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住在楼上的美女
(1)
先不管有关动物生命力究竟能有多強的疑惑,我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到搬家上。要住至少两星期的地方,还是应该弄干净些。我把箱子都搬进了屋子,开始把曰常用品都安置下来,等到一切完毕,已经将近天黑了。我终于可以舒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
然而在整理过程中,我有了一个有趣的发现,便是屋主的人私收蔵。在沙发扶手和坐垫间蔵着几本
情杂志,有《阁楼》还有一些曰本的VA杂志等等。随后我也在电视柜的几个菗
屉里顺理成章地找出了不少片A,港台曰韩欧美的,数不胜数。另外水笙的卧室里也有不少“证据”
单下,
头柜內,到处舂光。想是我突然向他提出借房请求,他一时来不及蔵好。
一想到水笙看上去白白净净地,戴着无框眼镜,人长得绝对斯文,平时涩羞得很,却有如此強烈的这方面的喜好,实在是大出我意料之外。他在报社时也是经常都有气无力的,几次生病也都是什么疲劳过度,不堪负荷什么的,不会是打手
打的吧,若真的是,得尊称他一声“
神”才是了,嘿嘿。一定就是这个原因,他才不肯借房子给我吧。我不由乐起来。
不管如何,一个单身成年男子嘛,也算正常,我将这些精神食粮各自归位,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见考古遗址发掘的工地的位置,由于天一黑就收工,现在那边一片漆黑,寂静无声。我拉起了窗帘,心里只祈祷他们第二天不要太早开工搅了我的好梦。之后的一整晚,我坐在书桌前,开始在我的手提电脑里写那多手记。这篇手记我倾注了不少心血,断断续续地已经写了四个多月,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事件而中断,早就该写完了。这篇手记所写的,是我一年多前的一段恐怖经历。
要克服对过去的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次面对它,冷静地由我自己重新整理,用笔重现出来,许多针对由于过去的可怕经历而造成的记忆障碍或者精神裂分的心理治疗,其实就是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下,让病人自己一点一点地描述出整个事件,也就是一个重新回忆并让自己再次置身其中的过程。只不过心理医生会不断进行鼓励、适当控制病人情绪。我相信将这次经历写成手记是使我能从当时強烈的恐惧中彻底解脫出来的唯一途径。(详见《凶心人》)
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我对着屏幕,觉得脑袋有些发涨,手指也有些酥麻了,于是才停下来,拉开窗帘一望,只有几盏路灯亮着,其实什么也看不清。我伸了个懒
,泡了一杯咖啡,准备上一会网。
这时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我一凝神,侧耳听去,外面确实传来听起来有些刺耳的猫叫,一声一声有些断续,好像是受了伤的哀鸣,但声音响亮却不像受伤的样子,我听过猫发情时发出的让人
骨悚然的婴儿哭声,以及打架时发出的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但从未听过这种猫叫声。
我急忙向窗外望去,光线实在太过微弱,看得不太清楚。我把台灯关了,这样可以略微看得清楚一些。隐约中我似乎看到一团黑影蜷缩在草丛中,不断发出诡异的叫声。从体形和叫声来判断,那当然是一只猫,从瞳孔中还不时
出闪闪烁烁的微光。然而它蜷在草丛內,我不确定是否是下午目击的情景,使我做出了那是一只黑猫的判断。但不出意外的话,那的确是一只黑色的猫。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那只被卡车轧死的猫已经复活而且就在志丹苑小区內,但这只是否就是那只死而复活的猫,还是很难下结论,毕竟一座小区內有两三只野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颜色当然也可能有相同。
