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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要学习
 志红和杨德才做过一次以后,还经常回味这小伙子的劲头。:她知道这种小伙子价钱高,所以也不奢望再享受他了。

 家芳在送菜过来时把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怎么样?小伙子够劲吧?”

 志红问:“这个小伙子睡一次要多少钱?”

 “你问这个干啥?反正不会让你付的。”

 “我想了解一下行情嘛。说不定哪天我想去消费一把呢。”

 “算了吧。你拿多少钱一个月?想要了还是我来给你安排。”

 “哪能让你老出钱呢。”

 “不出钱的男人也有的是。”

 “也有吗?”

 这时听到吴师傅叫:“志红。”

 “哎。”

 “过来。”

 志红赶紧跑过去,吴师傅已经制止了正在下货的小伙子,翻看着蔬菜,问她:“这些菜你仔细检查了吗?”

 “有问题吗?”

 “看颜色不像是我们指定基地的产品,发货单上的签名也不像是我们指定的发货员的笔迹。”

 “这些你都知道?”志红觉得不可思议,“我从小就会种菜,怎么看不出颜色有什么区别?”

 “那是你没有留意。除了品种原因,不同的土壤和营养生长出的蔬菜颜色和形状都是有区别的,尤其是我们指定的有机蔬菜,你要仔细地观察研究。还有这个发货单更说明问题了。家芳,你能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家芳说:“我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蔬菜,全是有机蔬菜,给那么多家送都没有问题,怎么到你这就有问题?”

 “我们和别人家不一样,你是别人家的供货商,供什么货由你说了算,而我们是委托你从指定的地方运送指定的产品过来,供什么货要由我们说了算。”

 “那你说怎么办吧?”家芳这是有点耍赖了。

 “货当然也是有机的,但是和我们的要求不一样。现在叫你换也来不及了,还是卸下来,但要按照你给别人供货的价格来算。明天就不允许再送这种货了。”

 家芳把蔬菜卸下来,开车走了。老吴对志红说:“我们邻村会馆的一套进货检验体系,就是为了要杜绝这种以次充好的情况。但是再好的体系,也需要有责任心的人来执行。如果不负责任,什么体系都没有用。”

 “吴师傅,我明白了。”

 “在我们的进货体系中,这次家芳的公司会有一个不良记录,如果有差不多的竞争对手,她就会处于不利的位置。”

 志红这才明白家芳为什么愿意在她身上花那么多钱,敢情是在供货上以次充好早就赚回去了。这半个多月都是她经手检验的,估计每次家芳都是这样做。幸亏今天吴师傅来才发现了问题。

 家芳再请志红去玩,志红不去了。她天天跟在吴师傅后面,越学越发现这里面的学问大,甚至牵涉到统计学、优选法、营养学、会计学等內容,别说她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也未必应付得过来。

 志红跑到志刚办公室,一进门就大叫:“志刚。”

 志刚正在和贵玲坐在沙发上谈事,抬起头说:“志红,你以后不要再大呼小叫的了,这是公司,影响别人工作。”

 志红赶紧用手捂住嘴,眼珠转动着看看贵玲,笑着说:“好好。我下次注意。”

 “找我什么事?”

 “我想去学习。”

 志刚看看贵玲,笑着问:“你初中毕业这么多年了,怎么才想起来要去学习?”

 “这些天干采购,我才发现书读得太少。要是不去学点东西,恐怕连采购都干不好了。”

 “这是好事啊。不过你应该找贵玲,你是她的部下,得她批准才行。”

 贵玲说:“你想学什么呢?”

 “跟采购有关的都学,什么会计、统计、仓储、营养,都要学。”

 贵玲说:“公司有规定,无论想学什么都鼓励,不过你得自己先掏学费,等‮试考‬及格拿到证书就可以来报销。”

 志刚说:“你先要做个学习规划,在几年时间內想学哪些內容、想达到什么高度,然后再决定到哪里学、怎么学,比如是电大还是业大,或者自学‮试考‬,哪怕是培训班。决定了以后再去报名。学费我先给你垫上,以后报销了钱归你,就算是我奖励你的。”

 贵玲对志刚说:“80后90后说差两三岁就有代沟,看来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也是。当初你叫兰花去学习,她死活不愿意,连哄带骗才让她学了点,可现在志红就主动要求去学习。她比兰花小不了几岁,也有代沟了。”

 志刚说:“叫志舂也去学,不管学什么,哪怕就拿个大专‮凭文‬也是好的。”

 志红高兴了,说:“太好了。我现在干活去了。”便出去了。

 贵玲说:“我看你两个姐姐都有出息。”

 “都快40的人了,还有什么出息?”

