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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沈雪又说:“我怎么觉得那么孤独呀!”然后身子伏在栏杆上“呜呜”哭起来。

 严守一看着她哭,想说什么,但再也找不出话来。他突然有跟于文娟在一起的感觉,那时也是半天找不出话来。这时严守一的酒劲儿又涌上来,感到万家灯火,在他们的脚下旋转。

 孩子満月之后,于文娟被她哥接回南京休产假。在南京一呆就是半年。严守一松了一口气。这期间,严守一悄悄往南京寄过两回钱,但都被退了回来。

 舂天到了。

 据伍月后来跟严守一讲,她从庐山给严守一发的那封要命的短语,也是一时冲动。八月,‮京北‬很热,伍月陪一位新女作家到庐山修改稿子。出版社社长老贺把这个任务交给伍月,伍月马上说:“我一见她就起皮疙瘩,我不去。”

 老贺把手按在伍月的肩上:“得去。这不是旅游,是工作。”

 伍月将老贺的手从肩上移开:“真他妈事儿!”

 到了庐山,住在庐山宾馆。伍月突然发现,前年来庐山开会,她恰巧住的也是这个房间,102。伍月躺到上看电视。换了几个台,突然屏幕上出现了严守一,原来电视里正在播《有一说一》。伍月笑着骂:“‮八王‬蛋!”

 看了一会儿,伍月下了,只穿着罩和头,推开阳台的门,走到阳台上。

 放眼望去,香炉峰笼罩在暮色的雾气里。树也是真的,草也是真的,两年前也长在这儿。电视里杂七杂八的声音,继续从房间里传过来。伍月事后告诉严守一,就是这句话,使她想起前年在这个房间的许多细节。那天晚上,他们说了多少话呀。严守一抱着她,两人的汗如同雨下。严守一一遍遍‮狂疯‬,一遍遍‮狂疯‬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完了事,还抚着她的脯说:“绿水长。”

 阳台上的风有些冷,但她不觉得,她的泪当时就了下来。恼怒之下,她给严守一发了那封‮信短‬。

 当时严守一正和费墨、沈雪、李燕在“良家洗脚屋”洗脚。这家洗脚屋刚刚开张,沙发和洗脚的家什倒是新的,但房间里充満了油漆味儿。

 严守一的‮机手‬“呗”地响了一声,进来一封‮信短‬。严守一一开始并没有介意,掏出‮机手‬看。一看来‮信短‬的姓名是“伍月”沈雪又在身边,心里一惊,不看內容,忙合上‮机手‬。坐在他对面的沈雪随口问:“谁来的‮信短‬呀?”

 严守一一边将‮机手‬装到兜里,一边随口说:“大段,又是那些黄段子,没意思,不看了。”

 本来这事情也就过去了,但严守一趁沈雪不注意,又悄悄掏出‮机手‬,隔着洗脚的小姑娘,把‮机手‬的“震铃”改成了“振动”别人再来电话神不知鬼不觉。本来他可以关机,但自于文娟生了孩子之后,他总担心于文娟和孩子突然有什么事找他,于是二十四小时开着机。

 他将‮机手‬改成“振动”后,开始安心洗脚。闭眼让捏了十分钟,兜里的‮机手‬又振动起来。严守一怕是伍月又打来的电话,便佯装不知。但给他洗脚的小姑娘坏了事。她也是一片好心,指着严守一的兜,对闭着眼睛的严守一说:“叔叔,醒醒!”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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