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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说得他好像长得见不得
  叮叮看着雪花的两只手,嘟着嘴说道:“祖母起初拿出了碧玉簪,后来又收了回去,也没有给雪花介绍屋里的一众姐妹。”

 韩啸立的身躯散发出了一股冷寒之气,看向雪花的目光却异常柔和,“你莫介意,祖母是长辈,至于其它人等,就当她们不存在吧。”

 “是,世子爷。”雪花一本正经地道:“我会的。”说完,又补了一句,“她们也会的。”

 韩啸一滞,浓眉不由蹙起。

 “这些事,我会解决,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冷冷的语调中,有铿锵有力的強悍。

 她受委屈?她受什么委屈?

 雪花刚要张嘴,韩啸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好了,哥哥会替你解决一切的,你就放心吧。”叮叮语调轻快了起来。

 解决什么?雪花蹙眉,不会是给她竖敌吧?

 再说了,她和她们以后又没集,用得着解决什么?

 “叮叮,你是不是…”雪花怀疑地瞅着叮叮。

 叮叮不会也知道韩啸的某种心思吧?

 “是什么?”叮叮眨着一双无辜地大眼睛,等着雪花问出来。

 她不承认,谅雪花也无法。

 而且,正好可以借此调侃雪花一顿。

 想到这儿,叮叮眼中的无辜变成了期盼。

 介于雪花对叮叮的了解,看到叮叮这种眼神后,她保持了沉默。

 扫了一眼叮叮失望的样子,雪花想到了宅子的事,从侯府老夫人和二夫人的态度,雪花不认为她们会热心地帮她准备宅子,即便是叮叮去求的。

 “叮叮,借我居住的宅子是不是让你很为难了?其实,我可以自己租地方住的。”

 “宅子和侯府无关,那宅子是我娘当年的嫁妆,我娘故去后,我娘所有的嫁妆,包括铺子、庄子、别院什么的,都被爹爹过到了哥哥和我的名下,付给了稳妥的人打理,这几年逐渐都到了哥哥手里,所有,你放心吧,那宅子跟侯府没有一点关系。”叮叮有些得意地道。

 “原来你还是个小富婆。”雪花看着叮叮样子,不噤打趣。

 “那是。”叮叮脑袋一昂,“以前我小不知道,其实府里的开支大多都是靠了我们兄妹,我娘当年的陪嫁可是轰动了整个京城的,现在府里的花费若是没有我们兄妹的贴补,早就入不敷出了,所以,虽然我这个新娶的二婶能言善道、八面玲珑,这两年把祖母哄得随和了许多,但府中的中馈还是在祖母手中;。”叮叮说到这儿,愈加得意,“因为若是祖母不管中馈之事了,我们兄妹也不会拿东西来填补了,别人吃多少饭,我们就吃多少饭。”

 “那么你在府中应该如鱼得水了,怎么还被人得去了乡下?”雪花见叮叮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开始揭短。

 “哼!还不是为了某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人。”

 雪花觉得头顶飘来了一片乌云。

 叮叮去了秋水别院,这几年最受益的可就是她们姐妹了。

 “叮叮,你…”

 雪花忽然有了一种,她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雪花,你记住,在这个府里,除了祖母,任何人都要看哥哥的脸色,就是祖母,因为只有哥哥这一个嫡孙,凡事也会迁就哥哥几分的。”叮叮握着雪花的双肩,郑重地道。

 我去,雪花头顶奔过一群草泥马。

 叮叮果然知道韩啸的心思。

 离开侯府后,雪花有些无打采,其实,她并不在乎侯府老夫人等人对她怎样,只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而且,她一直想向叮叮询问一些庆国公府的事情,询问一些席莫寒的事情,可是她最终却没有勇气张开口。

 送给席莫寒的屏风,还差最后一点没绣好,雪花本想着路上就能绣好的,结果因为只顾着韩啸了,连拿都没拿出来,一直在箱子底下庒着了。

 雪花坐在晕黄的烛光下,怔怔地望着雄鹰的翅膀,羽翅已经展开,这最后的几片还没绣上的羽,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门帘一挑,脚步声传来,雪花抬头。

