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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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标本来是一个赌
,很早就跟马新斌他们认识。只要手头有点钱,就到河
的生新活会所博赌。他每年都有三四个月在会所里混,因此,会所里的人都称他为阿标或者标哥。
今年元月开始,朱文标的手气就特别背,一直输。为了翻本,几个月前在会所借了10万元高利贷,期限是三个月,没几天,这些钱就输光了。于是,他又借了10万元,期限是两个月。可是,这10万元不仅没有翻本,反而又全输了进去。眼看到期了,朱文标算了算,虽然按月借的利息低一点,但是,也得还30万元。可他手头却连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会所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如果到期不还钱,那就得双倍处罚,轻则被
债人限制自由或者打伤,重则致死或者致残。
朱文标主动找袁明海的弟弟袁明亮求情:“亮哥,求求你再宽限我一个月吧。”
袁明亮说:“阿标,这事求我没用,得问我哥去。”
朱文标又求袁明海:“海哥,请你再宽限我一个月。我在这里也是老顾客了,一个月后,我一定还上你的钱。要不,我先把那辆刚刚买来的三菱车抵上。”
袁明海说:“阿标,哪个要你的破三菱呢。我就信你一次。你可不能说谎,我最不喜欢说谎的人,最恨人家骗我。”
“放心,海哥,我一定会做到的。”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要过去,正当朱文标为钱的事坐立不安、生怕受到会所有关人员的追打或者绑架时,马新斌找了过来。
看到马新斌,朱文标心里就发怵,吓得腿两打颤。
“阿标,还钱的时间快到了,你的钱在哪里啊?”
“马哥,这个,这个…还没有呢。”
“什么?没有。”马新斌两眼一瞪,一拳挥过去,把朱文标的牙龈打出了血。
“马哥,请你跟袁总说说去。”
“我不说,要说你自己去说。要不然,你自己看着办,哼!”朱文标吓得脸都青了,赶紧上袁明亮那儿去:“亮哥,帮帮我,我实在没钱了。可不可以再宽限一段时间?”
“阿标,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由你想宽限几天就几天?要是大家都这样,那我们的会所还怎么开?这次不行,一定得按期还钱。否则,有你好看的。”
“亮哥,我实在没办法,实在没有钱啊。就是杀了我,也没有钱,真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哪里来的钱呢?”
袁明亮狞笑着说:“规矩是早就定好了的。当然,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我们要教训一个人,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去动手。”
“教训一个人?”
“是啊,阿标,你去不去?”
“怎么样教训,用不用武器?”
“当然不用带武器,带武器干什么呢?你只要开着你的车跟我们一起去就是了。”
“要不这样,亮哥,这件事我来帮忙,事成之后你把我那些账清了就行。”
“不,阿标,如果事情成功,我们不仅把过去的账一笔勾销,而且再给你30万块钱现金。”
“真的呀?”朱文标喜出望外,想不到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是啊,不骗你。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做成这件事,除了你原来借的钱全免以外,一定会再给你30万的。”
“好,那我们哪一天动手?”
“不急,你先在这里住下来,吃喝都由我们负责。要想玩女孩子的话,你自己到里面挑,反正不收你的钱。”
朱文标在河
住了下来。
后来,又到黎昌住了两个晚上。那天早晨,马新斌找到朱文标,说今天晚上要他去教训那个人。朱文标就在店酒里等着。晚上动身前马新斌告诉他,就是把那人的车开到悬崖边上,再撞下去。
“马哥,那不是杀人吗?我不敢。”
“阿标,事情现在你也知道了,做不做随你。不干是什么后果,你也是知道的。再说,你那几十万块钱怎么办?你怎么还?”
“马哥,要不你另请高明吧,我真的做不了。你放心,出去之后我也不会对别人说,那可是杀头的罪,被安公发现了,要偿命的。”
“阿标,放心吧。我们早就打好招呼了,安公里面有我们的人。而且还是个大官,没有人能发现的。你只管执行就是了,其余的事有别人负责。做不做,你自己考虑一下。”
“马哥,我真的做不了。”
“做不了,你在亮哥面前不是答应了吗?”
“在亮哥面前我是答应了,但是,他只是说要教训一个人,而没有说是杀死一个人。要知道是这样,我也不会答应的。”
“阿标,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想答应就答应,想反悔就反悔。不过,看在老朋友的份儿上,也行,你把那些钱还给海哥吧,现在就还。要不按会所的规矩办也行!”