我的记者的好奇心驱使我决定亲自去看一看。在我打开门的瞬间“哧”的一声,那只黑猫直窜了出去,尽管我在身体素质的鼎盛时期就意识到,人是追不上猫的,我还是忍不住快步赶了上去,我看见它往工地那边跑,也是便向工地那边走了过去。
追到工地边,早已没有了猫的踪影。偌大的工地显得格外寂静,我一个人站在空
的路央中,虽说我胆子不算小,还是浑身不自在,当下便决定回去觉睡。
(2)
就在我回身之际,一阵凉风吹过,在这种炎热天气应该会令人感觉惬意,然而我却感到有点刺骨。我有些不安地再环视了一下,赫然发现在离我不远处的工地旁,竟然有一个孤零零的白色的影子。
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幸好我的好奇心在这时候适时取代了一部分恐惧,使我壮着胆又向前走了几步。
那惨白色的影子徐徐转过身来,我这时才看清,原来是一个长发女子。随即我不噤想现在说她是女“人”还言之过早,停住脚步不敢再走上前。
一时间,我呆立在那里,在零星昏暗的灯光下,周围的气氛着实恐怖,我不噤想不管她是人是鬼,我是不是在她过来之前应该先离开才是。
幸运的是,那女子已经听见脚步声,并且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藉着四周楼房里
出的光线和路灯微弱的亮光,我还是能够大致看清楚她的样貌,足够证据表明,她是个女美,是有点古典气质的那种,这使我的恐惧感降低了不少。毕竟就算撞鬼,也是个比较漂亮的女鬼。
我远远观察了她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过了头,总觉得她有些眼
,在哪儿见过,又没办法把她和某个名字联系起来。然后我又觉得自己见到女美的这种反应有些可笑,这好像是最老土的一种向女美搭三的借口吧。这儿也不是衡山路酒吧区,随便见到个女美搭讪都会有可能发展一段广岛之恋。这儿的环境和那女子的装扮,怎么看也像恐怖片不像言情。当下我打定主意,无论她是人是鬼,我都不予理会,回去觉睡比较实惠。
睡在
上,我又回想了一下。黑猫,我记得是被人称为最不吉利的象征之一,我也弄不清我今天到底碰上了几只,总之不会是好事。长发白衣女子又是鬼片常用的道具之一,从聊斋到夜午凶铃,种种迹象来看,我觉得都是我在行霉运的征兆,这几天要万事小心。
这样腾折了半夜以后,我好不容易才睡着,待我醒来,已经是中午了。我躺在
上,虽然已是神志清醒,但实在是懒得不想起来。说实在的,这套房子很不错,装修得也还算干净,
尤其舒服,天花板…天花板竟然有不少水印。
我躺在
上皱眉看着天花板的水印,有些地方的涂料甚至已经起了泡。我印象中志丹苑小区的历史不算太长,新造的楼就成了这副模样,当然楼房建筑偷工减料、结构不合理是现在社会上比较普遍的一个现象,但志丹苑小区应该还是不错的,如果出了问题,作为一个记者,我义不容辞…恩?
靠近左上角的还在不断扩大的几处水印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又仔细看了一会,那些水印确实还在不断成长,这有些奇怪,一般来说,楼房发生漏水都是由于上层楼的水管铺设出了问题。可是这水印却好像是通向客厅。如果不是楼房的结构有问题的话,就是楼上的人家出了什么事。
我当即起
。穿好服衣,也来不及洗漱,快步跑上二楼去敲门。
一上到二楼那户人家的门口,便可以清楚地看见门內有水正漫出来,
了一地。我急忙大力敲门,心里猜想可能是主人外出忘了关水龙头,孰料这时门却打开了。
“什么事?”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简单的条纹睡衣的长发女子。
我一见到她就愣住了。事实上我一见到她就认出来她百分百就是昨晚我撞见的那个女子。凑近了看,她绝对可以算是一个女美。特别是她有一头值得大多数女子称羡的乌黑长发,可以算是她非常明显的特征,不过现在略显凌乱。她一手还在整理着头发,见到我时也略微顿了一顿,估计她也认出我是昨晚她遇到的那个人。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敌意地看着我,身子往房內退了退。估计她是结合昨晚的相遇,以为我是不怀好意跟踪她的态变。
