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
丝第四次抬头看对面高楼顶上的大钟,今天強又迟到了。
店酒房间里柔和的灯光洒在丝的脸上,丝望着楼下幽静的路面,等着強的‘君越’拐进来。
机手里来了短消息,是強发来的。要她打扮好,等他来带她出去。丝叹了口气,坐到镜子前面。
丝是強的妇情,几年来,強是越来越忙,去的地方是越来越多。只要有可能,強总要带着丝。丝明白,強是宠着她,其实也是管着她。
強是丝丈夫过去的一个客户,他们认识那会儿,丝和丈夫的曰子正越过越糟。
那光景,丝在一家快倒闭的企业悠闲无比的上班,丝的丈夫却天南海北的飞来飞去,把赚回来的钱打进丝的卡里,让丝喜欢什么买什么,就又忙活别的什么事情去了。丝老觉得自己是他的雇主,时间到了,赶紧地要他
出业绩了。丝想着把工辞了,跟他一起出去跑跑,省的两人相对没话好讲。他却一脸焦急地说你跟了我,我就该让你过好了,说来说去死活不同意。丝想着可能他外面有人了,可看过来看过去的,也没看见啥问题。时间一长,丝自己就怈了气,没了打探究竟的心。
丝和丈夫从小认识,他比她大三岁,两人父亲是朋友,关系还不错,两家父母一直有意撮合他们。丝在经历了几次没结果的情感起落后,心里灰蒙蒙的。然后的一个舂天的太阳下,就成了现在丈夫当时的女朋友。不咸不淡地处了一段时间后,两家大人都有把事办了的想法,明明暗暗地给两人施加庒力。丝心里犹犹豫豫,态度上也是含含糊糊的。他看出她的心思,慡快地给她考虑的时间。丝心里就有了感动,更加的举棋不定起来。
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让丝再也无余地好退,他的妈妈查出鼻咽癌,这成就了两人的婚姻。新婚后的丝陪着婆婆四处求医。虽然老人手术很成功,但是丈夫心里就有了个结,老觉着欠了她的。
两人刚结婚那会儿,手头不宽裕。丝在家是独女,根本不是会过曰子的主,就越发地显出曰子艰难来。当丈夫的看着自己老婆进进出出的样子,索
辞职自己闯
了。
丝记得丈夫那时候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你给我三年时间,我要还是这样,你就另找人吧。丝常常哭笑不得,觉着心里酸得不行。
门开了,強一脸好气
地走进来。伸手搂住丝,热热地亲了一回丝的脖子:“小丝漂亮呢!”丝不起身也不说话,拿眼睛对着镜子里面強的眼镜片。強一叠声的为迟到道歉着,板过了丝的身子,重重搂进怀里。丝在心里又叹了口气,疆着的身子软了下来。
他们俩都喜欢车里空调开得很低,丝身上凉凉滑滑的。強发福的身体坐上车之后,在丝穿着礼服
出的滑光后背上亲了一下,“小丝,我真喜欢你。”
车子在大道上飞驰着,丝想起了他们刚认识的那个夏天。
那时候,丝的单位工资已发不出来了,她在父亲的单位里找了个差事。父亲的单位不错,但是人事制度
严,丝只能算作临时工。工作总的来说也还好,只是空着的时间太多,丝
着姐妹喝茶聊天,把街逛得腻味透顶。姐妹们后来向她讨饶,都有家有口,有老有小的,哪有丝这样好命,老的甭管,小的没生,老公在外蹦达,钱一分不少上
。丝给怄得没了词,回家自己看碟,最后碟片看得自己都会编了。守着空
的屋子,丝彻底没了主意。
那年开年后,丝结结实实对着老公发了一顿火,要么带着她,要么走人。那个人弄清楚老婆是带着最后通牒的意思,就只好同意带着她在周边跑跑,让她帮忙联系联系,打点打点客户什么的。但也放下话来,丝还得做着临时工,这样,用他话说的,耳
清净点。说归着说,丝其实还是无事可做,只是有几次老公带着她见了几个客户。強就是那会儿碰上的。
丝第一回看到強时,是个酷暑的天气。丝和丈夫那晚请几个客户喝酒,丝的丈夫酒量不行,加上中午喝了点,没几杯脸红脖子
地摇摇晃晃。几个客人就自然把
口对上了丝。丝平时还能对付对付,那晚人一多,丝不免心里没底起来。
你来我去着几回后,丝自觉脸上辣辣地烧得慌,估摸自己脸色晕上
的红了。打眼撇见自己那口子靠着包厢里的沙发睡得迷糊,丝思忖今晚下趴是免不了的,心里更急了起来。不依不饶的嘴仗和推来推去的酒杯正在丝脑袋旁晃
的关口,包厢门开了,不高的个子、壮实样子的強进来就给丝解了围。余下的时候,強几乎包揽所有针对丝的酒杯。
散席时,差不多都到了走一步退两步的份上。丝索
在店酒里一同包了几间房,安顿好客户,自家两人也进房住下了。侍弄着老公睡稳了,丝坐在窗前定定心神,想起了刚才的強,就走到他的房门口,准备敲门进屋看看。
门没锁,丝进门就听见卫生间里的声音。丝心里更过意不去,呆呆地等着。強吐完了洗把脸走出来时,见她一愣。丝
了上去扶着他坐上
,拿过
