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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入镜入梦
 前世里,沈凝暄的际面,并不广。

 而独孤萧逸,绝对不在她所认识的范畴之內。

 今生,在初遇独孤萧逸之时,她还曾疑惑过,为何这个前世中不曾出现过的人,今生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

 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个问题,始终都没有答案油!

 可是眼下…

 慈悲大师说,他也是害死她的刽子手郭!

 这,怎么可能?!

 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一个她前世里连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可能成为害死她的刽子手?!

 “皇后娘娘确定,您前世不认识皇上吗?”

 面对沈凝暄冷厉的眸光,慈悲大师丝毫不以为意,深深地,凝视着她绝美的容颜,他单手佛礼,单手捋着白须,目中光闪烁。

 “本宮确定!”

 心中思绪,转了又转,却终是没有找到前世中,关于独孤萧逸的任何记忆,沈凝暄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本宮前世之中,确实不认识皇上!”

 “皇后娘娘,世上的事,千变万化!”

 慈悲大师面色沉静的看着她,神情甚是威严:“方才老衲已经说过了,人,看到的,永远都是只会是片面的真相,您和皇上之间,之所以今生如此磨难重重,完全是因为前世之因,这一点老衲可以肯定!”

 “慈悲大师?”

 沈凝暄紧皱着眉心,轻动了动瓣,自嘲的轻笑:“本宮还没有糊涂到,忘却前世之事的地步,所以…本宮可以笃定,本宮前世之中,没有皇上的参与!”

 闻言,慈悲大师笑了。

 他的笑,意味良深:“皇后娘娘,相信自己的眼睛吗?”

 沈凝暄蹙眉,眸微深:“大师此言何意?”

 慈悲大师笑容依旧,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抬手搁在了沈凝暄面前的佛经上。

 “这是…”

 看着自己手边的铜镜,沈凝暄眸光微绽。

 此铜镜,做工古朴,以佛教经文镀身,她…并不陌生!

 “看来,皇后娘娘认得它!”

 慈悲大师温和笑着,看了眼桌上的镜子,淡声说道:“此物,乃镜,可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

 “呵呵…”

 镜的厉害,沈凝暄早已见识过了,慈悲大师说的没错,此物确实厉害,曾让她看到过自己的前世,但是…紧紧地,皱起黛眉,她目光沉沉的看着慈悲大师:“上一次,本宮已经见识过此镜的厉害,自然也知它可以让人看到自己的前世,但是大师…若本宮猜的没错,即便此镜在手,本宮所见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前世不是吗?”

 “皇后娘娘说的没错!”

 慈悲大师眸光熠熠的轻轻点了点头。

 “本宮还是那句话!”

 眉心轻抿着,将铜镜推到慈悲大师手中,沈凝暄轻声说道:“本宮笃定,本宮的前世之中,没有皇上的参与,即便慈悲大师,让本宮再经历过一次前世,答案也一定会是如此!”

 见沈凝暄如此态度,慈悲大师老眉微微皱起。

 “不说这个了!”

 沈凝暄不是胆小之人,但是她打从心底里抗拒独孤萧逸会跟自己前世之死有关,轻叹一声,她从石凳上起身,向外走了两步,看了眼亭外秋,她微转过身,凝眸问着慈悲大师:“既然大师道行高深,便应该知道,皇上的现状吧?”

 闻言,慈悲大师略微一迟疑,随即无奈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不瞒皇后娘娘,老衲确实知道。”

 “是吗?”

 沈凝暄一挑眉,朝着慈悲大师走近两步:“那么本宮敢问大师,现在皇上可还活在世上?”

 “皇后娘娘!”

 定定的,看了沈凝暄许久,慈悲大师终是起身,对她一欠身,方才眸幽深道:“此乃天机,不可怈也!”

 又是这句话!