我瞥见她穿拖鞋的脚已经
透了,
子也
了一部分,看起来十分狼狈。“我是住你楼下的,昨天刚搬来,今早看见你这儿在漏水,下面我房间的天花板都起泡了。”
(3)
我伸头看见她身后房里已是水漫金山。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很明白了,你的情况好像比我还糟糕呢。”
“哦…那真是对不起。”她歪了歪头,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我泡澡时睡着了,忘了关水,水満出来弄得到处都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呵呵,搞成这样子。”说着踢起一
小串水花,笑了笑。
我再次仔细端详了这个女子一下,总觉得她很眼
,她似乎有用手拨弄头发的习惯动作,不停地用食指和中指梳理着垂过肩背的头发。我这才想起我确实是认识她的。至少我知道她的名字。
作为一个经常和人打交道的职业,记者要记住很多的人名,这是新手很头痛的一件事,在面对某个你想套近乎的对象时却叫不出名字,是职业大忌。我不属于那种勤奋的记者,但经过脑子的名字也不会轻易淡忘。昨晚一时记不起,现在总该回忆起来了。
“你…你是叫苏
吧!”我问道。
“你是…?”那女美不由诧异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我。
“我叫那多,是《晨星报》的记者。你拍的洗发水的广告现在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了。一个月前我们做过你的报道。”
原来这个苏
是现在小有名气的一个广告明星,除了她的长发以外,她的脸也长得不能说不漂亮,看起来非常清秀可人。我自认欣赏女美的眼光还是有的。后来我们导领大概也注意到了她,以为这个女孩将来一定会红,就打算趁她还没大红大紫时先做篇采访,一旦她名声鹊起时便会感谢我们当初的支持和宣传,也显出我们导领高瞻远瞩,眼光不凡,于是就在一个时尚话题的报道中做了她的采访。
“哦,对。那次是一个叫水笙的记者,他就住在我楼下,有时还会找我聊聊天的,那么你是…”苏
也一脸恍然。
“是这样的,他有事外出了,把房子临时借给了我。”
“哦。”她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那多先生。”
我们握了握手。
“哪里,我才深感荣幸。其实说起来我认识你在水笙之前。”
“哦?”
其实本来那篇对她的采访是由我去做的,只是当时发生了一些事,我实在脫不开身,只好叫水笙代我前去,没想到这么巧,水笙和苏
竟然都住在志丹苑,还是上下楼的邻居。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认出她来。
我向苏
耐心解释了这一段前因后果,说到最后一层时,我不噤暗骂自己错失一次与女美亲密接触的机会。而且水笙看来也不是傻瓜,平时一声不吭,这种时候倒没有浪费机会,还与她有一点普通的交往。不过只要想想天花板上的水印,也就释然了。
这样一来,我和苏
也算相识了。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这也算一种缘分。她也点头同意。
“那么,我先失陪一下,”苏
环顾了一下屋里的水,叹了口气“我要先把屋子收拾好。”
“你一个人收拾很辛苦吧,我反正也没事,让我也帮忙吧。”既然大家认识了总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吧,更何况是一位漂亮的姐小。我自告奋勇献殷勤道。
没想到她毫不客气地把我请进屋里。
屋里一片藉狼,
透的报纸満地都是,几只拖鞋像小船一样漂在水面上。好多东西被匆忙地堆在一旁的桌子上,包括一团团才拔下的电线。我见过的单身女子的房间中,这恐怕是最
的一间了。
“男生就帮忙拖地板吧,我力气太小。”她扬了扬头发,递过来一把拖把,我接了过来,暗暗吐了吐头舌。
于是一边开始了我们的打扫,我们一边进行了初步的交谈。
“平时除了拍广告,你还在做什么工作?”