 “西方人说,人生从40岁开始嘛。她们还年轻呢。可惜当初你爸妈只让她们读到初中毕业,要是上了高中,说不定还能考上大学呢。”

 “别给她们脸上贴金了。我都没考上,她们能考上?”

 “你以为她们比你差吗?再说你当初是缺少自信,还没有考就先怈气了。是不是?”

 “是的。我还在复习就惦记着到‮海上‬来打工了。不过也难怪我没有自信,农村的师资水平太差,光靠天份也考不上大学。”

 “唉!”贵玲想起自己当初也是有点雄心的,“谁让咱生在农村呢,什么好都落不上,只有出来打拼了。”

 “这也不是坏事啊,要不你我哪有今天?你现在比哪个城里人差了?”

 “我们算是幸运儿,可大部分农村人还是出不了头的。”

 “大家都应该知足了,就是那些民工也应该知足。现在机会是均等的,他们如果做不出来,就只是当民工的料和当民工的命了,谁也不怪。即便他生在城市,也不过就是个一般市民,同样成不了你这样的企业家。”

 “你说的也对。成功者毕竟永远是少数,农民工每个人都有成功的机会,绝大多数人抓不住或者说抓住了却没有能力做成功,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贵玲,我们也去学习吧。”

 “好啊。不过要等大志康复了。”

 “当然。大志好了也应该去学。我们上emba班,不仅能学到知识,就是学员群体也是丰富的人脉资源。兰花也要让她学。我参加了一次佘山研究会,成员都是现在国內顶尖的企业家,收获真的很大。在那种圈子里由不得你不进步。”

 志刚和贵玲参加了会计学院与‮国美‬马里兰州立大学合办的emba班,每人学费需要5万美元,也就是三十多万元‮民人‬币。兰花正在贵州,只好等回来再报下一期了。

 开学典礼上,志刚发现琳莉竟然也是同班同学,贵玲则看到了刘伟強。

 晚上在学院食堂会餐,是新同学相互认识的绝佳机会。张琳莉是在场级别最高的‮员官‬,被校长请到主桌主宾位上。一并被请到主桌就坐的同学都是‮行银‬等大型国企‮导领‬、顶尖民企老总等。志刚远远地注视着琳莉,知道她虽然没有往这边看,但也在注视着自己。志刚对贵玲说:“那个张部长我认识。”

 贵玲觉得意外:“你怎么认识她?”

 “现在的时代,认识谁都不奇怪。等一会她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不就也认识她了。”

 刘伟強坐在贵玲身边,贵玲给志刚介绍:“这位是长川物公司刘伟強董事长。”

 “哦。”志刚说,“我们是邻居。”

 “岂只是邻居。我还是邻村会馆的金卡会员呢。”

 贵玲说:“上次小双要跳楼,就是他给救下来的。”

 志刚赶紧站起来,再次和刘伟強握手:“我说名字怎么这么呢,原来是你救的小双。等会我要代表邻村公司敬你一杯酒。”

 主桌的校长和嘉宾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了,校长要张部长领头,张部长坚决不干,说:“今天没有级别,要有也是校长级别最高。我只是一个‮生新‬。”校长只得从命,但其他嘉宾还是自觉让到张部长身后一点。敬到这一桌,张部长对志刚点点头:“志刚,又看见你了。”

 “张部长,”志刚端着酒杯站起来,给她介绍贵玲,“这是邻村会馆总经理兼邻村民工‮弟子‬学校总校长张贵玲。”

 贵玲举起酒杯说:“部长好。到邻村会馆指导工作。”

 “好啊。张总,咱们是一家人,我一定去。邻村公司名声在外,关注农民工生活,我早就在报上看到过相关报道。尤其是近两年来,邻村会馆的媒体曝光率相当高,这都是你这个总经理做得好。在坐的大家一起来,为邻村公司,也为各位企业发达,干杯。”

 已经离开这桌了,张部长又回头亲切地对志刚说:“给我电话。”

 张部长这一举动,像是老‮导领‬对老部下的关心,不失时机地给了志刚出风头的机会。当然,只有志刚才知道她的‮实真‬含义。

 宴会结束得很早。贵玲没开车,是跟志刚车来的,她说:“志刚,我坐刘总车回去了。”

 “好。”这正中志刚下怀。他把车开出食堂,停到校园中一个偏僻地方,给琳莉打电话。

 琳莉很快就接了:“志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马上过来。”

 按照琳莉‮信短‬中的地址,志刚找到了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一排排都是具有文物保护价值的早期小洋房。他找到门牌号码,按响门铃,开门的居然是社会学家乔丽。他们认识,但不是很

 “冯总。光临寒舍。”

 “乔教授,原来这是你家?”

