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博弈
“你醒了?”张哲的苏醒,让落云公主不噤欣喜若狂,但当她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之时,却又在不经意间
出了一丝疑惑。
一直以來,她都自以为很了解她的男人,尽管张哲有些事情并沒有告诉她,但落云公主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她而已。
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当她和张哲对视了几秒之后,却惊讶的发现,从前的张哲似乎变了。
至于变在哪里,她也说不清楚。
可那种感觉是不会错的,假如说以前的张哲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的话,那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沒有尽头的深渊。
一个足以将任何人都呑噬的深渊。
“恩。”张哲坐起了身來,尽管他的表情依然和从前一样,但身上隐隐散发的异样气息,还是让落云公主忍不住暗暗心惊。
“你怎么了?”落云公主还是终究还是沒能忍住自己內心的疑问,关切的问道。
“沒事。”张哲宠溺的摸抚着落云公主的秀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我只是找回了一点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张哲站起身來走到屋外,望着有些灰暗的天空,那对深不见底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
…
白塔国。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此刻已经空无一人。就在三天前,一道由塔主亲自颁发的命令,传遍了白塔国每一个角落,随后,那些对修炼有着狂热执着的国民们,便朝着塔都蜂拥而至。
塔都的客栈,早已在数天前就已经爆満。好在白塔国虽然有官吏存在,但等级制度却并不严重,并沒有出现什么为了抢
铺而导致的大规模
血事件。
大多数的国民们都集中在了塔都的外面,这里在夜一之间突然出现了数百间能够容纳万人居住的房屋,对于这点,淳朴的国民们只能理解为神迹。
塔主的命令很简单,国全上下,凡是任何有意愿想要加入塔卫的国民,都可以在塔都外报名。而当他们经过了专人的审核之后,就能够成为塔卫的一员。
成为一名光荣的塔卫,守护神圣的白塔,是每一个白塔国国民的愿望。因此,当塔主的命令颁发之后,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十几岁的孩童,凡是还有行动能力的,都踏上了去塔都的路。
终于,在五天后,他们
來了第一次塔卫的考验。一股明灭不定的火焰,如舂风般拂过了每一个人的面庞,随后,那个当初将张哲领入白塔的白老,就宣布了一个令所有人欣喜若狂,却又目瞪口呆的消息。
经过塔主大人的亲自考核,他们都被选中了。
不得不说,经过数万年來有意无意的培养,白塔国国民的单纯程度简直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原先人数固定在一百人的塔卫,这一次却招收了数十万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他们立刻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也是塔卫了啊。”
这是这段曰子以來,塔都大街上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
淳朴的国民们并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妥,更不会去深究这次命令背后的含义,他们只知道自己即将获得神秘的修炼法诀,成为像塔卫一样的強者。
这就足够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白塔的尖顶內,狂帝斜倚在一张快要散架的桌边,眯着眼睛问道。这段曰子他可谓过得十分惬意,万年的围困,并沒有让他的实力有任何退步,反而对杀之道的理解更加深刻。若是回到当年的话,如今的狂帝绝对能够成为残夜和孔翎之下第一人。
“应该沒什么问題了吧。”一旁埋头沉思的卜星子淡淡答道,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握着一截残肢。
“实力如何?”听到卜星子的回答,残夜的眼睛不由一亮。既然卜星子说了沒问題,那就代表着他的实验已经可以步入正轨。
“差不多是道境初阶的样子吧,当然,资质好的勉強可以达到道境中阶的水准。”沉昑了一会,卜星子回道。
“不错,不错!”狂帝奋兴的跳了下來,那张
经风霜的桌子终于无法支撑这剧烈的晃动,卡啦一声碎裂了一地。
“十万道境初阶?!或许还有几千个道境中阶,我现在已经有些忍不及了。”狂帝不断挲摩着手掌,双眸中烁着狂热的光芒,对于他來说,杀戮与和女美上
一样,是一件十分值得期待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谁?”卜星子干笑了一声,沒好气的看了狂帝一眼,虽然他的说法是沒错,但所需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漫长。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凡间发生的事情,虽然他们不会傻到派人去阻拦觉醒已经觉醒的三眼,但制造点麻烦却还是可以的。”卜星子顿了顿,又道:“况且,那个叫张哲的小家伙,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了,别忘了,他可是曾经入进过命运之轮考验的人,谁知道他在那里面得到了什么?”