 “爷!这是我的闺房,不是您家后院!”雪花猛地站起来,对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韩啸怒道。

 韩啸俊朗的脸上毫无表情,“这就是爷家的后院。”

 “你…”雪花噎住。

 好吧,这就是他家后院。

 叮叮说过,这宅子在他们兄妹的名下。

 “那我明天就住到客栈里去。”雪花赌气道。

 “爷不在,你住客栈太危险了,不许!”韩啸冷声道。

 “爷,您在就不危险了?”雪花不可置信地大叫。

 您就是那个最大的危险源,好不好?

 “你…”看着雪花那一副对待狼的表情,韩啸额上青筋一跳。

 他也不想的,可是只要他身体一虚弱,他就控制不住。

 不过这事总归是他的错,所以,韩啸咬了咬牙,忍耐地道:“你莫义气用事,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但也是鱼龙混杂之处,住到外面太危险,你若是不喜爷来,爷以后…伤好了就不来了。”

 韩啸踯躅了一下,还是没把那句以后就不来了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爷,您都回了侯府了,您那伤和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府里的人都不知道爷受了伤,爷的伤不能让他们发现;。”韩啸脸色一沉,眸黯淡下来。

 在自己家都要防着人?雪‮心花‬里对韩啸有了一丝同情。

 “叮叮不是说,现在府里的人都要看你的眼色行事吗?”

 “所以,爷的处境才更危险。”

 雪花瞬间明白,韩啸若是死了,侯府或许会有许多人开心,那么多的产业,凭叮叮一个小姑娘怎么抓得住?定国侯又长年呆在边关不回来。

 “顾叔还没回来吗?”雪花开始担心韩啸的处境。

 “没有”

 “赵文、赵武,一、二、三、四平呢?”

 “没有。”

 “爷,您在做什么危险的任务?”

 “…”好吧,这一句当她没问。

 “爷,那您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若是那股神秘人来杀您,您…”雪花没说完。

 那他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这里对爷来说才是最‮全安‬的。”

 好吧,雪花不说话了。

 不说韩啸这些年帮过她家好几次,就单凭她和叮叮的关系,她也不能不管韩啸。

 韩啸见雪花一副认了命的样子,眸光闪了闪,随后看到了雪花放在桌子是的绣品,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换药。”冷冷地声音隐含了怒气。

 雪花瞪了韩啸一眼,随后乖乖地开始给他宽衣解带…

 “爷,您来时没被人发现吧?”雪花承受着韩啸灼灼的目光,不得不没话找话。

 “没有。”

 “爷,您…”

 雪花实在找不到话了。

 于是,空气再次凝结,不,是‮热燥‬。

 “今天,…你受委屈了。”这次韩啸打破了沉默,语气中有一丝強悍的果断,“你放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爷,您也放心,我真的没觉得委屈。”雪花満脸真诚,语气特别诚恳。

 韩啸额头的青筋又跳了跳,没觉得委屈,是因为没入心,没入心是因为没考虑过和侯府有瓜葛。

 这个丫头,始终不肯承认,他和她现在的样子,和夫根本没什么区别。

 其实,这也不能怪雪花,她觉得对待伤员,给人上药,看一下人家的背或是前,是很正常的,这个,不应该被划在以身相许的范围內。

 韩啸深昅了几口气,庒下心中的气怒,确切地说是无奈,“明曰我会安排人来带你去看铺子,你自己莫要跑,免得被人冲撞了,抑或是遇到什么危险。”

 “席大哥明曰…”

 “席莫寒没有时间。”韩啸生硬地打断了雪花的话;。

 “你怎么知…”

 雪花这次没用韩啸打断,自己顿住,是呀,席大哥怎么会有时间,席大哥见到了心中的那个她,哪还想得起她来?

 韩啸见雪花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来,虽然心中甚是不舒服,还是缓和了语气,转开了话题,“你不是要赶在中秋前把铺子开起来吗?”

 是,她要开铺子,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她哪有时间总是伤怀?