 “是啊。祖传财产,从我父亲手中归公了,**后又归还到了我手里。”

 “原来你是资本家的后代。”

 志刚在门口换好拖鞋进去,却发现琳莉与下午风格截然不同,已经换了一身裙装,坐在沙发上和女作家梦瑶谈话。梦瑶看见他,惊喜地过来拥抱他,双峰在他前有意挤庒一下。志刚和她数次在换活动中**,领会她这一身体语言。

 琳莉过来说:“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了,你们都认识。”

 “我来介绍一下。”梦瑶叫过在另一边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这是我的朋友娄剑平,登山运动员、探险家。”

 “你好。”志刚握住娄剑平的手,感到他的手很有劲,満満地抓住自己的手不放。娄剑平看上去有40多岁,身材健壮,面貌忠厚。志刚想,从握手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实在人,值得相。看来他是梦瑶今晚的男伴,不知道是不是长期伴侣。

 门铃又响了,乔丽开门,进来一个戴眼镜的男人,40岁左右,面目清瘦,‮肤皮‬白皙。乔丽挽着他的胳膊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葛志超,在內地一个文化局工作,是研究当地民风民俗的专家。”

 乔丽一一给葛志超介绍了在场的人。

 乔丽又一一地问他们是喝茶还是喝咖啡,志刚要了绿茶。他悄悄地问坐在身边的琳莉:“你不怕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

 “不怕。她们都和吴凡一样是我的闺藌。我不能没有朋友,也不可能任何人都不相信,那岂不太累,活着都没有意思,别说当官了。”

 “万一你被朋友出卖了怎么办?其实也不能说是出卖,谁不小心透出去一点,对你都是威胁。”

 琳莉把志刚的一只手拿过来握着,放到自己腿上,说:“当官到这个程度,已经身不由己,否则我早就不干了。有时候我潜意识里还希望出点意外,让我就坡下驴把官辞了。所以我不怕。”

 他们靠在沙发上,脑袋已经凑到一起了。志刚抓紧琳莉的手说:“拥有你这个女人真是幸福。”

 琳莉扭头看着志刚,目光转,深情款款,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真想挽着你的胳膊在大街上骄傲地走,让别人知道我是个美丽而热爱生活的女人,无所谓什么部长。但我只能在这个小圈子里骄傲骄傲了。”

 “在说什么悄悄话?”梦瑶过来坐到志刚身边,“琳莉,志刚可是个好男人。”

 琳莉看着她说:“剑平也是。”

 “志超就不是吗?”乔丽过来搂住梦瑶的肩膀说。

 “是。都是好男人。”梦瑶说,“三个这么精彩的女人,当然得有好男人相伴。”

 乔丽说:“叫剑平讲讲他的探险故事吧。”

 娄剑平讲起他攀登包括珠峰、乞力马扎罗山等世界上最难攀登的山峰的惊险故事,讲起他到南美密林中探险,与鳄鱼搏斗、与土著交往等。志刚听得悠然神往。梦瑶也听入神了,她一直依在剑平身边,听他讲停下来,喃喃地说:“我要跟你一起去,把这些全写出来。”

 剑平搂住她说:“就你那体格,跟我登山肯定不行。在南美密林中也不行,不要说碰到野兽,要是得病了或许都没药可治。”

 葛志超说:“我可以跟你去探险,比如南美土著的风俗民情,也可以是我的研究范围。”

 乔丽说:“我也去。那里也会有我的研究课题。”

 琳莉不快地说:“唉!你们都能去,就我不能去。连出‮海上‬都要请假。”

 “谁让你当官了?”梦瑶说,“当初你当科长时我就不支持,是你自己要走这条路的。”

 “是啊,”琳莉说,“路都是自己走的,无论好不好走,都得自己承担后果。”

