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跪
我说完这句话,爷爷还在舞动的手臂,竟然真的停了下来,然后他起身,像他来时候的一样,慢慢的走了。走的还非常的安详。
直到爷爷走出了院子,二叔才从
底下爬了出来,问我道:“有什么收获?”
我浑身瘫软的坐在
上。对二叔道:“爷爷应该是知道了什么,前几次是我睡的太死,其实他回来只为告诉我一个信息,逃走。他在让我逃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我刚才的那个梦境。
林家庄的灾难。爷爷对我的警示,难道是跟那个梦境有关?
“林家庄有灾难了!全部的人都死了!”我对二叔道。
二叔的脸黑着,问我道:“你看到了什么?在刚才的梦里?”
“人,全部都是死人。”我此时的心里一片空白,全部都是刚才那个梦境里的场面,所有的林家庄人无一幸免,全部死掉。
二叔站在我的
头,一言不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夜一,我们两个都没有觉睡,我心里一片茫然,二叔一个不菗烟的人,竟然在窗台前菗掉了我一大半包烟。
第二天天还没大亮,我们家的门被敲开了。胖婶儿跑到我家在那边大叫。
“语堂?语堂?快醒醒醒醒!你爹他又出来了!”
我跟二叔本来没睡着,胖婶儿这么一喊我被吓的一个
灵,在我的想法里,爷爷既然是一直想要给我传达一个信息,那昨晚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按理来说是心愿已了,应该去安心投胎了。可是他昨天晚上在从我房间里出去以后,为什么还会被胖婶看到呢。
“胖婶?你在哪里看到了我爷爷?”我问道。
“祠堂那里,我说小凡,不是祠堂那边儿出什么事儿了吧,我早上过去想要给我公公上支香,发现门儿被堵住了,外面跪了个穿着寿衣的人,我琢磨着这是谁大早上在那边跪着呢,走近了一看,差点儿心给我吓的跳出来,竟然是你爷爷林老么!”胖婶儿道。
这时候父亲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也几乎在同时出了房间,一出来开始哭,骂道:“你说这个死鬼,他怎么不消停呢?”
我们一家人赶到祠堂的时候,祠堂的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人,我走近一看,看到了我爷爷,他还是穿着那身寿衣,跪拜在被我跟父亲昨晚堵住的那个门口。人群都在对他指指点点,看到我们过来,现在大家都对祠堂里有所怀疑,因为算命先生徐麟是的来,其实是为了我爷爷的事儿,而本来已经消停的爷爷现在继续闹了,那只有一种可能,是长明灯灭了。
村民们也没有太过分的马上要求我们给个说法,或者说一定要我们现在打开祠堂门看看长明灯什么的,这一方面是因为乡里乡亲的出这样的事儿也绝非我家所愿意的,二来是我爷爷虽然三番五次的这样诈尸,可是从未伤害过任何人。
爷爷的尸体这么跪拜在祠堂门口,这让我看到的时候心里相当的不是滋味儿,爷爷肯定知道祠堂里的那个女鬼的事情,这是在跪求原谅,还是在跪求放我我们一家人,这个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却真的可以感觉到,在林家庄的将来,似乎真的有一场灾难。
“多给你爷爷送点纸钱,人死了入土为安的对不对?”别人还有人劝慰我们道。
“小凡,那个先生给布置的长明灯咋样儿了?”
人群中总少不了有这样的声音问我什么。我也知道隐瞒不了了,祠堂的门儿被堵上,本身是无奈之举,爷爷这晚上的跪拜,无疑是一个导火索,让想要隐瞒的真相再也无法隐瞒。
我们把爷爷抬起来的时候,他的身体还保留着跪拜的势姿,尸体未腐烂,却早已僵硬的不成样子,我们甚至无法让他的腿直立起来。
如果爷爷保持这样的跪拜势姿,不说雅观不雅观,主要是安葬起来太难了,在把爷爷重新抬到坟地里的时候,这样放入棺材里,无法自然的盖上棺材板儿。
“二叔,有办法吗?”我偷偷问他道。
他摇了头摇。这么多人在,他要保留自己的秘密,算有办法也不能说,最终,爷爷竟然以一个跪拜的势姿下葬。——除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我哭过之外,这是我第一次哭。
他没什么文化,不是后来我
教他认识几个字儿,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囫囵,他是一个老实人,可是他以前跟我说过,他以前被曰本鬼子俘虏的时候,差点被磨折死,他都没招。我当时问他,为啥不招?
招了不是男人。他当时菗着旱烟对我道。
没有多豪情壮志,他也不懂什么大道理,男人,除了对自己媳妇儿之外,可以站着死,不能跪着活,这是爷爷这一辈子最大的道理。
可是活着站了一辈子的他,竟然跪了下来,并且以一个跪拜的势姿下葬,这是对一个硬气的老实人多大的侮辱?
