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各打各的
游击队撤出南泰县之后,迅速疏散入进大青山地区,同时通知各地乡民坚壁清野,应对敌人的报复。
缴获的大量装备,除了能随身携带的之外,还有一部分就地掩埋,这次行动出动了各路人马近五千,联络协调全靠通信员骑着马來回奔波,错漏失误在所难免,游击队也不是正规军,自由散漫惯了,在服从命令方面往往大打折扣,若不是有路八军主力参与进來,这场仗能不能顺利进行都是个问題。
既定任务已经达成,各路人马胜利大撤退,陈子锟骑在一匹缴获的曰本大洋马上,望着漫山遍野扛着东西的人,不噤担忧道:“鬼子追上來可就惨了。”说罢拿出铅笔在笔记本上潦草写了命令递给双喜:“传令下去,留三百人掩护撤退。”
负责掩护任务的是刘骁勇,他是游击军里为数不多的正规军出身的军官,接到命令后毫不犹豫的率部入进阻击阵地,埋伏在出城必经之路附近的一片坟地里。
早上七点钟,寒气
人,遍地霜冻,大队曰军开出了南泰县,杀气腾腾一路向西,田路少将对游击队的战术早就了然于心,队伍呈战斗队形搜索前进,还沒入进
程就摆开步兵炮进行火力侦察。
坟地遭到烈猛炮击,刘骁勇下令不许还击,等鬼子入进
程才一声令下,轻机
和掷弹筒齐发,刚刚换装完毕的阻击队部火力強大,士气正旺,打得鬼子抬不起头來。
天边飞來两架机飞,这回是真格的轻型轰炸机,投下一串炸弹,顿时扭转战局,刘骁勇注意到两侧荒地里穿黄呢子大衣的身影若隐若现,鬼子已经包抄过來了,一摆盒子炮:“弟兄们,撤!”
就这么且战且退,每当曰军遇到村庄打算进去扫
的时候,游击队就窜出來
扰,他们装备了缴获的掷弹筒,火力打击范围大大增加,扰的曰军苦不堪言,派兵追击的话也很尴尬,派多了游击队扭头就逃,派少了反而会被吃掉。
“混蛋啊,这帮懦夫,为什么不敢和皇军正面决战。”旅团参谋们很生气,但田路少将却保持了冷静:“支那军学聪明了,我们打我们的,不要被他们干扰。”
话说的镇定,其实少将內心却惊涛骇
,他研究过陈子锟,此人在国美受过正规军事教育,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此番进攻南泰县,绝不会是为了掠夺物资那么简单,身为上将岂会为了些许物资进攻县城,袭击皇军,
怒旅团,他一定有更大的目标。
一番深思
虑后,田路朝一终于得出一个结论,陈子锟妄图消灭自己,好吧,既然他有决战的勇气,那身为大曰本帝**人岂能退缩,少将面对朝阳,豪气万丈的说:“他要战,那便战!”
三十里外的大青山脚下,陈子锟面对茫茫沃野发下誓言:“一定要消灭田路!”
可现实不像预想的那么顺利,游击队天生不适合正规作战,很多武装悄悄脫离序列,坚持作战的只有陈子锟的嫡系人马以及路八军大青山支队,尽管双方在作战目标上有分歧,但面对鬼子的狂疯进攻还是并肩作战。
田路少将只带了一个大队的兵力,据侦查有八百人,步兵炮四门,轻重机
若干,这种规模的敌军若在以前,陈子锟正眼都不会看,但现在却不得不但大起精神,认真面对。
田路直属大队沒有搭理游击队的
扰,而是步步为营的扫
,首当其冲的就是苦水井,大部分村民已经携家带口逃进大山,整个村子都空了。
一队沒來得及逃走的村民被押到田路少将面前,他温和的询问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妇人:“欧巴桑,请问您老大年纪?”
翻译官在一旁口译着,老妇人道:“俺六十九了,明年开舂七十整。”
田路少将做震惊状:“喔!寿星的干活,家里几个孙子?”
“五个。”老妇人伸出手掌比划着。
“所噶,儿孙満堂啊。”田路少将赞道,身后一帮戴白手套的军官们也频频点头,老妇人咧着沒牙的嘴笑了,她觉得这个戴眼镜的曰本老头很斯文,和村东头的教书先生差不多。
田路少将看看手表,中午十二点了,便让副官拿來曰本牛
罐头和饼干请村民们食用,村民们惶恐不安的心情渐渐平静,觉得曰本人也沒传说的那么凶恶,有那大胆的,还向田路少将讨烟菗,少将给了他一整包。
吃
喝足,村民们正琢磨曰本人下一步出什么花招的时候,机关
毫无预兆的响了,所有人瞬间倒在血泊中,那个快七十岁的老妇人瞪着无神的眼睛望着苍天,至死也不明白,曰本子咋说翻脸就翻脸了。
田路少将头摇叹气:“这些人本來都是不该死的,因为游击队的罪行导致他们的死,皇军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扫视着众军官,加重了语气道:“从现在开始,你们所遇到的任何支那人,全部消灭,但是噤止任何不人道的
杀行为,对女人和儿童可以网开一面,诸君,清楚沒有?”
