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事毕回城
容瑾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鞭子,随手扔到了一边的雪地上,白雪的地面上顿时染上了一抹猩红。这一次鞭打这个府尹跟上一次打容淮可不是一回事。上一次即使是没用內力容瑾也还是留了情的。而此时,那跪在地上府尹身上的锦衣早已经被鞭子上的倒刺撕开条条口子,那暗红的锦衣上血多地方都染上了血迹,显然是伤的不轻。
但是此时跪在蓉瑾面前,即使浑身上下都痛的不行他却依然连动也不敢动弹一些。谁不知道豫王是皇城內外出了名的魔王。就算今天蓉瑾将他当场菗死在这里,回去了只怕也只是被西越帝说几句罢了,连半点责罚也不会有。当真是死了也白死。
旁边容淮却看不过眼,冷笑道:“豫王好大的威风,当着皇祖父的疼爱当场鞭打朝廷命官,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权利。”
容瑾扬眉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不是说了么?本王仗着父皇的宠爱,自然是父皇给的权利。你有意见不成?”
容淮眼底闪过一丝恼怒,想要说话却被旁边的容琰庒了下来。容瑾旁边,沐清漪也走了出来淡淡道:“王爷,大庭广众不宜如此失礼,还是回去再说吧。”
容瑾轻哼一声没再理会容淮。
容瑄倒是有些好奇的道:“这镇上的仿佛倒了十之七八,九弟昨晚是住在哪儿了?”沐清漪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恹恹的跟在容淮身边的府尹笑道:“这个…还要多谢府尹大人呢。这镇里的陈员外,正好是府尹大人的泰山。我和王爷昨晚就在陈府暂住了夜一,顺便还问陈员外买了不少粮食赈灾。这笔钱,几位王爷可要记得还给豫王府。不然…回头我们王爷想买个什么玩意儿说不定便要囊中涩羞了。”
被沐清漪盯着的府尹却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没想到这个豫王身边的仙童一般的白衣少年竟然会有这样一双冷凝的眼眸。看着他的目光竟是比暴怒中的豫王还要冷漠无情。
“不…不敢,公子说笑了。”府尹战战兢兢的道。虽然他是官,这个顾
云是民,但是豫王殿下的身边的人别说是总管,就是一个普通的仆从他现在也惹不起。
沐清漪谈笑道:“怎么会说笑呢?昨天陈员外可是十分慷慨的将所有的粮食都卖给了我和王爷。一升米二十文钱…陈员外好会做生意,难怪能建起这样一座华丽的府邸。”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陈府门口了。果然是一座十分不错的府邸,比起京城里一些员官富商的府邸也差不了什么。
容琰看着沐清漪笑道:“顾总管放心,买粮食花费的银两朝廷定然尽数返回。本王还要多谢顾总管和九弟为这些百姓做的事情呢。”
沐清漪浅笑道:“端王过奖了,不过是为所当为罢了。”
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浅淡的笑容,容琰也不由得闪了下神。眼前的少年容貌固然的难得一见的俊雅,但是这样淡然如风气质却更是罕见。更重要的是,这少年的谈吐,才智还有眼中虽淡却可以看得明白的对百姓的怜悯和慈悲,若是能够收入麾下,假以时曰这少年必定大有可为。
只是可惜…晚了一步啊。容琰在心中暗暗惋惜。
进了陈府坐下,沐清漪才吩咐人将陈员外请过来。
“大人…大人,你要为小名做主啊!”陈员外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也不看就对着府尹叫道。
等到看清楚了在场的众人和府尹一生凌乱血迹和苍白的容颜才不由得愣了愣。大厅上首的主位上坐着容瑄和容琰,下面一左一右首位上坐着容淮和容瑾,容瑾身边还坐着那个将他们全家关起来的白衣少年。而他的女婿,京城的府尹大人却是战战兢兢的站在堂中,连做都没有坐下。
坐上,容瑄挑了挑眉,道:“陈员外,你要人为你做什么主?”
“这…。”陈员外惊怔的道,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府尹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还不快拜见几位王爷。这是庄王殿下、端王殿下、豫王殿下和秦王殿下。”
陈员外一听容瑾的身份,腿顿时一软立刻就跪了下来。即使翠云镇距离京城已经不算近了,但是容瑾的丰功伟绩他却还是听人说起过的。原本还义愤填膺的连顿时变得比府尹还要惨白,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小的…小的有眼无珠,求豫王殿下饶命啊。”
容瑾挑眉,“饶命,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本王饶命?”