 沈凝暄冷笑,缓缓收回看向慈悲大师的视线,然后转头再次看向亭外:“既是天机不可怈,那么可否请大师也如方才开解本宮的父亲一样,开解本宮一番!”

 “可以!”

 慈悲大师颔首,面色沉静的回以一佛礼!

 沈凝暄闻言,长而微卷的睫微颤了颤,旋即再次转身,静看着慈悲大师,等着他接下来的开解。

 着沈凝暄灼灼的视线,慈悲大师微敛了眉目,取了桌上的镜,然后恭身呈于沈凝暄身前:“皇后娘娘,所谓前世因,今世果,如今一切答案,都在镜中!”

 “都在镜中?”

 高高的,挑起黛眉,沈凝暄漫不经心的反问:“可是镜中,本宮只能看到自己的前世,并没有本宮想要的答案!”

 “有!”

 慈悲大师轻轻的吐出一个字,眉眼里,

 tang尽是深沉与凝重:“皇后娘娘,只需将皇上和娘娘的血,滴入镜中,便可随血入梦,‮入进‬皇上的前世!”

 “皇上的血?”

 看着眼前泛着幽光的铜镜,沈凝暄神色一冷,讪讪然的看着慈悲大师:“大师既知皇上的现状,便该知道,本宮现在根本拿不到他的血!”

 “皇后娘娘忘了…”

 慈悲大师笑得眯了眼,眼中锋芒渐:“这宮里,有人~着皇上的血!”

 闻言,沈凝暄眸微沉:“你指的是…”

 “是太子殿下!”

 慈悲大师知道,沈凝暄已经知道答案,便亲自将答案说了出来。

 “不行!”

 得到慈悲大师的肯定答案,沈凝暄立即语气坚决的摇了‮头摇‬。

 “皇后娘娘担心看到太子殿下的前世?”

 与沈凝暄揣度人心不同,慈悲大师根本就可以看透人的內心,见沈凝暄坚定‮头摇‬,他淡笑着将话锋一转,“至于这一点,皇后娘娘可以放心,太子殿下并不存在于娘娘和皇上的前世之中!”

 闻言,沈凝暄心里一惊,还未曾深想慈悲大师话里的暗意,便见慈悲大师又从袖袋里取出一本佛经:“这本经书,是我佛家的度人经,娘娘若是不信老衲所言,大可到时候命人诵出此经,老衲敢以性命担保,太子殿下不会有有任何差错!”

 “若是太子有一丝差错…”

 冷冷的,凝着慈悲大师,沈凝暄一挑眉,清冷说道:“即便大师不说,本宮也不会留着大师的性命!”

 “万望皇后娘娘知晓前世今生之后,可以放下屠刀,重拾善念…”慈悲大师并未因沈凝暄无情言语而动怒,而是始终如初,淡定非常。

 见她如此,沈凝暄伸手取了他手里的经书,然后又取了石桌上的镜。

 在深深的又看了他一眼后,方才微敛眸华,转身离开八角亭。

 细雨微凉!

 丝丝沁入肌肤。

 未曾让人打伞,她抱着经书和铜镜,踩着润的落叶,一步步向前。

 凝着她离去的背影,慈悲大师眸微深。

 手中佛礼依旧,他轻蹙老眉,朝着沈凝暄远去的背影,恭身施礼。

 爱也好!

 恨也罢!

 情路坎坷,蹉跎了岁月与人。

 前世因,今世果。

 他惟愿——善字当头,普渡众生!

 也好让沈凝暄在洗尽铅华之后,回归本真!

 ——独家首发——

 沈凝暄回到天玺宮后,便将经文和铜镜,都搁在桌上,然后在窗前静立了许久。

 此刻,她心中想到的,全是独孤萧逸对自己的好。

 他,温润如玉,如风一般。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会是前世害死她的刽子手!

 前世,害死她的人,是沈凝雪啊!

 前世,她根本就不认识他。

 他又怎能欠下她的情债?!

