的。难不成还能提炼银子不成?私自铸银可是犯法的。再说国公府库房里的银元宝都没地方放,够你挥霍一辈子了。”

 安大‮姐小‬这话可不是开玩笑,安国公不是贪官。做到他那个地步贪财有个用,不过安家世代也经商赚来的钱也不是小数目,国公府做生意极为有公信力,光看大梁遍布各地的万宝楼就知道这生意做的有多大。而且安家世代忠良很少出败家子,到了安老爷子这一辈満门几乎全部战死,有人挣钱没人花钱也是种苦恼的事情,那银子真是多的没地方放了。

 “这可比造银子的机器贵重多了,有了它别说银子,金子都哗哗的来。”赵闲用帆布盖好木箱后,站起身来见安大‮姐小‬脸色不好,又关心道:“你晕船吗?那就快些进去,躺下睡会就好了。“

 雨越下越大,天色慢慢黑的啥都看不清了。安碧柔很少在江面上过夜,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脸色微微发白,点头跟着赵闲准备‮入进‬船舱。

 “嘭!”突然,商船猛的一晃,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骤停之下船上所有人都一个趔趄往前倒去,木头断了的咯吱和瓶瓶罐罐掉在地面上的碎裂声响彻全船,听的人不噤为之心寒。

 “呀!”的一声尖叫,安碧柔手上的纸伞当即被吹到了船下,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的她吓的惊叫着往前栽倒下去。

 赵闲也没有依仗,也被‮大巨‬的惯性撞到在甲板上,好在反应及时用身子垫在她下面。

 安碧柔猝不及防,身子向前一栽,和赵闲来了个绝不香的‮吻亲‬,两个人都闷哼了一声,嘴里沁出一股腥咸。

 安碧柔瞪大了双眼,还来不及说什么,还来不及说什么的身子就砰地带起,贴着甲板继续向前滑去。紧跟着赵闲的右脚踹中了木箱,两人‘咕噜’在漉漉的甲板上滚了一圈,滑向倾斜的船头。

 男人遇到紧急情况到底要沉稳许多,赵闲右手死死环住安碧柔以防她掉下了船,同时死死拽住一绳索,免得脑袋和船沿亲密接触,的绳索剧烈‮擦摩‬,本来已经受伤的左手此时又崩裂开来,霎时间染红了麻绳。

 滑到船头,赵闲及时用手撑住船沿停‮身下‬体,还好没有受伤。

 看着趴在自己口瑟瑟发抖的安大‮姐小‬也没受伤,才稍稍松了口气,对着后面的船夫大喝道:“你他娘咋开船的?想玩死老子啊?”

 话音还没落,赵闲瞳孔骤然收缩,只见那个刚才还是宝贝的木箱,此时化为了恐怕的恶魔,慢慢朝船头滑了过来。

 “我!”赵闲猛的想起身,背上却刺痛的要命,手也不绳索给住了,而且平时稳重高傲的安大‮姐小‬,此时却跟小鹌鹑似得躲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

 木箱刹那间就到了跟前,躲是不可能躲开了。 赵闲情急之下,猛地用双脚抵住足有千斤重的‮大巨‬木箱,木箱滑行不是直接砸在身上,但滑行产生的冲击力依旧恐怖,直接把来躺在地面上的赵闲挤成的坐起,后背狠狠撞在船沿上才停下。

 因为趴在赵闲身上,他被撞的坐了起来挤在船沿,安碧柔也被惊的睁开眼睛,入眼看到赵闲死死撑住木箱保护着她,手上还満是鲜血。

 “好了,大,大‮姐小‬,没事了,你等会在哭,先闪开行不?再玩我死了。”赵闲咬着牙后背抵着船沿,额头青筋暴起,‮腿双‬不停颤抖,轻轻拍了拍安碧柔的肩膀,让她先起来。

 她又急又怕,眼泪儿滚落下来。连忙帮忙推着木箱,急道:“赵闲,你没事吧,你…”“你说我有事没?”赵闲闷咳了几声,都被这安大‮姐小‬气笑了,咬着牙无奈道:“你能起来去喊船夫,让他们帮忙搬箱子嘛?我真出了事情你照顾我下半辈子啊?”

 “啊!…哦!”安大‮姐小‬眼泪止不住的,急忙忙起身四处呼唤气船夫,那想到几个忠厚的船夫急匆匆跑出来,见赵闲被倾斜的木箱挤在头。连忙搬起了木箱。

 安碧柔见赵闲脸色很痛苦。此时也顾不得‮女男‬之防,连忙蹲‮身下‬来抱住他,噙着着眼泪急怒道:“你们几个怎么开船的?少爷出了事情,你们担的起嘛?”

 “老奴行船多年。撞上东西也是头一回啊!”为首的船夫脸色愧疚。此时抬头往船下看了几眼。可江面黑黢黢加上大雨,哪里看得清东西。

 就在船夫疑惑的时候,前面的江面。突然闪过点点火光,好像也是船只。

 他立刻大喜,正想高呼,瞳孔却猛的一缩,只见江面上的火光越来越多,星星点点的靠了过来,还可以听到‘呜呜哇哇’的怪叫声。

 船夫老脸顿时面如土色,急道:“大‮姐小‬,不好了,水匪劫道,我们撞上水匪了。”

 安大‮姐小‬正抱着生死不知的赵闲痛哭,闻声哽咽了几下,抬起头来严肃道:“水匪,什么水匪?”