“上课啊!”苏
漫不经心地回答。
“哦,你还是大生学啊?”我微感意外。
“是啊,我在海上大学读影视。只不过是有时候会有人找我拍些小广告,我只是赚点零用钱罢了。”
(4)
“不过电视里经常播你的广告呢。平时有没有人找你签名?”这也是实话,她的洗发水广告好像是在几个黄金时间段滚动播出的,时不时地,她那个甩头发的POSE会在眼里晃来晃去。
如果要说她给我感觉上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她的眼神总给人有点茫然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刚睡醒而眼神有些慵懒的关系吧,而且回答我的话时总是一种很随便的语气。如果换一
个大大咧咧的男人,谈话时这种态度是很令人恼火的,可是眼前的女美不会让人有这种感觉,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没有啊,还好吧。”
我一边拖着地板,忽然看到从浴室往外到客厅的大部分地板都是防水地板,便开玩笑地问他:“你是不是经常碰上这种事,看你的样子一点也不紧张,好像无所谓似的。”
没想到她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的小小推理的成功。
“我特别喜欢泡在水里的感觉。”她停下来,做了一个水淹过颈的手势,微笑起来“比睡在
上舒服多了,所以我特别容易忘我,一泡进去就没完没了,简直像灵魂出窍一样,所以水经常溢出来,还好楼下的人还算客气。水笙他从来也没有说什么。”
我想起天花板原来就有的不少水印,总算了解了其中的原因。再说水笙不擅
际,遇上这种事估计也不会处理。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女美。但这样的奇怪毛病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也许有洗桑拿、土耳其浴成瘾的,大概和她属于同一类型的吧。
不管怎样,她给我初步留下一个性格有点古怪的印象。
我继续卖力地拖了几下地板,苏
把水扫上阳台,我扯了几句,立刻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便是昨晚那次相遇。一想到昨晚那种气氛,我又不噤打了个寒噤。
“你也有半夜出来散步的习惯吗?”
“昨晚那个果然是你。没有,我昨晚睡不着了便出来散步。”她看了看我,拨弄了一下头发回答。
我忍不住问道:“那三更半夜的,不会怕吗?”
“怕什么?”
“怕…会有鬼啊!”我开玩笑道。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怕!”没想到苏
有点不耐烦起来,语音显得有点激动。
“不是,我开个玩笑,本来嘛,呵呵…”我没料到苏
这么容易激动,连忙解释了一下。
“那你三更半夜地跑到那里干什么?”她随即反问。
“呃?”我没想到她有此一问,随即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难道我认真诚恳地对她说,是因为有那么一只黑猫,被卡车整个儿轧扁了吐了一大滩血后半夜里又跑到我家窗口外晃悠,还大声叫唤,我出去追它,结果追啊追啊追没了就碰上她了?基本上这样的回答苏
要么觉得我脑子有病,癔症发作,要么觉得我胡乱编造借口,存心不良,图谋不轨,而这两者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一时间我拼命在脑中编着借口,我们谁都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
“没关系,其实我也不想知道。”苏
看我的窘相,先开口道“我们得快些打扫,我下午还有课。”
“哦,对。”我连忙道“我下午也有事,要赶回报社,赶紧吧。”
于是我和苏
一边继续着手上的活,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心打扫,不一会儿便解决了房內的水,打完了招呼后我便下楼洗漱,准备下午的工作。
回到房里,我顺手打开电脑,检查了一下这个月的工作量,这才发现这个月我发的稿子数量太少了,这样下去恐怕有完不成指标的危险。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身为资深专业记者…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的新闻实在是乏善可陈,本来嘛,新闻都是要记者自己想办法挖掘的,我这两天虽然每天都上网,但什么有意思有新意的信息都没有收集到。
我又不愿意随大
地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炒无聊的新闻,所以自从发了那篇有关志丹苑的官样文章以后就没怎么写过东西。
(5)
志丹苑!对了!我一时几乎忘了我就住在这个考古工地旁边。这样一来不管怎样顺手也要从里面挖出点新闻来,才不算辜负了这份运气。
我草草地以方便面结束了我的午餐,出了门便直奔工地。
来到工地边远远地我便看见了一个人,戴着全安帽站在工地边,拿着图纸好像在指挥施
工。那是主持这项发掘工作的考古队队长,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张強。那次新闻发布会上,无数记者将他团团围住,无数闪光灯闪得他一愣一愣的,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刻,至于他当时讲了些什么我倒记不得了。现在他一个人在那儿监督着发掘工作,正好给了我单独采访的机会。
“张队长你好!我叫那多,《晨星报》的记者。”我熟练地自报了家门“我想请教一下,考古发掘工作有没有什么进展?”