 原本,不见慈悲大师还好,如今见过了慈悲大师,她心中反倒有些惑了。

 心思飞转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珍儿抱着独孤煜进殿。

 见沈凝暄站在窗前赏雨,她勾起角,笑望着沈凝暄说道:“怎么?跟慈悲大师参禅过后,心得颇深,竟然有了赏雨的雅兴?”

 闻声,沈凝暄微转过身,凝着独孤珍儿的笑靥,她嘲讽一笑,十分诚实的说道:“我哪里有赏雨的雅兴?不过是在想些事情。”

 “那…”独孤珍儿笑着上前:“皇后娘娘在想什么?”

 “我在想皇上!”

 沈凝暄角,始终挂着那么淡淡的笑意,不过在言落之时,她畔的那抹笑意,略微有些发苦:“师姐,你知道吗?慈悲大师说,皇上之所以今生要几经生死,受这么多的苦,完全是在还上辈子欠我的债!”

 沈凝暄此言一出,独孤珍儿脸上的笑,瞬间僵在了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凝暄凝着独孤珍儿微僵的俏脸,苦笑着接过独孤煜,然后抱着独孤煜一步步,重回窗前:“我,是历经前世,来今生报酬索命的厉鬼,而皇上…则是前世中害死我的刽子手!”

 “师妹…”

 看着沈凝暄与独孤煜站在窗前,独孤珍儿勉強的扯了扯角,然后抬步上前,将窗子关上,回眸对上沈凝暄沉郁的眸子:“你开什么玩笑?”

 “师姐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着独孤珍儿的视线,沈凝暄不紧不慢的幽幽叹道:“这些,全都出自慈悲大师之口!”

 闻言,独孤珍儿轻咂了咂嘴,然后沉眸说道:“我看那老秃驴是还记恨着上次你打他的几个耳刮子,寻思着要报复你才这么说的!”

 “师姐早前不是也说,他道行高

 深吗?”

 轻蹙着娥眉,笑昑昑的看着独孤珍儿,沈凝暄眸华微转,看向桌上的经文和铜镜:“我原本念着他道行高深,想要问问他,逸的下落,但是他却以前世因,今世果为由,给了本宮这两样东西,让本宮自己去看,如此一来,我既可以看到逸的前世,也可以知道他今生的结果…”

 听完沈凝暄的话,独孤珍儿多少也搞明白了眼下是什么状况。

 朝着桌上的铜镜和经文望了一眼,她面色沉重的问着沈凝暄:“你想知道逸今世的结果,但是却不想承认他是前一世那个刽子手?”

 “师姐说的没错!”

 轻吻着独孤煜的额头,沈凝暄盈盈抬眸,但是最终却出一丝苦笑:“正因如此,所以我方才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去看他的前世!”

 “若是我,我也会纠结,真相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双瞳之中,似是没有了焦距一般,独孤珍儿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劝你一句!”

 “嗯?”

 沈凝暄眉梢轻轻‮动耸‬着问道:“师姐想劝我什么?”

 独孤珍儿蹙眉,轻道:“不管他前世做错了什么,不管他做了如何‮忍残‬的事情,今生今世,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他爱你爱的那么辛苦,这份爱足以抵消一切过往了…”

 “师姐…”

 静静的,听完独孤珍儿的话,沈凝暄轻轻笑了!

 独孤珍儿说的没错。

 不管独孤萧逸前世做错了什么,做了如何‮忍残‬的事情,今生今世他的爱已然足够抵消过往的一切的。

 而她,为了今生,会去将他的前世看个明白。

 ——独家首发——

 与独孤珍儿谈过之后,沈凝暄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她准备入夜,以独孤煜的鲜血入镜。

 如此,便要在入夜之前,将国事处理完。

 彼时,她尚在御书房处理国事,青龙进来,恭身禀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驾到!”

