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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故曲Part.26
 第二天一早易怀宇就在宮中等偶遂良,然而偶遂良并沒有出现,反倒是司马原和姚俊贤主动找上门來。

 “殿下应该知道老夫为何而來。”姚俊贤沉着面色冷道,身后司马原也是一身怒意,看架势如讨债的一般。

 易怀宇屏退下人,一双眼鹰似的盯着二人:“我知道姚大人为什么而來,却不知道退婚这件事源头在哪里。君子一诺千金,遂良并沒有做任何对不起司马‮姐小‬的事,二位自作主张撕毁婚约是不是有些过分?”

 “是啊,偶遂良沒做过任何对不起荼儿的事,那你呢?”司马原按耐不住怒火,气极反笑,“二皇子好一副天生风骨,家里蔵着如花美眷,表面上坐怀不痴心一片,背地里偷腥却比谁都狠!”

 “祸从口出,司马将军慎重。”

 易怀宇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司马原话说得难听,他自然要冷下脸。

 见两个年轻人大有动手之意,姚俊贤立刻从中隔开,面对易怀宇仍是冷嘲兼着热讽:“怎么,事到如今不肯承认?老夫敬重二皇子是个治理天下的良才,却不想殿下说一套做一套,不肯接受荼儿也就罢了,何必‮蹋糟‬她‮白清‬?如今荼儿有了孩子,二皇子还想推卸责任吗?真让老夫失望!”

 孩子?!

 易怀宇指尖一抖,气息猛然滞住。

 如果沒有那‮夜一‬醉,他会以为姚俊贤说的是苏诗韵腹中骨,可他这时最先想起的,恰是司马荼兰。

 前夜偶遂良说司马家退婚时他就隐约有种不祥预感,只不过那时反复安慰自己不可能这么巧后便把这个可能抛诸脑后,现在看來,是他把情况想得太好了。

 只那一晚而已,他竟然在司马荼兰腹中留下骨血。

 一刹那的失神呆愣成为最好证据,与司马荼兰有染已是不可遮掩的秘密,易怀宇知道自己沒有回避可能,索放松力气,慵懒地坐在椅中。

 “那么,司马将军和姚大人希望我如何补偿?”

 微眯凤目带着一丝冷然,边翘起的弧度不是笑容而是一种近乎挑衅的态度。与姚俊贤和司马原想象相反,被揭穿的易怀宇沒有惊慌失措,反而以凌人气势好整以暇面对。

 易怀宇不是不在乎关系恶化,他只是看清了姚俊贤为人。

 作为司马荼兰的兄长,司马原的确有为妹妹考虑未來的真心,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好夫君;姚俊贤则不同,这只老狐狸満口虚情假意,嘴上说为司马荼兰好,实则处处替自己着想,对外甥女那份疼爱终究不如对权势的贪恋。眼下正是两方牢固关系的关键时刻,姚俊贤怎会轻易撕破脸皮悔婚?

 说到底,不过是从司马荼兰腹中孩子身上找到了更大利用价值。

 “老夫原以为二皇子对荼儿无心,所以才把她交给偶遂良,结果殿下对荼儿做出那种事还让她身怀六甲,如此状况怎能再成为偶遂良子?反正不是什么专一痴情之人,殿下同时娶苏姑娘和荼儿不就可以了吗?”姚俊贤不喜欢拐弯抹角,见易怀宇那边似是有商量余地,直直将心里所想说出。

 易怀宇动了动嘴角,面无表情的同时心里冷笑,指尖敲击茶杯发出叮叮脆响,在安静得几乎能听见呼昅声的堂內异常突兀。

 “三天,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会给司马将军和姚大人一个答复。”伸出手指晃了晃,而后易怀宇着额头闭眼,“來人,送客。”

 逐客令已下,司马原和姚俊贤再沒有待下去的余地,反正易怀宇已经许下三天期限,继续闹下去反倒无理了。

 二人走后易怀宇立即派人去找偶遂良,等比往常更加沉默的心腹好友刚一面,易怀宇毫不犹豫拎起偶遂良衣领把人按到墙上。

 “是你告诉他们我和荼儿的事?”

 “都是有心有眼的人,我不说他们也猜得到。”偶遂良面不改,或者该说有些麻木。

 易怀宇死死盯着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偶遂良,过了好半天才放开手,深昅口气,暴躁情绪有所收敛:“姚俊贤是想拿孩子威胁我,他知道我最重名声,一旦手里捏住我的把柄便会重提与荼儿的婚事。这次是我失算了,若是不能找到折中解决的方法,最后结果只能是娶荼儿进门。”

 偶遂良只静静看着易怀宇,沒有发表任何评论。

 以前易怀宇有什么想法都会说出來,偶遂良则作为忠实听众并提出自己的建议,像这样保持沉默实在罕见。喋喋不休说了一大堆话后易怀宇终于发觉偶遂良不太对劲,微皱眉头回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満:“想什么呢?不过是退婚而已,何必太在意?与司马家的婚事本來就在预料之外,再说也沒有其他人知道,沒什么丢人的。”

 “殿下以为我是在担心颜面问題?”对易怀宇离題万里的想法,偶遂良唯有报以近乎叹息的低笑,“司马‮姐小‬喜欢殿下,喜欢到不惜一切的地步,殿下一次犯错就够了,现在还要把她当做争权夺势的工具吗?如果殿下是因为孩子或者万般无奈才同意娶司马‮姐小‬,那么我看大可不必如此勉強,倘若司马‮姐小‬得知自己和孩子将会成为殿下负累…可能发生些什么,殿下沒理由猜不到。”

 司马荼兰情刚烈不逊男人,待易怀宇又是心甘情愿付出,假如易怀宇表现出一丝半点被迫与她结为夫的意思,其结果定然是司马荼兰决绝退出,孤身承担所有后果。

 “司马‮姐小‬绝对不可能放弃与殿下的孩子,届时也许殿下会轻松很多,她却要承受千百倍痛苦,失去利用价值后姚大人还会善待她吗?周围的人又会以怎样的眼光去看她和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殿下为了自己的利益,宁可用无情去伤害一个喜欢你的女人?”

 偶遂良的责问如蜂刺一般句句是毒,易怀宇心烦意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能为自己开脫的话,尤其是偶遂良幽幽目光更让他如坐针毡,想來想去,似乎只有苏诗韵算作唯一借口。

 “我心里只有韵儿,你清楚得很。那次在营中不过是酒醉,偏巧荼儿又在我身边,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你以为我愿意见到?”

 苍白辩解无力而可笑,偶遂良靠在墙壁上,角挑起的一丝弧度淡漠至极:“殿下所做一切不过是仗着司马‮姐小‬喜欢你,殿下呢,敢说对司马‮姐小‬沒有半点感情吗?我只问殿下一句,那晚纵之时,殿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身下的人是谁?”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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