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孝杀父案
案件发生在一个闷热的下午。事件的开始是一个名叫冯远的中年男人在自家客厅里跟
子焦虑地讨论一件事情。这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夫妇俩对视了一会儿,没人去开门。这时候门外的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门铃又急促响了。冯远犹犹豫豫的站起来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收废品模样的老人,他不等主人说什么,便大踏步地进了这间房子。当这个人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这家的主妇的时候,他突然间站住了。冯远关上了门,却也只是站在门口,三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良久,冯远向陌生人走了两步,终于开了口:“坐吧,难得来一趟。”来人用鼻子应了他一声,便很不自然的在沙发上坐下了,坐下后,他便死死的盯住了冯夫人,冯夫人给盯的浑身不自然,下意识地向冯远的方向欠了欠身子。来人的脸色变了变,脖子上忽然有青筋暴起,
大的指节发出了“啪啪”的声音。冯远连忙离自己的夫人靠近了点,但一看来人,却又迅即缩回去了。
所幸的是,来人的脸色渐渐的缓和了,脸上取而代之的仿佛是一些愧意,接着他就把目光挪开了。但他一看见冯远,脸上
出了狠毒的神色。他清了清嗓子,往地毯上吐了一口浓痰,然后用嘶哑的声音迸出了一句话:“你们可好得很那!”
冯远和冯夫人仿佛都不敢看他,还是冯远说话了:“萧大哥也好吧?”来人一听之下,冷笑了几声,道:“我萧山好不好,你会不知道?”
冯远讪讪答到:“萧大哥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萧山脸上嘲弄的神色更浓了,道:“简单的很那。耐心点,一边收破烂糊口一边打听二两三十年也就知道你们到这儿了,再少吃点少喝点,攒的够买火车票就找来了。”
冯远尴尬地说到:“萧大哥老家里不是还有亲友吗?”
萧山惨然一笑,道:“就我现在的样子,今天要不是事先我通知你们我要来,你们谁认得出来我?
冯远一时语
,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究竟这么多年了!”
萧山嘿然说:“这么多年?那我怎么看着你还是那么光鲜啊?”
冯远无言以对。萧山开始有些激动了:“冯老弟,文革是我仗着自己是长市抢你的老婆,是我对不起你,可你做的也太过分了吧?我出于好意让你帮我私蔵一些文物,你倒好,把我私蔵文物的计划捅给那几个造反派,接着又把我给搞臭,搞臭了我你还嫌不够,你他妈居然把我从乌有市监狱弄到大戈壁里的监狱里,我现在这副熊样是谁给的?是你,就是你这个混蛋给的!”说到这儿,萧山突然跳起来,敏捷地用左手抓住了冯远的领口,青筋纵横的右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一旁的冯夫人突然站起来,沉静地说到:“你放开他。”萧山眼中滑过一丝无奈,悻悻地放了手,冯夫人接着说到;“萧长市,如果你的女人被人给占了,你是什么心思?冯远真的就跟你说的那样对不起吗?那个时代刚开始时,你为了维持住‘革命小将’,枉杀的人少吗?不把你关在一个不为人知的监狱里,在那个时代,你早就被人给弄死了,你还会活到现在?还有,那个时代一结束,要不是冯远巴巴地到那儿找
人,他们会放你出来?最重要的是,没有冯远的大度,你的儿子能出生?能长大?”
“什么,我还有儿子?”萧山激动地打断了冯夫人的话头,“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死了五六年了。”冯夫人答到。
萧山和冯远都是一愣,冯远疑惑地说:“你说什么?”“你不要说话!”冯夫人赶紧截住了冯远,意味深长地望了冯远一眼,然后说到:“你的儿子叫冯孝,是二十四岁那年得病死的。”萧山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极为可怖,他缓缓地转向冯远,
森森地说到:“你就是这么照看我的儿子的?我受了那么多罪,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我的儿子你都不放过,你让我萧山断子绝孙啊你!”冯远夫妇看见萧山这么个样子,两个人都情不自噤地打了个冷战。
萧山低下了头,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也越来越
狂,只是嘴里在不停地念叨:“断子绝孙,断子绝孙,断…子…绝…孙…”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冯夫人首当其冲,当即“啊”一声惊叫起来——萧山这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特别那双眼里透出的光芒,更像是要呑了眼前的两个人似的。
冯远突然省悟到:萧山在监狱里待了将近十年,又苦心孤诣的找了他们夫妇二十年,精神可能会不大正常,他绝对不可能再是以前那个温文儒雅的长市了。难道他要行凶?想到这里,他急忙拿了一把水果刀挡在了自己爱人的面前,満面恐惧的看着萧山。冯夫人更是往冯远后面缩,手也下意识地抱着丈夫的
。萧山一见此种情况,突然仰天“呵呵”大笑起来。冯远一愣神,萧山眼中凶焰大盛,猛的出手抢过了他手中的水果刀,一刀挥向冯远的喉管。
随着冯远和冯夫人的惨呼,冯远家门上的旋扭突然转动起来:外边显见是有人在开门。旋扭转开以后,并没有人立刻进来,门外的人明显是被声音给震在了当地。随即,只听见“砰”的一声,房门大开,一个人手提着两大兜东西目瞪口呆地立在了门口,。
萧山也是一愣,回头一看有人,就随手拔了砍在冯远颈部的刀,一步步的朝来人走过去。冯夫人顾不上丈夫,站起来就朝着来人叫到:“冯孝,快点出去叫人来,这个人是个疯子!”冯孝有点惊慌失措,他很听话的扔了手里的东西想回身出去,可他好象为了证实一下似的往下看了一眼,便第二次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父亲,他终于回过神来,大吼一声朝眼前持刀的老头扑了上去。
萧山一听“冯孝”二字,手中的刀便挥不出去了,可就在那一霎那,冯孝已经把他扑翻在地,一双手更是扣上了他的脖子。萧山被掐的有些
不过气来,但他却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只是眼中的狂疯被
惑给取代了,他仿佛在想一个重大的问题,连呼昅不畅也顾不上了。
冯夫人见儿子眼看要把萧山掐死,她却慌了:“冯孝别掐了,他是你爸爸!”
