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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寒生望了望漆黑的墙,有点打怵,但是方才已经见识了老翠花附身后,自己竟可以轻飘飘的就翻越过了高高的院墙,有她在,则什么也不用怕了。

 寒生手脚并用,笨拙的钻进了那里,待双脚稳稳的踩在了地面上,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这么黑,我什么也看不见,闻着有点腥气。”寒生道,密室里反着空的回音。

 “你的面前有一具丑陋的干尸。”老翠花在他的身体里面发出耳语声。

 “干尸!”寒生吓了一跳。

 “慢着,这具干尸有点奇怪。”老翠花悄声道。

 “是尸变了么?”寒生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翠花慢呑呑的说道:“看他的打扮,是个古代的老和尚,皮干筋凸,已死千年,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的三魂仍在,七魄散尽,真是奇怪之极。”

 寒生曾从《尸衣经》中曾读到,世之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天魂(幽魂),地魂(守尸魂),人魂(真魂);七魄为尸狗、伏矢、雀、蚕贼、非毒、除秽和臭肺,与心、胃、肾、肠,胆、肝、肺,七种內脏相对应生成。魂为,魄为,但凡人去世,七魄先散,然后三魂离去。若是中琊生病,则看是哪一魄散了,相对应的內脏便肯定出了问题。

 “这位老和尚的三魂还在?”寒生疑惑的问道。

 老翠花想了想,说道:“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人魂独住身,这天地人三魂并不常相聚首,尤其是天地二魂经常于子夜里游离出人体,这时,人便会做梦了。这老东西七魄早就没有了,內脏也都干瘪了,只剩下一层枯皮,不过他的大脑还在活动,我能感觉出来。”

 “他还没死?”寒生惊讶道。

 “嗯。”老翠花肯定道。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皮尸’?”寒生自言自语道。

 “什么皮尸?”老翠花惑不解。

 寒生解释道:“中原的说法,民间共有十八种尸变,‘皮尸’即是其中的一种,特点是‮肤皮‬永不腐烂,性格却是极度的顽皮和执著。”

 老翠花愣了愣,幽幽的叹道:“中原地大物博,文化底蕴丰厚,连尸变都有如此多的种类,岂是我们关东可比?”

 寒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叉开话题道:“我们接下去如何做?”

 “往右走,绕过干尸,那边有股风吹出,应该是一个秘道。”老翠花说道。

 寒生谨慎的伸出脚,试探着走到了砖台后,站在了地的边上,他也感觉到了那的气息。

 “哇,这好深呢,听我的话,浑身再次放松,凭气集中意念,想着自己如同一片鹅一般轻盈,慢慢的飘下去。”老翠花吩咐道。

 寒生依言平心静气,将身体四肢全部放松,幻想着自己变成了一,因为必鹅还要轻些呢,他寻思着。

 “不好!”突然老翠花猛然间喊道。

 寒生感觉道瞬间后背上重重的挨了一击,随即背后冒出白色的火花与静电的“噼噼剥剥”的响声。

 “哇,痛杀我也…”有人说道。

 寒生重心失去,站立不稳,一脚踏空,双手一阵抓,未曾想抓住了一只干枯的手臂,身子猛然间坠下,尽管如此,他仍死死的没有松开手。

 “放松!想着鹅…”老翠花急促的喊声。

 寒生慌乱之中,头脑里近乎空白,是?还是鹅?他感觉兔子还要轻许多呢。

 “噗通”一声,寒生重重的落入了水中…

 水潭里的水不凉,还温暖的,不过一连喝了好几口水,呛得寒生的脑袋已经都晕了,这时,他感觉到一只大手有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水淋淋的拎出了水面。

 “咦,这不是寒生么?”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关东口音说话声,然后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寒生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黄的烛火,然后是公诧异的眼神。

 “放开老衲…”有人道,寒生扭头一看,自己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条瘦骨嶙峋的手臂,手臂连着一个身穿土布袈裟的枯槁老和尚。

 “你是谁?”寒生诧异的问道,慌忙松开了手。

 公此时大惊,口中忙不迭的叫道:“啊!耶老祖师,您老人家怎么也下来啦?”