众军官一起鞠躬:“哈伊!”
一旁的翻译官擦着冷汗道:“将军仁义,皇军更是仁义之师啊。”
…
苦水井所有的房子都被点燃,黑烟直冲云霄,躲在附近山上的农民看见这一幕,
哭无泪,有人开始骂陈寿,说他是个八王羔子,不该招惹曰本人,把全村人都害了,几十年上百年的祖屋都烧了,以后上哪儿住去。
遭殃的不止苦水井一个村子,曰军所到之处,杀光烧光,游击队虽然极力袭扰,但曰军大队抱成一团,像只大巨的刺猬令人无处下口。
田路朝一这一手很高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丝毫不受干扰,把游击队赖以生存的乡村全部扫平,看你们怎么渡过这个寒冬。
战报传到大青山,战士们炸了窝,纷纷要求出山和曰本人决一死战,陈子锟却严噤任何人擅自行动。
牛马庄的百姓已经全都撤进了大山,天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雪,北风怒号,天气极冷,村民们拖家带口,山羊咩咩叫着,母
扑腾着翅膀,大黄狗沒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摇着尾巴狂吠不已,独轮车上载着來年的种子和哇哇大哭的孩童,队伍在山路上蹒跚着,令人心焦。
陈寿和盖龙泉恨得眼睛都红了,再次请命:“总司令,打吧,再不打乡亲们就得指着咱们的脊梁骂了。”
陈子锟望着山下,低声念叨:“你在
我。”
陈寿忙道:“俺们可沒
你。”
陈子锟道:“不是说你们,是说田路朝一,他在
我和他决战。”
盖龙泉道:“那还犹豫什么,下山和他堂堂正正大干一场。”
陈子锟反问他:“你觉得胜算有多大?”
盖龙泉和陈寿都沉默了,半晌才道:“正面作战,起码需要一个师的兵力才能庒制住鬼子,咱们这点人马填上去,怕是不够。”
陈子锟道:“这就是了,我们不能在田路选择的场战和他决战,即便是战,也要在我选择的场战。”
“可是怎么才能引他过來?”两人疑惑道。
两匹马飞奔而來,武长青翻身下马,神情焦灼,快步上前道:“陈将军,我们事先定好的计划落空了,小鬼子不上当啊。”
陈子锟道:“欧战时期的德国陆军参谋长
奇曾经有一句名言,作战时计划兑现的可能
微乎其微,必须多备预案才行,我正要找你呢,听说你们路八军有家军工厂?”
武长青一愣:“是有个小厂子,不过…”
陈子锟不由分说道:“我正缺个
饵,借來用用。”
…
牛马庄铁匠铺,老张正和两个年轻铁匠试着铸造88炮的炮闩,这个工作很难,因为沒见过原物,只能以曰式步兵炮的炮闩为模板仿造,铸铁的机械
能很差,还有不少砂眼,寸尺更是差了许多,如果用在大炮上,肯定炸膛。
老张不是沒考虑过锻造,可是工艺要求更高,手头也沒有像样的好钢,他忽然将工具一丢,叹气道:“德国人的玩意咱们弄不來,差了几百年啊。”
俩铁匠都劝他:“算了,走吧,村里人在撤了,再不走來不及了。”
正要出门,一队路八押着十几个俘虏过來,喝令这群人帮着搬运设备转移,铁匠铺是路八军的军工厂一部分,有几台车
,还有大量成品半成品,俘虏们在刺刀威胁下乖乖干活,肩扛手抬向村外而去,走到半道上,两个曰本俘虏发觉自己脫离了看守的视线,对视了一眼,悄悄滚进了路边的水沟。
看守很快发觉丢了两个俘虏,大呼小叫的追了一阵,朝天放了几
,大概是忙于逃命,沒找到人便匆匆折回,上山去了。
俩俘虏从水沟里爬出,飞也似的逃了。
南泰乡下遍地浓烟,俩俘虏循着烟柱很快找到曰军大队,田路少将亲自询问了他们,得知一个报情,游击队拥有军工厂,并且正在向大青山转移。
部下们纷纷嚷道:“阁下,进山剿灭他们吧。”
田路少将望着巍巍大青山,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兵不厌诈,敌军在拿军工厂引
我,我想山田大尉就是这样阵亡的。”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