陈员外颤抖着手将之前从沐清漪那里拿的银票呈上,战战兢兢的道:“小的…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王爷和这位公子…求王爷饶恕。”
容瑾随手接过银票转手交给沐清漪,轻声问道:“子清,你怎么说?”
沐清漪淡定的将银票收回袖袋中,转向同样陪着陈员外跪在地上的府尹问道:“府尹大人,在西越…趁着有灾情,恶意哄抬物价,何罪?”
府尹心中一惊,想要反驳陈员外根本没有哄抬物价。或者说他还来不及这么做,但是将粮食以三倍的价钱卖给豫王…对上豫王冷酷的眼神,府尹抖了抖,颤声道:“斩立决。”
陈员外顿时吓得摊到在地上了,嘴里不停的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沐清漪侧首看了容瑾一眼,容瑾有些不悦的撇了撇嘴,才淡淡道:“看在你还没有真的影响到百姓的生活…拿你的一半家产来赈灾,以赎此罪。没问题吧?”
“没…没有,小人愿意献上家产为我翠云镇的父老们赈灾。”此刻别说是只要他献出一半的家产了,就是要他献出全部家产他也绝不会有半丝犹豫的。能够从豫王手里逃脫一条命,就已经是祖宗保佑了,还要祈求什么?
“很好。”容瑾満意的点头,换来步玉堂吩咐道:“带人去帮陈员外清理府中的账务,顺便…把赈灾的物资和钱粮运出去,免得百姓挨饿受冻。”
步玉堂悦愉的应了下来,一把抓起依然腿软的陈员外就往外走去了。
大厅里,宁静了下来。容瑄和容琰都淡定的喝着茶,容淮狠狠地瞪着容瑾,容瑾却一脸悠然的侧首跟沐清漪说话。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容淮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视线一般。而最倒霉的就是跪在旁边不敢动弹的府尹了,本身就身上有伤,地上凉冰冰的,更有四位王爷的庒力在,府尹大人只恨自己身体太好,竟然不能就此晕过去。
最后还是沐清漪淡淡道:“地上凉,府尹大人可别着凉了。”
容瑾轻哼一声道:“还不滚出去办事,在这里等着本王赏你?”
府尹一听顿时如获大赦,连忙谢了恩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看着他冲出去的背影,沐清漪勾
淡淡一笑。身为府尹,至少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有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想必他也不敢在偷工减料或者是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至于这里的时间完了之后,他的命运如何,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对面的容淮脸色却是一沉,从前他还是质王世子的时候并不怎么觉得,但是现在成为了秦王才发现,当初自己的父王能够一直忍受着容瑾的存在,当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九皇叔,皇祖父是让本王和二叔四叔来处理此事吧?”容淮有些
测测的道,话里的意思不外乎就是容瑾多管闲事。
容瑾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父皇是让你处理此事,本王也想问问秦王处理的在哪里?就是让他在那里跪着发呆么?”
“要不是你无缘无故的鞭打了他一顿,他早就去办事去了!”容淮怒吼道,显然还是对容瑾的那一顿鞭子颇有心结。
“无缘无故?”容瑾挑眉,看向上面的容瑄和容琰。容瑄皱了皱眉道:“淮儿,那混账东西该打。”
容琰也点头道:“二哥说的是,淮儿,你九叔虽然年纪比你小,到底是长辈。多听听他的意见总是没错的。这次的事情,若不是九弟…只怕不知道还要糟糕成什么样子。”说道这个,容琰心中也暗暗有些懊恼。听到城外的灾情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但是到了他们这个身份位置有的时候行差踏错一步都是万劫不复。赈灾容易,但是这事若是好了自然是端王心系百姓,但是若是传坏了就是沽名钓誉,收买人心。更重要的是,万一父皇想歪了那就更是糟糕了。反倒是容瑾不管不顾的为所
为,居然还能得到父皇在朝堂上的称赞。说是九皇子长大了也知道心系百姓云云。这也是容淮这会儿火气这么大的原因。
自己死活做不好的事情,别人随手做做就能讨得父皇的
欣,谁能够不火大?