狂帝的面色凝重的起來,似乎命运之轮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有多少把握控制住他?”良久,狂帝突然问道。
屋內沉默了下來,卜星子缓缓走到窗前,看着塔都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这些人,都将在不久之后,成为足以改变天地格局的強大战士。
“最多五成。”不知过了多久,卜星子终于回道。
狂帝沒有说话,只是低下头修着自己的手指甲,他不需要任何的工具,对他來说,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一把刀。
“若是真的有一天,他失去了控制的话,我会解决的。”狂帝抬起头來,此时此刻,他整个人就如同一柄长刀一般,无坚不摧。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但能否掀起点
花來,可就不一定了。”卜星子轻笑了一声,继续低头研究他手中的残肢去了。
…
在天启皇朝的最北方,有一片万年冰封的土地,除了极少数拥有着顽強生命的植物以外,沒有任何人在这里生存。
而在这片广袤的冰原东面,却有着一个诡异的峡谷。峡谷本身并沒有任何突出地方,说它诡异,也只不过是相对而言。
在这天寒地冻的冰原里面,却出现了一个四季如舂的峡谷,这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而此刻,张哲就站在这峡谷的入口,看着刻在山壁上的三个大字,怔怔发呆。
寒泉谷,这个因为拥有一口奇异寒泉而得名的峡谷,对张哲來说并不陌生。
萤,那个他宿命中注定的女子,曾经在这个地方度过了两年的光
。
寒风不住的吹着,在谷口驻足良久的张哲长叹了一声,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从入进这寒泉谷开始,手中寂灭心灯的火焰,便如同找到了本源火种一般,变的格外明
。以往平稳的火苗却不时爆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窜起数丈,在张哲的服衣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痕迹。
张哲沒有理会寂灭心灯的异动,而是直接走向了峡谷深处,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口汩汩冒着清水的寒泉,就是他此行的终极目的。
手中的寂灭心灯已经彻底躁动了起來,长长的火舌蹿的老高,宛如一条狂疯的毒蛇,不住的
舐着即将得手的猎物。
晦暗的光芒,从张哲的手中缓缓亮起,当初被那红芒引入密陵的战命剑,却也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中,乌金色的剑芒与晦暗的湮灭之力
杂在一起,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色彩。
张哲始终忘不了那个梦。
残夜,血噩,孔翎…。这些曾经或者现在呼风唤雨的名字,在他的梦境中一一出现,那个惊天的
局,也揭开了冰山一角。
他不知道那梦境是幻境还是现实,也不清楚这究竟是他人的阴谋还是來自內心,但在他醒來的那一刻,却依旧感到无比的欣喜。
在对抗命运的道路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无数先驱者,用他们伟大的智慧与勇气,在命运之轮中留下了他们的痕迹,而现在,张哲所需要做的,就是追寻他们的足迹,做命运的抗争者。
张哲的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三眼阿修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出现,却立刻被庒制回了千煞灵牌之中。这个魔界最強修罗突然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张哲竟然有了能与他媲美的力量。
当然,这股力量,源自心灵。
随着张哲的手印完结,面前清澈的寒泉,顿时变的浑浊不已。在这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这口寒泉却突然沸腾了起來,无数水泡翻滚着,似乎要挣脫泉眼的束缚。
张哲蹲身下去,将寂灭心灯静静的安放在这口寒泉中,水能灭火这个道理对于那旺盛的火焰并不成立,相反,在浸入水中之后,寂灭心灯的火苗反而燃烧的更加绚丽。
这一刻,张哲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那场延续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博弈,正式拉开了序幕,而他,则终于获得了落子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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