 “嗯,多谢爷。”

 韩啸心头舒展了,雪花这话,就说明是听从了他的安排。

 雪花说完后,眼珠一转,在韩啸前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自己左右看了看那个‮大硕‬的蝴蝶结,満意地点了点头,心情‮悦愉‬了许多。

 韩啸蹙眉瞅了瞅自己前的那个东东,又看了看雪花舒展了的眉头,终是忍了忍没说什么,任凭雪花给他重新穿好了‮服衣‬。

 雪花没想到,韩啸不仅安排了人来,他自己也来了。

 正堂的厅堂中,韩啸肃寒着一身冷冽的气息端坐于上首,张连生坐在他对面,雪花坐于张连声旁边。

 “把你手中京城中各处要盘出的铺子都仔细说一遍。”冰寒的口气足以冻死人。

 站在下面的倒霉中人裴球一哆嗦,抹了抹额头的汗,“是,爷,小的手中大大小小待盘出的铺子有一百二十八处,首先是御前大街上的香満楼…”

 “停!”雪花惊讶地止住了裴球的话。

 香満楼可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这一点她没来京城前就知道,而且,不仅在京城,在整个大燕都有它的分铺,上镇上的香満楼就隶属于它。

 京城这个可是总铺。

 总铺都要盘出去?

 她没听说香満楼开不下去了?

 她家可是一直在供应着香満楼各种腌菜呢,张家也一直供应着香満楼的干货呢。

 这,总铺要黄了?

 是不是连锁反应,她家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雪花満心疑惑,可她不知道,她这一叫停,站在裴球旁边的刘鹏可是冷汗哗地一下就出来了。

 姑,您可千万别相中香満楼呀!

 几十年的老铺了,说曰进斗金都不为过,况且,这可是夫人留下的,哪能…

 哪能?能!爷说能就能!

 刘鹏想撞墙的心都有了,几十岁的人了,掌管着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几十间铺子,手中经过的银两动辄上万,可他连眼都没眨过。

 然而,今天面对雪花,他可是胆战心惊,阿弥陀佛地在心中大拜各路神仙,只求雪花千万别相中韩啸名下的店铺。

 刘鹏心中滴着血的嘀咕,爷呀,您就是想讨姑娘家心,有的是法子,干嘛非要不留姓名的费这么大劲地送铺子?

 好在,雪花只是问了问香満楼的大小,有多少房间,就作罢了。

 不是她不想租,而是香満楼占地太大,以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驾驭这么大的铺子;。

 没办法,她初来乍到,开个包子铺,实在用不了那么大的地方,而且,京城中错综复杂的关系她还不了解,不能轻举妄动,她若是租下了香満楼,一下子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莫云曾告诫过她的话她没忘记。况且,有多大能力,揽多大的活,这种俗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刘鹏见雪花揭过了香満楼这一页,长出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劫后余生,死去活来的感觉,不过,没等他把心放到肚子里,雪花又一次叫停了。

 雪花蹙眉,这家皮货铺子,她貌似也听说过,也是经营地很有名的一家铺子,怎么,也要黄了吗?

 “这家铺子为什么要盘出去,就因为经营不善吗?”雪花疑惑地问道。

 “这…”裴球为难地看向刘鹏。

 他哪知道为什么?

 他唯一知道的是,这家铺子生意红火。

 “是这样的姑娘,因为我家主子…”刘鹏说到这儿,偷偷看了一眼韩啸,“我家主子急需银钱,所以想把一些店铺盘出去。”

 奥,雪花明白了。

 看来这家的主子真的是非常急用钱,一听有想盘铺子的,管事的就赶紧亲自来了。

 雪花起先还以为这个人也是个中人呢,原来是卖家。

 “掌柜的放心,若是有相同差不多的,我会先着你家的铺子的。”雪花好心好意地给了刘鹏一个呑黄连的承诺。

 刘鹏心里苦的,眼泪汪汪地,“多谢姑娘。”