 “这个‘耶老’看来是萨満黑巫的祖师爷,原来是具皮尸啊。”寒生体內,老翠花悄声说道。

 这时,寒生才注意到原来小翠花和刘今墨都在这里,刘先生萎靡不振的坐在地上,看来是道受制。

 “唉,寒生,你怎么也落入虎口了呢?”刘今墨叹道,万念俱灰。

 “老衲是被他硬拉下来的!”耶老突然指着寒生忿忿道。

 “祖师爷,看您老人家袈裟都透了,请您上座吧。”公说道,小心翼翼的抱起耶老纵身上了祭台,恭恭敬敬的将其放在了太师椅上。

 寒生回忆起来,方才有人背后偷袭,是辟琊的尸衣保护了他,这个耶老绝对是个琊祟之人,但是老翠花上身却毫发无损,看来圣物能够分辨出来者是否具有攻击,荫尸沈菜花正是因为攻击自己,而被尸衣杀死的。

 “公徒孙,他们是些什么人啊?”耶老着手臂,小小如黄豆般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众人道。

 “回禀祖师爷,他们都是俺们黑巫门的死对头,我准备用他们的脑子做夜宵。”公毕恭毕敬的说道。

 “咦,这里还有个小女孩儿呢?”耶老歪着脑袋望着小翠花道。

 “她不是小孩儿,她是个侏儒,已经有五十多岁了。”公解释道。

 “嗯,老衲已经数百年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了,”耶老兴致的说着,突然间,问公道“俺们先别忙着去吃他们的脑子,去问问,这几个人会不会‘哨’?”

 公目光转向了寒生等人,刘今墨忿忿的扭过脸去,小翠花也摇了‮头摇‬。

 “什么是‘哨’?”寒生问道。

 公鄙视的嘿嘿说道:“‘哨’是关东土话,意思就是乡下人炕上盘腿大坐,互相比试闲扯黄嗑的能耐,说的既好笑又要贴谱不能重复,当今的东北二人转,就是由‘哨’发展而来的,俺们祖师爷耶老算下来可是二人转的鼻祖,你们能行么?”

 “行不行,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寒生突然说道,他感觉到嘴巴根本不受自己意志的控制,一定是老翠花在捣鬼。

 耶老闻言高兴之极,张口说道:“你同我‘哨’,如同跑腿子光腚坐在了石头上——以卵击石。”

 公得意的目光望着寒生。

 “哼,耶老,你怕是老和尚念经——来了阅(月)经吧,佩服佩服。”寒生脫口便答道,连自己都大吃一惊,霎时脸都红了。

 耶老脸色大悦,‮奋兴‬地接着哨道:“你在老衲面前还不是是光腚坐等老婆——坐以待毙(***)?”

 小翠花在一旁脸一红,目光偷偷的瞟向了刘今墨。

 “老和尚,你才是梁山好汉痿——阮小二(软小二)呢。”寒生回答道。

 耶老拍手叫好,接着说道:“小伙子,真是个刚孵出的仔——嘴硬腿软。”

 寒生紧接着:“你才是二十一天不出——坏蛋。”

 “你癞蛤蟆上锅沿儿——愣充大块。”耶老讥笑着说道。

 “你是熊瞎子别钢笔——愣充山区老‮部干‬。”寒生回敬道。

 耶老一愣,心想这老‮部干‬是个什么东西呢?

 紧接着,寒生不待其缓过神儿来,又是一哨:“‮娘老‬我是,‮娘老‬们的衩——裆‮央中‬(‮央中‬)。”

 耶老彻底懵了…

 “‮娘老‬?”寒生的话引起了公的警觉。

 祭台上,耶老不住的以手拍打着脑门,愁眉苦脸,搜肠刮肚的叨咕着那两个新名词…

 末了,他突然转忧为喜,口中说道:“现在老衲要考考你的学识,你知道什么是四大损?”

 寒生摇‮头摇‬,刚想说不晓得,可是不听使唤的嘴巴却独自侃侃道来:“四大损就是,骂哑巴,踢寡妇门,踹瘸子‮腿大‬,欺负老实人。”

 “四大软?”耶老紧接着问道。

 “棉花团,豆腐包,大姑娘的子,猪泡。”

 “四大脏?”耶老再问。

 “杀猪水,连疮腿,‮经月‬的巴子,连胡子嘴。”

 “四大实?”

 “风里旗,里鱼,十七八的姑娘,大叫驴。”

 “四大蔫巴?”

 “霜打草,入笼鸟,出熊的***,蔫蔫***。”寒生一口气连连作答,‮头舌‬都有些麻了。

 耶老有点垂头丧气,无打采的说道:“那么四大舒服呢?”

 寒生羞红了脸,用手扯住嘴,可是话音还是从里面蹦出来:“打大嗝,放大庇,新娶的媳妇,脚气。”

 耶老泪眼巴巴的望着公…

 “嘿嘿,原来是老翠花到了,失敬啊。”笑着对寒生说道。

 寒生忽觉身子一颤,大概是老翠花离身了,他想。

 那边,小翠花盈盈站起身来,冲着公忿忿然说道:“公,你这个老东西,趁着‮娘老‬不在,竟赶来欺负我闺女。”

 刘今墨闻言精神一振,老翠花到了,局面顿时改观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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