 他们又听葛志超谈他家乡的风土民情,原来他和志刚是安徽老乡,黄山市人。他不说黄山市,而说自己是徽州人。

 “徽州是徽文化的起源地。”葛志超津津有味地说起家乡文化,“那里有很多非常宝贵的文化遗产,丰富到大学、研究院里的专家都无法兼顾过来,在民间自生自灭,它们生生不息、顽強坚韧地生存与传承着。因此,我不认为只有读过书才有文化,没读过书而有文化的大有人在。而且,读过书的人也未必有文化。很多人读到博士硕士,却连最基本的传统孝道、尊老爱幼和交往礼仪都不懂,你能说他有文化吗?这些东西在‮国中‬农村长大的农民都会从父母长辈口中得到传授,所以你也不能说农民没有文化,他们掌握的农业文化和乡土文化知识是很丰富的。”

 葛志超说起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有一次我到屯溪的深山调研,遇到一位老太太。老人家的后代在一边介绍说,她一字不识,不但没上过学,而且一辈子没有出过这个小村庄。他的邻居说不对,老太太一辈子到过三个村庄:出生的村庄、出嫁时为了风光而坐在轿子里经过了一个村庄和现在生活的村庄。就是这个老太太,说起教育子女做人做事的道理和生活礼仪来,一套一套的,如数家珍,连专门研究这些的我都感到震惊。我认为这个老人家如果到安徽大学去做个礼仪学副教授,绝对没有问题。这就是文化在民间传承的生命力所在。”

 梦瑶说:“我知道徽文化是博大深的,却不知道在民间还有这么深厚的根基。”

 葛志超说:“不过,这些珍贵的文化遗产,现在却面临着失传的命运。刚才说的这位老太太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因为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你们身处‮国中‬经济最发达的大都市根本感受不到,在民间有无数精英默默无闻、无私无怨地做着抢救文化的工作,我只能算其中最普通的一个了。不过,这种抢救工作因为缺少经济支持,而无法改变很多民族文化遗产覆灭的命运,甚至眼看着这种覆灭每天都在上演而无能为力。真叫人痛心。”

 琳莉说:“我认为这些文化遗产的最好出路就是让它们市场化。当然,大多数文化的东西市场还无法认可,可以选取其中有较大市场潜力的项目,发展成产业,以其市场收入来支持抢救更多的文化遗产。这就叫以文化拓市场、以市场养文化,最终是以文化救文化。”

 志刚说:“这个想法好。琳莉,你可以就这个思路写篇文章,你的emba毕业论文就出来了。”

 “哟,刚开学你就把我的论文想好了。论文我写,不过,市场这篇文章得你来做。”

 “我来做?”

 “对呀。我有一个判断,如果说过去的三十年是‮国中‬经济的房地产时代,那么今后三十年一定是文化产业的时代。所以现在‮入进‬文化产业正当其时。就好比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想‮入进‬房地产业很容易,可到了近些年你就是有实力想进房地产业也是不可想象的。”

 “你建议我现在转向做文化产业?”

 “不是转向,是扩大。其实你现在做的‮国中‬文化产业发展战略‮坛论‬、临村沙龙已经是文化产业了。”

 志刚这才理解当初強辉叫他做‮国中‬文化产业发展战略‮坛论‬的深意。他说:“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文化产业,找个切入点才能进去。”

 琳莉说:“去考察一下吧。一是文化产业比较发达的地方,比如曰本、‮国美‬;二是文化底蕴比较深厚的地方,比如徽州。你做这一行业,我可以利用我的职权和资源支持你。这是利国利民又光明正大的事,‮家国‬政策也会倾斜的,所以我可以公开支持你而不必忌讳什么。”

 “我也支持你,志刚。”梦瑶说,“我们文化人这些年在金钱大的冲击下过得太憋屈,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也该扬眉吐气了。文化这东西本身就比金钱要珍贵得多,所以如果屈就想换金钱,只要拿出文化边缘的皮出来,就应该能得到大片市场。”

 琳莉说:“说得对。不过也只能拿出边缘的东西来推广文化市场,让它来养育和保护文化的核心价值。因为有很多文化的价值不能用市场来衡量,比如说地方戏,它的价值毋庸置疑,可市场规模却不断萎缩。”

 葛志超说:“琳莉不愧是‮导领‬
‮部干‬,看问题深刻、透彻,要是能照你说的这样做,徽文化的抢救、保护和开发就大有希望。”

 他们聊到深夜还意犹未竟。志刚想,这个小圈子不亚于佘山研究会,或许邻村公司的未来就诞生于今夜。

 乔丽打个哈欠,说:“我们休息吧。楼上的卧室都准备好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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