 闻言,沈凝暄娥眉微蹙,放下朱笔起身相

 片刻之后,齐太后便领着宮人,拎着一个食盒,自门外而入。

 “臣妾参见母后!”

 轻轻的,朝着齐太后福了福身,沈凝暄微颦眉心,上前去:“母后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

 “在国事上,哀家帮不了你什么,便寻思着做几样儿你喜欢吃的糕点给你送来!”白皙的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笑容,齐太后走到桌边,端出三碟做工精细的糕点,放在桌上。

 看着桌上花样儿雕工一绝的糕点,沈凝暄不噤笑着问道:“这些都是母后亲手做的?一定花了不少工夫吧?”

 “哀家别的没有,闲工夫倒是一抓一大把!”齐太后抬头,眸中带着期盼的看着沈凝暄,轻声催促道:“莫要愣着了,皇后赶紧尝尝哀家的手艺!”

 “好!”

 沈凝暄笑着拿起一块枣酥,咬了一口后,淡笑着赞叹道:“母后的手艺,果真好!”

 齐太后见她这般,不噤和蔼一笑,拉着她坐‮身下‬来:“好吃,就多吃一点!”

 “嗯!”

 沈凝暄轻点了点头,边吃着糕点,边抬眸看向齐太后,但见齐太后正眸深深的看着自己,她眸光一闪,不噤蹙眉问道:“母后还有事?”

 “呵呵…”

 齐太后干笑了下,无奈垂眸:“被你看出来了?”

 闻言,沈凝暄眉心微微舒展:“母后与臣妾之间,不必如此!有什么事情,您但说无妨!”

 “皇后…”

 齐太后微叹一声,抬起头来,对上沈凝暄清亮的双眸:“哀家方才去见过慈悲大师了!”

 听到齐太后的话,沈凝暄心弦微颤。

 看着齐太后黯然的眼神,她略微犹豫一下,轻声问道:“母后此去,也是为了皇上的下落,是吗?”

 “是!”

 齐太后轻点了点头,黯然的眸华中,水光涌动:“哀家想知道,逸儿是不是还活在人世之间,可是慈悲大师却说让哀家来问皇后…”

 闻齐太后此言,沈凝暄不噤眸微深。

 “母后…”

 凝着齐太后氤氲着水雾的泪眼,她微敛了眉目,放下手里的糕点,对齐太后问道:“慈悲大师既然让母后来问臣妾,自然也该将事情的缘由都告诉了母后吧?!”“他都跟哀家说了!”

 齐太后点点头,始终在眼底打转的泪珠,终于滚落下来,伸出手来,握住沈凝暄的双手,她眼底満是希冀的凝眸看着沈凝暄:“皇后,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哀家希望你看在逸儿对你好的份上,看看那镜,看看逸儿是不是还活着…”

 “母后完全不必如此!”

 略有些无奈的看着齐太后的泪眼,沈凝暄的心,不噤微微泛着疼意:“

 你放心吧,我会照着慈悲大师所说的去做的。”

 “皇后…”

 齐太后闻言,紧拧着眉心,泪水便又一颗接一颗的掉了下来。

 沈凝暄深深的凝了她一眼,微弯了红,重新又拿了一块糕点,递给齐太后:“母后做的糕点,是真的好吃,您自儿个也尝尝!”

 ——独家首发——

 晚膳时,齐太后并没有离去,而是随着沈凝暄一起去了天玺宮,和独孤珍儿与独孤煜一起用膳。

 一顿晚膳,用的格外温馨。

 齐太后时不时的转头看向独孤煜,含笑看着他,満眼都是慈爱。

 如今,儿子不知去向,孙子已经成了她全部的寄托了。

 晚膳过后,齐太后返回长寿宮。

 待送走了齐太后,沈凝暄便怀抱着独孤煜,将慈悲大师所给的度人经交给了青儿:“今夜,要委屈你了,等太子入睡,你便守着他,念这度人经,等着什么时候本宮醒了,你再去睡!”