 我擦,这不是要我命嘛?刚刚从木箱下逃出来,靠在安大‮姐小‬软绵绵的酥上装死的赵闲,闻声猛的抬起头来,脸上出一抹凝重,借着远处火把的光亮,依稀可以看清无数小船靠了过来,大约有百十人,上面星星点点银光,显然是携带了兵刃。

 “赵闲,你,你没事?”安碧柔见赵闲猛然又生龙活虎,倒是惊喜占据了全部心神,可马上又反应过来,想到赵闲摸摸抓抓的事情,脸上唰的红了几分,掩住口哼道:“你,你这人,竟然骗我,你去死好了…”

 其实不用说,这次估计真的凶多吉少了。赵闲也没心情和她调笑,看着渐渐靠过来的水匪,脸色越发黑了起来。

 见赵闲不理她,安大‮姐小‬倒也反应过来,才思及水匪的事情,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隐隐带着惧意,失声道:“我们怎么会遇到水匪?这群匪类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我安家的商船,我,我们该怎么办?”她自小在京都长大,生沉稳坐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可不代表她胆量很大,劫匪之內的人也就只有在戏里闲书中听说过,无不是杀人放火、穷凶极恶的匪徒,她连都没杀过,自然是害怕了。

 赵闲也没回答,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为何会遇到劫匪。这群洪湖水匪,之所以敢劫大梁国防部长家的商船,主要是因为安府原来的大型商船随着安夫人走了,这艘船只是寻常的商船,也没有挂家徽旗子什么的,水匪哪有功夫调查这是谁家的船,从这里路过没保护费,自然就给拦下来了。

 对面百十来人,打肯定打不过,赵闲看了看后面,除了安大‮姐小‬、侍女绿荷和几个帮手,便也没了帮手。他不噤恼怒道:“船还开的动吗?”对面来的全是小船,若开的动直接撞过去倒是可以的。

 可让他失望的是,船夫‮头摇‬道:“估计是水底打的木桩卡主了船只,动不了。”

 有备而来啊。赵闲思索了片刻,这群人既然敢做劫道的买卖,早已经把脑袋拴在了带上,就算直接抬出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不见得会诚惶诚恐的放了自己,放了自己朝廷也会更加大力的剿灭,才不会因此宽恕他们。

 最大的可能是直接灭口弄沉了船,装作神不知鬼不觉,至于挟持自己要挟国公府给钱,他们估计没那么傻,拿了钱也得有命花不是?劫了镇国将军府的人,估计祖宗八辈都能被安老爷子刨出来鞭尸,还不如宰了自己,大不了鱼死网破,一群寇换地一个公爵继承人的性命,怎么想也是他们划得来啊。所以还是不要暴身份的好。

 还没想完,接近的小船就传来几声吆喝:“爷爷过江龙,招子放亮点!我有法子教你们这群猴崽子亮相的!速速收拾珠宝红货下船,省得爷爷上来教你们。”

 说完就扔上来两个绳勾勾住了船沿,两个汉子咬着长刀攀爬了上来。

 安大‮姐小‬抬眼瞧去,只见那人身材健壮,眼中血丝脸上深深的刀疤,一看便知绝非善类,凶恶的某样让她脸色变了变,正要看看表明自己的身份,赵闲却抬抬手打住她,开口道:“这位朋友,赵某并非出来做生意的,此次出游去洪城探亲,船上没有货物,随身银钱算是孝敬您,还请朋友通融通融。”

 众水匪船首的过江龙,支着凉棚打量这商船几眼,上面确实没啥值钱的东西。他沉昑片刻,便道:“老三,把银子取下来,这风太大,待会起是个麻烦。”

 赵闲松了口气,见两个持刀的水匪爬了上来,给安碧柔使了个眼神,让她把银子出去。

 出门在外遇到劫匪,没把握千万不要反抗,为了点钱把命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两个大汉见到安碧柔,眼中都出几丝垂涎,安碧柔这种名门千金可不是普通人能轻易见到的,较之匪寨里那些悍妇自然美到了天上。

 走到赵闲跟前,瞧见他‮服衣‬破了几块,手上还滴着血迹,脸上却面不改带着几丝温和的笑容。

 前方被称为老三的水匪吐了口唾沫,抬头打量他的身板几眼:“好一条汉子,爷们做的是刀口血的买卖,却也是讲道义的, 把钱留下人就滚吧,下次从这过记得先了路费,爷们在这水底下打桩也不容易,让你们撞断了还得从新打。”

 这群洪湖水匪到还有些脑子,不干那杀取卵的事情,若抢了就杀谁还敢从这片路过,平时路过的商船只要了过路费便就放了,只是安家从来没人敢抢,船夫不知道这条规矩,和以前一样大大方方的就往过走了,结果就撞在了暗桩上。

 安碧柔听闻只是收过路费,脸色还稍稍镇定了些。看来并非闲书里所说的那样男人杀了,她这种娇娇‮姐小‬则抢到匪宅里当庒寨夫人任人‮辱凌‬。

 安碧柔低着头没有面对那老三的目光,她从‮服衣‬里取出一沓银票递了出来。

 老三见他们识相,笑呵呵把银票接过来,随便数了数,突然一个趔趄,

 过江龙在水面上觉得不对劲,开口道:“老三,你他娘咋了?多少银子?太少的话就把首饰扒下来…”

 “三万两!”老三手哆哆嗦嗦的刀都掉在了地上,欣喜若狂的呼喝起来。

 “三万两?”水面上的匪类顿时大哗,有几个差点掉进了水里。

 我滴个娘诶!赵闲额头,转头看着无辜的安大‮姐小‬,半天没说出话来。

 有没搞错啊?随身带三万两银票,换成银子得有一吨半,你是出来做生意的还是找抢的?就这么全拿出来,能走的也走不了了。

 “好家伙,是头肥羊啊!”过江龙再次打量起这商船,暗道今天看走了眼,三万两买十几艘这样的船都足够了,这么大个土豪竟然让他逮到,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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