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这是一盘死棋
“哎哟!”雪花庇股着地,也疼得低呼一声。
虽然被浓烟熏得有些蒙了,这一摔倒是把她摔清醒了些。
“姑娘,您没事儿吧?”烟霞忍着疼痛,顾不得看胳膊上揷着的飞镖,连忙蹲身下去扶雪花。
雪花就着火光,看了一眼
到
柱上的两把寒光闪闪的飞镖,倒昅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烟霞胳膊上还揷着一把呢。
这时,“叮叮当当”地打斗声传了进来,随后,窗子被人推开,从窗外跳进了一个人影,烟霞连忙挡在了雪花面前。
“三姑娘莫怕,我来救你!”
“四平哥哥!”雪花惊喜地叫道。
烟霞一见来人也放了心,她胳膊上受了伤,还真怕护不住雪花的周全。
来人对着雪花略一点头,提着剑直奔雪花而来。
雪花忽然之间汗
直竖,猛地一推烟霞,自己也跟着滚到了一边。
寒光闪过,长剑刺空!
然而,第二剑紧跟着而来。
“四平,住手!你好大的胆子!”烟霞慌忙上前去拦四平。
“烟霞,快闪开,那不是四平!”雪花大声叫着,又向旁一闪。
她刚才在闪开前的一瞬间发现,来人虽然和四平长得一模一样,可看向她的目光,却又着无比的冷漠。
绝对不是四平的那双眼睛。
也幸亏这个发现,否则她现在已经躺在剑下了。
是呀,她庆幸自己躲开了第一剑,也庆幸有烟霞的阻拦,躲开了第二剑,可现在——
长剑带着嗜血的寒气,向她的心口刺来,雪花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后面是起火的
柱,她已经避无可避。
“三姑娘别怕,我来救你!”
“当”地一声,长剑被人隔开了。
雪花一睁眼,懵
了。
两个四平,一模一样地四平!
“姑娘!”烟霞惨白着一张脸,嘴
发青,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烟霞,哪个是四平?”雪花惊疑地问道。
卧槽!两个四平斗在一起,人影晃动,她不是如来佛,可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假美猴王。
“烟霞,先保护姑娘出去!”其中一人对着烟霞大声喊了一声。
好吧,雪花知道哪个是四平了。
烟霞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一个趔趄,跪到在地。
雪花吃了一惊,这才发现,烟霞的胳膊上揷着一把飞镖。
“烟霞,咳咳…你受伤了?”雪花连忙去扶烟霞。
“姑娘,您先从窗户爬出去,这镖上…有毒,咳咳…”烟霞说着,強自提起一口气,一伸手出拔了胳膊上的飞镖。
血花四溅,雪花看到了那些都是黑血。
雪花未及细想,张嘴就去昅烟霞胳膊上的伤口。
反正她服食过玉丸,百毒不侵,而且,据她考证,古人这个昅血驱毒的方法还是有效的,当年她在山
中给韩啸昅蛇毒,韩啸不就没事儿了吗?
虽然,她也中毒了。
不过,那要是及其烈
的毒,雪花相信,象鸳鸯蛇那么难解的毒,应该没那么多。
“姑娘,不要!”烟霞一见雪花的动作,就知道雪花想干什么,连忙闪开。
心里却是激动万分,自己一个奴才,被主子如此对待,真是觉得死亦无憾了。
“烟霞,我…咳咳…”屋子里的浓烟越来越多了。
“三姑娘,不必如此。”随着话声,从窗外又跳进了一人。
雪花一见大喜,“顾叔,咳咳…烟霞中毒了。”
“嗯。”顾贤点了点头,提剑就向雪花奔来,“先离开这里。”
“停!”雪花猛然大叫一声,“天王盖地虎!”
说完,雪花真想咬掉自己的头舌!
她特么怎么蹦出这么一句来?
