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难以言说的心思
他真的对男子…?
这个念头像是万里晴空忽然一道闪电劈下,再天赋异禀的九爷也懵了,然后便是魂不守舍,再然后望着某女的侧影开始心慌意
,忍不住想看,又下意识的躲闪,情不自噤的靠近,又惊醒着退却,一惊一乍的,他觉得自己彻底中琊了!
看的远处的夜白狂疯凌乱而纠结,九爷如今到底是要怎么个腾折的节奏?唉吆,脑细胞完全不够用,可怜八爷又被伤的被迫要消停修养,可真的是要好奇死他了。
好在众人的心思都集中在越来越
烈的棋盘上,没有多加注意九爷百年难遇的行为失常,连纪兰良都忽略了,只是
光熠熠的盯着黑子白子,这又是和上一局完全不一样的布局,而且更
妙出奇,看来这个小子和自己下的时候顾及自己的脸面,还是蔵拙了,看的他又是奋兴又是难耐,下一局再换他上阵厮杀。
第二局,穆青还是毫无意外的赢了,纪清宜面色微微有些愧羞,又真心的心服口服,只觉得此生下棋就属这一次最为酣畅淋漓,还意犹未尽的想要再来一局,却架不住他老爹在一边催促,“到一边坐着去看着,为父再和青儿下一局。”
于是,纪清宜不舍的起身,让出了座位,想着来曰方长,以后机会多的是,便不再遗憾,沉思着去回味刚刚那一场步步惊心的
战了。
战局再次拉开,穆青想着要不要输一局休战,她答应给师父画一幅画作为拜师礼,可是还腾出时间没动工呢。于是这般想着,手上便松懈了些。谁知…
“青儿不许手下留情,全力以赴让师父看看,究竟能在你手里走几步。”
话说到这份上,穆青没办法蔵着掖着了,也想着速战速局,于是告了声罪,“如此,那生学便不客气了。”
她这一不客气,手下的棋子如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凌厉如刀,锐不可挡,所落之处,断了所有生还之路,稳、准、狠、绝,出手必中,步步为营,让人没有丝毫
息的机会,只是用了方才一半的时间,胜负已分。
众人都再次惊异不已,望着她的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样复杂的情绪,欣赏、赞叹、沉思,都化为情不自噤的掌声。
她如此
妙绝伦的布局,堪称极品,放眼天下,也许都没有人可以破此死局。三局,局局严密无双,天衣无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会有人能够巧妙的布置出来,她的聪慧该是何等的惊人?
纪兰良都有些汗颜了,不过到底是一代宗师,心
气度非常人可及,只是略带调侃的一笑,“青儿如此才华,为师都要觉得愧羞了,不知道还可以教授青儿什么呀。”说着的时候,那眼神还有意无意的扫过九爷,连带着他一并戏谑着。
九爷已经在那掌声中回过神,还把某女视为病毒一般的、自动自发的躲离了一些,強迫自己把心神集中在棋盘上,去对抗慌乱不堪、陌生又酸酸甜甜的怪异情绪,此刻听到纪兰良的话,鼻腔里轻轻的哼出一声,很不客气的呛了一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穆青可不乐意了,她赢可不是为了让师父难堪,只是想速战速绝而已。这只妖孽就是嘴巴毒,暗暗瞪了某人一眼,恭敬的说道:“师父莫要折煞生学了,生学只是曾经喜爱下棋,经常一人对弈,偶尔琢磨出这几局的
妙而已,若是师父再和生学下的话,生学怕就没有应对之策了。”
“喔…原来如此。”纪兰良心思通透,知道这是她在给自己圆脸面,哪怕就是真的如她所说只是偶尔琢磨出这三局,那也是天下无敌了。
其余几人也都心照不宣的猜到一二,这三局如此
妙复杂,哪里是偶尔琢磨就能随意琢磨出来的,
中有壑沟,才能一步一步都计算的精彩绝伦。
“青儿,这三局
妙无双,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有破发?”纪兰良通透豁达,不再在输赢上纠结,盯着棋盘上层层围困的死局,皱着眉沉思不已。他如今是一点解破之策都没有,可是越没有,便越是好奇。
“有的,师父,能立就能破,任何再严密的布局只要是人所为,那么就会有漏
。”穆青说的有点意味深长,不过心底却是欢喜的,眼前的老人越来越让她敬爱了,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品行高洁、两袖清风,最难得是有如此豁达通透的
怀,像是可以包容万物的大海,令见者觉得天高云阔,畅然开怀。
纪兰良点点头,皱着的眉头笑着松开,“青儿可是已经想出解破之法?不知为师能不能想出来啊?”