 “是!”

 青儿颔首,接过度人经,拧眉对沈凝暄说道:“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皇后娘娘怎么能说委屈呢?”

 闻言,沈凝暄莞尔一笑,伸手扶了扶青儿的肩膀。

 轻叹一声,看了眼榻前小几上的更漏,她转头对独孤珍儿说道:“今夜有劳师姐,若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即叫醒我!”

 “别说的那么客气!”

 独孤珍儿満是不悦的嗔了沈凝暄一眼,一脸郑重:“我会一直守着你!”

 接收到她不悦的眼神,沈凝暄不置可否。

 重新看向自己怀里的独孤煜,沈凝暄眸慈爱的轻吻了下他的脸蛋,然后抱着他行至桌前坐下,取了一银针来,握住他的小手,在他的小手上猛地扎了一下。

 人都说,十指连心。

 小小的手指上,猛的被扎了一下,独孤煜自然哇的一声啼哭了起来。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听到独孤煜嘹亮的啼哭声,沈凝暄的心也跟着痛着。

 但,即便如此,她却仍旧紧蹙着娥眉,用力捏着他小小的手指,将一滴鲜的红色,滴落在了镜上。

 血,落在镜面之上,本不溶于镜面。

 但是,奇异的人,独孤煜鲜血,在落在镜的时候,原本固态的镜面,却像是水波一般,慢慢漾,将那朵晶莹剔透的血花,悉数昅入境內。

 见状,沈凝暄心下惊异,在与独孤珍儿对视一眼后,她看了独孤煜一眼,然后将他递给了青儿,并对青儿轻声嘱咐道:“带太子殿下去偏殿歇着!”

 “奴婢遵旨!”

 青儿颔首,抱着独孤煜退出寝殿。

 伸手拿起镜,沈凝暄不曾直面镜面,而是抬眸看向独孤珍儿:“我已经将白虎派去了佛园,若我有什么闪失,师姐知道该怎么做!”

 “你一定会没事的!”

 独孤珍儿着她的视线,面凝重之

 见她如此,沈凝暄倒是淡然一笑。

 拿着镜起身,她缓步龙榻前,然后兀自放下帷幔,和衣在龙榻上躺‮身下‬来。

 暗暗将心沉下,她眼睫微颤着,将镜举起。

 从头髻,到额头,再到眉黛…

 当她的眼睛与镜面直接接触的时候,只觉脑海思绪一,便再没了任何知觉…

 ——独家首发——

 失去意识之后,沈凝暄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如云,在黑暗与光明之中不停的穿梭着。

 这种穿梭的速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转慢。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她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是之下,斑驳的彩。

 她心神微怔了怔,半晌儿才回过神来。

 左右顾盼,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恍然此处为何地,她心下咯噔一下,不噤轻声喃道:“这里…是前世的月府!”

 前世中,月家一开始也是在边关之中的。

 但是后来,随着月明威回调京城,沈如歌和月凌云也都迁了回来。

 这,与今世的月家,多少有些出入,但是沈凝暄以为,是自己重生之后,选择了在月家休养生息,所以一切才有了改变!

 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入镜,竟然来到了前世的月家!

 心思微转间,抬眸向前,看着百花丛中,那道轻灵的身影,她心头一颤,不由脫口喊道:“凌儿…”

 然,面对她脫口而出的喊声,在百花丛中的那道身影,并没有回头看她,而是轻笑着,朝着花园凉亭的方向望去:“王爷…哥哥…”

 闻声,沈凝暄心下一窒,循声望去。

 却不期,一眼望见凉亭中,两张一模一样的俊逸脸庞!

 “那是…”

 心,猛地一揪,沈凝暄怔怔地,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不远处那如出一辙的两张俊脸,她的脚下,似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如万钧一般!

 两个月凌云!

 可是,月凌儿却唤他们…王爷和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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