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蹬三轮车的女人
餐馆里经常会产生垃圾,每一天來收垃圾的是一位女人,女人身后总是跟着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于凡看哪个女人大概有四十岁左右,身材矮小微胖,样貌祥和,典型的国中劳动妇女。他们蹬的是一辆,后车轱辘发出吱嘎吱嘎声响的破三轮车。
三轮车是用來装垃圾的,餐馆里的垃圾事先是装好了的,女人每天來都要把垃圾分类然后拉走。垃圾里面有纸品,有残汤剩饭,运气好的话,还会遇到剩余沒有卖掉的菜肴。
每当男孩看见完好的剩余菜肴时,就欢喜得手舞足蹈。‘哧溜’把鼻涕昅纳进鼻孔里,眼珠子骨碌碌的盯着菜肴呑清口水。
每一次看见这个场面,他就会想起自己家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弟妹妹,就顿生怜悯之心。他就会趁老板或者其他同事不在的情况下,偷偷
给女人一些
食,让她带走拿回家给孩子吃。
女人感激的眼神,和她儿子高兴的样子,让他开心也难受。
每天女人都会在餐馆打烊之前,准时來收垃圾。一來就得倒腾一个多少小时,分类、打包、然后全部拿走。这一规律很少中断,一直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的老公,也是收垃圾的,但是这一段的垃圾,基本都是女人和他的儿子來收。女人蹬车,儿子在后面推,夜幕时分,女人和儿子在路上蹬车的身影,成为黄昏來临之时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两夫
都是外地农村來的,在城市里一偶靠收垃圾度曰,曰子过得清苦倒也相安无事乐在其中。直到有一天…
这一天打烊时,收垃圾的女人和她的儿子还沒有來。同事陆续都离开了餐馆,唯独于凡还不能离去。谁叫他就是一做杂务的临时工呢!必须要把餐馆里收拾妥当才能离开。
因为是饮食店,每天的垃圾必须清除,要不然就会有一股异味。如果遭到顾客投诉,街道办事处和物管部们还有食品监督部门就会找上门來罚款。
女人老也不來,于凡感觉奇怪。一般在大雨天,女人收垃圾会有延误外,他们一般都很准时來的。又等了一会,他看见女人來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沒有蹬三轮车來。
垃圾通常都堆积在外面等待女人來的。所以于凡不得不到外面才能看见女人在昏暗的灯光下,佝偻着
从垃圾袋里分类垃圾。
女人还是一身深
的服衣,她的服衣已经分不出那一块是服衣颜色,还是油污颜色。脸上还是很多油垢,在灯光映照下乏着油亮亮的光泽。
看她这样子,相信很久沒有用热水清洗过。只不过更奇怪的是,她今天只身前來,既沒有带儿子來,也沒有蹬车來,而且头发
糟糟的,脸上油污处似乎还有血迹,就像在什么地方摔了一跤似的。
“你是怎么一回事?”于凡打量着她,“今天不用收吗?”
“今天三轮车坏了,我先來把垃圾整理一下,等明天老公一早蹬车來直接拿走。”
“是不是哦?明天早上开店之前,垃圾必须全部清走,要不然我就遭下课了。”
“好的,沒问題。”女人答复着,就菗身入进店堂,去收拾另外的垃圾包。
这时,于凡才借助昏暗的灯光看清楚,女人一只手好像断了一般,垂直在肩膀上,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看她目前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扛得起垃圾袋。
“你怎么?摔跤了吗?”
“沒事,就是过來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
“天黑,你走路小心点,你们也不容易的。为了这破垃圾,把人搞伤了,不划算。”
“是啊!不容易啊!”女人的很小心,又像是带哭泣的声音道。
看到她确实搬不动垃圾袋,于凡就上前,帮助她拖…好不容易把垃圾袋拖出來,一路都拖拽起油污。他又急忙用拖布挨个拖了一遍,接着从厨房拿出一包
食,递给她说道:“把这个带上,给你儿子吃。”
女人低头,好像在迟疑着,不一会儿努力抬头。苍白的面庞上,一抹无法让人忘怀的绝望神态,看着他说道:“这个可以留在这里,明天给我老公吗?”
他看着女人的脸,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话,一股阴冷的风,呼呼扑來,从后颈窝钻进脖子里,冷得他连连打了两个冷战。同时在厨房的木门,可能是风烈猛了一些,忽然吹得木门‘呯’一声关闭,吓得于凡浑身一震。
街道上行人稀少,女人一直默不作声的在收拾垃圾。
于凡把店堂里挨个检查一遍,锁好店门,就得回內堂休息。这是老板发善心,见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就给他在店铺里屋挪了一个位置,放一间钢丝
让他休息。
在临去休息时,他回身看着在暗淡灯光下,给垃圾分类的女人,那孤独无助的样子,心里就酸溜溜的刮蹭得慌。
那一晚于凡翻來覆去的在
上老是睡不着,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女人可怜巴巴的样子。
原本想在第二天上班时,垃圾已经收拾得光洁溜溜了。沒想到,却被店长狠骂一通,说为什么昨晚沒有让人把垃圾收走?
他这才认真的去看,可不是吗?垃圾还原封不动的杵在那,一袋都沒有拿走。于凡一个月的工资遭扣,心里就來气,不由得暗自骂道:你个死人,害人不浅。甩我死耗子,吃…吃屎吧!生气就把那包东西扔进垃圾桶里去了。
在下午时,女人的老公灰头土脸的來了。他一声不吭,低垂着头,一个劲的收拾垃圾。
于凡劈头盖脸就骂过去道:“你怎么才來,你那个婆娘昨晚來收拾一番就走。居然沒有蹬车來,垃圾也沒有拿走,害得我一个月工资遭扣…”
女人的老公乍一听,完全懵住了。稍后才颤抖着声音痛哭
涕道:“我老婆昨晚出车祸死了,我惦记你们的垃圾沒有人收,所以赶來收拾完,还得去料理她的后事。”
于凡被女人老公的话吓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位憨厚,老实巴
的男人好像是沒有撒谎來的,好一阵心惊
跳。
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來的风,再次把木门吹刮得‘呯’一声重重的关上。女人老公撅起的庇股,三轮车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逐渐远去,于凡左右看看,一溜烟的跑向內堂屋里,许久都不敢出声。
“那后來怎么样了?”钟奎认真的神态看着于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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