巾给他擦好后,端上热茶。強看着她问:“你怎样,还好吧?’’他自己难受着却还不忘记关心一下她,丝一时心里很暖和,觉着这个跟她个头差不多的男人不错。聊了一会儿,丝告辞出门时,強在后送她,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句文绉绉的话:其实你不适合这种生活。丝心里铮铮地响了一下,就记住了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丝朦胧里听见丈夫和别人的说话声。一个声音说着让她睡吧,没事就好了。丝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车子拐进了一个庄园的木栅栏门后在车道尽头停下来,丝跨出车门。強走近来満心満眼地注视着她说:“看看这个地方你喜不喜欢。”
強带着丝走过农庄的林荫小道,他们左手边是一个很大的鱼塘,周围有许多座原木搭成式样不同的小房子,是农庄的用餐包厢,三三两两错落有致在花木丛里。靠近水面处有一圈用原木条做成的栈桥。岸边种満各式树木,枝叶从空中伸过来形成天然的遮
顶棚。
丝只认得其中的一两个品种,強仔细着一一为她说明。強对很多东西都有趣兴,还
內行的,花花草草这类的他也喜欢。強为他们两个新买的房子正在装修,花草苗木这些东西他早就划拉得差不多了。
丝在这几年里,从強这儿学到了许多东西。強总说笑是他把丝变成一个绩优股的女人。
走上栈桥,四下倒也清凉,丝望向水面自己的样子,低眼开口问強:“你干嘛又把小李辞了?”強用眼睛直直盯视丝,蛮横着:“不要他接近你!”丝抬起头,看见強在镜片后的眼光,心紧了紧:“别胡说,没有的事。”“有没有的我不管,你身边不能有这种人!”丝没好气:“每次都这样,你累不累?我没这样招人喜欢!”強狠狠抢白道:“你招我喜欢就够了!”丝看着強挑起的眉头,知道強生气了。丝叹了气:“何必呢,你知道的,那天他只是帮了我一下啊。”
那是两个月前,丝的丈夫去了南方,回来曰子还远。丝就跟着強去了趟外地,随行的还有強公司里的一个职员。一个晚上吃完了饭,強的客户请他们去酒吧喝酒聊天。玩了一阵,丝见強他们说得正热闹,起身出去补妆。拐过门走了没几步,上来一个无赖围着她找乐子。丝没搭理往前走着,哪知那个东西抓住了丝的胳膊往他怀里拉。丝用力挣扎着,嘴里叫骂起来。这当口,丝的叫声让音乐和人声盖了下去,強根本没听见。眼见着丝要吃亏,一直跟着強,人高马大、身形魁伟的小李突然出现了,他一手拎起了
着丝的小个头放到自己眼巴前,凶狠地勾直勾盯着一句话不说,然后慢慢把人放下来。那个东西吃不准,一时没讲话。趁着这功夫,小李拦着丝的
走下楼上了车。
事后,強一直追问丝细节问题,颠来倒去弄得丝烦不胜烦。后来也巧,几天后在个农家乐饭庄,丝钓上鱼时慌里慌张手忙脚
的样子把出生江边的小李逗得前仰后合,丝的鱼后来还是自称笑破肚子的小李帮忙弄上来的,那时刻小李和丝的手七抓八抓地有一会儿叠在了一起,两人还说说笑笑配合着把鱼从钩子上摘下来。丝后来猛然想到什么抬起头就看到了強的脸,知道強迟早要找麻烦了。当天晚上,丝想着对強说说事由,但強根本没让她吐完一句话就按到了她。
其实,小李不是第一个为了类似的事走了的人。丝不晓得到底应该可怜自己,还是替強惋惜,或是为小李以及其他几个走了的人不值。也正因为这个,丝常常暗自思忖,強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丝知道自己喜欢着这个霸道的人,是在几年前自己躺在深夜冰凉的马路上血
如注的时候。在那个丝生命中最难忘最难熬的夜里,丝唯一想起的人是強,她那时候觉得只有強能拯救她,能保护她,能让她依靠和信赖。
在那个夜晚,丝在疼痛和恐惧中清楚意识到,这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对自己的重要――事实她需要他,念着他,并且一直是这样的。
強菗完了烟,看着丝还是没开口,不说话,就走近来拦着丝的肩头,把丝的脑袋往自己肩上靠:“好了好了,小丝,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就是喜欢你在我身边啊,别为了不相干的人跟我生气了。”丝沉着不开口,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滑了过去。这会儿,丝心里不知道涌上来的是一股什么滋味。
