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卷第七十一章 树顶野人
“小雪,我们也很同情你们,我们也非常恨那个地方。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我退到了母亲的身边,拿起了青灵盒,对着眼前的两个人吼道,“你们敢过来,我就打你们!”我那时还小,声音
声
气的,这一句威胁的话语从我嘴巴里面出来,竟是显得有些许可笑。
现在和我说话的人,也是我的一个叔叔,可叫什么叔叔,我却记不得了。族中的叔叔伯伯实在是太多了。
和他在一起的,是我的一个哥哥,但是我也记不得他叫什么名字了。
这些人,虽说和我们是同姓,是一家人,有着共同一个老祖宗,可更多的时候,却是形如路人。
“叔叔,别和他们说那么多的道理了,”那个哥哥明显地不耐烦,道,“她们母女俩是自找苦吃,刚才当着族长的面,打伤了我们这么多的人,她们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回去?我看就乘现在吴损月没有醒过来,把她们抓走。否则等她醒过来了,我们就危险了。”
母亲是她的长辈,他居然直呼其名!
那个叔叔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显得很无奈。
我拿着青灵盒,却不知道该怎么驱动这玩意儿,我更不知道如何启动灵蛇烈焰令银令。
我只能拿着盒子,威胁他们,可他们明显不怕我。青灵盒的战斗力,还不如一副机甲。
“嘿嘿!”突然,一声幽幽的冷笑穿透重重叠叠的树叶,很清晰地传递到我们的身边。
他的声音相当古怪,婉似有一股魔力一般,震得树叶瑟瑟作响。
“谁?”那个哥哥的脸色一变,对着空
的林子,喝道,“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难道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回答他的,只是他自己的回声,那一声冷笑,消失了。
我呆住,随即才想起,也许这个人能帮助我们。我不管他是人还是鬼,只要他能帮助我们,就算是鬼,我也认了。
“你给我出来!躲蔵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个哥哥对着林子,狂疯地吼道。
“欺负两个手无缚
之力的女人?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明知道是错的,却要助纣为
,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是非不分,黑白颠倒,又算什么英雄好汉?”暗处的那个人,一连问了四个问题,他说的话,很空灵,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感觉每一个方向上都有他,感觉他的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听不懂这几句话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他问这几个问题的时候,自然有一股大义凛然的感觉。
“阁下到底是谁?”那个叔叔终于是开口了,道,“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需要阁下费心,还请阁下好自为之,否则这后果,只怕阁下担当不起!”
“担当不起?好大的口气!臭小子,有种把你的名字报上来!”
暗处中的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解气。
叔叔的年纪是相当大的,至少要比母亲大,现在却被人叫做小子,而且还是带着蔑视的,他不被气坏才怪了!
“横断山,吴氏家族,第五系吴阿!刚直不阿的阿!”
“这个名字取得不错!”暗处的那个人怪笑出声,道,“好一个刚直不阿!”
我不是很明白刚直不阿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吴阿叔叔的脸色很难看。
“横断山,吴氏家族,第五系,吴饶!百折不饶。”
“你一个
头小子,这么一点儿礼貌都没有?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话呢?”从树叶间传出来的声音,带着蔑视,带着嘲讽。
“你…你有种你出来!”吴饶哥哥被气坏了。他是第五系,人们见着他都得恭恭敬敬,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吴家很吊吗?哼哼!在我眼里就是狗庇!”
“你…死定了!”吴饶哥哥握着拳头,眼睛在月
下成了血红色,他身上的机甲,更是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我突然有点儿担心那个看不见的人。
“呸!你
的,一个啂臭未乾的臭小子,也敢在老子面前装大爷!老子今天但是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哼哼!这才像话嘛!你滚出来!”
“滚?”那个一直没有
面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这是一个不错的动作。我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呼…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树林中骤然起了狂风,这风来得很突然,很诡异!也很及时!
所有的树叶,都被这阵风吹翻,地上的一些枯草,也直接被卷到了空中。
这风,刮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抱着青灵盒,扑在母亲的怀里。
“啊?!”风声中,吴饶哥哥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他很意外,他感到不可置信!他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我背着风,睁开了眼睛,却见得吴饶哥哥趴在了地上,満嘴的泥!
那个不曾现身的人大笑起来:“这个滚的势姿不是很好看,下一次得给你一个好看一点儿的势姿。”
吴饶哥哥从地上爬起,抹了抹脸上的泥土,对着虚空道:“我**
!你个
儿子,有种就出来!躲躲蔵蔵的,你真的要当乌
的头吗?”
这话很难听,是骂人的。我那时年幼,但也并非一无所知。
然而,当他骂完这句话之后,四下里突然变得极度的安静,一股凌厉的杀气在树林中蔓延。
“你…死…了…”很久,那些数不清的树叶之间,才冷冰冰地冒出个三个字。
这三个字很冷,冷得我打了一个寒战!
一缕金色的光芒猛然从远处飞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在吴饶哥哥的机甲上!
哧溜…
一阵白烟冒出,几点火星闪过,刺眼的鲜血就是从机甲中溅出!
我从来没有见到如此腥血的一幕,吓得大叫一声。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颤巍巍地拿开了遮住眼睛的小手。
那抹金光瞬间就穿透了吴饶哥哥的机甲,刺入他的
膛,原本硬坚的机甲,竟会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给你一次机会!给我母亲道歉!”
这一幕来得太快了,谁都没有看清楚那抹金光是什么,谁都没有想到,那个不曾现身的人居然会这么果断,上一秒刚刚说杀人,下一秒对方就直接在吴饶
口上刺出了一个窟窿。
“道歉?”我凭什么要道歉,吴饶哥哥站在地上,对着森林,冷冷地问道,“你骂我
,我为什么就可以**?”