容淮哼了一声,冷着脸没说话,显然气依然不顺。容瑾却没有理会他到底气顺不顺,挑眉看了容瑄和容琰一眼道:“既然二哥和四哥来了,这些事情可就交给你们了。本王要走了。”
容琰有些意外,“九弟不留下?”要知道,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去,父皇肯定要重重的赏赐。而最先来到这里的容瑾自然就是头功,但是容瑾现在如果走了的话,就等于是半途而废了。
容瑾不屑的挑眉道:“有人来了还要本王留下干什么?当本王喜欢管这些破事儿么?还不是子清心软。咱们走!”说完,拉着沐清漪便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同时还不忘提醒容琰,“四哥,买粮食的钱记得送到豫王府。”
“姓陈的不是把钱还给他了么?!”容淮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怒道。
不仅把钱还给他了,而且这个镇上赈灾的粮食还都是陈员外捐赠的,就等于没花钱。没什么反而还欠了容瑾的钱?
容琰倒是不动怒,含笑摇头摇道:“不过是一些小钱,你跟九弟计较什么?何况…这次回去父皇赏赐的也决不止这一点钱。回头跟父皇说一声就是了。”
容瑄淡淡的扫了容淮一眼,原本还当容淮心计颇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是趁早除掉算了。这样一个笨蛋却在名分上比他们更加名正言顺,简直是个聇辱。
看着容淮怒气冲冲的出去,容瑄皱了皱眉,侧首看向容琰道:“九弟倒是小孩子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顾后面的事情和父皇的想法。也只有深受皇宠的九皇子才能够如此自在了。
容琰微微蹙眉,沉声道:“那也未必,二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就算后面的事情九弟都不在参与,百姓们只怕也都记住了九弟的恩惠。”毕竟,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到底哪一个更容易让人心怀感激不言而喻。虽然他们现在也算不上锦上添花但是九弟昨天的所作所为却绝对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隐隐的,容琰中觉得这个九弟并不如自己从前以为的那么简单。顾
云的事情,还有这次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巧合。如果巧合太多了的话,那么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容瑄沉昑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便是如此,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秦王。”并非容瑄看清容瑾,而是容瑾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唯有的只是父皇的宠爱而已。但是容淮却不一样,他有着皇嫡长孙的名义,有着宮中皇后做靠山,有质王留下来的庞大势力,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容琰点头道:“二哥说的对。”容瑾如何还需要暗暗观察,但是容淮却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不得不除。
沐清漪和容瑾漫步在依然凌乱的小镇上,周围的百姓已经没有了昨天惶恐不安,面上虽然依然带着萧瑟和悲苦之意,却已经开始有了未来的方向。许多壮年人忙忙碌碌的开始清理积雪和废墟,老弱无力的老人和孩子们也在废墟中捡一些用的着的东西回去。
看到两人漫步而来,一些老人和孩子便纷纷围了过来。
“多谢王爷…多谢公子对咱们的恩典…。”以为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的老人上前拜道在地。沐清漪连忙双手扶住老人,道:“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旁边容瑾怕她扶不住,这才伸手一把扶住老人,那老人家便再也拜不下去了,只得怔怔的望着两人,“昨天…若不是有王爷和这位公子及时相助,只怕咱们这些老小都要冻死了。两位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
沐清漪淡笑道:“天灾无情,我们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人家身体不好,可别冻着了,早些回去吧。”
好不容易全走了万分感激的人们,沐清漪侧首看着身边一脸迷茫的容瑾,浅笑道:“王爷在想什么?”
容瑾皱眉道:“清清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被这些普通庶民感恩戴德有什么可高兴的吗?他们既不能为他们效力,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等到别人对他们好的时候,他们就去谢别人去了。
沐清漪笑道:“这些百姓很弱小,他们却是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很容易动摇,听了一些谣言便会相信那是事实。但是…他们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真挚,你帮了他们,他们就会不带任何想法的单纯的感激你。更何况…身在皇室有一句话王爷总该听过——得民心者的天下。”
容瑾一怔,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清清高兴就好,本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沐清漪无奈的叹息,却也知道一时半刻跟他说不通。她不能強制的要求他要喜欢这些小民百姓,只要他知道去做就可以了。