朱文标听得头皮发麻,想起那些场面就不由一阵战栗:“马哥,那可不行。我一定会还的,你就放过我吧?”
“不行,今天你一定要作个选择,要么还钱,要么帮忙,你选一个。”
朱文标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马哥,那你说怎么做吧。”
马新斌把大概安排简单地告诉了朱文标:“离黎昌县城五公里处不是有一段山路吗?晚上,我们就在其中的一个山坳动手。傅小成的车会开过来,停在悬崖边上,你开车把他的车子撞下去就行了。”
“马哥,要是傅小成不把车开到边上去,怎么办?”
马新斌狞笑着说:“不要紧的,阿标,这时候的傅小成已经睡着了。”
“睡着了?睡着了他怎么开车回来。”
马新斌又神秘地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自然有办法让他的车子回来。到时你就会明白的。”
“那怎么知道傅小成什么时候到?我们总不可能停下车来在路边等他吧?到时会被人看见引起怀疑的。”
“我们会约好时间,你只要照着做就行了。这条路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车辆,有时几分钟才一辆,晚上更少,我们会安排人注意过往车辆的。阿标,这个你放心好了。”
按照约定时间,朱文标开着车来到约定地点。
灯光下,只见一辆小车上下来两年轻人,很快地把另一个人扶出来,扶到驾驶室坐好,再把他的手放到方向盘上。
但是,朱文标却突然后怕起来,看到他们一共三个人,他担心马新斌和那两个人在后面使坏,连他的车也一块儿推下去杀了灭口。
朱文标说:“马哥,这个山崖并不高,万一撞下去之后,他没死,我们怎么办?再下去把他弄死吗?到时,我们可就惨了。”
“阿标,这么高摔下去。人不会死吗?”
“很有可能,万一没死可就麻烦了。马哥,怎么办?”
马新斌听了朱文标的话,觉得有道理。他马上说道:“那好,那你就把他轧死。”
来不及多想,趁着两边的车辆还没有过来,那两个年轻人,把傅小成放在了路上。马新斌说:“阿标,快。”朱文标脚下一踩油门,冲了过去。傅小成当场死亡,马新斌和那两个年轻人立即上了另一辆车,迅速离开了现场,只留下朱文标站在那里。
朱文标马上打了120救急电话,并报了警。
事实上,袁明海想要的就是朱文标这样一个与傅小成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人来做这件事。而且朱文标与袁明海的瓜葛也不多。除了朱文标会在生新活会所博赌之外,他们之间也没有其余的关系。万一朱文标出事,袁明海完全可以说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推得一干二净。而朱文标是一人吃
全家不饿,这样麻烦少一些。
为了使事故处理得能够按照他们的意愿更加顺利,第二天一大早,袁明亮关照朱文标来到罗发林的家里,将10万元放在了他家的沙发上。“罗科长,说实话,我与这个人素不相识,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倒霉,碰上这种事,请你关照一下。对于赔偿方面的事,我想,我即使倾家
产也会尽力的。”
当天晚上,袁明海给罗发林打了电话:“罗科,那个朱文标是我们会所的一个朋友,经常到这边玩的。现在碰上这么一个事情,你看能不能帮他快点结了。像这种交通事故的案子,应该不复杂吧。”
“袁总,这个案子好像有点特别,表面看起来存在一些疑问。”
“那肯定是有的,请罗科长看看怎么关照一下这位弟兄,至于赔偿和责任方面,他会好好配合你们的。”
“好的,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朱文标告诉伍建良:“傅小成死后,我常常感到害怕,总在想着,万一暴
了,那不是杀头的罪吗?”马新斌有一次骂我,‘阿标,瞧你那熊样,怕什么?省安公厅的李副厅长是我们海哥的哥们儿,有他罩着,你还怕什么?’”
朱文标以为马新斌吹牛,后来又问袁明亮:“亮哥,听说省安公厅的李厅长是我们海哥的朋友?”袁明亮说:“是啊,怎么了?李厅长跟我哥,那可没得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袁明亮还吹了一句“就是这事,也是李厅长出的主意。”当时就把朱文标吓了一跳,他不相信,安公厅李副厅长会出这样的杀人主意。
“你胡说,”伍建良大声地斥责道“李仲章副厅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朱文标涨红着脸争辩道:“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李厅长长得是黑是白是高是矮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往他身上泼污水?”
