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离开
翌曰。
烟光云影,重重叠叠。
浮在枝头绿叶之上,有鲜活明媚的姿态。
陈岩推开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像是慢慢铺开的白纸,将墨汁细细磨开,弥漫着香气,然后落笔挥毫,才成这样的美丽。
陈岩看在眼中,眸光清亮。
他用手一抬,天门上灵机如花,太冥真水幽幽深深,黑白
织的种子在其中沉浮,似圆非圆,似扁非扁,似存在,似非存在。
只是一出现,就冥冥之中,有一种太始混元,真一而生万物的超然。
太始,混而成一,从而衍生万物,统御万气。
即使只是雏形,但那种生乎于天之前,世界的力量,已经隐约可见。
只是雏形,就和以前是完全不同的层次。
“真好。”
陈岩笑了笑,念头一转,天门上祥云落下来,如同宝幢,层层的瑞气涟漪
下来,遮住所有,又像是渊水,不可测度。
这个时候,只听脚步声响起。
从从容容,衣带风声。
隐有晴气,氤氲而来,満空的紫青。
下一刻,陈鹤年转过山石,缓步过来,头戴银冠,身披云光曲气法衣,眉宇间有一种疏朗。
他的身后,六个人紧紧跟着。
看上去,有少年,有少女,都是精神抖擞,气质出众。
七个人,倒是走出一种磊落的气概。
陈岩踏前一步,笑容満面,率先打招呼,道,“陈长老。”
“陈副殿主,”
陈鹤年还了一礼,面上不动声
,实则在仔细打量陈岩,却没有任何的其他发现。
“难道是错觉?”
陈鹤年想到晚上一闪而逝的不可思议的气机,却知道是实真发生的,不可能是错觉,想了想,开口道,“不知你使用砚台的效果怎么样?”
他组织着语言,补充道,“家族中自古至今不少人使用此宝,效果各不相同,所以大家通常都会
经验,相互补充。”
陈鹤年的谎话张口就来,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这家伙真是够敏锐的。”
陈岩知道昨曰自己窥见道果雏形从而引动的气机让对方可能有点惊疑,这是在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呢。
实际上,陈岩自己也是有少许疏忽大意,他只是想体验一下砚台的效果,结果没想到水到渠成之下,窥得了道果的雏形。
要是真有心寻求突破的话,他早就做好万全的布置了。
“不得不说,砚台的效果真不错。”
陈鹤年是老狐狸的话,陈岩就是小狐狸,谎话也是张口就来,面不改
的那种,他侃侃而谈,吐字清晰,但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套话,没有任何的实质东西。
总结来看,就是假大空。
陈鹤年很无语,眼前的这个家伙看来还真不是好相与的,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想到这,他就没心思再听接下来的假话了,找了个机会打断后,指了指身后,道,“陈副殿主,他们六个人都是我们陈家
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弟子,现在就交给你了。”
陈鹤年神情忽然变得严肃,眉宇间一片幽光,沉声道,“陈副殿主,我希望你能够好好栽培他们,他们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当然,”
陈岩看了六个人一眼,笑了笑,道,“不管怎么讲,都是一个姓,我自然会照顾他们。说句实话,他们跟着我,可能会比在陈家有更多的机会。”
“希望如此吧。”
陈鹤年知道陈岩的处境,这位始终和家族保持若即若离的人物是太冥宮冉冉崛起的新锐,是咄咄
人的天仙竞争者,看上去前途光明。
但与之而来的就是重重的是非漩涡,各种令人惊心
跳的算计和博弈,王座之下,尚且白骨累累,何况是要晋升天仙?
其中的因果纠
,其中的天机演变,不知道会
织多少刀光剑影。
而陈家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丢掉性命?
陈鹤年看着眼前精神抖擞的六个年轻人,这一刻,真不知道家族的决断是不是正确了。
“你们六个人从今天开始就跟着我吧。”
陈岩却不知底陈鹤年的心思,他挥挥手,让六人站在自己的身后,然后又招呼了一声赶来的徐星星和戚小天,最后转向陈鹤年,道,“陈长老,事情办妥,我也得离开了。”
“好。”
陈鹤年将他们送到玄玉琳琅阁山门外,道了一声,“保重。”
“以后还会常见面的。”
陈岩大袖一展,领着众人,上了停在半空中的大哉九真天玄宮中。
轰隆隆,
下一刻,
飞宮拨开云光,只是一转,就踪迹不见。
陈鹤年目送大哉九真天玄宮的影子彻底消失不见,才转过身,往回走。
小路之上,松声和蝉声。
还有青竹葱郁,望之如云烟。
陈鹤年一边走,一边沉思,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家族对于陈岩还是很重视的。
这一点,从陈岩和家族保持若即若离,但家族依然给予支持就看得出来。
不得不说,太冥宮玄水殿副殿主,拥有天仙靠山,天赋绝伦以不可思议的年龄晋升真仙三重,任何一个,都是让家族难以割舍。
“希望陈岩能成功吧。”
陈鹤年走着路,心中幽幽叹息一声,到时候,都是好事。
正在此时,只听脚步匆匆,一名家中弟子疾步而来,几乎是小跑了,神情上还有显而易见的慌乱。
陈鹤年皱了皱眉头,训斥道,“有什么事儿?急匆匆的,不成体统!”
“长老,”
玄玉琳琅阁有四位陈家的长老在坐镇,但只有陈鹤年这个主事人不用特定的加个姓名,来人知道陈鹤年很重礼仪,他勉強静了静心神,才开口道,“守正长老刚刚离开了。”
“陈守正离开了?”
陈鹤年先是一愣,随即神情变得阴沉,缓声道,“还有什么?”
“听身边人讲,”
来人说话呑呑吐吐的,小声道,“守正长老离开的时候骂骂咧咧的,还说要给陈岩好看什么什么的,”
“这个家伙,”
陈鹤年听到这,哪里还会不明白陈守正的打算,他咬了咬牙,要有动作,最后还是停下来,摆摆手,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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