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第七章 病毒
在钱欣瑜倒酒的时候,我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很自然,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而就在她倒酒的瞬间,桌子上,竟凭空多了那三个字:祭灵牛…
丫丫扭头看着我,鼻子落在我的颈间。
她疑惑地道:“她…并没有下毒啊…”
不置可否,继续看着屏幕。
频视中的包间,光线微微昏暗,我和丫丫到场,然后坐在餐桌前。之后,就发生了那尴尬的冷场。
我没有回答丫丫,我在想另外一个问题。那些酒杯和酒瓶,我已经收好了,准备让人拿去化验。如此一来,就可以直接得出丫丫究竟在什么地方摄入了那些毒素。
丫丫从屏幕上移开视线,靠着我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道:“卓,我好累…”
她现在很虚弱,精力有限。
我扭头,梳理着她鬓边微微凌乱的头发,柔声道:“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嗯!”她应了一声,长长的睫
,在灯光下轻轻颤动。
“主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呢?”希儿卓这话痨子又开始冒话,她一个机器人,真不知道哪里来这么多的话。
我点头,在心里面道:“有一点点感觉了,还不是很确定。”
想到这里,一股杀意又漫上心头。
丫丫靠着我,睡着了。我也不想打扰她,就任由她抱着我觉睡。
心中突然就有些酸楚,这样的曰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长时间。我能不能在丫丫彻底毒发之前找到秦瑶或者是小若?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也过去了,
钱欣瑜终于来了,她背着一个背包,本就苍白的脸上
,此刻却是多了一抹铁青色。
“怎么呢?”我把丫丫缓缓揽在怀里,抬头问道。
“我的公寓里,被人偷走了一些东西…”钱欣瑜道,“很重要的东西。我回去之时,公寓里面一片混乱,所有能翻的地方都被人翻开了。”
微微蹙眉,她的话想起了我被翻过了的别墅和公寓。
“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我问道。我不是有话找话,我的公寓和别墅被翻之时,我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明显的东西丢失。
“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被偷了…”钱欣瑜蹙着眉头,“铜盒里的天书,不见了。”
天书?我微微纳闷。那个天书的原本在我手里,因为读不懂里面的文字,我也就一直没有在意。后来,更是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解破那些笔记本的密文上,完全把天书的事情给忘记。
现在钱欣瑜说起这个事情,我才想起我一直没有看到那本天…准确一点的说法,应该也是笔记本。
我不知道上面的內容,也不知道钱欣瑜为何会如此在意那本书。
路灯之下,她的影子被拖得很长,夜
中,一种凄凉开始酝酿。
“你认识那本书上的字?”
“不认识。可我有一种感觉,那上面的信息和祭灵有某种关系…”
就算上面的信息和祭灵有关系,现在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帮助,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读懂上面的文字。
这里是县城,距离洼子村不是很远。
我又准备一些东西,这才雇了一辆车,往洼子村的方向赶。
这一次,准备的东西都是一些药品、食物和饮水,背包远没有以前那么沉重。
山路崎岖,汽车的大灯不断在树林和弯道中闪烁。
皮卡车中很静,也很昏暗。
黑漆漆的山路上,汽车的引擎声把一切都庒制了下去。
丫丫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我拉着她的手,她的手真的好凉。
钱欣瑜坐在副驾驶座上,也闭上了眼睛。
祭灵在今天下午就入进了那个秘密基地,为了不让它的行踪丢失,我们只能连夜行动。
和寻找小若和秦瑶相比,这个方法或许会更快。
最重要的是,祭灵只怕和老爹、爸爸的失踪有莫大的关系。
汽车直接在洼子村一组停下,我跳下车,从后备箱中拿出背包,提在手里。重新回到车门前,微微屈膝,背对着丫丫,柔声道:“到我背上来…”
“背包…我来背吧。”
“别逞強!”
“我又不吃亏,”丫丫笑了,“反正重量都会庒在你的身上。”
我只能微笑头摇,有的时候,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
钱欣瑜站在汽车大灯旁边,低头看着路面突出来的小石子。
在大灯的照
之下,那些小石子,变得清晰异常。
“走吧…”她轻声咳嗽了一下,看着面前満是玉米的大山,道,“晚上
水大,草很滑,小心些。”
她说完,背着背包,拄着登山镐,开始往玉米地走。
这时节,地里的玉米长得正旺,山草也长得很茂盛。山路也变得比秋天更难走。
很快,
水就打
了
脚。
头上也全部是水。
我不在乎这些水,可我害怕丫丫着凉,便翻出雨衣,让她穿上。
看着走在前面的钱欣瑜,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出声提醒道:“你也穿上吧…”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默默地从背包中翻出雨衣。【】
丫丫在给我挽雨衣的袖子,整理风帽。眉眼间,全是盈盈笑意,她很开心。
穿上雨衣之后,旅途继续。
如果只是我和丫丫,我完全可以御刀飞行。
现在多了一个钱欣瑜,我就不想了。
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想了。很简单的,不是理由的理由。
山路在山坳中蜿蜒。现在这些路,就只能人走,车子想来这种地方,门都没有。忽而就想起了一句话:
道狭草木长,夕
沾我衣!
山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却也什么声音都有。
很
,很恐怖。对黑暗与未知的恐惧。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一块草坪上。
草坪不是很大,却也有一个半个足球场大了。
南方的这种草坪,通常都是因为土壤太贫瘠,农民不愿意开垦。
而且这个地方,距离村庄已经很远了,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跑这么远来种地。
草坪上,草不是很深,却也是齐膝。
珠抱着草茎,在朦胧的月
中闪烁着清冷的光。
钱欣瑜停住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山
,道:“就是这里了…”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去年我从这里出来的时候,到底走了多少冤枉路!