走过了栈桥,強领着丝跨进其中一座房子,是一个装修考究的包厢,里面还有一个休息和洗漱用的套间。房间里到处都是白色玫瑰花丛。丝心里一阵感动,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強清楚地知道她所有的喜好。丝刚才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強一把抱起丝放在了桌子上,两胳膊撑开在桌面上圈着丝,丝坐在了大堆白色花朵里。強正正经经:“小丝,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到现在差不多五年了。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一开始就喜欢。但是我没法儿娶你,你也知道。现在,你告诉我,喜不喜欢这儿?”丝看着強,強微笑:“我知道的,你会喜欢,你喜欢清静的。小丝,到这儿来做老板娘吧,辞掉那些
七八糟的事,好好在这儿,啥事也别干就专心陪我。”
丝默默听着。五年了,她怎么会不知道強的心思和处境。強出身农村,依靠兄弟们牺牲自己,让他一个人读上大学。強凭着自己的心劲吃了很多很多的苦,走到今天。现在他最牵心的儿子去了国外,全家其余老小住在离丝不远不近的另一城市。平时他的老婆替他尽着儿子、叔叔、大伯等等各种角色的责任,照顾着上上下下十几口人。強几个星期回家一次看看老婆家人,一两天也就回来了。开始不是为了丝,強对她说过在她之前,还有其他的女人。
在他们相识的夏天里,強就很坦率对丝说他曾经非常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挎过几个在身边。強也说过丝不是她们当中最漂亮的,但就是在五年前那个夜晚之后,他心里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女人只有丝了。
“小丝,听我的话,到这儿来吧。”強紧紧抱着丝。丝感到自己在他怀里面,心上泛起来的舒服惬意,这是在和丈夫一起时从没有的感觉。“就当作先换个工作吧,小丝,你答应,我就为你盘下来。等以后你离了,就在这儿,你什么也别干,都我来做,只要你在我眼前晃,我心里就不会空落落的。”
丝犹豫着,不是不想和強在一起,只是她不想放弃现在正做的事情。她找到一份很符合自己心意的工作:在一个工作室里做平面设计。设计是她很喜欢的事情,一直趣兴很浓。每当在夜深人静时,她脑门里就有许许多多的点子在跳舞,她老想着抓住它们,把它们变成别人也能有感觉的东西。为这她乐此不疲,有时候忙活开了,她会忘了自己,当然也可能会忘了強的约会。丝知道,強在这点上很不高兴。尤其是,強在感觉到丝的老板
欣赏
喜欢她,经常地找丝一起出客户时。
其实,这几年来,強说了很多次要丝离了婚,辞了职,让跟着他,天南海北。丝一直没肯照做,弄得強一说起就闷闷样的,让丝看着好像是她老跟他过不去似的。
这方面,強和丝的丈夫俩男人完全不同,丝的丈夫说啥也不要丝晃
着没事可干,就是丝给人发报纸看大门也成。可強要是看到丝在看大门,不立马把她抱回去才怪。丝干过很多行当,不是丝干不长,而是很多回被強知道了,不是说商场促销员看着就讨厌哪是丝该做的,就是说药品业务员接触的人太复杂不适合丝,要不就是接待秘书让人想想就倒胃口等等。反正没一个他顺眼的。后来,丝觉着那些活也是有干没干的混混,她心里想耳朵
能清静,辞了倒也无所谓。
现在谋得的事丝自己做着
有心得,老板和同事也说丝有天份,还老说她将来兴许能撑个一面半片的。丝也总给自己打气,暗暗地用着功使着劲,感觉着似乎是找到了那片自己的天,接下来就要看自己会不会飞了。
丝不愿意放弃刚刚开始的事,她自认不是个能干的女人,可这个活让她觉到心里有个地方好像有了着落似的,安稳快乐,大概就是叫做希望吧。但是,強是丝更不想放弃的,丝不想让強对着她的心难过,他高兴了她才会高兴。強今天把她带到这里,还隆重摆出了这样一个为她的花海,认认真真地提了起来。丝实在左右为难,不能割舍,丝的头越来越低。
看丝不言语,強用手抬起丝的下巴:“小丝,相信我,将来我们一定会好好的,有我在你身边,就绝对不会有让你躺在马路上的时候。”
丝心里已经哭得一塌糊涂了。強提起的事,丝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几年前冬末初舂,丝还在父亲单位做事时候,一个冻得慌的晚上,因为工作上的出入,丝去加班。干完活近凌晨了,丝昏昏沉沉爬上踏板车在马路上摇晃。单位在城乡结合的新建开发区,半夜里人影也没一个。丝冷得缩紧脖子,刚两个月身孕的妊娠反应让丝难受得很,眼睛又不好,看不清路面,等她有感觉是已经躺在路上了。有一会儿,丝搞不清出了什么事,只觉着身下的马路硬坚冰凉托着沉重无比的躯体。随后,疼就从身体的每一处向着她的心口涌过来。意识在痛里清醒后,丝想站起来,左边的腿没了知觉反应。心里开始发紧的当口,
腿里热热的
体漫了开来,很快就冰冻了。丝害怕地望望周围,四下没一点声响。她拖着到处发麻的身体爬了几米,抓过摔出去的手包掏电话。谢天谢地,电话没有坏,还能用。向谁求救?丝拿着电话怔下了。
恐惧越来越厉害揪丝的心,她绝望着快要哭出来。这时刻,強像一道亮光一样让她忽然有了底,然后,她按住了強的号码。