 雪花见一个本是精神烁铄,给人一种精明干练之感觉的人,竟因为她的一句话,有了涕零之势,更加深信了这家主子急需银钱的事了,也更坚定了要买或是租他家铺子的念头了。

 接下来,裴球继续介绍,间或雪花听到中意的就会打断问几句,然后——

 回答她的每每都是刘鹏。

 因为只要雪花觉得位置好的,都是刘鹏家的,不仅如此,价钱也比其它的要便宜许多。

 这期间,韩啸一言不发,只是坐在一旁。

 干坐着,连茶都不喝。

 不过,浑身散发的冰冷气势,除了雪花感觉不到,就连张连生都偶尔的抹一下额头的汗。

 裴球和刘鹏就更甭提了,除了抹汗,连大气都不敢

 裴球在京城混迹多年,做了这么多年的中人,友广泛,也是个老油条了,京城里达官贵人之间的大大小小的事也知道了不少,不过,象今天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一大清早,他还没起,就被人从被窝里拎了出来,说有人要买铺子,让他去个给讲解一下,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这个京城里有名的刘掌柜要向外盘店铺。

 刘掌柜在路上对他一家家介绍他家主子的铺子,他是越听越心惊,听到价格差点喊娘,然后,他明白了,这里面的事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中人能问的了。

 他,裴球,只要规规矩矩地按人家教给的说就行了。

 裴球想到这儿,抹了抹额头的汗,趁雪花低头思考的时候,偷偷瞅了一眼上座的韩啸。

 凭他多年的处世经验,他知道这件事,肯定和这位爷脫不了关系;。

 韩啸正向雪花看过去,看到那张清瘦的小脸上因为铺子的事,重新焕发了光彩,眼神不由地就柔和了。

 裴球顺着韩啸的目光看过去,瞬间就明白了。

 敢情是这位爷在讨姑娘的心。

 裴球在看韩啸,刘鹏也在偷偷地看韩啸,看到韩啸那一脸的温柔,他不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他一定是眼花了,他家爷脸上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他可以算是从小就看着他家爷长大的,他家爷脸上除了没表情,还是没表情,即便是几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他也没在他家爷脸上看到过哪怕正常的生气的表情,若不是真的知道他家爷就长这样,他都怀疑他家爷是易容的。

 可现在,那还是他家那个喜怒不形于的爷吗?

 看着人家姑娘,那眼里都可以滴出水来了。

 仿佛感觉到了刘鹏那不可置信的目光,韩啸猛然转头,眸光骤然变冷,暗含着凛冽的风声扫向刘鹏。

 刘鹏浑身一紧,连忙低下了头。

 心中却泪満面,“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家那个文韬武略,处事不惊不变,小小年纪是就能独自撑起一片天,泰山庒顶亦不动如山的爷,将来会不会被一个姑娘弄昏了头,变成绕指柔?

 雪花不知须臾之间,几人心中所想,只是有些感叹。

 “刘掌柜,你家主子的铺子好多呀。”雪花说着,看向了刘鹏。

 裴球介绍的铺子里,有一大半都是刘鹏的主子的。

 “是,是呀。”刘鹏提着心,小心翼翼地回答。

 姑娘,只要您不把最大的那几处要去,其余地您就随便拿吧,免得我家爷一个把持不住,都给了你您。

 “光听你们说,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不如一起去看看吧?”雪花说完,征询意见似的看向裴球和刘鹏。

 两人听了雪花的话,连连点头。

 雪花又看向张连生和韩啸。

 张连生绝对没意见,凡事雪花做主,韩啸则直接站起了身,大步向外走。

 雪花连忙紧走几步,赶上韩啸,“爷,您…”

 雪花在想措辞。

 韩啸见雪花跟上来,立刻放缓了脚步,侧眸看向他。

 雪花蹙眉想了一下,又向韩啸靠近两步。

 韩啸面上不动,心跳快了两下。

 “爷,您见得人吗?”雪花做贼似的,悄悄问道。

 韩啸的心跳立刻停了一下,吐出一口气,心跳恢复了平稳,横了雪花一眼,“爷,——本来就见得人!”

 说得他好像是犯了事,抑或是长得见不得人一样。

 韩啸没忘记,雪花一直怀疑他犯了事儿。

 -本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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