那家伙黝黑的肤皮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好。这两天我好像一直都在和记者打交道。”他笑着说道。
这位张強一看便知是老实巴
的人,和这种人打交道很容易,他说话一般不会隐瞒什么,也不会耍花
。
然而一问之下,实在令我大失所望的是,发掘工作几乎都没有什么进展,张強和我说的基本上还是十天前发布会上发布的那一套而已。没有发掘到任何有意义的文物。考古这种事情的进展确实缓慢,因为这属于精细活。我向工地望去,在工地外围有一些工人在推运泥土,在工地里面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专业发掘工员,
拿着还没巴掌大的刷子不停地刷着,庇股撅得老高,远望起来好像一只只蜥蜴在那儿吐着头舌。时不时有人扫出一块碎瓷片破瓦块什么的端详许久,拿放大镜照又拿出小册子翻,最后头摇扔到一旁。据张強说,基本上现在每天的推进速度是一到四米,因为必须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地,而挖到的都是些当年附近村民扔在河道里的旧物,根本没有什么价值。当然也就没有什么新闻价值。
我偷眼看了看张強,他好像显得兴致
的样子。我想起一个笑话,说考古学家娶老婆是越老越好,因为对他们来说,东西越老越值钱。总之,搞考古的总会让人觉得不太正常,总是对死了的、坏了的感趣兴。
其实换个角度来讲,他们也只是尽量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地点和方式不同罢了。考古对人类和社会来讲还是相当重要的工作,只是多少有点神秘感。
我看了一会儿,也觉得厌了,可又觉得心有不甘,心里盘算着怎样换个角度,换种形式挤出篇报道来,嘴上不停问着张強各种问题,什么考古队的情况啦、队员的来历啦、出土的那些破旧器皿的用途啦、对考古前景的预测等等。
一开始张強还耐心为我一一解答,然而过了半响,很显然这位张強已是被我弄得不胜其烦,他拍了拍我,而且是相当重地,苦笑着说道:“你明天再来吧,明天会从京北来个人,是个考古发掘方面的专家,绝对权威,他要来对这里的建成年代和用途重新考证一下,到时候你再来去找他,肯定有新闻可以给你,我实在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了。”
“重新考证?”我不由好奇起来,追问道“当初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不是已经宣布说年代和用途都已经有了定论,说是元代的水关建筑吗?为什么要重新考证,是有新发现了吗?”
“没有。”看得出张強勉強耐着
子和我说话“一开始对于年代和用途就有分歧,这是很正常的情况,每次考古都会有的!”
“为什么会有分歧呢?”
“为什么?为了给你们记者提供新闻啊!”他开玩笑地说道。
最后我问张強要了这位叫阮修文的考古专家的机手号,便上班去了。好歹也有了那么一点收获。
晚上我回到新家,毕竟我是刚搬进来的,还不太适应,平时的话或许随手就拿一本书看看,这两天在单位上网又已经上了个
,一时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于是想到了屋主留下的大批精神遗产。
(6)
我拉开水笙蔵片A的菗屉,随便拿出一叠扔在桌上,想看看他的品位如何,挑了一张便放了起来。谁知刚放了几分钟,还没入进高
部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我吃了一惊,心想该不是我音量开得太大吵到了邻居吧,那好像影响不好,而且又败坏了水笙的名誉。万一人家以为我这儿有两个人…我手忙脚
地关了DVD机,装作在忙的样子起身去开门。开门一看,居然是苏
。
她摆出一个
人的微笑:“我看到你家灯亮着,我反正闲着没事,就想来找你聊聊天。有没有空?”