“你这个浑蛋,肯定是胡说。我跟了李厅长这么久,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我没有胡说,你就是现在把我
毙了。我也还是这样说。”
伍建良走上前去,狠狠地抓住朱文标的衣领说:“你这个人渣,你这是血口噴人。”孙小刚赶紧上前拉住伍建良:“伍队,你冷静点。伍队,冷静点啊。”
伍建良十分生气,指着朱文标说:“你等着,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他很难接受刚才朱文标说的那个事实,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一贯嫉恶如仇的师傅李仲章会与袁明海勾结在一起,还出这种杀人的主意。
孙小刚问朱文标:“那你看到过李厅长到袁明海那里去吗?”
“没有,我没看到过。但是,后来,我知道,李厅长很关照海哥的,有好几次,兄弟们都说要没有李厅长,可就麻烦了。比如这次的事情,好像袁明海也跟那个李厅长说过了。”
“就是傅小成的事?”
“是啊,马新斌说的,说他听到有一天海哥在打电话,把这事向李厅长说了。”
三个人立即开了一个临时会议。“小刚、王勇,今天的讯问我们都听到了,这事涉及我们平时非常尊敬的李仲章副厅长。说实话,我真的非常难以接受,他平时是那样的关心我,关心大家。我想,你们的心情也跟我差不多。我想回去向卢厅长汇报后,听从厅长的指示。也许今后,我们还要接受相关的任务。我们都是共产
员,希望大家能严守秘密。”
孙小刚说了一句:“打死也不说。”
王勇重复了一句:“打死也不说。”
“不过,我以为朱文标说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过一段时间我们就会明白的。”伍建良说“但是,无论是不是事实,现在都不能将此事怈
出去,我们还要继续调查。”
三个人的手用力地握在了一起,伍建良和孙小刚、王勇三个人带着朱文标和笔录悄悄地赶回平
,当晚就向厅长卢志雄作了汇报。
卢志雄当即做了决定,秘密逮捕朱文标,为了全安,决定实施异地关押。
“建良,朱文标是这个案子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他既是犯罪嫌疑人,又是一个重要的证人,一定要切实保证他的全安。要知道,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我们这次的对手很不一般啊!”“厅长,我明白,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建良,你看,对马新斌他们现在要不要采取措施?”
“厅长,依我看,暂时不用。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们逮捕了朱文标。所以暂时不会逃跑,如果我们现在抓到他们,一是没有进一步的相关物证,恐怕很难让他们认罪。二是恐怕会打草惊蛇,到时要抓住袁明海他们可就更加困难了。”
伍建良对袁明海这个名字,非常熟悉,河
近几年发生的多起案件中,隐隐约约地好像都与袁明海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他就像个影子一样,看着站在那里,可是,当你要抓他的时候,又抓不住。刚刚开始的时候,几个案子的线索都指向他,正当大家奋兴不已,以为接近事实真相的时候。线索要么突然断了,要么侦查工作走进了死胡同。最后,只好将整个案子悬在那里。
袁明海的身份,不仅是一个老总,还是河
市人大代表,河
市慈善会的名誉会长,商会会长,身上有着不少的光环。
“好,那就照你的意见办。难怪这几年关于袁明海的访上信件每次转到河
,反馈过来的情况都不错,看来,是我大意了。”
“厅长,这怎么能说是您大意呢?一般情况下,谁会想到这个问题?肯定想不到的。”
“建良,现在有什么困难?”卢志雄问。
“厅长,现在,我就是感情上难以接受这件事情。朱文标
待的时候,我还不信,以为他凭空捏造,冲他发火了呢。”
“建良,这一点上来说,我非常理解。不要说你,就是我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我希望你能经受住考验,在大是大非面前,站稳脚跟,稳住阵脚,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否则,将来你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同时,我更希望通过进一步的调查,能够证明仲章是白清的。”
“厅长,请您放心,我能分清是非,我一定能经受住考验。”
回到家里,伍建良对
子说:“明早我又得出差了。”
“深更半夜回来,清早又出差,你以为这是旅舍啊?”
子抱怨了一句。
伍建良的
子周爱清在师大中文系当老师,大清早,就帮伍建良收拾好了行李,一边收拾一边说:“我呀,就是你们爷儿俩请来的宾馆服务员,每天就是伺候着你们两个在家里住好、睡好,晚上回来睡一觉,早上又出门了。”
伍建良笑了一下:“哪有这回事,你见过有客人看宾馆服务员的脸色行事的吗?”