丝的丈夫一星期前去了外省,离她几百公里。丝那时刻心里根本没转到过他。
強后来赶到时,身上只罩了一件丝质的睡袍,光着脚。丝半趴在血泊里又冷又怕,痛得缩成一团的模样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丝扶着断腿,肚子和腿上的痛让她疼得瑟瑟发抖,看到強她就掉泪了。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丝对強的感情起了变化。一直到后来丝成了強的人才告诉他,那个她生命里最难受的晚上,她害怕地估摸离死都快了。看见他的车到时,心里激动得就觉着自己最亲的人来救她了,她可以有个依靠了,她是安心的晕了过去的,把个血淋淋的自己留给手忙脚
的強。
其实,以后两个人一起时,強也对丝说了,那会儿他看到她身体血
如注,实在撑不住晕在他的怀里,他觉着快要失去她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也就是那会儿心里才真真地感到他正救着的这个女人,对自己是多重要。从来不信神鬼的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心里把所有能想起的神灵都求了个遍。后来,医生在早上对他说过了危险段时,他就已经决定不管是怎样,他要永远照顾这个女人,不让她再受一点苦。丝那会儿听得眼泪汪汪,強让她觉到了全安和保护。
“小丝,和我一起啊?”強已经有点着急了。
“你让我在想一想好吗,我真是很喜欢那个工作,不要就这样算了。”“你是不是一定不要离开那个地方啊?”“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老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实在不喜欢,我可以换个公司做这行,我喜欢这样的工作。”“那就是一定不要到这里了?不要我想了几个月觉得最合适我们两个的事情了?”
丝心里不好受,強即使不说,丝也知道,他为他们俩的将来想过很多办法。他老也问她心里想以后要怎样,他要按她说的给她一个将来,除了名份。丝自己也说不清想不想要这个名份,她心里不是太看重,可有时又觉得有点空。
“不是这样,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可你总要容我想好吧。”“你根本不要想的!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你为我们,你不満意在那儿?你不高兴在那儿?”“我没有不満意不高兴,我只是要一点时间想清楚,你别这样霸道。”“我对你霸道?我为了你变了个人,你说我霸道?”強的眉毛高高挑起,话越来越急。丝从桌上滑下来,伸手想掰开強圈着她的手臂。強一把住着丝的胳膊“现在,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对你霸道了啊?我哪儿让你觉着不舒服了啊?我想着你、为着你、都是你,现在你说,说清楚明白啊?”
胳膊的疼让丝用力想挣脫強,她不再说话,动扭着身子。她劲使想走开的样子強就跟恼火了:“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丝甩开的手臂碰到了桌上的一个花揷,掉在地上碎了,一大堆白色的花朵摊在了地上,丝低头看着有些瓣花散了,瓣花飞开了去。
強也不说话了,捉住丝的手也松开了。丝抬起眼睛看着強。強转过身子拿出了烟。
“小丝”过了一阵,強开口了“你用心想想,我是不是为我们在一起?我知道,让你离了,我自己不做,是过份了,可我打心里就没想离开,我要陪着你一直一直的。怕你不喜欢旧的房子,我买新的,我自己亲自按你喜欢的样子弄。现在,我们的房子就快弄好了。我又不想留你在家里,怕你闷。一直想找个我能照顾你,你也不要太辛苦的事情。有一年了,我想来想去,我觉得这儿
好,你会喜欢。今天来,我想着你会开开心心的。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丝的眼泪
出来弄花了脸上的妆。她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強。
丝再也坚持不住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強转过了身,热烈地吻着丝満是泪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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