“嗯?”暗处的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呆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哧溜!
吴饶哥哥
口的金光骤然消失,那缕金光一闪,又消失在了树叶之间。
“饶饶!”吴阿叔叔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扶住吴饶哥哥,对着树林,厉声道:“阁下真的要揷手我们的家务事吗?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我侄儿出手,是打算跟我们吴家作对吗?阁下可想好了要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哼!吴家算什么东西?我刚才还对这小子有点儿佩服。现在这一点点佩服都没有了。你们吴家,太混账!老混账教出了小混账!我原本还打算不管这件事情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得管管,我倒要看看你们吴家到底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格在外面装大爷!”
“阁下不敢
面,是害怕我们吴家报复吗?”
“呵呵!害怕?几个喋喋不休的臭虫而已,还没有让我害怕的资格!我看你们吴家除了这个小媳妇和她女儿之外,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是懦夫,就是贪财鬼,不是贪财鬼,就是吃软怕硬的软件虾!”
我们头顶的树枝,突然传来瑟瑟之声,一个人从枝头上跳了下来!
原来,他一直在我们的头顶上,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他。
原本,我以为跳下来的是一个英俊帅气,潇洒任
的大侠…小时候听到的故事都是这种样子的。那所谓的大侠一定很年轻,一定很英俊,一定是武艺高強,一定要潇洒,一定要穿着白衣,偏偏出尘!
或许,这是每一个小女孩心中的英雄梦吧。
然而,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我很失望。他不是我想象中的潇洒任
,风
倜傥的样子。
他很丑,他很邋遢,他很难看,他很老!
蓬
的头发,犹如母
下蛋的
窝一样,凌乱不堪,还带着许多的青苔和草屑。脸上
茸茸的全部是胡子,把他的脸全部给遮住了,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样貌。他的胡子,犹如他的头发一样,像一个
窝,凌乱不堪,肮脏不堪!
他的身上的服衣,也不是白衣!就是一件全部是
的
衣,
衣外面,还不伦不类地套着一件大衣!
他的
子,更是惨不忍睹,那不叫
子,应该叫布条!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黑黝黝的刀,很普通,很笨拙的刀。他的眼神,就像是父亲的一样,永远充満了倦意,似乎在时候什么地点都能睡下一般。
我很不喜欢这个眼神。
他落在了地上,刀依旧抗在肩膀上。
他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劲地冷笑。
吴阿叔叔和吴饶哥哥也惊得目瞪口呆,说什么也想不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人。
“看来你们
有背景的。”那个人冷笑道,“不好意思,我盯上你们了!”
没有人会知道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包括后来我也没有想明白这句话终究是什么意思,或许这个世界上能明白这句话意思的人,就只有他自己了。
“但是我也得给你们一点儿警告!”他说到这里,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吴阿叔叔的机甲,用一个异常巧妙的手法轻轻一扭!
咔嚓!
一声清脆之极的声音响起。吴阿叔叔手臂那一部分机甲,竟然硬生生地被他拧断!
我开始佩服他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们觉得自己有机甲是不是很牛?哼哼!这种破烂,在我眼里就是辣
!用手都拧得断!”
后来想起这个事情,虽然觉得那古怪的
胡子人有取巧的嫌疑,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真的用手把机甲给拧断了。
他拧断机甲的地方,正式那款机甲一个致命的弱点。
吴阿叔叔的脸彻底成了黑青色!他看着自己断掉的机甲,沉默不语。
他知道对方还是留情了的,否则的话,他的手臂也被对方连带着拧断!
“滚!”那个
胡子人冷冷地喝了一声,将肩膀上的黑刀取下。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们两个,要么滚,要么我就动刀子了。
吴饶哥哥看了吴阿叔叔一眼。吴阿叔叔微微头摇,一声不吭,搀扶着吴饶哥哥,灰溜溜地逃跑了。
我站了起来,看着他,很认真地道:“你好丑,但是我喜欢你!”
他微微愣住,自嘲一笑:“我…很丑吗?”
“当然丑啊!像一个野人!”
“你这小娃娃,野人就很丑吗?”
“它们浑身都是
,当然丑啊!但是他们有时候也
可爱的!”
他摇了头摇,显得很无奈,把黑刀从肩膀上取下,犹如变戏法一般把刀在手中一挥,那把很长很长的刀居然就消失了。
我突然觉得很好玩,问道:“…你…把刀放在什么地方去呢?”
“鬼灵
!”他走过来,伸出手就打算给我一个油地瓜…也就是敲我的头…在我特别调皮的时候,母亲也会敲我的油地瓜。
青灵盒绽放出来的白光照亮了很大的地方。
我看清楚了他的面容,近距离之下,是真的看清楚了。
他其实不老,只是胡子特别长。另外,他的眼睛也不似父亲那般混浊无力,没有一点儿
气神。
相反的是,他的眼睛很清澈,像母亲的眼睛一样清澈,刚才那种无力只是他装出来的。
但是我在他的眼睛深处也看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一种我不懂的情绪。
那种情绪,会让让他的眼睛变得暗淡…不是混浊,是暗淡;那种情绪,也会让他的眼睛有一股魔力,会让人情不自噤地沉醉进去。
我很喜欢他的眼睛,就像喜欢母亲的眼睛一样,可是又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
他也看清楚了我,手停在了空中…莫名其妙地停在了空中。
他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目不转睛,一动不动,似乎是要看出什么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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