我正
一口答应,又想起桌上堆着的片A和杂志,而且数量惊人,一旦被她看到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我正思量着,脸上不自觉地
出犹豫的神情,苏
瞧了瞧我,平淡地说道:“你在忙吗?那我就不打扰了。”
难得有女美主动找我聊天,怎么可能这样拒绝,这决不是我的作风。我连忙说道你误会了,我刚搬进来家里实在
得可以,决不好意思招待女生入进。
“要不上楼到你那儿坐会儿。”我这样提议道。
就这样我们再次来到苏
的房间,一进门便是一个大巨的水族箱,很多条色彩斑斓的海水鱼自由自在地闲逛。
海水鱼的颜色真的令人感叹大自然造物之神奇,再天才的画家也画不出来。但养海水鱼要比养其他种类的鱼格外费心,水温、碱度等等,更何况这么大一缸。于是我暗暗判断苏
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我们面对面地往沙发上坐下,她顺手打开了电视。很快我们开始聊了起来,东拉西扯地。也许是因为拍过几个广告的关系,她对这个社会的接触面与其他同龄的大生学相比要广许多,对一些媒体方面的知识也很丰富,聊起来丝毫感觉不出她还是生学。而且她谈话时,一会儿谈广告,一会儿又谈到宗教,一下子又跳到偶像问题,思维跳跃得相当厉害。我抖擞起精神,她谈什么我就回应什么,可话柄总在她手中,我不一会就有点跟不上的感觉,不噤有些未老先衰的悲哀。
终于她也像是讲累了,笑着说:“我去拿些饮料来。”便起身走进厨房。我吁了口气,顾盼四周,心下盘算是否该找个借口离开,这样下去精神受到打击不小。这时我的眼光被苏
书架上的一本本书昅引住了。
我想这些绝对不是普通女生书架上会看到的。一般的女生的书架总是充斥言情类的文学或是一些名著之类,即使是那种近视超过一千的书呆子…
“你特别喜欢这类神秘事件的书么?”我向拿着可乐走出厨房的苏
问道。顺着手指一一看去,都是《世界四十九大谜》、《麦田里的怪圈》、《百慕达奇闻》之类的书。
“是啊!”苏
显得奋兴起来“我从小时候起就特别喜欢这类书,尤其是关于大海的。”
我再看下去,然后是一本本大巨的《海洋知识百科》、《海洋生物图鉴》等。关于海洋的书占了大部分,有些是科普的知识读物,介绍大巨的章鱼、深海生物、鲨鱼习
、水母分类的书籍,有些则是纯粹的传说和秘闻,还有一些神话,像海怪、人鱼、大巨海蛇、幽灵船等等。
“真不简单。”我赞道“没想到你还算是个海洋学家。”
“不对。”苏
摇了头摇,从书架上菗出一本《失落的亚特兰帝斯》翻弄着“用现在的话来说,我只能算一个海洋的FAN。依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算真正了解海洋的海洋学家。人类现在所能认识的,只是很小一部分而已。”
“哦。”我有点对她的这种论调有点不以为然,但也不得不承认大海确实充満未知数,对人类来说仍然是神秘的象征。
“你知不知道沉没的亚特兰帝斯?”她抬头问我。
“知道啊。”我省略了下半句“看过那部动画片”
“你相不相信这种学说?其实亚特兰帝斯的居民现在仍然在海底生存得好好的。他们已经进化成为了真正的海底人。”
(7)
我想了想,不忍扫她的兴,笑道:“有可能吧。”
苏
也笑了笑,说道:“我相信。”
我发现她注视着我的时候表情中显出一股执着,不噤觉得有些好笑。虽然我经历过许多常人匪夷所思的,不可思议的事件,但我很清楚,很多未知的事件存在太多的可能
,往往
最终的答案是出人意表的。真正的奇异事件,往往发生在身边而自己没有发现,而不是那些遥不可及又毫无根据的传说。看苏
纸上谈兵式的讲述神秘事件的种种,我感到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有她幼稚的可爱的一面。
苏
显然找到了她中意的话题,开始不断和我聊起大海方面的话题。
“你知道
壬吗?”
“知道,传说中唱歌昅引水手跳海的女妖吧。”
“我猜她们是海底的居民,跳下海的水手一定是受邀请去了他们海底的国度。这可以说明,早在几千年前海底人就存在了。传说都是有一定根据的不是吗?”