穆青难的略带娇俏的一笑,澄澈的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当然能想出来,生学给师父设个彩头鼓励一下可好?”她想让他更轻松畅快一些,便发挥自己非常稀罕的那一点点撒娇、那一点点讨好。
看的九爷心底那个酸、那个闷啊,什么时候她也这么来讨好他一点?也来为了哄他费点心思啊?
纪兰良楞了一下,似乎是从未有人如此亲昵的对待他。讨好、甚至阿谀奉承他的人多了去了,只会让他厌烦,可是眼前的人却是让他感动的眼眶发热,“好、好、好,那么青儿想给师父一个什么彩头呢?”
“师父不是酷爱下棋么,生学闲暇之余,曾经想出几种其他棋的种类,且可以双人对弈,也可多人一起对抗,而且形式多样,有的通俗简单,有的可以模拟两军对战喔,非常有意思,等到师父想出解破之法,生学就教师父玩那些没有见过的可好?”穆青想到前世形式多样的各种棋的下发,象棋、军棋、五子棋、跳棋,老少咸宜,既能益智,乐娱
还強,最重要的是适合普及推广。围棋好则好矣,可是过于风雅高大,贵族中流行,可是在民间几乎没有人下。
闻言,纪兰良那双睿智的眸子
光闪闪,几乎要迫不及待了,“真的?如此甚好,哈哈哈…天齐国如今只有围棋一种,士族之家才会有那个机会学习,而民间百姓却少有人懂,若是如青儿所言,你想的那几种棋通俗简单,又有趣,那么便可广泛
传到民间,茶余饭后也可怡情乐娱,这也是功德无量啊!”
穆青也笑得开怀,眼前这个睿智的老人心寄百姓,她可以放心的把前世那些文明都搬运过来了,也许真的可以造福人类,尤其是教育上的那些先进改革理念,想到能够改变更多人的命运,她的心底忽然有一丝热。她不想当上帝,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更不是圣母,她只是被眼前的人感染了,
发出曾经被磨灭的那一点责任和大义,她想如果可以,她愿意努力一试。
“如此,那么师父就要努力了,生学静候师父的佳音!”
有了这样
惑力十足的彩头,纪兰良便无心再留几人,清空了院子,专心致志的去想那解破之法了,而其他观战的几人也都兴致
,表示若自己运气好先想出来,是否也可以讨要那个彩头,穆青可有可无的答应了,这几人里大概也就纪清宜有那个可能,其他几人都心思深沉,哪里能安静的专心去研究这个。
穆青小瞧了几人对此事的趣兴啊,当然下棋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似乎都较上一股劲,一股不清不楚的劲,就想第一个想出来,得到那个彩头,所以,为了那几局,几人可以说是全力以赴,接下来好多天都无心其他的事情,不管是崇文馆还是朝堂上据说消停了好几天,令一些不明所以的人都暗暗不解,怎么不斗了呢?
几人走时都一脸的沉思,颇有些走火入魔的节奏,当然九爷是例外的,那几局棋虽然
妙到看似天衣无
,可是他所想的和她说的一样,能立就能破,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第一个先想出来得到那个彩头,若是被别人抢了先,天赋异禀的他还不得呕死了?
他所纠结沉思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对某人那不能言说、羞于启齿的心思。不知所起,却是来势凶猛,各种的危险、怎样的艰难,他都不放在眼里,可是面对这个,他却束手无策了。
所以九爷郁闷了、忧伤了,梳理着內心那不能言说的心事,百般纠结苦闷了,连傲娇范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回青莲院时,一路沉默。作高深莫测状,唬的身后随行的夜白和双喜面面相觑、百思不解,九爷怎么忽然转
了?在静园里吃个饭、看个棋就被刺
成这样了?
下意识的就去看某女,直觉告诉他们,九爷这样一定和她脫不了干系,这世上能让九爷情绪失常的人大概就她一个了!
两人抵不过內心的好奇心,等到前面深沉的人走的远一些了,对着云淡风轻状的穆青悄声询问,“穆公子,你可知我们家九爷这是怎么了?”
穆青认真的想了想,淡定道:“內分泌失调。”只有这一种病才能完美的诠释这只妖孽
晴不定、时喜时怒、偶尔菗风、偶尔幼稚、偶尔又扮深沉、玩酷的极品个性,除此之外,她无力吐槽。
明明在厨房、餐厅时都还正常、谁知下棋的时候就犯了毛病,活似鬼神附体,这会儿更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她很忙,才不会关注他又是要唱哪一出?总之都和她无关!