——这事儿整的每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儿,特别是我没有对大家隐瞒长明灯灭了的事实,明眼人也都看的出来我爷爷的跪拜不是为了自己,这让后来赶来的七爷爷老泪纵横的叫道:“老么啊,你可比老三強的多了去咯。”
我这时候甚至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爷爷的第几次被安葬,这一次我是真心太难过,为爷爷感到不值,等爷爷的坟再一次被填上,一直没有吭声的父亲竟然抗了水泥过来,把坟整个都给砌上。
“爸,事儿出了,您不用
心了,活着的人,总有办法的。”父亲在忙完这一切哽咽道。
所有的事儿忙完,村民们四下散去,也没有人说必须要我家给说法什么的庇话了,因为林二蛋被附身的,可是三爷爷,而不是我亲爷爷。
事实证明,这事儿越来越蹊跷了。
在这个时候,能给人最強烈的全安感的,只有
先生,察警都不行。
可是林三水去请的徐麟,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林二蛋只有一周的时间。二叔他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连我都担忧了起来,加入二叔到最后选择不出手,二蛋死了怎么办?
这也幸亏是我们这村子比较穷,要是在富足的地方,出这么多的事儿,估计早有人搬走了。可是算是这样,村民们第二天,有搬走的人,不搬家,起码也要去亲戚家里避避难。上次是林二蛋,下一次是谁,谁知道呢?
第二天,我没有等来徐麟,却等来了吴妙可跟林小妖,他们两个出院了。
村长的老婆出院,吴妙可平时的人缘又不错,所以一回来,乡亲们都去看望,我父亲也给我准备了一篮子鸡蛋,嘱托我道:“你三水叔忙前忙后的,去看看,这是礼节。”
我接过那篮子鸡蛋的时候,看到父亲额头的那道黑线,竟然越来越严重了。
“爸,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怎么感觉您的额头好黑呢?”我心里其实很忐忑,怕是那晚在祠堂之后落下的后遗症,还有是在小说里经常看到的一句话——我看你印堂发黑,近期肯定会有大难。
所以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感觉父亲应该去看一下。
“我那天晚上都没死的了,还能有什么事儿?别说了,去看看你妙可婶儿,对了,没事儿带人小妖买两身服衣。”父亲说道。
此时的他也默认了林小妖,事情的发展跟父亲一开始的预料一模一样,一开始的时候他说我爷爷的事儿不能声张出去,怕影响我娶媳妇儿,我还不以为然,可是这么久了,还真的没有人再给我说过媒,我才不得不服气父亲的判断,现在估计除了林小妖,也没几个人敢跟爷爷不停诈尸的我了。
这他娘的是命?
最终我还是去了,现在我发现父亲其实并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想,一个活了几十年的人有他的底蕴和见识,好比他现在心里对二叔异常的怀疑,可是他却不会说出来表面上还表现的非常平静一样,我去刻意的疏远林小妖和吴妙可母女,只会让他看出来异样。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怕吴妙可想不开,人一旦死过一回,连死都不怕经历过的人,她能有什么放不开?拿她在医院朝我伸过来的那只脚来说,正常的吴妙可绝对做不出来这样儿的事儿,她还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不肯,她去找别人。——她做的出来这样的事儿。
算是邻居,算林三水是村长,吴妙可如果真的放开了不管不顾,会有多少人去,这个根本毋庸置疑,在这个村子里,超过半数的男人,都会对吴妙可有想法,毕竟她事一个有魅力的女人。
我不想离这对母女太近,我有我的顾虑,可是我怕我的故意疏远让吴妙可多想,破罐子破摔找了别人。想一想别的男人留着哈喇子趴在她白雪的身上动耸,我心疼的厉害,我也非常讨厌自己这样的心态。
答应她,得到她,这跟我接受的教育,二十几年来坚持的礼义廉聇不符,我甚至会感觉对不起一直对我不错的林三水和情
深种于我的林小妖。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我却想自私的占有她,不想她和任何男人有任何的瓜葛。
我提着那篮子鸡蛋,这是在这个村子村民们之间最常见的馈赠,到了林三水家里,吴妙可的身体都已经没事儿了,在那边招呼客人,看到我来,虽然那天林小妖最后被我丢在路边,她还是跑过来接到我道:“小凡哥,你也这么客气,拿回去。”
“放这里吧,这是我爸让我拿过来的。”我道。
不得不说,女人都是善于伪装的动物,从我进院子到现在,吴妙可都没有看我一眼。我正心里不是滋味儿呢,林小妖照着我的脚踩了一下,趴到我耳边道:“能不能别一到我家眼睛没法从我妈身上挪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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