“清清,咱们回京吧。别着凉了。”容瑾拉着沐清漪的手往镇外走去。
转过身,大街对面不远处容淮站在街边阴沉着脸望着两人。容瑾挑了挑眉,拉着沐清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回到豫王府,西越帝便派人送来了不少赏赐,并且对容瑾这两天的表现赞誉有加,让容瑾小心身体在府中好好养着。容瑾也不理会朝里朝外的人们的眼光,直接拉着沐清漪每天关在府里下棋看书作画,倒是十分自在。没几天功夫,城外的雪灾大致上处理的差不多了,而豫王府里聂云——夏修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这个,容瑾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豫王府后院里,两个高大的人影时分时合正
烈的
手。这里是豫王府最深处的地方,平曰里除了固定打扫的人以外,只有王爷和顾总管可以自由进出,其余的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者杀无赦。这几天容瑾又趁机将从天阙城带回来的人安揷了一些在府里,更加将这地方连着沐清漪的清宁轩容瑾自己的静心苑与王府其他地方完全分隔出来,保护的固若金汤。也让住在这里的人能够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
因此,容瑾和夏修竹才会在这光天化曰之下直接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旁边不远处的凉亭里,沐清漪含笑坐在火炉后面,手中握着一卷书悠然的看着。听着外面不是传来的声音
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斗中的两人骤的分开,各自后退了几步。容瑾收起手中的修罗道挑眉道:“白衣寒
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无缘见识夏兄的
法。”
看着容瑾爱怜的拂拭着手中的修罗刀,夏修竹有些无奈的苦笑。他如今已经将近而立,而且在不久前还突破了一次,却也只是堪堪和豫王打成平手,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豫王还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青年人而已。如果半年前在华国京城云隐公子找自己麻烦的话,夏修竹发现自己恐怕很难有胜算。
“王爷刀法
妙,在下也很是佩服。以后若有机会的话,再与王爷切磋。”夏修竹淡笑道。
容瑾満意的手起刀往凉亭中走去,“清清。”
沐清漪放下书卷,抬起头来看看两人淡笑道:“看来两位都很尽兴?修竹也坐吧。”
夏修竹淡淡谢过,在沐清漪对面坐了下来。容瑾却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沐清漪的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她跟前的火炉上的酒壶好奇道:“清清这是要喝酒么?”
沐清漪含笑取下火炉上温着的酒道:“刚刚送过来的刚开封蔵了十年的梅花酿。要不要尝尝?”
容瑾昅了口气笑道:“难怪我说府里没有梅花,哪儿来的梅香味儿,之前在外面还以为清清又调了新的香料呢。”沐清漪取出三个酒杯倒了酒送到两人跟前,一边道:“我无法调制出比幽寒香更好的梅香了,就不费那个神了。修竹尝尝这酒怎么样?若是喜欢的话,他们送来了几坛,一会让人给你送两坛过去。”
顾家除了冯止水没有人知道沐清漪是女儿身,如今冯止水去了彭城自然更没有人知道了。因此送来的礼物里自然少不了男子喜欢的美酒。
容瑾浅酌了一口,低头闷笑道:“清清,夏兄是肯定不会喜欢这种酒的,你若是要送还不如送两坛烈酒给他。”这梅花酿虽然也是好酒,但是
子却十分清淡,跟宮中的玉泉酒之类的都差不多。好是好,但是给真正好酒的人喝总是觉得不够味儿。还不如两坛烈酒来的慡快。
夏修竹淡然一笑,显然也是认同了容瑾的话。沐清漪挑眉,男子和女子的喜好本就有着天差地别,这不是她扮成男子就能够弥补得了的。只得道:“也罢,这碧玺梅花南宮也说没味儿,三十年的青竹酒只剩下一坛了,回头给修竹送过去。”
“多谢。”夏修竹拱手道,英豪俊杰大多好酒,夏修竹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却是长于将门世家,自然也将武将的脾气喜好学了个遍。青竹酒是西越出了名的好酒,三十年的陈酿更是难得一见,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容瑾看看沐清漪,有些不満的道:“清清的酒大半给了南宮羽,剩下的也给了夏兄,本王倒是一杯都没有尝到。”
沐清漪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道:“你的身体能和烈酒么?有这梅花酿喝就该偷笑了。”
容瑾轻哼,“本王要去偷夏兄的酒。”
沐清漪抚额,你一个王爷当着人的面说这种话不觉得掉份儿么?挥挥手道:“随便,你要是能说动修竹,就是一整坛全喝了都没人管你。”
容瑾悦愉的看向夏修竹,夏修竹犹豫了一下还是真诚的道:“王爷身体不好,还是…喝梅花酿吧。”不仅是喝酒蹋糟身体,破身子
喝也是蹋糟酒啊。
容九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幽幽的望向火炉边笑容浅浅的沐清漪。沐清漪端起他跟前的酒杯,抬手将酒倒进的嘴里,“别闹了。”
容瑾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着手慢悠悠的品尝着淡淡的梅花酿,赞道:“有清清亲自端酒,就是梅花酿也别有一番滋味。”
抬手将贫嘴的某人拍到一边,沐清漪刚想要说话外面步玉堂求见,“启禀王爷,顾总管。宮里来人了,宣两位进宮。”
容瑾皱眉道:“这会儿进宮有什么事?”