顾贤一愣,随即以为自己听错了,抑或是雪花被烟熏迷糊了,没理会她继续向两人冲过来。
“你是真的顾叔吗?”雪花拉着烟霞就向后退,并且抄起了桌子上的茶壶,做好了抛出去的准备。
顾贤扫了一眼还斗在一起的两个四平,明白了雪花的意思。
“当年三姑娘在秋水别院时,和我要了一样东西,使莫先生腹內浊气连天。”顾贤快速地说着,脚步不停。
雪花立刻放心了,当年她给莫
云下药的事儿,可是连烟霞和笼月都没告诉。
“顾叔,你快看看烟霞的毒。”雪花焦急地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
顾贤说着,把地上的棉被向雪花身上一裹,“三姑娘,得罪了!”,说完,抱起雪花向窗外跃去。
“哎,烟霞…”雪花犹自惦记着烟霞。
“姑娘,咳咳…您先走。”烟霞见雪花出了着火的屋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前一黑,重又跌倒在地。
“当!当!…”顾贤一跳出窗子,立刻就被挥剑刺过来的两个黑衣人
住了。
“侯爷,接着!”顾贤大叫一声,把胳膊上的雪花猛地向站在后面的定国侯抛去。
雪花虽然被浓烟呛得有些晕,但顾贤的话她还是明白,那个,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被丢到公公怀里接着,这貌似有点尴尬。
雪花本来是做好了尴尬面对定国侯的准备,不过,定国侯双掌轻轻一推一放,雪花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雪花吐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昅进了一口冷气。
原来她住的院子里到处浓烟滚滚,十几个黑衣人正和一平等人打斗在一起,而这些人一见到雪花,立刻不要命地向她冲来。
更有几只飞镖向雪花的面门
来。
当然,这些飞镖在半路上就被击落了。
将军府的护卫齐刷刷地挡在了雪花的前面。
“一平哥哥,去救烟霞!”雪花见一平一剑砍伤了和他斗在一起的黑衣人,连忙叫道。
一平闻言,答应一声,跃进了窗子,须臾就抱着已经晕了过去的烟霞跳了出来。
而这时,所有的黑衣人都放弃了自我防护,冒着被刺伤、砍伤的危险,一起奔雪花而来。
我靠!姐这是招谁、惹谁了?
雪花在心中大骂。
一时间鲜血四溅,肢体
飞,但那些黑衣人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要命地向雪花的方向攻击。
“这些人是死士,不必留活口,格杀勿论!”定国侯看了看场中的情形,沉声道。
死士即便是抓到活口,也问不出什么,因为他们只是杀人的机器,具体的什么都不知道。
定国侯说完,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惑。
是什么人出派如此多的死士,只是为了杀一个小姑娘?
要知道,训练死士并不容易。
往往是一百个人当中,也未必能训练出一个合格的死士。
定国侯想到这儿,扫了一眼站在一旁裹着棉被站着的雪花。
这丫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难道是因为啸儿?
定国侯又想到了自己儿子这些年遭到的追杀。
定国侯的这些心思,不过是转瞬而逝。
场中的情形此时已经大变,有了定国侯的吩咐,不管是二平、三平,还是王府的护卫,都不再有所顾忌,放开了手脚,大开杀戒。
死士的功夫虽然高,但二平等人的功夫更高,何况还有一个人多的优势,所以,很快,最后一个死士就倒在了血泊中。
雪花有些眼晕的闭了闭眼,好吧,她知道她以后晚上肯定会做噩梦。
这么多人死在她面前,还是因为杀她而死,这对她一个普通的姑娘来说,实在是太不易接受了。
“三姐。”梨花和笼月一左一右,连忙扶住了雪花。
直到这时,笼月才护着梨花从对面的房间里走了过来。
雪花看了看梨花吓得白了的小脸,又给了笼月一个赞许的眼神。
外面这么多刺客,笼月没带着梨花慌慌张张的冲出来,实属上策。
因为一个不慎,梨花若是落入刺客手中,那雪花就只能等死了。
有了元鹰以梨花要挟雪花的事儿,笼月也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缓急。
“顾叔,烟霞这么样?”雪花问在一旁给烟霞上药的顾贤。
“三姑娘放心,烟霞本来就服食过解毒丸,虽然因为飞镖上的毒
太烈,不能完全解了,但也解了一部分毒
,我再给她服食一些解毒丹就没事儿了。”顾贤说着,一掐烟霞的下颌,向烟霞的嘴里丢了一粒丹药。
这时,烟霞还被一平抱着呢,一平的右手一动,烟霞就咽下了药丸。
雪花很佩服古人的喂药方法,给一个昏
的人喂药丸,对她来说,可是很难的。
其实,烟霞主要是被浓烟给呛晕过去的。
“启禀侯爷,地牢里的女犯被人劫走了。”一个浑身浴血的护卫提着剑急匆匆地跑过来,回禀道。
玉姬被人劫走了?