周爱清停下来,伸手拧了伍建良一把:“呵,你看,你看,我一个下人,什么时候给你们两个贵宾脸色了?只有你们两个回来当老爷的时候,要这要那的。”
“唉哟,你看你这人下手多重啊,明天我就到你们师大访上去,投诉他们学校教师周爱清实施家庭暴力。”
“呵,别闹了。建良,这次出差去哪儿?”
“秘密任务,真的,现在不能告诉你。来,亲一下,算是我对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的补偿。”
伍建良说着把嘴凑过去就在
子的脸上亲了一下。
周爱清心里甜滋滋的,感觉到无限受用,嘴里却说:“别闹了,别把东西忘记了。”
河西省的省会宜林离山南省会城市平
,大约有九百公里,一般情况下,为了提审方便,伍建良他们总是把需要异地关押的犯人收押在邻近的东方省,这一次是个例外。
伍建良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上厅长卢志雄,忙打招呼说:“厅长早。”
“建良,休息好了没有?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吧,海北那边我联系好了,蒋厅长跟我是老朋友。到时你带上相关手续去就行,他们那边会尽力配合的。”
伍建良的心情有些激动:“谢谢厅长的关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建良,在路上可千万要注意全安,万万不可大意啊!”伍建良看着卢志雄的表情,知道他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件事。一年前,平
安公局在一次突击行动中,抓获了一名黑恶势力的骨干分子。那人叫雷震宵,平
亚龙物
公司的职业打手头目。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员,一旦突破,意味着这个亚龙物
公司的骨干人员和他们的“保护伞”将全部落网。但是,雷震宵的态度十分恶劣,连续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审讯,就是不开口。当时考虑到全安问题,大家决定对雷震宵实行异地关押。于是,就派了三名干警秘密地将他押往临近的东方省。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在两省
界处的一个山坳里,几名歹徒先是化装成公路维修人员,用偷来的路面维护标志阻断了两边来往的车辆。然后,另外一群化装成安公干警的持
暴徒突然间对车上的押送安公人员实施偷袭,三名干警当场牺牲。雷震宵也当场被干警们击毙在地。
公然在国道上化装成安公干警拦车抢劫案犯,这显然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行为,不是一般的人员可以做得到的。为了尽快侦破此案,安公厅悬赏30万元征集线索。但是,那些歹徒消失得无影无踪,从现场的血迹看,歹徒中也有人受伤。直到现在,那名受伤的歹徒仍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踪迹。雷震宵所牵涉到的那一帮黑恶势力的所有人员,竟然全都与此事无关。太干净了,一些安公干警感慨地说:“这恰恰说明他们存在问题。”但是,一切只能以证据说话,没有证据,所有的推测只能是一句空话。
在追悼会上,负责刑侦的李仲章副厅长十分痛心地说:“一定要为死去的干警报仇,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然而一年多过去了,经过了大量的调查走访,摸排了上万人,事情依然没有着落,甚至连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
此后不久,亚龙公司宣布拍卖,包括董事长左亚龙在內的公司所有人员全部解散。左亚龙去向不明,有人说他南下广东打工,也有人说他在黑龙江边境做边贸生意。法庭宣判的只有雷震宵的几个手下。
“建良啊,如果事情属实,那么此次的任务丝毫不亚于上次。责任甚至可能更重,所以你们此去一定要千万小心。”
三个人又悄悄地带着朱文标上路了。一路上,三个人高度紧张,丝毫不敢懈怠。
伍建良知道,多一分松懈,就多一分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出大事,会出现难以想象的局面。
十多个小时后,伍建良他们顺利地来到滨海,把朱文标放到滨海看守所之后,他们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三个人洗完澡正准备好好休息一下时,李仲章打来电话:“建良,在哪里?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李厅长,我正在核对案子的有关情况,现在进展不大,情况比较复杂啊。根据您的吩咐,我们走访了大量的群众,得到的线索还是不多。”
“建良啊,不要着急,有时候办案子还得有耐心,得等待时机。过两天,我也打算过去看看,一来代表省厅看看你们几位办案的同志,二来也看看案子的进展情况。你准备一下,到时我们开个会,你全面汇报一下有关情况。”
“好的,我明天就准备一下。”
伍建良对孙小刚和王勇说:“后天,李厅长要过来了解案子情况,要听汇报。”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人还在滨海。”
“我看不要紧,我们先睡一觉,早上四点钟起来赶路。明天下午,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写出一个具体的汇报材料来,好好汇报。记住了,千万不能把我们来过滨海的情况怈
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早上三点半,伍建良他们起
后直接赶往河
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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