那次,我们走了好几天,而现在,却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山
是天然的石
,从外面看,并未发现有人存在过的痕迹。
顶上方,生长着一
很大的何首乌。主藤的
细,都快赶上人的小指。
何首乌非常茂密,垂下来的藤蔓,把这个石
遮的严严实实。
走到山
门口,一股非常古怪的味道从里面传出。
虽然这股味道非常淡,昅入肺里面,还是相当地让人不舒服。
说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尸臭味有之,消毒水的味道有之,更多的是一种实验用的化学药剂的味道。
这种药剂我以为闻到过,我记不清这种药剂的名字,但是我知道它通常被用来保存标本。这种药剂很难分解,怈
在空气中后,就算隔了那么个几十年,它的味道依旧不会消失。
“当时,我就是发现了这股味道之后,才找到了这里…”钱欣瑜扒开何首乌的藤蔓,打亮手电筒,走了进去。
这是实验室里面的味道。
这个实验室也是被我当年炸毁的,但我们现在走的这一条路,我却没有走过。
这基地的正门,在另外一个地方,并且早已坍塌,就算开着挖机过来,没有十天半个月,休想把正门刨出来。
山
中,非常干燥,可能是因为毒气的缘故,蝙蝠也不敢来这里安家。
山
是天然的,非常狭窄,只是一个裂
。
一路向下,走了十几分钟之后,地面终于没有路了。
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现在还没有入进落柯的实验基地。
路在下面!脚下!
前方一
石笋后面,被人打了一个
,一个竖直往下的
!
这个
不是我打的。
隔了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不是鬼打的?
竖井中,阴冷的风不断吹来…下面连接着一个更加空阔的地下空间。
而落柯的基地,就在这庞大的地下空间中。
这个
,自然也不是钱欣瑜打的。
壁太久,长満了地衣,不可能是新打的。
“我来到这里以后,就发现这里有一个直接通往下面的
。这个地方,在我之前有人来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寻找祭灵的。”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这下面到底是一个怎样恐怖的地方。
她抛出绳子,系上全安扣,爬了下去。
壁之上,钉着许多
壮的铁钉,攀爬很是容易。
等钱欣瑜下去以后,我才背着丫丫,一路向下。
很快,眼前就是一空,一片黑暗。
阴冷的风不住在这个空间內肆
,和锋利的石棱擦摩之后,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里是一个悬挂着的非常庞大的钟啂石,小心些,别掉下去了。”钱欣瑜的灯光在右边一闪一闪。
我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地下空间,可到底有多大,我当年也没有仔细看过。
想到这里,我把苗刀丢了出去。
黑漆漆的空中,突然绽放出明亮的光芒,苗刀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
而我和丫丫也看清楚了脚下的场景。
虽然我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这感觉,真的太震撼!
我们现在真的在一
大巨的钟啂石上,而这个
,恰好就从钟啂石的侧面钻出,
口完全凌空。下面,五六百米之后,才是地面。
当年站在峡谷大桥上,那感觉也没有现在来得震撼。
钟啂石的周围,全是铁钉,密密麻麻,一圈一圈地不住往下延伸,这些铁钉钉在钟啂石上,感觉这块大巨的石头,就像是一
倒挂在虚空的大巨螺丝钉。
这些铁钉,只怕就是打
的那个人留下的。
视线顺着铁钉一路向下,十几米之后,这钟啂石终于变细,无法再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而在钟啂石下方四五米的地方,却是从旁边悬崖上起凸来的一块绝大的岩石。
岩石之上,也有一
铁钉,想来那个人打
的人来到这里之后,是用绳子拴在铁钉上吊下去的。
钱欣瑜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来到这里之后,就下不去了。这钟啂石上,全是那种恐怖的病菌。
”
丫丫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把头埋在了我的背上,不敢看。
不是说她胆子小,在这种空旷的地方,这种狰狞的空间里,人类渺小得像只蝼蚁。她会产生恐惧也很正常。
我看着下面,没有再说什么,召回苗刀,回头看向钱欣瑜。
原本以为她多多少少会有些惊讶,却没有想到她的脸上出奇地平静。面对我的“飞刀”,她习以为常。
这不正常!
我想:钱欣瑜她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或者是说她已经知道了一些其他的“更逆天”的东西?
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否则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我也装作没有看见,对她道:“过来,我带着你下去。”
她还是错愕了一下,没有说什么,沿着铁钉,重新走回
口。
嗡…
苗刀飞出,悬浮在空中,发出淡淡的金光。
我背着丫丫,踩了上去。
手一拉,把钱欣瑜也拉了上来。
她吓得花容失
,好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苗刀缓缓下降,失重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很慡。可对有些人来说,那就是噩梦,比如说现在的钱欣瑜。
等落在地上以后,我还真的分不清楚她的脸色是激动的
红还是惊吓后的苍白。
或者说是这两种脸色混合之后的铁青。
丫丫虽然虚弱,可她经常在天上飞着,对这种事情早已习以为常。
等钱欣瑜吐得差不多后,我这才递水给她。
手电筒苍白的光照着她的脸,我忽然发觉,她竟比丫丫还虚弱…
“你…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我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怎么会虚弱成这种样子?”
她“笑”而不答,只不过这个“笑”,不再是高深莫测的笑,不再是成竹在
的笑,更不是故作神秘的笑,而是憔悴无力的笑…
笑容那么苍白,那么无奈,那么不甘,却又那么倔強。
“于先生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看这是什么病…”她很客气,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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