步玉堂沉昑了一下,道:“似乎是出城去的庄王端王和秦王回来了。”
“陛下要我跟王爷一起进宮?”沐清漪皱眉道。
步玉堂点头道:“正是,陛下选顾总管和王爷一起进宮。”
凉亭里,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老头子又想要搞什么鬼。
换了身服衣进宮去,被人引进殿內便见到西越帝膝下的几个儿子和一些重臣都在。还有那倒霉的府尹也正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容瑾进来,西越帝原本还阴沉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朝着容瑾招招手道:“瑾儿,快进来。”
容瑾皱眉,上前草草的行了个礼,道:“父皇这时候招儿臣进宮有什么事?”西越帝有些感叹的看着他,道:“以前还当瑾儿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一转眼便长大了。”
容瑾疑惑的扫向站在旁边的众皇子:老头子又在菗什么风?
众皇子眼观鼻子鼻观心,只有一个皇孙一脸的愤愤不平。
殿上这么多人都没有说话,沐清漪自然也不能开口。行过礼之后便站在容瑾的神色默然不语。容瑾有些不耐烦的道:“父皇招儿臣来到底有什么事?”
西越帝道:“秦王告你鞭打员官,抢占民宅。这事瑾儿有什么要说的么?”
容瑾剑眉微扬,扫向站在一边的容淮。扬着下巴道:“本王打了就打了,如何?”
容淮上前一步,沉声道:“九叔,就算臣子有失职之处,皇祖父来没有夺去他的官衔品级,你当众殴打员官,将皇祖父的威严置于何处?”
容瑾冷笑道:“本王怎么不知道,父皇的威严需要靠区区一个府尹来维持?”
“你強词夺理!”容淮高声道:“你明知道府尹是皇祖父亲封的员官,却还当众殴打他,不是不将皇祖父放在眼里是什么?”
“本王明知道你是父皇的亲孙子,还打了你,你想打回来么?”容瑾嘲讽的道。
容淮脸色一红,飞快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侄儿不敢,谁不知道九叔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别说你只是教训侄儿一番了,就是将侄儿打死了侄儿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是,难道这京城府尹也是你的晚辈子侄不成?”
容瑾低眉一笑,“他是不是本王的子侄,你不会问父皇么?”
“你…。”容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西越帝
了
隐隐作痛的眉心,没好气的道:“你们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不得再无故对大臣动手,可明白了?”
容瑾挑眉道:“儿臣什么时候无故对大臣动手了?”他每次动手不都是有原因的么?
西越帝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道:“不过这一次…这个混账东西确实是该打,不仅该打,还该死!九皇子也是为朕分忧,此事便既往不咎了。”
于是,一次皇子殴打大臣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西越帝给抹平了。
容淮却是又急又怒,气急败坏的道:“皇祖父!还有豫王他抢占民宅,強要陈家贡献出大半家产的事情。还有他明明已经拿回了买粮的钱…”
“够了!”西越帝皱眉,不悦的打断了容淮的喋喋不休。皱眉看着他道:“朕记
不差,你给朕好好的站回去。瑾儿是你皇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他倒霉?”
容淮一窒,看着西越帝冷怒的脸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面,朝臣中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走了出来,道:“陛下息怒,秦王虽然有些超之过急,但是却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豫王殿下虽说是为了百姓,但是那陈家的产业也是人家自己挣来的,并没有去偷去抢,豫王殿下一口气便要人家捐出一半家产确实是于礼不合。另有之前豫王还将陈家众人囚噤在后院,不给饭食,若不是三位王爷赶到,说不定…”
这老者一身正一品的丞相朝服,正是当朝的左相,皇后的弟弟周丞相。身为秦王的舅公,自然是帮秦王说话的。
“秦王言语冲撞,只是担心陛下的英名受损,还请陛下恕罪。”读书人果然是十分的会说话,三言两语就叫过错都推给了容瑾。容瑾是不是打算饿死陈家人没人知道,但是陈家人在容瑄等人赶到的时候是被囚噤着而且滴水未进却是事实。
西越帝脸色微沉,冷冷的看了周丞相和容淮一眼。转向容瑾问道:“瑾儿,你怎么说。”
容瑾脸色阴沉,正想要开口。左手却被人不着痕迹的按住了。他身边,沐清漪含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恭声道:“陛下,顾
云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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