雪花一愣。
元鹰真的来救玉姬了?
那么,这些人也是元鹰的人?
那…元鹰今晚双管齐下,是为了救玉姬,还是为了杀她?
雪花实在想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元鹰如此,起初先是大费周章的想要纠
她,现如今又不惜血本地想要杀她?
“放开本将军,我要回去救韩先锋!”
愤怒地大叫声从前院传来,随即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说话声。
雪花身体一晃。
韩先锋?
谁?韩啸
没等雪花开口,定国侯已经大步向前院走去。
雪花连忙跟上。
“姑娘,您先穿好了服衣再去!”笼月连忙叫住雪花。
“无妨!”
雪心花急如焚,哪还顾得这些,她又不是没穿服衣,不过是只穿了里衣罢了。
“三姐,你现在去了也没用,一切都有侯爷呢,你还是先去换服衣,否则若是你着了凉,或是冻出毛病来,世子哥哥反而会心疼生气。”梨花虽然也心急,还是拉住了雪花。
雪花一想也对,自己去了也揷不上言,裹着棉被也不像话,何况定国侯和顾贤等人都赶过去了。
雪花咬了咬牙,扫了一眼在院子里打扫死尸和鲜血的护卫,飞快地向梨花屋子里走。
虽然火已经被扑灭了,但她的房间也不能住了,烟霞刚才也是被一平抱去了梨花的房间。
雪花在笼月和梨花的帮助下,很快就穿上了一套简单的棉布衣裙,披了一件出风
的大氅,急匆匆地向前院走。
梨花紧紧地跟着雪花,笼月则被雪花留下照看烟霞了。
姐妹二人走到议事厅前,里面灯火通明,杂乱的说话声从里面传出。
雪花停住脚步,站在门口,強自稳着心神,很容易地就听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城外的果真是元鹰,连话都不用说,两军几开了战。
元鹰庠败,秦修和韩啸追击,然后,很容易地就落入了元鹰的圈套。
眼看就要被北齐的人围困在一片密林之中,韩啸率领一部分人拖住了元鹰的人马,趁包围圈还没形成之时,让副将強行带着腿上中了一箭的秦修,率领大部分的人杀了出来。
雪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
敌深入”、“兵不厌诈”等等,这些是连她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韩啸和秦修竟然会中了计?
门口的护卫都知道雪花是定国侯的准儿媳妇,韩啸放在心尖上的人,任凭雪花姐妹站在普通人不能靠近的议事厅门前,硬是没敢阻拦。
“这么说,是世子哥哥带着两千人马拖住了北齐的大军,你们才能杀回来?”梨花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雪花,大步跑了进去。
“是,…都怨我。”秦修再也没有了那副兵痞的样子。
“当然怨你!你读了多少年的兵书了?你领了多少年的兵了?而世子哥哥不过是刚上场战,可是你…”梨花恶狠狠地瞪着秦修,随即又看到了秦修被层层包裹住的伤腿,说不下去了。
“梨花,这事儿怨不得秦将军,韩先锋既然身为先锋,就该有明辨真假的本事,否则,也怨不得别人。”
雪花话音一落,一屋子的人,包括定国侯都向雪花看了过来。
尤其是定国侯的目光,锋利若刀。
虽然他最是明白雪花说的是实话,但这种话谁都可以说,唯独雪花说了,他听着是那么的刺耳。
自己儿子如何对雪花的,他常常是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见,自己一个当公爹的,实在不便参言,即便偶尔看不惯。
韩啸和雪花是皇上赐婚,他虽然身为韩啸的父亲,对这门亲事也没有了发言权。
当然,在定国侯的心里,只要韩啸喜欢,他是不会干涉的。
他自己曾经深受其苦,以至于悔恨终身,他是不会让儿子步他后尘的。
雪花明白定国侯目光里的意思,可是她是又急又气。
急,韩啸生死未卜。
气,韩啸不听她的话,竟然做出了孤军深入之事。
“事已至此,依三姑娘之见,我们该如何救出世子爷?”