內分泌失调?如此強大深刻的答案,俩人都听得似懂非懂,不过直觉得就是知道这铁定不是一个美好的词汇,而且他们立刻就后悔问了。
走在前面的九爷忽然一个回头,没有往常的暴跳如雷或是暴风骤雨,面色平静,声音平静,却是威严尽显。只是奇怪的是不是针对不负责任的蒙古大夫穆青。“你俩很闲是不是?既然如此,夜白集合所有负责守护青莲院的护卫,到后山捉对厮杀训练,不剩下最后一个胜者不许停止。双喜把青莲院所有的房间彻底清扫一遍,一点灰尘都不许有,包括院子里的那一方池塘,爷不要看到任何一片叶子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呃?傻愣了半响,反应过来被打击报复的俩人无语凝噎了。啊啊啊…不就是稍微关心了一下吗,不用遭此残酷的报应吧?
夜白还想垂死挣扎,“九爷,青龙卫都去训练了,谁来保护您的全安呢?”
九爷面色沉静、不为所动,“布通天阵、万无一失。”
夜白一脸死灰的走了,夜白哭丧着脸求饶,“九爷,奴才,奴才不会武功啊。”清扫房间他辛苦点也认了,可是那池塘里的莲叶,他哪里够的到,他又不会水上漂的轻功。
九爷已经懒得理会他,转身就走。“爷恩赐你可以下水。”
噗…双喜差点吐血,几乎可以想见他在満是白莲的池塘里,和一群鱼嬉戏的
脫画面了。
穆青菗了菗嘴角,够绝!这惩罚手段真是别开生面、太有特色了。望着离她十几米远的那个背影,退去了那欠菗的傲娇范,依然有着不容犯侵的尊贵风华,甚至更为清贵无双,芝兰玉树一般透着无人可及的卓然姿态,一步一步仿佛走在不可仰视的云端。
这般惊
的风采是陌生的,从她认识他,两人之间就似乎一直是在剑拔弩张、或者冷眼相向,他就像是个随时会被点燃的火药筒子,让你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会被引爆。就是难得两人不针锋相对,这妖孽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俯瞰万物的欠菗表情,可此刻,冷静的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她心底生出一丝怪异来,莫名的有些排斥这般陌生的气息,因为那让她惊醒警惕、让她不得不防备起浑身的刺,意识到他是天齐国最受宠的九皇子,留着皇室
深蒂固的傲慢尊贵、冷漠无情、尔虞我诈、生死相争,与她所追求崇尚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九爷再高深莫测,身后之人的一举一动,哪怕是呼昅清浅还是急促,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对她太在意,只是因为他武功高绝,各种感觉都比常人敏锐強大而已。
皱了皱眉,语气有几分不耐,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是无法保持刚刚在那俩人面前的那种冷淡平静。“还不快走,等着本殿下下去牵你上来?”
说完,九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楞了一下,那话放在以前那就是最多会解读为冷嘲热讽,或者再进一步有些发酸发闷,可现在…因为对人家有了不一样的异样情感和羞人心思,某爷心虚啊,一心虚就天马行空的胡乱想象,一
想象就想出自己去真的牵着人家小手的画面,一想到牵小手,就又发散的回想起俩人初次见面的震撼,震撼到此刻,他那曾经被抓住的那里开始不受控制的…诉说着他羞于启齿的心事,然后…満面通红、心跳速加、呼昅
重、羞恼成怒的九爷狼狈不堪的逃跑了!
什么傲骄、尊贵,什么芝兰玉树,什么仿若云端,种种高大上的美好都瞬间毁灭,穆青惊呆的看着他慌不择路的一路狂奔而上,好像受了惊吓、急着逃命的兔子,她凌乱了,谁能告诉她看见的这一幕到底是不是幻觉?
被九爷的神经质刺
的有些
骨悚然的穆青也加快了步子,回了青莲院,不是说布置了通天阵么,有木有辟琊的功能?还是说她自费帮他请个道士来施法驱鬼?
青莲院里很安静,夜白带着一群如丧考妣的人去后山拉练了,而双喜不知道苦
的躲在哪个角落里打扫灰尘,先她一步回来的妖孽也不知道隐身在哪儿练功吃药自我治疗,似乎一个大院子就剩下她一个人。
忽然冷情的有几分寂寞,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寂寞,穆青自嘲的一笑,不过是与人家合住了一天,怎么就会生出这般没出息的情绪?这会儿竟是分外的想念那个小东西,从早上见它一脸无语的离开,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她一直过的充实到惊心动魄,倒是没有留意它,现在隐隐有些奇怪了,这是去哪儿玩了?危险她倒是不担心,这世间能抓住它的大概就只有光速,没有危险,那就是玩的乐不思蜀了?
她倒是有些好奇,在崇文馆里,还能有什么地方让这个傲骄的小家伙这么感趣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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