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身死
今天是老李下葬的曰子,因为他没有什么亲人,所以白泽惠就一手包办了所有丧葬事宜。
送走了老李的几个老战友之后,白泽惠又接到了生母齐萱打来的不知道第几十个的电话。她心里一阵厌烦,当即就决定去跟齐萱当面摊牌,来个一刀两断。
她接了电话,齐萱尖利刺耳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你个死丫头——你敢不接娘老电话?!你别忘了是谁十月怀胎生了…”
白泽惠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闭嘴!”
齐萱被她前所未有的狠厉语气给吓到了,斥骂的声音顿时缩回了嗓子眼儿里。
白泽惠这才又淡声道:“三十分钟之后我在你家小区南门门口等你。”
齐萱有心想要呛白泽惠几句,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白泽惠又补了一句,“要是我到了你没到,那你以后就不必再出现了。”
齐萱本来就因为自己当年丢弃白泽惠的事情心里发虚,平时白泽惠懒得跟她一般见识的时候她还能摆摆亲妈的款儿,可白泽惠一旦动怒,她却立刻就没了底气。
白泽惠懒得再跟她说,早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座崭新的墓碑,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右手大拇指上的那枚墨玉指环。
这墨玉指环是老李的遗物,在弥留之际,他将它转赠给了自己的小徒弟白泽惠。
白泽惠十分爱惜,平时都是好好收起来的,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老李的葬礼,她也不会特意戴着它上山了。
在齐萱居住的小区门口接上了脸色
的要下雨的齐萱,白泽惠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往海边去。
她要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然后跟齐萱摊牌,让她以后离自己远点儿。
齐萱虽然性格和人品都不怎么样,但看人眼色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白泽惠前所未有的低气庒让她心里没底,但一想到白泽惠手上那套一百五十多平、四室两厅、闹中取静的大房子,齐萱却又忍不住的心热起来。
——只要有了那套房子,不要说她现在的丈夫和儿子,就是她那个总嫌弃她花钱多、挣钱少的婆婆也得反过来看她的脸色!
齐萱自顾自幻想了一阵子,然后又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到那套房子。
白泽惠心情很差,当然这并不是因为齐萱这个所谓的“生母”
真正让她难受的是老李的离世。
她一言不发的开着车,脑海里浮现的却全都是老李传授她各种本事的那些曰子。
自从懂事起,她就从来都不哭,因为她知道,哭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可老李的离开却轻轻松松打破了她的固执,从病房到火葬场,再到墓地,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
了多少眼泪。
这一刻白泽惠无比思念儿孤院的白阿姨,如果说老李对她来说如师如父,那么白阿姨在她心里就是当之无愧的慈母。
想到这里,白泽惠厌恶的瞟了一眼正低着头一边暗暗给自己打气,一边琢磨如何跟白泽惠开口要那套房子的齐萱。
虽然DNA检测的结果证明了她的确是这个女人生的,可白泽惠却就是不由自主的对她格外排斥。
“泽惠,你知道的,妈妈当年也是不得已才…”
“说正题!”齐萱的话才说了一半,白泽惠就已经冷冷的打断了她。
这个话题,齐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而白泽惠甚至都已经倒背如
了。
而且,白泽惠也很清楚齐萱提起这些的目的。
她说这些,无非就是为了告诉白泽惠,一切都是那个负了她的男人的错,而她自己抛弃了白泽惠则全都是因为不得已,所以白泽惠不能怪她,不仅不能怪她,还要感谢她“忍辱负重”生下她。
当然,这些还都只是铺垫,她真正想要的不是白泽惠的原谅,而是她的钱。
说完这些之后,她通常都会再让白泽惠拿出金钱或是物品“孝敬”她。
每次都是一样的套路,白泽惠早就腻歪的不行了。
要是以往,白泽惠还能一脸冷淡的听完,然后再考虑是答应还是拒绝,但现在,不好意思,她没那个心情。
齐萱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尤其此刻她面对的又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白泽惠,不过想到自己这次要的是房子,齐萱到底还是忍下了冲白泽惠发脾气的冲动。
她吭哧了半天,到底还是把自己想要的东西给说了出来,末了她还不忘替自己辩白,“…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妈妈也不会要你的东西。这房子你就当是送给我养老了,以后我也不会再问你要生活费了。不相干的人你都能给人家养老送终,我可是你亲妈!”
白泽惠被她这番強词夺理的说辞给气笑了。
一个大冷天把她丟在大街上的女人,也好意思在这里跟她说什么是她“亲妈”
而且这女人竟然还敢攀扯她师傅,当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她也懒得跟她掰扯,索
就一口咬死了“不行”两个字。
齐萱也没指望她立刻就答应,毕竟那可是一套房子。
她开始哭天抹泪动用悲情攻势,然而白泽惠却根本不为所动。
齐萱虽然是假哭,但哭久了也是很累的。
再加上白泽惠除了最开始说了一句“不行”之外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她,这让一直唱独角戏的齐萱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你到底听没听见我说话?有你这么对待自己亲妈的吗?你这个不孝女!”一边骂着,齐萱还伸手去推搡白泽惠。
白泽惠猝不及防,手里的方向盘一下子就被齐萱的动作带得偏向了左边。
齐萱吓得忙收了手,可白惠泽的车子却还是一头撞到了左边车道內的一辆八轮大货车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失去意识前,白泽惠听到了刺耳的击撞声、玻璃破碎声、齐萱的尖叫声。
半个小时后,负责给白泽惠检查伤情的医护人员扬声对自己的同伴道:“司机已经死了。”
吓破了胆的齐萱被另外一名医护人员扶上了救护车,看都没有再看死去的白泽惠一眼。
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就在大约十分钟之前,白泽惠手上那枚沾染了白泽惠鲜血的墨玉指环竟然诡异地渐渐变淡,然后凭空消失在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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