顾贤的声音一落,好吧,屋子里的所有目光又齐刷刷,很是一致的转向了顾贤。
雪花不过是一个小姑娘,能走进议事厅,已经是违背了军规了,不过是看在她是韩啸的未婚
,又是定国侯的儿媳妇的份上,没人说什么罢了。
可顾贤这话,竟是要听雪花的意见。
“当然是带人杀开一个缺口,把爷救出来!”雪花毫不犹豫地说。
“怎么杀?怎么救?”顾贤紧跟着问。
呃?这个怎么问她?
当然是直接杀,直接救了?
还有窍门吗?
雪花疑惑地看向顾贤。
“大将军,末将愿带两万人马前去,杀开北齐军兵的一个缺口,把韩先锋救出来!”立刻,一个副将抱拳对定国侯大声道。
“王副将,北齐的兵将在密林前已经成首尾相接,四处呼应之势,两万人马去了,在北齐三十万大军面前,不过是一杯羹罢了。”顾贤不客气地道。
很明显,那片密林里的韩啸,已经成了元鹰的饵——
元鹰钓大燕兵马的饵。
现在的方法只有一个,大燕的三十万兵马倾巢而出,和北齐的兵马硬碰硬,当然,那样的话,胜负五五之数,死伤——无数。
雪花听了顾贤的话,明白了元鹰的布局,心下一片冰凉。
她不认为定国侯会为了唯一的儿子,采用这个方法,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掌管了大燕三十万兵马的大将军了。
雪花这才明白,为什么从她站到门口到现在,她就没听见定国侯开口说过一个字。
原来定国侯早就明白了元鹰的布局——
元鹰给他们布的死局!
“可恶,元鹰竟然为了引我们过去,不惜被韩啸刺了一剑…嘶!”秦修气愤地猛拍了一下腿,然后疼得倒昅了一口凉气。
梨花一见,瞪了秦修一眼,掏出帕子,示意秦修擦一下额头瞬间冒出的冷汗。
原来元鹰是不惜身负重伤也要把韩啸引过去的。
雪心花中更凉了。
元鹰如此算计,肯定有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绝不会轻易让人把韩啸救出来了。
屋內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一步死棋。
一平、二平、三平、四平,兄弟几人互望了一眼,一起看向了顾贤。
无论别人如何,他们是一定要去救韩啸的。
他们很是后悔听了韩啸的话,留下来保护雪花,虽然那样的话,雪花没准已经死了,但是,雪花的生死和韩啸的生死一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顾贤给了几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对定国侯道:“侯爷,有些话在下想要对三姑娘和侯单独说。”
定国侯肃寒着一张脸,听了顾贤的话,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亮光,转身大步向书房走去。
顾贤虽然是韩啸的下属,却不是定国侯的,也不是侯府的下人,而是韩啸的母亲刘氏的家仆,效忠的也只是韩啸一人。
对于顾贤,定国侯明白不是等闲之人,这其实也是定国侯这些年镇守边关,却很放心韩啸的原因。
他知道有顾贤在韩啸身边,定会护韩啸周全。
“三姑娘,请。”
顾贤在经过雪花的时候,对雪花恭敬地道。
雪花満心疑惑,还是快步跟着顾贤向定国侯的书房走去。
定国侯的书房很简单,书架、书桌、卧榻,笔墨纸砚等等,然后墙上——
墙上?
雪花呆呆地看着墙上的画,立刻明白她为什么当初第一眼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感觉那么熟悉了。
那飞泉、那瀑布、那雾霭
蒙的幽潭,那潭边嬉戏的白鹤,那不败的桃花,那碧绿的草地,以及草地上的小兔子,都是她在一副画上看到过的——
一副和墙上这副一样的画上看到过的。
“三姑娘,您见过这副画吗?”顾贤看着雪花,指着墙上的画,直截了当地问道。
雪花愣愣地点了点头。
定国侯的眼中蓦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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