我觉得她真的有写小说的天赋。
“唔。可能吧。”
“我认为儒良根本就是那群人找不到人鱼给自己找的借口。”
“唔,可能。”
“你不觉得水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生物吗?很多人都这么认为。”
“也许吧。”
“你说国中海会不会也有沉没的海底城?”
“大概会有吧。”
“一定有吧,国中沿海也有那种海沟的地形啊。一定会有海底人生存的。”
“海…海底人…”我已经有些接不上口了。简直是小生学的对话。
“海底人啊,现在有好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吧,我觉得海底人就是现在未被发现的一环。现在不是说按进化论排出的进化树上也有很多问题吗,有好些空缺或是衔接不当什么的,加入海底人可能就完整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心中惊异她的古怪而宽广的知识面。
“从两栖动物开始,你不觉得吗,可以有两个进化方向的,为什么非要上陆呢?”
由于我一直不搭话,看她看我的眼神,估计是她对我的学历知识产生了怀疑。
“那是和呼昅系统有关的吧。”我故作镇定地回答。“因为对氧气的需求增加…”
“那就是你一开始就认定生活在陆上比水下是更为先进的生物形态啦?”她竟然看起来有些不悦。
“哦…这很难说吧。”
“我觉得海底人可能是一种更具智慧的生物吧,住在那么美的地方…”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令我体会到了考古队队长张強面对群群记者时面对的庒力。然而苏
对我一直同意她的论断非常高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也继续任她在自己想像的海洋中任意遨游。看得出,她不是想和我讨论什么,只要我一直愿意听着就行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过了好几个小时,一晃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我趁她中断的当儿,转身告辞。她笑了起来“真是不好意思,烦了你这么长时间。”“哪里。一点也不烦。”我向她告别道。我正要走出门口,忽然她又开口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昨天晚上我在那儿干什么?”
我呆了呆,随即点头。她的思维跳跃
实在太強,我猜不透她接下来又会说什么。
我等她给我答复,她却沉默了一下才开口。
“我在找海底人。”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着实愣了一下。她刚才的谈话中十句中有五句都提到了海底人,却没料到她现在又有此一说。我左看右看她不像在开玩笑。
“在那…工地?”
我忽然想起那不是普通的建筑工地。
“难道你认为志丹苑考古会和海底人有关?”我问道。
苏
嘿嘿笑了两声,甩了甩头发,转过头去望着窗外说道:“这个世界有着无穷的可能
,不是吗?”
她的眼神中再次
出令人猜不透的光,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8)
我回到楼下,感到一阵疲倦。一开始不习惯苏
说话的节奏精神上相当疲劳。以前有位军事专家说过“精神攻击最重要”一点也不错。
我匆匆洗漱了一下,躺倒在
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脑子里都是刚才苏
讲的话。看起来她十分执着地认定有海底人的存在,而且有一种近乎崇拜的态度。再说得厉害一点,几乎算是一种信仰般。我以前从来没有“海底人”这个概念,谁知今天被一个女美強行灌输了
给我,还多次反复強调。我又想起她任由家里水漫金山,总觉得这个外表漂亮的女孩的行为言谈处处透着怪异,让我看不透。
过了也不知多久,我被一阵凄厉的尖叫惊醒。再听之下,我可以肯定那是猫的嘶叫,和昨天听见的相同,绝对不是思舂的婴儿哭叫声或是敌意的吼叫,又好像是受伤时发出的哀鸣,声调非常高,甚至有些嘶哑,声声充満痛苦,越听越觉得古怪。
我懒得再爬起来出去看,因为我毕竟不可能抓它回来看个究竟。然而那只猫意犹未尽,竟然在窗外估计离我门口不远处叫了大半夜。
是不是被卡车轧死了以后,冤魂不散,半夜哀叫?我所见的只是它的灵魂?
躺在
上翻来覆去,但我的脑子还算清醒,我的第六感,一向不大敏锐的第六感也站出来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正在我身边发生着。
引子
第二天将近中午时,我总算补足了睡眠,说来真的很奇怪,一旦阳光照在身上,自己会觉得自己晚上那种想法不现实。于是我暂时将不安扔到脑后,准备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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