冯孝一听,手上不噤松了劲儿,他抬起头来望望母亲,又低下头看看身下的老头,他完全给搞糊涂了。萧山听到这句话,猛的就站了起来,把冯孝掀翻在地。他冲到冯夫人跟前,激动的问到:“他真的是我的儿子冯孝?他没死,你们刚才是骗我的,对吧?”
冯夫人抬起头来说:“是,他就是冯孝!可你这个疯子,你配做他的父亲吗?”
萧山低下头,答到:“这个你管不着!”
冯孝被掀翻后,发现父亲就在身旁,他急忙扶起父亲的上半身,用一只手捂住汩汩
血的伤口,可这一刀割的太深,冯远已经救无可救了。冯孝抬起头,愤怒的盯着眼前的陌生人。可是他听到母亲居然承认眼前这个老头是自己的父亲,冯孝脸上満是不信的表情。他膝行两步到母亲跟前,急切地说到:“妈,您糊涂了吗?您怎么开始说胡话了?我怎么可能是这个疯子的儿子?您快清醒过来,您告诉我,我不是这个人的儿子!”
冯夫人悲悯的看着儿子,还是很坚定的说:“他就是你的生身父亲,冯孝!我跟你父亲,哦,不是,是你养…养父在28年前本来要结婚的,但就是这个人,萧山,仗着自己是长市,竟借组织的名义把我夺了过去,还…还…坏了我的白清。十年动
刚开始,他便自己私自往山里偷运文物,当时他还装好人,说要把这个重大的事情交给你养父办。谁知道,他竟想趁机把你养父弄到深山里杀了,幸亏你养父机灵,见情形不对,就跑了回来。也是出于害怕,他赶紧把文物的事告诉萧山的对头。萧山的对头就借此把他搞臭了。再后来,你养父在十年动
中被不同的势力捧了十年,终于忍气呑声地熬到了头。动
结束后,新任导领顾及到你父亲在粉碎反动势力中立了功劳,同时考虑你养父不过是个不得已的傀儡,才放你父亲和我走的。为了避开仇家,我们迁了三次家。没想到,这个最大的恶魔,还是找到这里来了。”冯夫人一口气说完了,低头看见地上的丈夫,不噤扑到丈夫的尸身上哭了起来。
冯孝听完这一席话,如同自己被雷击了一样,脸上只是木然的表情,他的眼睛更是只盯者前面。慢慢地,他眼神散
起来,目光也开始毫无目的在客厅里逡巡着,最后定在了客厅正墙中间的一张全家福上。全家福上面的冯孝还是一个六岁男童的模样,冯远夫妇也很年轻,他们都在目光温馨的看着坐在两人膝上的冯孝。冯孝看着相片上的父亲,恍然忘了身边的事情,脑中竟开始浮现出儿时父亲对自己的种种教导和爱护。
萧山盯着冯孝,只觉得冯孝的脸色忽晴忽
,他在监狱里见惯了死人,对自己刚才杀了人竟然毫不在意。相比之下,他只是关注着冯孝的脸色。当他看见冯孝脸上忽明忽亮的脸色时,自己虽然胆大,却也有点害怕起来。他朝前走了几步,竟用拿着刀的右手在冯孝的眼前晃了晃,想让冯孝回过神来。
冯孝突然看见自己和盯着的全家福中间出现了那把刀,他右手一把把刀抓了过来,左手却揪住了萧山的衣领。接着他又偏过头看了一下照片上的父亲,然后对着萧山大吼了一声:“爸爸!”便把手中的刀送进了萧山的
部,刀直入及柄。
“110”是冯孝的母亲拨的,察警来了以后,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老人和一个中年人倒在一大滩血里,已然气绝;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相框,目光呆滞的坐在沙发上;一个中年妇女晕在电话旁边,身上沾満了血。
察警到达现场后,要带冯孝走,可冯孝死死地抱着相框,硬是不肯挪地方。有个年轻察警上去想把冯孝手中的相框取下来,可冯孝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沾着血的刀朝他刺了过去,幸亏旁边的老察警手疾眼快,一把拉开了他,他才没有受伤。
警方通过现场取证做出了结论,冯孝随即被收押,但法医对他鉴定的结果跟人们看到的一样:冯孝已经疯了。不仅冯孝,他的母亲也有严重的精神恍惚,看情况下半生只能在医院度过了。至于现场那个不知名的老人,从他身上只搜到几个干裂的馒头。而市电视台配合警方播出的认尸启事也没有收到任何回音。这个案子就此结案。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